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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此番皇上宣她进园子伴驾,却又恢复了对她往昔的热情和娇宠。

    丽妃不知道这其中的因由究竟是什么,她也不愿深究。只要皇上快乐,丽妃自己也就跟着快乐;倘若能让惯常抑郁愁闷的万岁爷快乐,丽妃宁愿自己不快乐。

    所以此刻尽管丽妃已经昏然yu睡,却仍旧打点jing神陪着咸丰喝酒作乐。可凭着她那点儿一饮即醉的酒量,同嗜酒贪杯的皇上比起来,实在是无法等量齐观;丽妃只好变着法地投机耍滑。

    “皇上,只是臣妾与皇上对饮,未免单调无趣,不如咱们两个行个酒令吧?”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难不成我这个酒场宿将还怕了你?”

    丽妃半裸着酥胸**,醉目迷离说:“那好,臣妾攒越啦。子云:嗜酒,人希至其门,有能载酒至,奇字为君论。臣妾要给皇上出一个天下奇难无比的字,请皇上来猜,猜对了罚臣妾饮酒,假如皇上辨识有误的话……”

    “自然是罚朕喝酒,喝双倍!”咸丰自以为得计地晃头道,“爱妃才认得几个字?像你这般连《千字文》和《玉女经》都读不完全的女人,朕不信会输于你,且看你拿怎样的奇字来难为朕!”

    丽妃妩媚地微微而笑,顿时如夏花灿烂摇曳生姿:“那可就恕臣妾无理,抢先出招啦。皇上听好――臣妾所写的,便是这个奇字!”

    佳人在咸丰帝手掌心轻轻划动一下,又点了一点。

    “这有何难!爱妃出的这个太简单,哪能算得上‘奇字’?这字念‘卜’,占卜的‘卜’字,也当姓氏讲,爱妃你输了!”

    丽妃嫣然笑道:“皇上急xing子,我这题目可还没出完呢。一竖一点念‘卜’,倘若再加上一点念什么呢?”

    “念小,大小的‘小’。”

    “真正的题目来啦,如果在‘小’字上边再一边加一个点,念什么字?”

    咸丰大摇其头说:“笑话,世上哪有这样一个字!莫非你是在愚弄朕?”

    “臣妾不敢!若臣妾说出答案,皇上是否认输呢?”丽妃似笑非笑问。

    “你只要解得合理,朕便服输饮酒!”咸丰爽快地说。

    丽妃得意洋洋说:“好叫皇上得知――这个字念‘错’!”

    “什么字?错误的‘错’字?不可能!”咸丰急得面皮有些涨红争执说,“朕自幼饱览经史诗书,一部《康熙字典》从头至尾翻看过无数遍,从未一竖加四点这样的异体字,连听都没听说过!”

    “皇上先别急,既然是天底下不多见的奇字,皇上当然不曾听说过,且听臣妾详解嘛。”丽妃先替空杯斟满了酒,这才透露了谜底:“一竖加四点,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假如去掉两点或者三点,分别念‘小’跟‘卜’,所以这个字是‘错’字――不小心粗心大意写错了的字!”

    咸丰被丽妃的小伎俩折服,端起酒杯一口喝干叹道:“爱妃居然有这等解字的方法,朕倒显得孤陋寡闻啦,朕认输!”

    丽妃叩首说:“皇上不跟臣妾计较,雅量襟怀宽广大度,真可谓宰相肚里好撑船!”

    咸丰说:“爱妃讲的这个也是一个‘错’字!朕是宰相吗?朕是九五之尊的皇朝真命天子,岂是区区一个宰相所能比拟的?好啦,朕也不罚你的酒,该轮到朕行令了吧?听着,朕出的是个模仿动作的酒令――可笑檀长卿,乃作沐猴舞。人yu与狗斗,得此亦无苦。”

    他行此令的意思,丽妃必须根据诗境学猴子跳舞的情景。接令的丽妃却佯装糊涂,歪着云鬓松散的脑瓜动也不动。

    咸丰帝拿手推着丽妃,示意她模仿猴子舞蹈,后者依旧无动于衷。

    接连伸手催促了三四次,见丽妃毫无反应,咸丰终于忍不住气急道:“这令不难呀,该你学猴子跳舞了嘛,你怎么像个木头人似的?”

    丽妃呵呵而笑说:“皇上又着了臣妾的道儿啦。这首令本来是该由臣妾模仿猴子,但是另外有个规矩:行令以前如果谁先开口讲话,须得罚酒一杯!皇上刚刚忍不住说话了,照规则应当自罚喝酒的。”

    “丽妃你这刁滑的狐媚子呀,朕可是叫你逼得先开口的!”咸丰无奈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顺手在丽妃白皙丰盈的ru房上狠狠捏了一把。

    “哎呦……”丽妃夸张地尖叫躲闪,“臣妾马上要扮猴子,皇上戏耍猴子,可不就成了耍猴人了么?”

    咸丰对这个戏谑的比喻很恼火,脸sè急速yin沉下来:“丽妃!你敢羞辱朕吗?”

    丽妃慌忙跪叩说:“臣妾有罪,臣妾不敢!皇上,您万岁爷出的令太难,臣妾学不来猴子,也不能变相贬损皇上,按酒令后两句诗意,‘人yu与狗斗,得此亦无苦,’臣妾不跳猴舞学一两声狗叫,也可以免喝酒的。”

    “好哇,那你就给朕学狗叫!”咸丰转嗔为喜。

    “臣妾遵旨!”丽妃清了清嗓门,用低如蚊语的小声叫了几下:“汪,汪汪……”

    咸丰帝颇为不满地摇头道:“你这哪儿成啊,叫得像个小猫仔,不算不算,你要放亮了声音大声叫!”

    丽妃犯难得眉头紧锁:“可臣妾真的学不像啊,咱宫里没养狗,臣妾不知该如何模仿狗的叫声。”

    “你呀,真是蠢笨没用,瞧朕为你做一次示范――”咸丰双臂伏地,低垂着两只肩膀,凶恶而声音洪亮地大叫:“汪,汪汪!汪汪汪……”

    “呀,皇上学得太像了!”丽妃拊掌叫好。

    咸丰忽然感到自己堂堂真龙天子,趴伏着学狗叫实在荒唐,便沮丧地翻仰在床上,所有的好心情一下子变得霉烂。

    “皇上?”丽妃仿佛感觉得到万岁爷的情绪变化,连问话声都带着小心翼翼。

    “丽妃,你对朕讲实话:朕是不是位荒yin无道的君上?”咸丰心绪败坏地问。

    丽妃大惊:“皇上何出此言?您勤政体国,为天下百姓鞠躬尽瘁,是我大清龙兴之主哇。”

    “甭给朕灌迷糊汤了,朕不是一位合格的好皇上,这点自知之明朕还是有的!但我大清内忧外患,政务军力糜烂不堪,但是朕勤劳问政就能好转的吗?”咸丰两眼滞滞地呆望绘满彩图的天花板,“画这些吉祥如意的彩绘能管什么用?吉祥,朕有个狗屁的吉祥!”

    “皇上,您尽管宽心……”丽妃虽则习惯了这位君王的喜怒无常,却苦于找不到可以安慰他的有效办法。

    “朕……朕是普天下最大的那个窝囊废和倒霉蛋!什么君临五湖四海,什么天朝上国的威仪,朕有吗?全都是套在朕脖子上的一条条绳索!大清国,哈哈,强盛无比的大清国……朕……无能!朕没脸面,愧对开疆立国的列祖列宗啊……”

    咸丰淌下了一行清泪。

    丽妃只晓得女人碰到烦心事,会止不住地哭泣流泪,却无从想象一名帝王也会如此意气消沉地低泣!

    “万岁爷,您的龙体事关社稷江山,千万不可伤心过度,哭伤了龙身呐。”丽妃拿来丝巾轻柔地替咸丰揩抹泪水,细声细语地劝慰着,极尽温柔体贴。

    “朕……朕活得好累好难啊。”出乎丽妃的意料,咸丰帝竟如同一名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弟弟,一边哭诉一边一头扎进她的怀抱,像是要寻求安慰与保护。

    一个男人,一位丈夫,一名天下抑仰的帝王,居然如此脆弱不堪!丽妃的心房陡然经受了强烈冲击。她伸出双臂把皇上抱在怀里,一边娓娓婉约地劝慰着,一边拿纤柔的指尖摩挲着皇上的发辨。

    咸丰在丽妃温热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圆明园里发生了一件本不该发生的蹊跷事故!

    侍寝皇上的女子杏花chun,和懿贵妃娘娘的亲妹妹到老园福海溜冰时,误落入寒冷刺骨的冰窟窿之中。太监安德海闻讯赶去奋力相救,终于在其他公公侍婢的协助下,将落水的人托出了冰层。 绿荷格格因此患了严重的伤风,留在院子内将养了好几天才痊愈;那名叫杏花chun的女孩病得更重,好像连带着染上了什么别的重症,肚子里怀上龙脉就此再没了动静,估计是流产了……

    经查, 制造这场灾祸的御膳太监,未经请示擅自凿开湖面捕鱼,导致两名花季女孩不幸落水。圆明园总管太监文丰公公自请罚俸,同时禀告圣上处死了那名肇事者。

    这属于一次完完全全的意外,由于懿贵妃自己的妹妹也是受害人,因此无人怀疑其中会跟“君子轩”有任何牵连。

    据园子里的下人们私下讲,懿妃娘娘强忍妹子重病卧床的悲苦,还屈尊造访杏花院探视了一回杏花chun的病情,并叮嘱太医好生用药调理,大家都夸奖娘娘体恤人,不摆架子。

    至于那方绣着杏花的帕子,懿妃娘娘不曾提起,病中的杏花chun也没有再问……

    除了文公公等少数几名知情者,无人知道曾经在一个小女孩的腹内,悄悄孕育过一个皇家的血脉,这血脉被一只看不见的魔爪无情斩断了。

    沉睡在丽妃怀里的皇上不知道。守在皇宫里的静皇太妃和皇后也不知道。

    懿妃娘娘至此以后,每次见到天真烂漫的妹子绿荷格格,都有些内疚。

    许多事明知做过之后会内疚,可还是必须去做!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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