我的声音冰冷沉稳,光头的声音不急不缓,好像我们在聊的只是最最简单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光头说,徐黎夏是在学校被打的,不过这件事情也不怪你,毕竟你俩不是一个班的,你也没法一直看着她。

    我嗯了一声。

    光头又说,事情的原因还不清楚,究竟是谁找人打的也不清楚,可能是徐黎夏在学校不小心招惹了什么人,也可能是我招惹了什么人,不过打人的那伙人现在已经找到了。

    光头忽然换了个语气和腔调,用冰冷的声音说,那几个混小子现在正在夜市那边路口的烧烤摊吃烧烤呢,我让人正盯着。小黑正在叫人,你一会就过去,我们一会就去。

    从小世界酒吧所在的这条街游走,第一个十字路口南拐就是夜市,很近。

    我一边听着一边看向夜市那边的方向,等光头说完,我问,黎夏现在怎么样了?伤势重不重?

    光头说,头破了口子,脸上有些伤痕,身上有淤青。

    我听光头的语气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我说还有。

    光头稍微停顿了一下,说,有个黄毛的小子趁乱在她身上抓了几下,还想干点别的,幸好有个老师路过――徐黎夏现在情绪不太好,我的打算是要他一只手――也就这样,没别的,你别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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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挂了手机,扔掉手里的烟屁股,朝着夜市那边走去。

    夜市一条街,可以说是整个县城最最热闹的地方,没有之一,尤其到了晚上。

    夜市的最北头,是各种琳琅满目的小饰品,便宜又漂亮,还有各种新奇的小玩具,盗版书盗版光盘之类,而从这往南,则是香味弥漫的整整一条街的小吃。

    往日里路过这里我总要看着两边的各种小吃大流口水,然后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停在某个摊位前花几块钱喂喂肚子里的馋虫。

    但是今天不一样,面对那些扑鼻的香味我半点食欲都没有,只是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路口,然后我就到了路口。

    路口那里正是最最繁忙的所在,铁架和帆布支撑起来的烧烤摊位有四五个之多,每一个都热热闹闹,座无虚席,染黄头发的青年也不少。

    我往周围看了看,很快就锁定住一个背靠着电线杆站着的青年,他玩着手机,却时不时抬起头朝某个方向看几眼。

    手机屏幕和路灯一起照亮了他的脸,他是小世界酒吧的一个服务员,我认得他,然后他也看到了我,冲我摆了摆手,他也认得我。

    我凑过去,问他是哪个摊位,他用手给我指了指,然后说,就是那边那个黄毛。

    我啥也没说,就朝那个摊位走过去。

    最先看到的,是正在烧烤的烧烤摊老板,满头大汗却依旧还在扇着风,见了我就问我吃点啥,不过他不是黄毛,我没有多看他。

    站在他身边,他看向摊位中的那些桌子,目光终于彻底锁定了一桌。

    一共有两个黄毛的,都在这一桌吃饭,然后我很快就锁定了其中一个,他这时候差不多算是面对着我的方向,我记得那张脸,他就是今天早晨打我的那个黄毛。

    为何打我的人跟打黎夏的人是同一个人,我当时没有多想。正如光头跟我说的,先把他制服,什么都能问出来,所以先打了再说。

    两方面的怒火和仇恨汇聚到了一起,我把手伸进书包,握住那根凳腿棍,就要朝着那个黄毛走过去。

    黄毛还没有发现我,还在那里说笑聊天,我听见他在说,今天可是赚大了,那妹子他妈的是个处,叫的那么起劲。到底是高中学生妹,就是嫩,真他妈的爽。

    我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所以我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但是他们在说谁?我认为是黎夏,也只能是黎夏。虽然光头说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仇恨在先前那一刻就凝聚,在此时更是得到了升华。黄毛玷污了那个传说中的女神,玷污了那个美丽的女孩子,这种事情我怎么想都忍不了,我忍不了只断他一条胳膊这种事情,我想杀了他。

    然而在杀了他之前,我更想撕烂他那张臭嘴,那张臭嘴直到这个时候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那些肮脏到不堪入耳的话,那能够无限提升我怒火的话。

    一阵热风吹来,那是身边的烤架里,木炭在燃烧着。

    我转头看着那些火红的木炭,然后我松开了握住棍子的手,走了过去。

    站在烤架旁,我看着那些木炭。烧烤的木炭不会生的太旺,那些木炭燃得很安稳。

    正在烤肉的那个大哥给烤架里加了几块新的木炭,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额上满是黑灰。

    他见了我,见我正在盯着烤架,以为我是在盯着那上面的肉,冲我笑了笑,说,小伙子,想来点啥?没带钱吧?没事,一会给你两串,下次过来照顾照顾生意就行。

    我摇摇头说,不,我要点木炭。

    然后我说,我帮你扇风吧。

    根本不等他反应过来,我一把拿过他手中的大蒲扇,就开始扇风。

    猛个劲地扇,火瞬间旺了起来。

    那烧烤的大哥赶紧说,别,别生这么旺,肉都糊了!

    我根本不听,更加用力地扇着扇子,直让烤架里的炭火像我胸中的怒火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烧烤摊的大哥一把从我手里抢过扇子,我直接伸手,没有去抢回扇子,而是直接将手伸向烤架,伸向烧得最红的那块木炭。

    次啦一声,传来一阵烤肉的香味,那疼痛根本不是可以描述出来的存在。冷汗瞬间打湿了衣衫,我的脸更是瞬间狰狞地好像魔鬼,那烧烤摊的大哥被吓得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

    我没有做哪怕半秒钟的停留,手中次啦的细微爆破声没有停歇,我忍受着下一秒就可能再也忍受不住的痛苦,我只两步就冲到了那个黄毛的身边,一把揪住他那头杂乱的黄毛,往后一拉。

    火红的木炭一把塞进他的嘴里,我顺势用胳膊环绕过他的脖颈,用身体与胳膊死死箍住他的下巴,让火红的木炭在他嘴中彻底碎裂开,让火与肉的碰撞在他嘴中爆炸。

    黄毛像抽风了一样疯狂地挣扎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我只管死死勒住黄毛的下巴,笑得好他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