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双方灼战,一哲已经悄悄溜得没边了,不一会儿三个胡人有两个毙命,而这次灵机门却是一人未折。

    这时达达少主已经赶来,他简单的帮罗瞎子止血,所以慢了步伐,他身边的壮汉也跟了过来,达达少主一挥手“胡鲁,快去帮忙”。

    胡鲁大吼一声声动山岳,一掌催动,掌气从天而降,众人举兵器抵抗,几个拿剑的杀手竟吐出鲜血来。

    胡鲁跳将进圈子,三两冲撞就打乱了阵法,一掌批断长枪,一拳打死长剑杀手,一时间勇猛无敌,好像是饿极了的野狼冲进羊群一般,而且他中了剑伤也毫不在意,剑砍上他的脊背就好像只是轻搔,这身肉身好像精钢铁打,一双肉拳虎虎生风,杀手自知不是敌手,紧忙远遁。

    大刀杀手倒提大刀,一按按钮,一个烟花呼啸着划破夜空直飞到千米高空,然后爆燃开来声音雷动,图案竟然结成了一个刀的形状,经久才散去,接着他一拍胸前,从他身后弹出一双翅膀,精铁做的筋骨蒙上三层帆布。

    墨子时期据传就可以做出自动飞行的机关鸟,想来做成一个助力的滑翔翼也不是什么难事,达达少主望着这一奇迹心里自是无比羡慕。

    培养一个大刀杀手是非常耗费时间和精力的,所以配备了逃生设备,其他人几掌下都做了亡鬼,知道大刀杀手传达了信号,几个人也不便在此久留,拖着另几个胡人的尸体沿雪山去了。

    罗瞎子已瞎,压龙锁的地宫自然也无法继续探索,一行人只能再做计划接着寻有能之士,不然按罗瞎子的说法,这些机关可挡十万大军,盲目进去就是填了性命,这条恶龙就他们这几个人是喂不饱的。

    摩图少主一众人在雪山行走,将军几次欲言又止,摩图好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将军,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破坏这个压龙锁吧”。

    将军见少主先打开了话匣子,这就把自己的不满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是啊少主,咱们达达部落日益强盛发展下去统一整个草原也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挥师南下宰了那皇帝的狗头,咱们入主中原,何必跟这玩意死磕,这玩意可挡十万大军,咱们不去碰它还不就是个摆设”。

    他其实还是挺聪明的,他补充道“少主,何况我们现在应该励精图治,生息壮大,如此破坏了这鬼东西,等于向中原挑衅,现在如果他们发兵打来,我们肯定不是对手”。

    摩图摇了摇头,“将军,我们碰它,它可挡十万大军,咱们不碰它,它却可以消灭百万大军,你想的太少了”

    他们翻过最后一座山,远远已经可以望见一片丰饶的草原,青青翠翠连着天边,一片绿意生机盎然。

    摩图回头问他“你爱我们的草原吗?”

    将军不知道少主的意思,他茫然地说“当然爱了,这片草原是我们的家,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父母的福地,是我孩儿的乐园,我们最热爱的草原”。

    摩图说“不错,这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我和你一样热爱,如果有一天这草原变成了荒漠,你会怎么样?”

    将军只是稍作想象就觉得非常悲怆,他气愤的说“那我们就没有家了,从天堂变成了地狱,我会用生命维护我的家,谁敢破坏我的家,我会让他用鲜血偿还。不过真的会有这一天吗?”

    摩图没有回答,只是眼神阴郁的望着北方,家乡的所在。

    却说后面的这些对话一哲已在百里之外,他是万万不知的,他咬定达达少主就是个背后捅刀忘恩负义要挖断朝廷龙脉的小人。

    一哲想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回家去将此消息告诉二少爷的父亲,呃也许是自己的父亲?

    这已经不是他带着冰雨回家可紧可慢的了。他被几个胡人揍得灰头土脸,如今稍一乔装就像变了一个人,其实容易被辨识还因为他一直跟冰雨在一起,形容起来一男一女,一帅一美,一会武功一不会武功,这样组合起来自然会比单个人扎眼得多。

    一哲从小镇上买下两匹快马,牵到镇边“冰雨,从前面开始,咱们分头走吧,这个玉佩给你,这还有一锭银子,你到了津门汪家,把玉佩递上,家丁会让你进去收留的”

    那个玉佩圆润通透,精雕细琢没有半点杂质,价值自是上乘。

    冰雨拿在手里对一哲小声说“公子,我没骑过马,我不会骑马”。

    一哲有些无奈,不过从之前的事看来,二少爷的人设应该是不近女色的。,大侠么,呃。

    他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身背民族矛盾的大侠,郭靖?乔峰?哪个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郭靖置身事外自然可以和黄蓉厮守终老,而乔峰为了中原武林可以牺牲生命。

    现在已经到了城镇,冰雨特征并不明显,分开自己坐车应该是安全的,想到这里,一哲下定了决心。

    “那你就雇一辆车,坐在车里”

    “可是,可是,我好害怕”

    一哲说“你也看到了,我打不过那四个胡人,而灵机门的杀手级别已经提高到能杀掉那四个胡人了,所以真遇到了杀手,我也是保护不了你的,你的害怕没用的”。

    “公子,不要让我再孤单一人,即便死我也愿意死在公子身边”。

    真是个痴情的女子,一哲心中感慨着,这样的感情现实里是否还能寻到,还是如此纯纯的依赖也只有书里才有呢?

    他摇摇头狠狠心说“呵,你愿意,我可不愿意”。

    他的语气可能太重了,冰雨小声啜泣起来,“公子,对不起,我是你的累赘了,谢谢你一路的照顾”

    她哭着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再遇到危险,你直接走就好,能让冰雨再多陪你一会儿也是好的”

    一哲犹豫了,冰雨哭的样子惹人怜爱,一哲也不是冷血之人,这个小姑娘刚失去了至亲,如今无依无靠,她把自己当成天地间唯一最亲近的人,如今自己抛弃她确实有背自己的良心,偏巧冰雨并不说他没良心,而只是祈求他施舍一些陪伴,这就让他更加心痛。

    “公子,对不起,是冰雨话多了,你走吧”她喃喃的玩弄着自己的衣角,强忍着泪水奔流,故作坚强的这样说“谢谢公子你这么久的照顾和陪伴,冰雨永生难忘”。

    一哲感觉到痛苦而挣扎,他痛恨二少爷的人设,难道能力越强,责任越大,可是能力再强,也不能两全么?还是自己的能力不够强,如果像翟俊一般,是不是就能两全了?

    自己依然只是披着二少爷的皮,满是枷锁,看来大侠真的难当。

    一哲默然说到“我在汪府等你”,冰雨的眼泪终于还是夺眶而出。

    “不必了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去了汪府也是找个好人家把我嫁了,就不劳公子了,我自己也能找到个好人家,毕竟我也不丑”

    她说到丑字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她就这样向前走了,一哲站在原地,心里骂道,这二少爷就是个扫把星,只能害大家为自己伤心,给不了别人幸福。话说回来自己又能不能做个好人不再让别人为自己伤心,呵护好一个人呢?

    性感的男声响起在脑海“获得冰雨的眼泪,未解锁”。

    听到这个消息自己暗松一口气,看来自己选择对了吧。

    冰雨抽泣着走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所穿衣服早已摔扑的脏乱不堪,凌乱的头发勾画出风的线条,风把泪花打碎成一个个细细的冰点,冷冷的冰雨就这样纷纷的下,自己懦弱不够坚强,不能缺少依赖带给自己安全感。

    可是自己错了么,自己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没有朋友,没有交流,孤独到今,她的性格只能如此,她从来没有做过选择,她已经不可能自己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感慨间她突然觉得身子一轻,一只大手夹着自己的腰,接着自己被一提,坐到了温暖的马背上,身子还靠上了坚实的胸膛,耳边传来男人低沉喘息的鼻音煞是性感。

    她几乎羞红了脸,“公子~”,男人一只手抚着缰绳,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腰在马上坐稳,想不到公子还十分的体贴,冰雨心里小鹿乱撞,脑子几乎停止了思索。

    公子温润如玉,一双手细滑的甚至像个女人,从她身后还传来幽兰若谷的香很是好闻,混着男人的肉香味,像是动人的甜酒,醇香让人上头。

    不对,一哲跟她灰头土脸的逃命了这么多天,自己身上都脏脏臭臭的,怎么会有香味?这揽着自己腰的袖口也明显是一身无比干净华美的采采衣服。

    她回头看去,只见一张惊艳绝伦的脸,俊朗的线条,干净的眉眼,带点鹰钩的鼻子薄薄的唇,比一哲还要帅气几分,少了一哲的英气,却多了一点摄人心魄的魅力,这是一个可以用美形容的男人。

    一哲见冰雨哭着离开也并非无动于衷,但是想着心想自己也留下了玉佩和钱财,女儿心思让她自己消化吧,眼下自己还是抓紧回去禀报消息,等到了汪府自己再好好安慰解释。

    他从铁匠铺挑了一把还算趁手的长剑,再出来看时冰雨已经没有了身影,他以为冰雨已经自己走了,心里也有些宽慰,这也自己策马往津门赶去,乡野之间自没有宝马可寻,加上他走走停停的小心避敌,一日夜只行得三四百里,即便如此已经比人的轻功脚力快得多了。

    却说冰雨被挟在马上,她挣扎着,“快放开我”。

    可是骏马疾驰,她挣脱不得,折腾了一会儿她自知挣脱无望,也就不再挣扎。

    美貌公子柔声问她“姑娘你为什么哭了?”

    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不论何时都是个看脸的世界,饶是刚刚将自己挟持上马,如今面对他温柔如水的问题,冰雨竟也回应上他“没什么”。“

    你哭的那么伤心,一定是被情郎欺负了吧,哈哈”冰雨也不知道,她拿一哲当情郎,一哲却拿她当什么?什么都不是,以前可能是责任,现在却已经是不愿意带着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