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精进屋后斜眼打量了一番精雅别致的红木桌椅整洁有序摆设在桌上的均都是些女孩家喜欢的小饰件和一些茶壶茶碗。房内烛火描曳温馨融融半透明色的轻纱幔帐遮挡住窥视床榻内的艳羡浓香扑鼻如临仙境让人滋生一股自内心的浪漫情怀。连瘦猴精身后几个手握佩刀面目狰狞的随从也随着环境的熏陶而杀气锐减。

    地下铺着丝绒地毯足有一寸多厚就算是丢个茶杯在上面也不会有半点声息动静踩踏上去的众人也随着内心的躁动而飘飘然起来。

    瘦猴精一掀袍摆稳稳落座随从们半围身后抱臂而立。刘铭祺见房内桌椅只摆置一套倒是毫不客气一屁股便坐在了瘦猴精的一侧虽然从座次上讲显得地位低了点但好歹也比站着强大家均都是嫖客身份不分贵重。

    瘦猴精斜睨了刘铭祺一眼看这两个跟屁虫明明是在捣蛋的样子心里恨得咯噔咯噔的心想:等本宫把事情办完非挖了你俩的心肝不可让你们好好知道知道本宫的狠头儿。

    几个人坐在桌椅上边等边喝着凉茶你不搭理我我不搭理你各怀各的心思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各有各的手段。

    正坐着呢!忽然帐帘一掀从赛嫦娥的寝房缓步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丫环身材跟柔道冠军般有的一拼长脸宽额大眼珠子跟灯泡似的鼓出眼眶也不知道抹了几斤的胭脂粉尽管步态幽缓紧碎仍然零零散散稀稀落落震落一地。

    丫环上前数步离众人还有四五步的地方顿住脚步深施一礼微微展笑随着脸上皮肤褶皱的迅凝集脸上的胭脂粉依然落个不停这要是深更半夜的到大街上溜达一圈非活活把人吓死不可。以一口让人闻之则吐的嗲声音调颔道:“几位大爷久等了小姐正在梳妆马上就来。”

    光听她的声音还可以让瘦猴精等人强行忍受可是乍一见她的尊荣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正在饮茶的瘦猴精“卟”地一声将口中茶直喷出去一口气没叨登上来余下的又呛回到鼻子里去止不住的一阵干咳身后的随从忙躬身轻捶其背终于才让他这口气顺了过来。

    此时的鲍铁愣了半天没反过味儿来实话实说道:“诶呀妈呀!这天下第一的美人身边的丫环也忒丑了吧!敢情比我还丑呢!”

    一旁的刘铭祺见丫环这副吓死人不偿命的模样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幸灾乐祸道:“一看你们就是头一次到望春楼来没经验了吧!丢人现眼了吧!你们只知道望春楼的赛嫦娥是天下第一美女独有闭月羞花之貌。但是却不知晓她身边的丫环海棠乃是天下第一丑女丑的是日月无光天昏地暗活人能吓死死人能吓活的独特魅力。”

    瘦猴精一阵猛咳过后一张巴掌大的脸涨得通红再加上被刘铭祺奚落一番更是变成了青色。

    丫环‘海棠’对众人的直言评价毫不在意不悲反喜暗地里还一个劲地朝刘铭祺和鲍铁抛媚眼一展个人魅力。

    这丫环难道真的是海棠吗?其实不然此丫环非彼丫环也他正是塞外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匪王刘铭祺磕头拜把兄弟宋二虎。在刘铭祺精心部署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打扮成丫环模样潜伏在薛碧贞的房内随时准备出手捉拿这几个武艺高强的犯罪分子将他们绳之以法。

    “海棠客人都来了吗?”正当此时内房里传来一声天籁之音柔细悦耳脆声盈室。

    “小姐客人们都等着呢!”说着海棠扭动着大屁股转身掀开室内隔幔。

    众人急忙夺目望去一位体态婀娜娇媚百生的大清第一美人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款款朝众人走来。

    瘦猴精神色一下子变得异常庄重当即愣怔怔站起身来一双绿豆大眼上下不停地打量着美人的沉鱼落雁之容忍不住叹道:“果然不愧是我大清第一绝色美女名不虚传呀!本宫算是没白来总算是大饱了眼福难怪黄大爷对她朝思暮想宁愿倾家荡产也要寻觅她的下落连我这不动凡心的人也都有那么一股子的冲动!更何况黄大爷呢!”

    瘦猴精边说边随手接过随从递上来的一张画像匆忙打开后进行了仔细认真的比对然后又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缓缓地坐了下来。

    刘铭祺早把薛碧贞当成了自己的女人一般的呵护见瘦猴精色迷迷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打量时心中不由得醋意大暗骂道:“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的那副德行等老子知道你来望春楼的意图后再修理你也不迟汪大奎那个狗奴才怕你老子可不怕你到时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薛碧贞身穿大清比较流行的偏钮褂子百褶裙领袖裙襟绣着双边的金线一头乌云般的黑瀑布般垂至玉股更显出简洁清丽高雅雍容端庄的成熟气质来缓步来到众人近前微微屈身道:“让几位大爷久等了。不知几位大爷都有哪些爱好琴棋书画诗歌词曲小女子倒是略知一二小女子毛遂自荐为几位弹上一曲《风月烟云》!小女子献丑了。”边说边在古筝架后的方凳上落坐。海棠紧随其后轻舞竹扇伺候在一旁。

    一副奴才嘴脸地瘦猴精忙起身摆了摆手极为恭敬地嘿嘿笑道:“不敢不敢本宫不是为了听曲儿而来而是为了一件万分重要的公事而来。本宫有几句话想当面问问嫦娥小姐不知能否告之。”

    薛碧贞伸手抚琴清拨琴弦调了调音准柔声道:“大爷有话直说何必如此客气只要小女子知道的定会如实相告。”

    “那本宫可就问了本宫想知道小姐除了赛嫦娥这个雅号外能否将小姐的真实姓名告之本宫呢?”

    薛碧贞神情一怔不由得皱起来两道月牙细眉见眼前的这位不之客绝非是泛泛之辈凭着女人特有的直觉似乎有种不详的兆头正悄悄地向自己袭来薛碧贞稳了稳神儿幽然叹道:“小女子久居烟花之所平日读书作画晚则抚琴映月早已把旧名抛之云外。姓名只不过是个代称而已就如同这位大爷称小女子嫦娥一般徒是虚名罢了?”

    瘦猴精见薛碧贞巧言以对暗叹此女人不光是容貌俊美还会舞巧弄智更是不敢小视。眼珠一转接着不依不饶地追问道:“那父母的姓名总该还记得吧?”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见他如此急于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使薛碧贞更加肯定了他们的来意。于是停下手里的摆弄只略淡淡一笑反问道:“心记父母养育恩这是作儿女的情分。不过这位大爷为何对小女子的家事如此关心切问呢?”

    瘦猴精微微一顿脸上挂着的笑同时也僵了一下暗想:要想从她的口缝中问出她自己的身世实在是难的很。毕竟她是主子的心爱之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不能硬来。

    瘦猴精身后的随从见薛碧贞丝毫不给瘦猴精面子忍不住在一旁怒喝道:“大胆孙大爷问你的话你敢不讲?”

    话音刚落瘦猴精脸一威转身瞪了那个多嘴的随从一眼口气严狠地提醒道:“休得对嫦娥姑娘无礼!日后小心你的脑袋。”此话一出那人恍然大悟般面露惊恐忙低头认罪不敢再吭一声。

    这些跳梁小丑的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刘铭祺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觉得异常诡异暗猜道:他们既不像是官吏更不像是大内密探看样子是皇上身边的人八成是太监。

    转过脸来的瘦猴精挽了挽稍长的袖口又重新扬起一脸的贱笑道:“嫦娥小姐想必有难言之隐本宫也不好多问了。不过本宫自幼学过几年的相术看小姐一副好相貌不应久居泥虾之地日后必是大富大贵之躯万人之上的贵命!故而才寻根问底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薛碧贞淡淡一笑道“大爷说笑了!小女生来命苦岂敢有大富大贵之念。若是能洗身跳出烟花之地觅得心爱之君过些夫唱妇随的平淡日子对小女子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小姐不必过悲从嫦娥小姐一副雍容华贵的相貌上来看岂可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念。嫦娥小姐神容天赐命格尊贵本是嫁龙得龙万人朝拜之命俗话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实话告之嫦娥小姐本宫就是“天”派来寻觅九宫娘娘的伴龙凤体天意不可违呀!嫦娥小姐应该知道本宫的意思小姐若是能听本宫一言随同本宫进京寻龙定能成其所愿。”

    “多谢大爷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小女子对荣华权贵心淡如云并不奢望眷恋且小女子早已心有所属情有所动更不会再有移情别恋之心。”

    闻听薛碧贞所言瘦猴精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急道:“不可不可本宫只听说过真龙配凤怎可让世间那些九流庸碌之辈占了便宜。”

    薛碧贞更是语气坚定地说道:“小女子姻缘已定天地难改请大爷不必为其耿耿于怀”话落那双黑溜溜水汪汪甜腻腻的俏媚美眸偏又不受控制地朝刘铭祺这边瞟来那眼神分明在表述着:“刘公子奴家的心思全都当着你的面说出来了你真的能娶我为妻吗?就像你跟我曾说过的那样要娶碧贞做你的老婆做只属于你的女人。”

    刘铭祺面带赞赏的目光微微地点了点头同时用眼神回应道:“本公子的情不变爱不渝更不会辜负与碧贞小姐的一番情投意合无论前方的道路遇到荆棘还是危难放心吧有我呢!天塌下来本公子扛着。”薛碧贞的痴爱由同对男人一次残酷的考验俗话说有索取就要有付出面对美人痴情不改的爱恋面对美人国色天香的容貌面对美人令人垂涎三尺的身子更是为了信守那份曾经对爱情的承诺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焚身碎骨也当在所不惜豁出去了。

    两个人在这边眉目传情那边瘦猴精的脸色可是越来越难看了背手在房内徘徊两圈后突然顿住脚步拂袖坐回桌边阴着脸道:“既然这样本宫不得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当着明人不说假话。本宫知道你真名叫作薛碧贞是朝中二品大臣文华阁大学士薛礼的独生女当初你爹曾亲口许诺答应当时还是皇子身份的嘉庆爷若来日嘉庆爷荣登皇位并将你嫁给嘉庆皇子。不料几年后乾隆爷驾崩嘉庆皇子也如愿以偿地成了当今的嘉庆皇上。而你却毁约弃婚悄然离家出走隐姓埋名藏居在此逃避皇恩逃避嘉庆皇上对你的一片真心宠爱。念在薛姑娘的份上嘉庆爷不忍将你爹治个欺君之罪满门抄斩而是暗自派东厂的寥公公四处追查你的下落希望能将薛姑娘请回京城信守你爹的承诺嫁于嘉庆爷为后。嘉庆爷自今未立皇后就是有意等着薛姑娘回去可见这份皇恩厚情全部倾洒在薛姑娘的身上。可……可薛姑娘却执迷不悟宁愿嫁给庸庸无为之辈也不愿随本宫回京。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本宫要强行请薛姑娘回宫复命将你交予皇上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请薛姑娘莫怪。来人啊!带薛姑娘连夜赶回京城。”

    话毕随从们颔应了一声便朝薛碧贞围了过去。

    “哈哈……”坐在一旁的刘铭祺冷不丁地拍案而起仰头一阵怪笑震的瘦猴精等人着实吓了一跳。赫然之间随从们顿住脚步齐刷刷地扭头看了瘦猴精一眼心想这个爱捣乱的家伙为何突然笑是否受了什么刺激精神出了什么问题。眼前的这两个家伙要是不趁早除掉说不定一会又要出什么乱子。

    还没等瘦猴精缓过神儿来只见怒笑过后的刘铭祺眼中火光喷射众人面目伸手指了一圈尔等的脑门子接茬厉声道:“怪不得你们如此嚣张跋扈地敢在我康襄城犯下杀人命案竟然拍拍屁股走人跟没事人似的。原来是皇上身边的几条疯狗仗着皇权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吗?尔等今天又在此强抢民女真是罪大恶极法不容情。”

    这个疯子突然间蹦出来这一通义正言辞地斥责弄得瘦猴精一头雾水真搞不懂康襄城的富户怎么一个比一个爱管闲事?难道在美人面前人人都想逞逞英雄抖抖微风。

    “大胆刁民本宫对你一忍再忍你却变本加厉处处与本宫作对。本宫不想滥杀无辜而你却是争着抢着要死在这里不可拦都拦不住看来本宫只好成全你们了。”瘦猴精说完手腕一扬同时又递了个眼色过去示意随从们先将这两个碍事鬼除掉然后再带薛碧贞离开此地。

    “慢着!”鲍铁一哈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屑地驽了几个随从一眼横眉立眼地威吓道:“想杀人灭口是吧?也不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他是谁?”

    瘦猴精见俩人一唱一和的看样子不像是在演戏略微犹豫了一下眼珠转了转摆了一下手示意几个随从先不要动手看看情况再说毕竟这里不比京城碰上几个惹事的地痞流氓倒也罢了万一遇到些伸张正义见义勇为的江湖大侠倒是有几分难缠。

    瘦猴精面带嘲讽故意撩抖了一下袖口上的灰尘尖声刻薄地冷笑道:“本宫倒是很想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两颗葱!”

    鲍铁嘴角一撇冷哼道:“尔等给老子听好喽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惊天动地的伟男子就是百姓心目中人见人爱人见人拜爱民如子的清官大老爷现任康襄城兵部右侍郎、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衔并掌管一省的巡抚刘铭祺刘大人是也。”鲍铁连着一口气介绍完之后面不改色心不跳大气都不多喘一口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巡抚?刘铭祺?哈哈……”瘦猴精闻听过后霍然大笑起来跟中了邪了似的比刘铭祺笑得还惊人还恐怖。瘦猴精阴笑道:“今天本宫算是开了眼了居然碰上你们两个滚刀肉。即使你们冒充是个捕快衙役本宫倒也会相信。康襄城巡抚赵度跟本宫多少有些交情至于此次没有惊动他只是因为本宫不想把此事宣扬出去以免黄大爷的脸上无光。可是你们冒充谁不好偏偏冒充巡抚真是笑煞人也。”

    “冒充?呵呵……实话告诉你赵度早屁掉了康襄城现任巡抚便是本人要是不信你到大街上打听打听问问便知。”刘铭祺一本正经地哼道。

    瘦猴精心里一震心中仍是半信半疑随口惊问道:“赵度是如何死的?”

    刘铭祺冷着脸正色道:“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污迹斑斑败绩累累康襄城提督大人葛尔泰早已将他就地政法并且上报皇上将其撤职查办。”

    瘦猴精一脸的惋惜怨问道:“皇上还未批复上报的奏折葛尔泰怎么就杀了呢!”

    刘铭祺笑呵呵地说道:“这叫先斩后奏葛大人是个急脾气反正都要杀早杀早投胎没什么不妥啊?”

    瘦猴精脸一变不屑道“如此说来本宫倒要看看你这新上任的巡抚大人又能将对本宫如何呀?”

    刘铭祺声色顿改义正言辞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府今晚兴师动众的大摆噱头目的就是要将你捉拿归案升堂问审。”

    瘦猴精当即哼道:“就凭你也敢治本宫的罪你可知道本宫是谁吗?“

    刘铭祺俊俏冷淡的脸上目光炯炯盯着瘦猴精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府做事向来是认法不认人。不过本府见你阴不阴阳不阳的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你就是大清朝天下第一贱人皇宫里的太监。”

    瘦猴精面无表情心里想的是恨不能像是撕扯一块烂布一样将刘铭祺一条一条地撕成碎片。瘦猴精终于还是将这口气吞咽到肚子里面硬生生地挤出一丝冷笑面呈威严地道:“不错本宫确实是个太监。既然你说你是巡抚大人就不会不知道东厂吧!别说你这地方上一个不够品的巡抚就算京城里的尚书大学士见了本宫也都的客客气气的!”

    刘铭祺眼珠一转故装恍然地笑道:“哦原来你就是东厂的大太监廖光州啊!幸会幸会!”

    瘦猴精在一次又一次的心里摧残下狠狠望了刘铭祺一眼咬牙道:“错廖公公此时正在京城陪伴皇上左右。本宫是东厂的大内总管姓郑单字一个宁字百官都称我为郑公公这回你总该知道了吧?”

    “哦!”刘铭祺一拍脑门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郑公公多少找回点面子终于有些欣慰地露出点笑容得意道:“这回知道本宫是谁了吧?”

    刘铭祺随后双手一摊脸色一僵道:“不认识!”

    东厂大内总管郑公公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不得不先设法脱身日后在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刘铭祺算账。想到此郑公公压低身子向前凑了凑忍气道:“认识不认识本宫不与你计较如今本宫是在替皇上办差刘巡抚高抬贵手行本宫个方便如若能帮本宫将薛姑娘安全送往京城本宫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保你官升一级返京任职。你敢阻拦本宫就如同阻拦皇上形同造反一般此罪你不是不晓得吧!”郑公公软硬兼施只要把皇上摆出来坐挡箭牌天下没什么路是走不通的。

    刘铭祺嘿嘿一笑道:“本府哪敢阻拦皇上呢?借我个胆子也不敢与皇上作对啊!不过国有国法郑公公一来康襄城便连杀数条人命若是不给下官一个交代恐怕会让本府十分的为难啊?”

    郑公公一脸奸笑无所谓地说道:“不过是杀了几天贱命赔个千八百的银子便可了事怎会让巡抚大人为难呢!要不这样本宫这趟来一时匆忙身上只带了十几万两的银票就留给巡抚大人代劳替本宫做些善后处置剩下的银子嘛!就留给巡抚大人差用等日后本宫回京定会重谢。”

    “这个这个这个还是为难啊!要不这样郑公公和你的几个随从各自留下一样东西本府对全城的百姓也好有个交代!”

    “巡抚大人所需何物但说无妨!”

    “脑袋!”刘铭祺脸一变从口中蹦出两个字来。

    闻听此言郑公公顿时怒冲冠眼珠子都快瞪出血来了咬牙道:“刘铭祺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是给你面子你不要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郑公公话音落地身后的东厂高手们纷纷抽出腰间的兵器跃跃欲试。

    “哼本府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逃得出本府布下的天罗地网。”刘铭祺话音落地化妆成丫环的宋二虎身边的鲍铁连同身怀功夫的碧贞各自亮出自己的兵器严阵以待。

    话不投机半句多郑公公突然大喝道:“除了薛姑娘不得伤害半根毫毛外其他人等杀无赦。”

    令下如同山倒东厂高手们各舞起手中的兵器毫不留情地动起手来这一动手不要紧女儿家的闺房可不同于练功场般开阔再加上功夫之人不同于文人写诗作画般动动嘴动动笔就行了的他们手里的利器夹着刀剑之气只不过几个回合后屋内的诸多物件除了几根顶梁柱和墙壁上几盏时明时暗的壁灯外几乎全被毁坏砸烂。

    这几位一交手各自都晓得对方的功夫深不可测恐怕百十个回合都很难分出上下。于是为了能更好的施展拳脚他们纷纷破窗破门而出在皓月的夜空下在屋檐的连脊之处甚至在摇摆的树枝上各自落稳了脚跟。

    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高手间的较量可不是痞子挥刀砍人般简单快捷。只见他们身如闪电刀如霹雷上下翻飞左右舞动刀剑相磕之声不绝于耳将夜栖在树上的飞鸟惊飞乱撞瞬间将宁静的夜空渲染成宛如惊涛骇浪汹涌澎湃。

    他们转眼间飞出房内却把刘铭祺和郑公公两人留在房内打砸过后的狼藉显得整个屋子渐渐升腾起一丝让人压抑的气息。刘铭祺和郑公公相互间对望了一眼各怀心思的两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郑公公的笑声戛然而止邪恶的眼睛中却透出鹰隼一样犀利的光芒死死地盯着刘铭祺突然问道:“巡抚大人为何笑啊?”

    刘铭祺也停止了大笑反问道:“哦我见郑公公无端笑不知为何?本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郑公公又是再笑什么呢?”

    郑公公阴沉着脸冷冷道:“本宫笑你死到临头还浑然不知!你看外面的那些东厂高手均都是本宫一手栽培起来的亡命杀手这回该懂了吧!”

    话一出口刘铭祺的心刷的一下冷半截一半脸儿哭一半脸儿笑是哭是笑只有他知道战战兢兢地问道:“这么说?你……你也是高手。”

    “哈哈……”郑公公又是一阵冷笑慢慢地呷了一口茶然后右手一较劲茶碗随即咔嚓一声裂成两瓣。

    “不会吧!”此情此景看得刘铭祺目瞪口呆脸皮直跳。这暗示着什么?这暗示着郑公公要想杀自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自己打入阴曹地府。不知道是出于本能的逃避还是故意的一反常态刘铭祺朝郑公公僵僵一笑:“哎呀!本府真是糊涂啊!岂能做出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的事来郑公公稍等片刻本府这就去吩咐手下别再打了免得伤了和气。”与狼共舞杀机重重让刘铭祺意识到自己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被郑公公剥夺趁机离开此地才是上策。说完起身抬脚要走。

    郑公公扬着高调音腔吩咐道:“哪去啊?坐下。”

    刘铭祺身子一颤当即又乖乖地坐回了椅子上。

    一脸惊秫的刘铭祺望了杀气腾腾的郑公公一眼随即痛悔不已的一边伸手从怀里大把大把地往外掏着银票一边哭着喊着赔礼道歉:“郑公公息怒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有肺无心有头无脑让您受惊了。郑公公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大人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

    世间任何事情都存在着风险和变数就看当事人是如何的操控和把握所谓胜者为王败者寇谁占据上风谁便是上位者。刘铭祺心知郑公公的厉害也并不是甘拜下风只是眼前的形势所迫尽量地控制对自己不利的局势方能谋得反击出手的机会语言上的卑馁却是麻痹敌人的最有利的武器谁笑道最后谁才是最后的赢者做大事者更是不能拘泥于小节。

    郑公公满脸阴霾不散狠道:“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可本宫是个太监啊!俺这肚子里装不下啥东西就算你搬座金山来给本宫都别想打消本宫不杀你的念头。”说完郑公公右手一番五指如鹰爪般犀利浑身的袍服也随着内力的运转而膨胀起来霍然起身朝刘铭祺的脖颈袭来。

    江湖上的大侠一般对郑公公碎骨断钢鹰爪妙绝天下的奇功相传甚多据说此鹰爪功曾经是江湖上一派邪教失传已久的独门武功。从武术学来讲对付此等鹰爪功的其他办法唯有少林的大力金刚指和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才能与之匹敌可是这两样功夫刘铭祺也不会呀!

    尽管秀才出身的刘铭祺虽不懂破解之功但他却有常的闪躲能力和应变能力只见他身子猛然向后一仰整个人朝后移躲出二三十厘米伸在怀里掏取银票的右手也随之抽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郑公公的钢爪离刘铭祺的咽喉还有两寸远的距离时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事情突然生了变化##却看那郑公公突然身子一顿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低头一看鲜血从袍服的破口处不断涌出将他的袍服洇湿了一大片。

    稍忍片刻郑公公岂能善罢甘休猛地一用力使劲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擎住刘铭祺的脖子不放同时刘铭祺顿感像是被一个大铁夹子给卡住了一般让自己窒息难耐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正当此生死危急关头又听一声火枪响震卡在刘铭祺脖颈的鹰爪手顿时失去了仅存的一点功力一阵强烈的颤抖和痛苦的挣扎过后终于软了下去。刘铭祺也趁机大口大口地喘息数次才算是缓上来一口气。挺起腰板微微扭了扭脖颈甚是庆幸自己早有提防要不然这个心狠手辣的郑公公还不如同捏死只蚂蚁般将自己给活活捏死。

    郑公公‘扑通’一声半伏在桌子前手捂着胸前的枪伤断断续续道:“你……你……”

    刘铭祺笑嘻嘻地吹了一下枪口上的硝烟玩笑道:“不好意思走火啦!”

    两声枪响过后正在打斗的东厂高手心中顿感大事不妙急忙虚晃一招撤身冲进屋内定睛一看奄奄一息地郑公公身后刘铭祺正手握着短把洋手枪顶着他的脑袋。

    “郑公公还不让你的手下束手就擒等待何时?”刘铭祺威胁道。

    郑公公踉踉跄跄地从桌上抬起头弱弱地道:“快……快给本宫放下武器。”擒贼先擒王郑公公做了刘铭祺手里的人质众多东厂高手也不敢妄自胡来乖乖地丢下手中的兵器束手就擒。

    “来人啊!将这几个官府捉拿的命案要犯全部带到衙门候审。”刘铭祺一声令下门外忽忽拉拉冲进来十几个亲兵上前按肩头拢二臂将几位东厂高手五花大绑戴上镣铐锁链全部押回了巡抚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