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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女玉屏答道:“这些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那帮公公们见惯了皇上娘娘们大方出手,这几个银子未见得瞧得上眼哩。再说好端端地,你白送银子给他们做什么?把这点儿家底全送了出去,将来你要用的时候可怎么办?”

    杏花chun说:“自然是有事相求了。\\**你莫要吝惜,把所有的银两都收罗了拿去交给文公公!我平ri吃定穿的皆由园子里供着,也花不着多少钱。”

    “送文公公?什么要紧事竟须烦劳文丰这位大总管?”玉屏惊疑不定看着自己侍奉的这个怯弱的小女子,“我怕,我可不敢去招惹这位老总管!”

    杏花chun将绣好杏花的绢帕交给玉屏:“你求他把这帕子转给皇上,也不用带什么话,把东西交到皇上手里就行。首发”

    玉屏把绢帕又推了回来:“你疯啦,这不符规矩呀。再说文公公是啥人呀,岂是你用这几个小钱便能贿赂的?文公公经手的银钱,说出来怕要吓死人哩!你知道他派小崔公公去扬州替你赎身,统共花了多少银两吗?听好了——整整一万块银元,这还没算往返的路上开销!”

    杏花chun果然骇得吐了吐舌尖:“竟有这么多么?连我都不晓得自己这般值钱!”

    “你想啊,就凭文老公公见过的大世面,我贸然拿这点儿银子去疏通,目的还是给皇上传递私物,文公公恼了,还不拖我下去叫人打板子?所以你吩咐的这差事,我可是无论怎样也做不来的,你若不怕处置,不妨自己去试试看……”玉屏将头摇得飞快。首发kk163kk163

    杏花chun小脸愁云密布说:“可我真的想给皇上稍个信,有话要告诉他呀,这……这却怎生是好呢?”

    她支着下颚愁容百结,目光落在那朵刺绣的杏花上面发呆。\\**喜鹊的恬噪声不绝于耳,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尚且可以尽情发泄愤懑,而她无论受了多少委屈,也不容许大声喊叫,只因为自己是皇家花一万两银元买回的物件,一只比鸟儿更加不zi you的宠物。

    过了许久,杏花chun才恋恋不舍地从自家胸前取下一块玉佩。\\**碧玉sè泽温润,飘动着柔和的光芒,就仿佛一位母亲那慈祥亲切的注视。这块玉佩是杏花chun仅有的随身之物了,据说传自母亲的娘家,代表着杏花chun与过往生活的唯一联系和纪念。

    可她却要将这块心尖一般宝贝的东西送给老太监!

    ……

    好说歹说才说动玉屏拿着玉佩及绢帕出门,杏花chun的心情愈加忐忑。\\kk163

    文公公会看在家传宝玉的份上,应承向皇上传递她的“信”吗?

    杏花院当值的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是门外安公公求见。

    安公公是何人?难道玉屏这丫头去办事,这么快便有了结果了?转念一想,杏花chun又对自己急于求成感到好笑,一块玉佩再怎样贵重,也不可能拿出去就立竿见影吧。首发kk163

    “这位安公公是什么来历?”她询问当值的小太监。

    倒并非她故意拿架子考虑见与不见,以她目前暧昧与卑微的地位,无论任何人请见,她都不敢得罪非接见不可。杏花chun有如此一问,主要还是想先搞清来人的身份,以便自己多少有些心理准备。163

    “我的来历嘛不讲也罢,但是奴才主子的来历,需要跟你讲清楚——懿妃娘娘你听说过吧?我就是毓秀宫懿妃身边的安德海!”

    忽闻有人在门口接话说。来人缺乏起码的礼貌,不待杏花chun同意便自己闯了进来,乍一照面即抬出了其背后的主子压人。\\kk163

    懿妃娘娘的人如何找上门来了?杏花chun敬畏地望着神sè傲慢的安公公,心跳开始加快。

    “原来是安公公啊,安公公辛苦!快为安公公看座上茶!”杏花chun略显慌乱地招呼着安德海,暗自猜测这位懿妃跟前的红人,今天怎地有空造访杏花院。

    进圆明园伺候皇上也有小半年了,杏花chun再童心稚趣,也对自家不尴不尬的处境心知肚明。皇上想风流潇洒,宫里的静皇太后懵然不知,余下的皇后以下诸位嫔妃娘娘们,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地漠视;她们虽然偶尔也会光临圆明园伴驾,却打骨子里憎恨杏花chun这个抢走圣眷的野女人,即使偶然同杏花chun打照面,亦从未给过哪怕一个好脸sè,更不必说跟杏花院屈尊交往了……

    尤其安德海侍奉的这位懿妃娘娘,听说是非常有手腕的人,不但替万岁爷生养了皇子,还识文断字,能代圣上批阅奏疏。而且据下人议论整个皇帝后宫,就顶属这位毓秀宫的女主人xing情骄傲,为人狠决严苛。

    这样一个可怕的贵妃娘娘派人上门,让杏花chun产生了一种大祸将至的惶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