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逾钟这一走,竟有半个月。半月后,蓝元礼来了电话,方逾钟被扣押巴黎已有一周之久。商会联合玛塔皇宫财政部动的手,给的理由是牵涉经济案。大使馆和律师团已经出动,方逾钟无患,只是仍在胶着状态。

    他们心知肚明,这是谁的手笔。欧彦哲自七月来大动作不断,巴黎商行几乎闹翻了天。这样的关头扣押人,只可能是他的授意。只不知这是他棋盘上的一环还是一个警告和逼压。

    蓝清川脸色极沉,狠狠地砸了一拳桌面。她独坐许久,给欧彦哲寄去了离婚协议书。

    欧彦哲收到时,膝上正抱着冬玙。冬玙探手抓着他的手咧嘴笑着,大眼睛剔透湛蓝。欧彦哲摘下眼镜,一把将文件撕了个粉碎。他原还有些温和的脸极冷,双眼深蓝一片。这吓着了冬玙,小娃娃哇地一声,一巴掌挥上他父亲俊美的侧脸。

    欧彦哲摸摸他的小脑袋,将他重新抱好。

    乔伊听他冷笑了一句,“要说心狠,还是你母亲。”

    可惜小娃娃听不懂,在父亲怀里闹腾了一会儿后,便又开心地去揪欧彦哲的金发。他也不管,只问乔伊,“有几天了?”

    乔伊自然清楚问的是谁,回答说,“又有一星期了。”

    欧彦哲抱着孩子,双眼沉蓝不可测,眼底冷漠一片,道,“这么几日便耐不住,对冬玙她可真耐得住。”

    乔伊默然。

    “再过一星期,将方先生放了。毕竟他不是蓝氏最直接的脉系,重点要对付的还是蓝元礼。”

    一周之后,方逾钟平安回国。蓝清川气得病了一场,本来就没有养好的身子,如今是更差了。再来暑气蒸腾,拖了一个月也没能大好。

    这关头,倒是有人找上了门。青谭是避暑的好地方,她转来这里休养了一阵子,难免遇上不少人。故人。

    骆杰自是记得她,却不想在这时这地见着她。对这个女人,他印象深刻且不太喜欢。不喜欢是因为寒洛宸陷在她身上数年不果,受尽情毒,枉费了寒三最好的年华。

    如今一看,一瞬间竟有些认不出了。蓝清川少年时一眉一眼间皆是漂亮,如今消瘦苍白,满身病气又哪有当初寒三看上的雍丽灵透。骆杰心中快意,一对眼便跟她看上了。

    蓝清川看着也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他,倒是愣了一会儿,之后便仍是冷淡的样子,仆从将她推去了庭园深处的池塘边。

    一眼过后,骆杰带着一众莺燕路过,等晚间酒过三巡,心里依旧快意,便喝得酩酊大醉。等回了自个儿家,便挨了老爷子一顿打和新媳妇儿冷眼旁观。

    骆杰心里不是滋味儿,龇牙咧嘴躲出去给寒三打电话。寒洛宸一向不理会他这种无谓的诉苦,从来不接。他便打去了其他人那里,一不小心将今个下午满肚子的话给说出去了。

    等心满意足回到房间,刚娶进门的老婆早关了灯锁了房门。

    蓝清川回国的消息便以这样的渠道在圈子里散开。因着骆杰的不遮掩的口风,人人知她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并非喜乐。在频频唏嘘之际,被寒洛宸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