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端仙想起《蛇山秘录》中曾有记载,服用红顶蛇之活眼,能使失明者复明,且比原来光亮十倍。也就是说,用红顶蛇的眼睛,能够治好皇太后的眼疾?对呀,一定能治好皇太后的眼疾,错不了。我要是能把这个方子献上,岂不就能受到奖赏?不行,他们怎能相信这事?就是相信又如何捉那红顶蛇?八年不见,不知那蛇长成什么样子?一定是个巨蛇大蟒。

    “不过,这倒是我捉取红顶蛇的良机。哈哈,我原本想与那县太爷常德贵联手拿下红顶蛇,没想那人愚腐之极,将我一片好心当驴肝肺,还关我八年,险些要去我的性命。这一回,我要是能和皇上联手,定是所向披靡,一举拿下那红顶蛇。要是真的治好皇太后眼疾,不但获黄金万两,还封宰相,招驸马,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哈哈,没想到我蹲八年大牢,斗转星移,运气又来了。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要财了。哈哈。”

    这张皇榜就好象是堆烈火,把刘端仙凉透的心重新点燃。他浑身热血沸腾,胆子也大起来,拨开众人,走上前一步,一把揭下那皇榜,大声道:“草民刘端仙今天揭下皇榜,我能治好皇太后的眼疾,快快送我进京,我要面见当今皇上。”

    围观者顿时目瞪口呆。

    “有人揭皇榜了。”太平镇一片哗然,百姓纷纷跑来看热闹,一时间挤得水泄不通。

    俩差役见这揭皇榜之人,蓬头垢面,还穿着监狱里犯人的衣服,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想,这准是个无赖之徒,本想打他一顿,驱走了事,可围观之人太多,怕引来麻烦,只得把他带回县衙,向县太爷禀报。

    县太爷常德贵听说在他这个地面有人揭了皇榜,这还了得,慌忙升堂。他心中明白:“按规矩,真有人揭皇榜,县衙就有责任将这人送进京城。此人真要是治好老太后的眼疾,我县太爷还能受到奖赏。那人如果治不好,或是个无理取闹之徒,我就要跟着吃官司,不是掉头就是丢官。这可得认真对待。”

    大堂之上,常德贵见跪地下面的揭皇榜之人,为何这般面熟?哦,他想起:“这人正是牢中关押的刘端仙,八年了,早已将此人忘记了。准是这次天下大赦被放出狱来。我怎么没有注意这次大赦还有他一个。要是知道有他,我绝不会让他出来,就让他死在牢中。”

    常德贵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怒道:“怎么又是你个刘麻子?难道八年牢狱你还没有住够?大胆的狗东西出来就惹是生非,不想活了?”“啪”的一声,又拍一下惊堂木。

    “愚腐的东西,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刘端仙并不害怕,忽地从跪地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县太爷,一字一顿大声道:“哇,好个常德贵,我刘端仙今日敢揭皇榜,必有治皇太后眼疾的法子,你要是明白事理,快快护送我进京,耽误了时辰,小心你全家抄斩。”

    常德贵一听此言,捧腹大笑,道:“你个狗东西,竟敢威胁老爷我来。没想到你蹲八年大牢,癫疯病非但没好,重得更是没边。来人呀,把这疯子,给我重打二十大板,看他还说不说疯话?”

    “哇,你好大的胆子,敢打揭榜之人,皇上要灭你的九族。”刘端仙痛骂道。话音未落,上来两个差役,举起棒子,雨点地落下,直打得没了一点声息。

    常老爷本想一阵乱棒将这刘端仙打死,又有点担心:“我知道这人是疯子,可上锋却不知,如果有人向朝廷告密,说我打死一个揭皇榜之人,追查起来,想说清楚这事还真费些周折,不如留下他一条烂命,让他自己慢慢去死。”便对差役道:“把这个疯子拖出城外,喂狼去吧。”

    刘端仙被打得遍体鳞伤,由两个差役架着,向城外走去。

    此时,天正下着毛毛细雨,路过济生堂,刘端仙往房内望了一眼,见窗前坐着个英俊小伙子,正在喝茶。一惊,心说:“这小伙子是谁?难道是沈小龙吗?长这么大吗?可不是,都八年了,物是人非。沈小龙,你给我听好,我要是不死,我们还能会面,你等着我。”

    刘端仙果真被抛到荒郊野外。他在野地中躺了半晌,骂了一通那常德贵,出了出气,心里冷静下来想一想,今后该怎么办?“太平镇是不能回了,那县太爷是个混蛋、王八蛋,将来要是能与朝廷说上话,第一个要杀之人,就是这个混蛋县官,把他碎尸万段。我要进京,可京城离这儿有千里之遥,走到京城还不黄瓜菜都凉了。可不走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走才有希望,我就是要饭也得去京城,这是我唯一的出路。”

    想到这儿,刘端仙拄起一根干柴棍子,一瘸一拐地上路了。走了很远,刘端仙回头来向太平镇望了一眼,心说:“太平镇,我要是不死,还会回来,到那时,我让你们全镇人都拜倒在我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