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微微一笑,不用扭头就知道是谁了,这声音他最是熟悉不过了。

    关铭回来了,几个月不见,这家伙身材又粗壮了一圈,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凝重浑厚的气势,皮肤也变得有些黢黑。

    “怎么样?在外面过得爽么?”

    徐达呵笑着看着这个看似木讷,实则聪明之极的师兄。

    关铭苦苦一笑,摊了摊手,道:“十几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有什么爽的,不过,这次,我出去却见到一个熟人,不得了了,有些小麻烦!”

    “熟人?哪个?”

    将关铭拽到竹屋的房子中,开始聆听他这一次出去发生的事情。

    关铭所说的熟人,是一个叫做令狐野的修士,如果不是他刻意提起,徐达或许都忘了这个人。

    令狐野,曾经在丹剑仙宗第一轮前二十名的争夺中,被关铭坑了一把。当时关铭手中握着大量的分数,被江南从第一号擂台上赶了下去,但是他并没有带着这些分数去注册,而是观望。后来在比赛的最后一刻跑到令狐野所在的擂台注册分数,结果就是直接导致令狐野不战而败,从而失去了前二十名进入丹剑仙宗的资格。

    关铭虽然大大咧咧,但也知道自己由此深深的得罪了令狐野,开始的时候他并不在乎,一个混在修真界底层的修士,和丹剑仙宗的弟子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可是,直到再次看到令狐野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当初犯了个错误。

    令狐野现在不单单是一名名副其实的修士,还是和他一样有地位的弟子,金刀门内门核心弟子。

    传说令狐野有一种奇特的体制被金刀门的长老发现,并亲自收为弟子。

    徐达也是皱起眉头,安慰了几句,说道:“反正不是一个宗门,你也不用惧怕,你也是丹剑仙宗的内门核心弟子。还怕他们不成么?况且,你还是筑基后期巅峰的修为,差一点就可以突破到金丹了。”

    关铭皱了皱眉头,不无担心的说道:“这才是我最为担心的地方。我能够这么快突破到筑基后期,所依所凭你最是清楚,无非就是刀帝前辈的传承。可奇怪的是,令狐野那个家伙竟然也到了筑基后期,我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啊。。。”

    徐达也是吓了一跳。单单凭借自己的修炼,哪怕是用丹药堆积,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一名筑基后期的修士,那简直就不能用天才来形容,应该说是绝世天才。

    徐达也不由得有些担心了,但是他并不害怕。

    。。。

    蓝丹峰上,蓝丹仙子恨意正盛,咬牙切齿的喝完一杯茶,说道:“该死的小贱人,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身后的一众弟子。个个心惊肉跳,不知道师傅在骂谁,但是又没有一个敢上去搭话。还有些弟子心中认为她是在骂江冰莹吃里扒外。

    蓝丹仙子坐下了,微微一哼,看着站在最前面的一名弟子,说道:“柳眉,你大师姐这次怕是要回不来了,日后你就是我丹剑仙宗东峰的大师姐了,一定要以江冰莹的事情引以为戒,不要再让我失望。”

    “是。”那弟子执剑 。脸色喜色翻动,没有一点深沉内敛的气质,蓝丹仙子不由得有些失望,向后面的弟子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柳眉你留下来。”

    弟子依次退出房间,只有柳眉仍然跪在地上。

    “起来吧。”蓝丹仙子轻轻啜了一口茶,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有些疲惫的闭上,口中说道:“听说合欢宗的圣女倦夜花凉貌美如花,更兼一身媚术出神入化。不少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是的,师傅!”柳眉趁机又为蓝丹仙子虚了一杯茶,凑在一旁回答。

    “恩,听说金刀门的大弟子也在追求她,呵呵,他如果知道了徐达和倦夜花凉的事情,会怎么想?”

    蓝丹仙子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依然沉默的柳眉,心中有些不满,如果是江冰莹在这里,早就猜透她的心意了。

    有些话,作为上位者不能明说,但是还要去做,这就需要一个机灵的手下时时刻刻能体悟圣心,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眼前的柳眉,怎么看都差了很多。

    柳眉虽然愚钝了一些,但是毕竟在蓝丹峰待了这么多年,过了一会之后,总算醒悟过来,当下便说道:“哦,弟子也很期待,回头我就去打探一下情况。”

    “恩。”对于柳眉终于领悟到了自己的意思,蓝丹仙子还是很满意的,又说道:“你南宫师妹俗事太多,心不在修炼之上,你回头好好指点指点她,不要让她荒废了修为。如果有可能的话,多照顾点,不要让她与别的男修走得太近。”

    “好。”柳眉干脆的回答道。

    南宫黛在众位长老面前,弄得蓝丹仙子有些下不来台,这件事早就传遍了丹剑仙宗的每个角落,蓝丹仙子对柳眉说出刚刚的那一番话,柳眉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照顾么,当然需要了。

    。。。

    徐达回到西峰后,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可是,这种平静的生活,还是在半个月后被打破了,因为宗门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金刀门一名元婴圣境的长老,率领弟子过来拜宗。

    所谓拜宗,那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说的好听点就是过来切磋技艺,说的难听点就是带人明目张胆的过来挑战你的宗门,给你难看。

    在东豫州诸多宗门之间,拜宗这种事情司空见惯,许多解决不了的事情,都是用这种方式来解决,当然了,其中不乏一些真正想通过拜宗,让自己的弟子提高修为,见识别的宗门气势和排场的,但那都是极少数。

    东豫州很多不入流的小宗门,也经常有个别长老带着弟子来到丹剑仙宗拜宗,那就是为了学习和观摩。对丹剑仙宗来说这种级别的拜宗,意义不大,随便派出一个二三流的弟子,就可以将对方打得屁滚尿流。

    可是。像金刀门这种拜宗,就不得不重视了。

    拜宗的程序,一般都是对方带来的弟子和本门的弟子相互挑战约战,以此来分个高低出来。

    小宗门拜宗,没有什么像样的人才。但金刀门这种宗门,门内各种天赋异禀的修士都有,丹剑仙宗并无必胜的把握。

    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对方打到倒,这事传出去以后会被人耻笑的,会严重影响丹剑仙宗的威名和影响力。

    万一丹剑仙宗被金刀门拜宗,并被打败,大家就会认为你丹剑仙宗不如金刀门,很多依附丹剑仙宗的小宗门或者世俗家族就会倒向金刀门。

    所以,拜宗对于一个宗门来说。意义重大!

    丹剑仙宗自然也不敢敷衍,特别委派了蓝丹仙子和道枯子两位长老兼峰主来主持此事,挑选弟子参加比赛,打探对方的情况,等等。

    很不幸,徐达是第一个被道枯子带出来的弟子,原因很简单,道枯子就说一句话:“这都是你小子惹的祸。”

    徐达表示自己很冤,开始的时候还争辩几句,后来。他就不再争辩了,因为在挑战赛场上,对方一名筑基期的修士站出来,指名道姓。第一个要挑战的就是他,徐达。

    草尼玛,老子真是躺着也中枪,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什么时候声名都传到金刀门去了,人家好像对自己还挺了解似得。

    “愣什么愣。人家都指名道姓点你了,还不出去。”

    徐达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被自己的亲师尊道枯子一脚踹了出去。

    。。。

    既然是拜宗,挑战就是在山门前举行。

    丹剑仙宗没有山门,要非说有的话,就是拔地五重山的第四重,也是外门弟子所在之地的超级大的广场。

    金刀门带弟子过来拜宗,领头的是个身材矮小,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名字叫做曲武峰,在东豫州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夺命一刀。

    传说这曲武峰在修成元婴圣境之前,和同阶弟子战斗,往往都是一刀要了别人的性命,在东豫州闯下了莫大的名头,现在也是金刀门的实力长老。

    曲武峰带来的弟子,共有九人,三名金丹,六名筑基,按道理来说,每个级别的弟子对应每个级别来挑战,一般不会越级。

    可是,金刀门和丹剑仙宗历来没有炼气期的内门弟子,所以,那修士上来就挑战徐达还算是合规矩。

    看着被道枯子突然一脚踹下,神色狼狈的徐达,周边众人包括丹剑仙宗的弟子在内,都是轰然大笑。

    现场,除了丹剑仙宗和金刀门之外,还被曲武峰带来很多周边的小门派和较大一些的家族过来观战。

    徐达一边埋怨自己的师傅,一边也不得不整理一下心情与情绪,稍微吸了两口气,走上擂台,对着那名挑战自己的弟子很不客气的说道:“老子和你特么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上来就挑战我,看不到老子才炼气期么?”

    对面那修士气度倒是挺好,仅仅是不屑一笑,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如果你不敢打,可以换人。”

    “哼,来了就没有下去的道理,小爷虽然才炼气期,但是像你这样的筑基期弟子揍个把两个还是绰绰有余的。”徐达看对面仅仅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心中微微一定。

    曲武峰眯起眼睛,看着临时擂台上面的两个人,轻轻喝了一口灵茶,对旁边的道枯子和蓝丹仙子说道:“这小子,怎么才是炼气后期的修为?是你们丹剑仙宗的内门弟子么?”

    道枯子皮笑肉不笑,当然了,他也笑不出来:“曲长老何必明知故问,一上来就指名点姓的挑战徐达,还不是背地里早就了解好了?”

    曲武峰哈哈大笑,说道:“是曲某做作了,只是道枯子老弟,你这个徒弟还真是。。。恩,奇特。”

    他确实仔细观察过徐达,甚至将徐达的出身和他原本是个傻子的事情都打听的一清二楚,可是答案除了是个不错的普通人之外,在没有别的了。此刻看到徐达,对着道枯子夸奖他略显违心,除了用奇特二字,他还真的想不出别的词语。

    “你还挺够自信的。”擂台上,那名金刀门的修士,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徐达,心中已经开始腹诽了,这次拜宗不管结果如何,他注定是第一个折桂的人。

    “废话,踩死一只蚂蚁,难道还没有自信?”不是徐达托大,而是他现在确实有这个实力,一直以来,特别是他到炼气十层之后,每每和别人战斗都是靠偷袭一击必杀,甚至对自己的实力都没有一个很好的评估,但是有一点却可以肯定,胜过筑基中期,还是绰绰有余。

    今天,徐达就是要借着这个场子,用真正的实力碾压对手,炼气十八层的实力到底有多强,能够打倒哪一级的对手,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或许,今天就会明白吧?

    “我叫韩立,别忘了是谁将你打败的。”韩立甚至都不用抽出宝刀,就这么微微一笑,赤手空拳的站立在擂台之上,颀长的身影,定海如针。

    “在你被我打的意识模糊之前,我们大师兄还有一件事情让我告诉你?”韩立指了指另外八人中身材微高,脸色冷峻,样貌还算英俊的年轻人,说道:“离合欢宗的圣女远一些,那是我们大师兄的女人,不是谁都可以碰的。”

    果然,来找我不是没有原因的的。

    徐达握了握手,指甲入肉,滴滴血水顺着掌纹流下,滴落。

    如果说刚刚他还是以一种戏谑的态度来对待这场比赛,对待这些金刀门的门人,那么现在,徐达已经怒了。

    倦夜花凉已经是他的女人,任何人不可以染指或者有非分之想,否则,必死。所谓逆鳞,触之必死,毫无圆转的可能。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徐达哐啷一声将大铜鼎摔倒在地,铁链倒卷在身上,一脸阴戾的指了指台下的剩余五名筑基修士:“你们这些人,已经惹怒了我,今天就别想着完好无缺的回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