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 第一百零三章
1
周斌回來了.这次市局会议持续了差不多10个小时.会上首先正式确定了4.4女学生失联案的案件性质：人口走失.
之后.专案组沒有在限期破案.各打50大板.分别扣除杏花岭分局与直属一大队30和15的经费预算.市局主管刑侦的苏副局长被省厅问责.当众做了检讨；最后.市局直属一大队专案组因连续发现重要线索被表扬.组长田苗苗同志表现尤为突出.另考虑到其在1.23大案中的表现.实授个人二等功一次.因她在刑侦一大队的良好表现.领导决定让田苗苗继续留在一大队工作.在刑侦岗位上发光发热.
周斌黑着个脸抽烟.把立功证书、奖章、奖状一股脑丢给田苗苗.田苗苗把奖状贴在脸上蹭來蹭去的.气的周斌一拍桌子：“今年的经费被扣了15.就换回來你一个二等功.你可收好了.值老钱了.”
田苗苗才不怕他.小心的把证书收好.笑眯眯的说：“干嘛呀.你这是嫉妒.扣就被扣呗.咱们哪年不被扣.最后年终扎帐的时候哪年不是又多挣回來不少.沒破案扣.破了案奖.來來去去的还不是左手倒右手...”
周斌吸了口凉气.这丫头啥时候把财务科的也给拿下了.怎么队里经费都知道的这么清楚.田苗苗一直偷眼看着他呢.见状急忙解释：“看你紧张那样.这有什么呀.又不是什么秘密.我听她们财务科的八卦听來的.”
原來是八卦.周斌松了口气.接着又火冒三丈.财务科的这些混蛋一点儿财务保密意识都沒有.回头一定好好修理修理.至于这个田苗苗对了还有正事儿沒告诉她呢：“田苗苗把你们组的人都叫來.我宣布个事儿.”
田苗苗、罗林、章华、王洪涛、高翔；张薇、龚倩、陈刚强以及借调來的苏素素、袁璐这就是这次4.4女学生失联专案组的全体成员.
周斌先是肯定了大家的工作成绩.还特别提出市局对专案组的工作进行了肯定.并提出了表扬.最后不无遗憾的对大家说：“同志们.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我代表队里感谢大家的辛苦付出.这次这个案子很复杂.上面给的时间短.需要排查的任务量又很大.各位不辞辛苦.加班加点.在短短的时间里连续提供重大线索.这说明同志们的工作非常的优秀.虽然很遗憾.最后也沒有找到这两个女学生.不过我相信我们公安机关的同志们会继续努力.一丝一毫的线索都不会放过.总有一天我们找到她们的.”
“队长.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现在呢.不找了.”龚倩突然出声打断了周斌的大段大段的废话连篇.
“额...不找了.接上级通知.这个案子暂时挂起來了.所有线索移交给我省公众平台《寻人网》；罗林、高翔、章华、王洪涛你们4个立即归队.有新案子等着上；陈刚强你也是.技术科等人用.其它同志好好休息两天.我给你们放假.借调來的苏素素和袁璐两位同志这段时间辛苦了.田苗苗由你代表大队尽一下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一下两位同志.我命令：4.4专案组就地解散...”
沒人说话.周斌宣布了解散也沒人动.龚倩吃力的抬手.努力的伸出手指.指着周斌.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向后倒去.高翔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周斌快步來到龚倩身旁.伸出两根手指在龚倩颈动脉上按了一下才说：“她是太累了.精神绷得太紧.一下接受不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们几个送她回宿舍.”
2
田苗苗靠在周斌的办公室门上.既不进來也不出去.周斌对着电脑一脸沉思的模样.屏幕上一副纸牌被他拖來拖去的.原來他在玩空当接龙.
田苗苗站了半个小时.半边身子都要麻了.见周斌也沒有抬头的意思.威胁他说：“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我就...”周斌头也不抬的反问：“你就怎样.”
威胁了半天也沒想好词.要是说“我就去告诉你媳妇.你是我干爹...”估计会被队长给揍死.可相比这个.其它的威胁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垂头丧气的说：“不怎么样.我走了...”
把田苗苗喊回來.示意她关上门.周斌关掉纸牌假装打开个文件才说：“案子挂起來是上级决定的.都不查了专案组当然也就解散了；你还是想找那个老师的麻烦是不.”
田苗苗点头.这次周斌竟然也点头：“是该给她找点儿麻烦了...”
惊愕的田苗苗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以为她听错了.周斌的声音似幻似真的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看我干啥.我也是当爸爸的人.我的女儿也刚上初一.看了这个案子的來龙去脉.我也会想要是我的女儿在学校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会如何.可怕.太可怕了.孩子们还小.处在一个似懂非懂的年纪.正是形成自己价值观和自尊心的时候；为什么认认真真写的作文会得0分.为什么还要当着全班的孩子念出來.谁來告诉我有正义感的好孩子为什么会挨打.挨了老师的打.回來告诉家长.家长为什么会不信.田苗苗.你知道么.”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田苗苗背出了韩愈的《师说》背到这里.轻轻了嗓子.跳着背了句：“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矣.
队长.先贤的话只说了那些以士族为代表的门阀世家.重门第之分.严士庶之别.尊“家法”而鄙从师.只以官爵的高下为区分门第的标准.在当时的士大夫阶层中.就普遍存在着从师“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的心理.
可你看看现在呢.不也这样么.我尊敬那些去经济欠发达地区支教的老师.尊敬那些一身风骨.因材施教的老师.只有他们也才配称作“老师”；可是那些“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的只有学生和学生家长么.这些做教师的呢.他们真的就干净么.不见得吧.
我只知道从我上学那会儿就是高官的孩子.富商的孩子.教师的孩子.还有学习成绩好的孩子能享受到那些古文诗歌中关于老师那些美好的描述.其它的孩子呢.什么高干班、火箭班、升学班、重点班周队你听说的不比我少吧.说什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结果人生的第一课就是告诉孩子们人分三六九等么.
一年有1个月寒假.2个月暑假.教师节收厚礼.卖习題.开补习班.赚黑心钱.一个个肥的流油.家里买房买车的.竟然还有脸大声呼吁教师工资过低.应该提高提高再提高.看到这群人.我真的好恶心.他们不配称之为师.“老师”是个很尊敬的称呼.而教师和我们警察一样.无非是一个职业罢了...”
“田苗苗.慎言.天地君亲师.现在只剩亲人和老师.这是五千年來的传统.你这样横加指责.语出惊人是会站到社会道德的对立面去的.”周斌表情凝重的警告了她.
“队长.我不怕.如果能给两个孩子讨回哪怕是一点儿公道.站到整个社会的对立面又如何.”
“专案组解散了.你这个组长的职务也撤消了.不过这个案子很复杂.牵连面广.最近你先不要干其他的了.把这个案子好好整理一下.尽快和队里完成移交.就这样你出去吧...”
从周斌办公室出來的田苗苗表情很复杂.队长是在用这种办法支持她.不但和她说清楚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上级说了不查了.专案组就必须解散.虽然说一切都是办案流程.人民教师也需要配合人民警察.可是恰恰就遇到个不配合的又能怎么样.沒有真凭实据人家还真不把你当当回事儿.
专案组组长的头衔被免掉了.田苗苗还需要继续“整理”整个案件.恰恰她一个人又忙不过來.顺便把龚倩也给要了过來；办公室里周斌嘀咕着田苗苗最后那句“老师”是个很尊敬的称呼.而教师和我们警察一样.无非是一个职业罢了...说得好.”周斌在心里给田苗苗点了个赞.
3
龚倩半夜才醒过來.田苗苗和衣坐在她身边.有了动静.很机警的也醒了.看清了眼前是谁.龚倩故意的问：“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发什么神经呢.”
“小贱贱.我准备趁你睡得香香甜甜的时候.拿个枕头捂死你.作案工具、作案动机、作案条件我全有.回头更能轻松的抹掉所有痕迹.制造不在场证据...”
“我呸.就凭你.找两个女学生都找不到.还敢在这儿大言不惭.”一句话两个姑娘的嘴仗截然而止.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落了下來.田苗苗把抽纸递给龚倩.龚倩死要面子的大喊：“干嘛呀.我就眼睛里进了点儿灰.让你递我张纸巾.你整包拿过來.认识的知道你不会伺候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沒出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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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斌回來了.这次市局会议持续了差不多10个小时.会上首先正式确定了4.4女学生失联案的案件性质：人口走失.
之后.专案组沒有在限期破案.各打50大板.分别扣除杏花岭分局与直属一大队30和15的经费预算.市局主管刑侦的苏副局长被省厅问责.当众做了检讨；最后.市局直属一大队专案组因连续发现重要线索被表扬.组长田苗苗同志表现尤为突出.另考虑到其在1.23大案中的表现.实授个人二等功一次.因她在刑侦一大队的良好表现.领导决定让田苗苗继续留在一大队工作.在刑侦岗位上发光发热.
周斌黑着个脸抽烟.把立功证书、奖章、奖状一股脑丢给田苗苗.田苗苗把奖状贴在脸上蹭來蹭去的.气的周斌一拍桌子：“今年的经费被扣了15.就换回來你一个二等功.你可收好了.值老钱了.”
田苗苗才不怕他.小心的把证书收好.笑眯眯的说：“干嘛呀.你这是嫉妒.扣就被扣呗.咱们哪年不被扣.最后年终扎帐的时候哪年不是又多挣回來不少.沒破案扣.破了案奖.來來去去的还不是左手倒右手...”
周斌吸了口凉气.这丫头啥时候把财务科的也给拿下了.怎么队里经费都知道的这么清楚.田苗苗一直偷眼看着他呢.见状急忙解释：“看你紧张那样.这有什么呀.又不是什么秘密.我听她们财务科的八卦听來的.”
原來是八卦.周斌松了口气.接着又火冒三丈.财务科的这些混蛋一点儿财务保密意识都沒有.回头一定好好修理修理.至于这个田苗苗对了还有正事儿沒告诉她呢：“田苗苗把你们组的人都叫來.我宣布个事儿.”
田苗苗、罗林、章华、王洪涛、高翔；张薇、龚倩、陈刚强以及借调來的苏素素、袁璐这就是这次4.4女学生失联专案组的全体成员.
周斌先是肯定了大家的工作成绩.还特别提出市局对专案组的工作进行了肯定.并提出了表扬.最后不无遗憾的对大家说：“同志们.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我代表队里感谢大家的辛苦付出.这次这个案子很复杂.上面给的时间短.需要排查的任务量又很大.各位不辞辛苦.加班加点.在短短的时间里连续提供重大线索.这说明同志们的工作非常的优秀.虽然很遗憾.最后也沒有找到这两个女学生.不过我相信我们公安机关的同志们会继续努力.一丝一毫的线索都不会放过.总有一天我们找到她们的.”
“队长.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现在呢.不找了.”龚倩突然出声打断了周斌的大段大段的废话连篇.
“额...不找了.接上级通知.这个案子暂时挂起來了.所有线索移交给我省公众平台《寻人网》；罗林、高翔、章华、王洪涛你们4个立即归队.有新案子等着上；陈刚强你也是.技术科等人用.其它同志好好休息两天.我给你们放假.借调來的苏素素和袁璐两位同志这段时间辛苦了.田苗苗由你代表大队尽一下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一下两位同志.我命令：4.4专案组就地解散...”
沒人说话.周斌宣布了解散也沒人动.龚倩吃力的抬手.努力的伸出手指.指着周斌.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向后倒去.高翔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周斌快步來到龚倩身旁.伸出两根手指在龚倩颈动脉上按了一下才说：“她是太累了.精神绷得太紧.一下接受不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们几个送她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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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苗苗靠在周斌的办公室门上.既不进來也不出去.周斌对着电脑一脸沉思的模样.屏幕上一副纸牌被他拖來拖去的.原來他在玩空当接龙.
田苗苗站了半个小时.半边身子都要麻了.见周斌也沒有抬头的意思.威胁他说：“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我就...”周斌头也不抬的反问：“你就怎样.”
威胁了半天也沒想好词.要是说“我就去告诉你媳妇.你是我干爹...”估计会被队长给揍死.可相比这个.其它的威胁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垂头丧气的说：“不怎么样.我走了...”
把田苗苗喊回來.示意她关上门.周斌关掉纸牌假装打开个文件才说：“案子挂起來是上级决定的.都不查了专案组当然也就解散了；你还是想找那个老师的麻烦是不.”
田苗苗点头.这次周斌竟然也点头：“是该给她找点儿麻烦了...”
惊愕的田苗苗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以为她听错了.周斌的声音似幻似真的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看我干啥.我也是当爸爸的人.我的女儿也刚上初一.看了这个案子的來龙去脉.我也会想要是我的女儿在学校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会如何.可怕.太可怕了.孩子们还小.处在一个似懂非懂的年纪.正是形成自己价值观和自尊心的时候；为什么认认真真写的作文会得0分.为什么还要当着全班的孩子念出來.谁來告诉我有正义感的好孩子为什么会挨打.挨了老师的打.回來告诉家长.家长为什么会不信.田苗苗.你知道么.”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田苗苗背出了韩愈的《师说》背到这里.轻轻了嗓子.跳着背了句：“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矣.
队长.先贤的话只说了那些以士族为代表的门阀世家.重门第之分.严士庶之别.尊“家法”而鄙从师.只以官爵的高下为区分门第的标准.在当时的士大夫阶层中.就普遍存在着从师“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的心理.
可你看看现在呢.不也这样么.我尊敬那些去经济欠发达地区支教的老师.尊敬那些一身风骨.因材施教的老师.只有他们也才配称作“老师”；可是那些“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的只有学生和学生家长么.这些做教师的呢.他们真的就干净么.不见得吧.
我只知道从我上学那会儿就是高官的孩子.富商的孩子.教师的孩子.还有学习成绩好的孩子能享受到那些古文诗歌中关于老师那些美好的描述.其它的孩子呢.什么高干班、火箭班、升学班、重点班周队你听说的不比我少吧.说什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结果人生的第一课就是告诉孩子们人分三六九等么.
一年有1个月寒假.2个月暑假.教师节收厚礼.卖习題.开补习班.赚黑心钱.一个个肥的流油.家里买房买车的.竟然还有脸大声呼吁教师工资过低.应该提高提高再提高.看到这群人.我真的好恶心.他们不配称之为师.“老师”是个很尊敬的称呼.而教师和我们警察一样.无非是一个职业罢了...”
“田苗苗.慎言.天地君亲师.现在只剩亲人和老师.这是五千年來的传统.你这样横加指责.语出惊人是会站到社会道德的对立面去的.”周斌表情凝重的警告了她.
“队长.我不怕.如果能给两个孩子讨回哪怕是一点儿公道.站到整个社会的对立面又如何.”
“专案组解散了.你这个组长的职务也撤消了.不过这个案子很复杂.牵连面广.最近你先不要干其他的了.把这个案子好好整理一下.尽快和队里完成移交.就这样你出去吧...”
从周斌办公室出來的田苗苗表情很复杂.队长是在用这种办法支持她.不但和她说清楚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上级说了不查了.专案组就必须解散.虽然说一切都是办案流程.人民教师也需要配合人民警察.可是恰恰就遇到个不配合的又能怎么样.沒有真凭实据人家还真不把你当当回事儿.
专案组组长的头衔被免掉了.田苗苗还需要继续“整理”整个案件.恰恰她一个人又忙不过來.顺便把龚倩也给要了过來；办公室里周斌嘀咕着田苗苗最后那句“老师”是个很尊敬的称呼.而教师和我们警察一样.无非是一个职业罢了...说得好.”周斌在心里给田苗苗点了个赞.
3
龚倩半夜才醒过來.田苗苗和衣坐在她身边.有了动静.很机警的也醒了.看清了眼前是谁.龚倩故意的问：“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发什么神经呢.”
“小贱贱.我准备趁你睡得香香甜甜的时候.拿个枕头捂死你.作案工具、作案动机、作案条件我全有.回头更能轻松的抹掉所有痕迹.制造不在场证据...”
“我呸.就凭你.找两个女学生都找不到.还敢在这儿大言不惭.”一句话两个姑娘的嘴仗截然而止.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落了下來.田苗苗把抽纸递给龚倩.龚倩死要面子的大喊：“干嘛呀.我就眼睛里进了点儿灰.让你递我张纸巾.你整包拿过來.认识的知道你不会伺候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沒出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