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和琨停下脚步,强迫自己站稳,看向挽香,之前他眼中##色已经被逐渐浮起的惧意所代替:“有,有什么好处理的!你们,你们还敢把本少爷怎样吗?”

    挽香抱起胳膊,轻轻嗤笑道:“不敢?哼,你说我们敢不敢?”

    石和琨再次往后退了一步,扭着脖子道:“你,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本少爷可是当朝丞相石韬之子,你们若是伤了我,我爹爹定然不会放过你们的!”

    挽香哧然无语,什么叫若是伤了他,早就伤了,估计昨天初玥给他弄的伤,现在都还没好呢。

    “怎么着,石少爷您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今天放过了你,你爹爹就不会来找我们麻烦?”挽香轻笑,看不出她是否相信。

    沈花月和明岁寒清理完毕,转身坐到了挽香所在的桌边,悠闲的看着两个还站着却已经吓得双腿发软的家伙。

    石和琨估计这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带来的两批人分别被人家打趴下不说,就连自己报出了名号,这群人都没有丝毫惧怕的意思。

    “对嘛,你不是说我们是你的小妾嘛,是你要抓我们回去呀,怎么现在变成了我们想怎么怎么样你?”初玥端着茶杯,她对那个小丽两字异常的不爽,居然给他取这么难听且没有水准的名字,她上下瞅了眼石和琨,不客气道,“不过说真的,救你这模样,我还真没想过要把你怎样。”

    事到如今,石和琨哪里还敢去想什么把挽香三人收入房中的事情,至少,现在他没有这个念头了:“我……我认错人了,贾大人,我现在看清楚了,她们并不是我要找的人,咱们走吧。”

    那个胖胖的贾大人早就是满头大汗,听到石和琨这样说,顿时如蒙大赦:“呵呵……原来是这样,各位,这就是个误会,还请不要介意。”

    “花月……他们是不是把我们当白痴看了?”挽香伸手倒腾着桌上剩下的之前比赛没用完的葵花籽,连笑都不想笑了,“交给你了,处理好,别让我失望哦~”

    若石和琨说的是真的,现在就这么放他们回去,估计以后白家就不用在大越混了,丞相是个什么权势,她还是大致了解的。

    而且……顺便可以看看,沈家小子们,到底是什么背景。

    沈花月轻轻一弹衣摆站起来,笑容文雅中透露着高贵气质,慢慢转头看向那两人,伸手指着贾大人,道:“你可以走,但是你,不能走。”

    后面的你,指石和琨,“信口雌黄诬赖他人之后又想不负任何责任的离开,这是不可能的。”

    “你,你想怎样?”石和琨咬着牙,坚定的认为,以自己老爹的权势,这群人不敢把自己怎样的。

    沈花月还是微笑着,只不过那笑容,让对面两人渐渐的感觉到一种迫人的压力:“子不教父之过,你犯了错误得罪了人,应该由你的父亲来赔礼道歉。”

    “放肆!你是什么人,竟然想让丞相大人来给你赔罪,你这简直就是白日做梦!”没想到,那个看起来跟脓包一样的贾大人还有点胆量,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暴喝沈花月。

    沈花月神色不变:“贾奎根,你是不是觉得你这苍云四品知府当腻了,想换个差事干干?”

    “你……你是谁?”神话也一语道破贾大人的姓名职业和官品,让他颇为吃惊,,也许住在苍云的百姓都知道他贾奎根是知府,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他的,他刚才来,可没自我介绍。

    “我是谁你管不着,你现在唯一要知道的事情,就是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去把石韬给我喊到这里来替他儿子道歉,否则……”沈花月手中的百折扇轻轻在手中一翘,声音不咸不淡,却满是危险气味,“就让他来给他儿子收尸!”

    “你!”贾奎根震惊无比,却不知道说什么话来。

    “烦不烦啊你,如果不信,我现在就折断他一只手,让你拿回去送信如何!”初玥反正今天就是性子暴躁,看到这个给她取名的家伙就火大。

    “我去!我去我马上就去!!”贾奎根哪里还敢说不信,转身对着石和琨道,“石少爷您放心,我马上就去找相爷!”

    石和琨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贾奎根带来的那些官差都呻吟着起身跟他一起走了,也忍不住想要后退逃跑——只不过,他是注定逃不掉的。

    才不过偷偷往后迈了一步,双腿膝盖忽然貌似被重物击中,痛得他一下子软到在地上,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挽香他们。

    “别想了,除非你老爹来道歉,否则,你是不可能活着走下这二楼的。”见石和琨看来,挽香轻轻一笑,语气平淡的叙述了一个事实。

    “少爷……少爷你别怕,小的保护你!”突然的,从另一边角落里传来石单的声音,他刚才耳光打完之后就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就算石和琨他们来了,他也没吭声,现在到是英勇起来了,蹬蹬蹬抛到石和琨面前挡住了他,对挽香扬头道:“你要做什么就冲着我来好了,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少爷!”

    石单的目光,闪烁跳跃,显然是心虚的表现,他的这些小念头,怎么能瞒得过对面那些人精。

    “我说你,别忙着建功了,你家老家是丞相官挺大的,但是难不成你以为这苍云城就你家老爷官最大么?”沈花月瞟了他一眼,提醒道,“你可要考虑好,万一押错了宝就不好了~”

    “……”石单听了沈花月的话,联想到他们刚才连官差也照揍不误的模样,眼神中的犹豫开始越来越明显,一看就知道这厮在计算得失。

    石和琨被挡在身后,自然没有看到石单的忧郁,他对石单这种舍身为主的行为很是感动,身后拍拍石单的肩膀道:“石单别怕,他们不敢把我们怎样的,等待会爹爹救了我们,我一定好好奖赏你!”

    “是,少爷!”毕竟是见识过自家少爷如何在苍云横行霸道的,心头就算有点犹豫,现在也完全消失了,这群人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他家老爷的。

    “那行,现在我也不虐待俘虏了,你们给我去那边老实蹲着,否则,初玥鞭子伺候,爬爬爪子伺候之!”挽香一挥手,做了决定。

    初玥和爬爬立马同意回答之:“是!”“喵!”

    茶楼外围已经有了一些围观的百姓,毕竟刚才可是从上面连续掉了好几个官差下来,不过贾奎根走的时候留了几个还能勉强站得住的官差在门口把守站岗,那些百姓虽然好奇,却也没用胆子凑近观察。

    二楼开始安静下来,一直坐在另一边单独桌子旁冷淡看戏的红昔站了起来,轻扭水蛇腰走到挽香身旁,道:“这位姑娘,我有点事还没和石少爷了结,可否让我和他单独说会话?”

    挽香自从认出红昔之后,便有种想要回避她的感觉,闻言点头道:“可以啊,说去吧。”

    说完,赶紧走……

    “多谢了,姑娘你可真是好人。”红昔对挽香点点头,话语中仿佛含着其他特殊的意思,可惜除了挽香,谁都听不懂。

    感觉到其他几人看来的探询的目光,挽香咳了一声低下头去,就像突然发现手里的瓜子是变异品种一般,就是不抬头。

    “红昔……”石和琨看到听到红昔说话,才想起自己把人家从梦倚璇玑里带出来,本来说是要看游行表演的,自己却和别人开始斗气,甚至连她都忘记了,心头不由得暗暗焦虑。

    梦倚璇玑的姑娘们可个个是抢手的人儿,自己今天一不小心得罪了红昔,以后别说一亲芳泽,就算想再听她唱唱曲弹弹琵琶都不可能了。

    这损失,对于嗜色如命的石和琨来说,不亚于一个闷头响雷。

    红昔慢慢走进他,蹲下身来,那艳丽的裙摆便扑落地上:“石少爷,看来今天你带我出来游玩的话不能兑现了,那么不好意思,请拿来吧……”说着,冲石和琨伸出了涂着粉红豆蔻的小手。

    石和琨现在是被打击惨了,他一时之间脑袋还没转过弯来,有些怔怔的望着红昔:“拿什么?”

    红昔抿唇轻轻一笑,媚眼顿时乱飞:“自然是银票咯,石少爷你虽然没时间陪我,但是银子还是得照付的,否则,我不保证下次你还能不能进得去梦倚璇玑的大门。”

    声音温柔带着妖娆,但却带着一种对石和琨来说绝对有效的警告。

    石和琨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有够倒霉了,红昔他到不是得罪不起,他是不想和红昔背后的梦倚璇玑闹僵,那可是他的天堂所在啊,掏出银票,还得对这红昔歉意的微笑:“红昔姑娘,今天真是抱歉,下次希望姑娘还能给我机会陪你出来玩~”

    红昔拿到银票,脸上的笑容顿时灿烂起来,不客气的将银子收入怀中,道:“只要有银子,什么都好说。那行,今天就这样了吧,石少爷您就在这慢慢的和你的朋友们玩,红昔就先告退了。”

    石和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红昔最后一句话把他气得不轻,什么叫朋友,这些人哪里是他朋友,根本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红昔才不管石和琨现在什么表情什么心里感受呢,反正银子已经收到,可以打道回府了,走之前,她再次转身对着挽香温柔一笑:“我叫红昔,是梦倚璇玑的人,这位姑娘若是到了梦倚璇玑可以来找我,我让他们给你打折~~”

    “谢啦,慢走,不送。”挽香挑起笑容,虽然有点僵硬。

    红昔没有再说什么,迈着小巧的步伐,优雅的下了楼去,逍遥离开。

    不过,这几个人,蛮好玩的。

    走出茶楼之后,红昔回头看了眼二楼,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终于送走了一个或许会拆自己台的人,挽香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用手撑起下巴看了看石和琨,对沈花月道:“如何,沈小二?人家老爹可是当朝丞相,你是否搞的定?”

    沈花月轻轻抿了口茶,笑容自信,又带着点点不同寻常的威严之感,道:“应该没问题。”

    “不要应该,是最好不要有问题。”挽香转头,看了看那边的秦笑笑,“否则出了状况,我就找你家小娘子的麻烦。”

    “是,绝对没问题!”沈花月可是真心疼秦笑笑,就算知道挽香是在开玩笑,还是很认真的给出了保证。

    石韬的动作,显然比他儿子的要块很多,没过多久,茶楼外便开来大批官兵,注意,这次来的是官兵,而不是衙门普通办公的官差,瞧瞧那些手执兵器目光炯炯的官兵便知道,他们不是好惹的。

    挽香等人好玩又好笑的趴在窗户边往下看去,神态轻松自然的看着下面的官兵,不停的评头论足,仿佛,这事情和她们无关,她们只是路过看热闹的人而已。

    又过了一会,一辆华美无比的轿子停在茶楼门口,轿子外面跟着的跑得气喘吁吁的家伙就是之前去请人的贾奎根。

    看来,他不辱使命嘛!

    这次官兵的进门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茶楼掌柜和店小二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心里不断怨念今天是惹到谁了,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茶楼保不保得住他已经不关心了,现在他唯一想的便是,自己千万不要受到牵连啊。

    轿子往前倾斜,贾奎根殷勤的伸手掀开了轿帘,一个锦衣男子走出来。

    方脸长眉,颧骨高耸,一双眼睛不甚大却是精光闪闪,一看便不是个普通人物。

    他便是石和琨的老爹,大越当朝丞相石韬了,他在门前站定,问道:“琨儿就在楼上?”

    “是,回丞相大人,那些匪徒就在二楼,石少爷就在他们手里……”贾奎根额头大汗涔涔,不知道是因为累的,还是给吓的。

    “哼,胆子不小,竟然赶在天子脚下掳人,而且还敢动我石韬的儿子!”石韬冷冷一笑,声音带着一份阴冷和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