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狂默默无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不懂为何魏家的千金大小姐不该是个娇滴滴的美娇娘,但魏雪盈的强悍绝对超出他的想象。

    她不是能被掌控的人,更不是能轻易被打倒的人。

    云狂默默的在心里叹气。

    花子梨想了好一会,终于咬牙说:“雪盈,若是你去,带上我。”

    “为何?”

    “我自小没有爹娘,靠沿街乞讨为生,水患那年,我差点死了,是师傅岑荪救了我,将我抚养长大,教我一身医术,我想为师傅和师兄们报仇。”花子梨哀伤的说,比女子还要娇艳动人的脸上,满是对师傅和师兄们的想念。

    因为药王谷一夜之间遭到血洗,他一个人战战兢兢的在药王谷中过着孤单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回去,过那样的日子。

    “傻孩子。”魏雪盈见着花子梨这神情,语气一软:“你可不要说傻话,你没有武功,这才是去送命。”

    “我虽然不会武功,可我善使毒,雪盈,你可以帮我想想,研制一些什么防身的暗器,我的两条小蛇被你砍断了。”

    “放心吧,我会帮你想想的。”魏雪盈应下。

    他防身的小蛇被她砍断了,死的还挺狰狞,这么一来,花子梨可就真是弱不禁风了。

    云狂也插嘴,平静的说:“若是去,也带上我,我也要报仇。”

    “好,带上你,只不过,你得好好养伤,等体内的毒全部都化解了,身子不那么弱了,我们一起去!”魏雪盈倒是不介意带上阿奴,阿奴好歹是弑神殿的出身,带在身边自然有用处。

    花子梨露出纯真微笑,骄傲的拍着胸口,对魏雪盈说:“阿奴的身体素质不错,经过我这双圣手一**,眼下已经好了大半,多吃些补气养虚的药就好了,营养跟上,不出几天,阿奴就能下地舞刀弄棒了!”

    听见花子梨这么说,魏雪盈打心眼里为阿奴高兴,她其实有话要问阿奴,只不过花子梨在这不便说,但阿奴能尽快下地也是好事一件。

    “花子梨,谢谢你救阿奴。”她笑着说。

    花子梨和阿奴同时愣住了,没想到,魏雪盈也会说谢谢。

    *

    魏家的人陆陆续续的上门来祭拜魏成隆,白天魏雪盈接待魏家人,晚上则是架了张小床在魏成隆的棺木前为魏成隆守灵,一时间,魏家的灭门案与魏雪盈的孝顺事迹传遍了大街小巷。

    经过花子梨一番调养,阿奴受损的各个内脏渐渐清除了毒素,楚翎倒是大方,那些上等的补药毫不吝啬的拨给阿奴,很快,阿奴就能下地了。

    等到魏成隆出殡的前一天,阿奴已经步伐稳健,能用刀剑与府中的侍卫过招。

    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魏雪盈就率领浩浩荡荡的出殡队伍出城去了,她的目的地是燕子山,方大彪也在王府逗留了一段日子,随着魏雪盈回到燕子山。

    将爹爹葬在了山寨的附近,一处能够远眺皇城视野开阔的山坡上,在燕子山时,魏雪盈最爱夜里吃过晚饭坐在这里,所以,将爹爹葬在这里,魏雪盈是放心的。

    楚翎作为女婿,自然是上心的,下山时,楚翎经过了母妃的坟墓,这就绕去祭拜。

    这是魏雪盈第二次来这,楚翎将母亲的墓地修得十分豪华,她的墓园有普通人家的院落大,雕凿精细的青石垒成圆形坟包,雕刻着芍药花的墓碑上写着楚翎母妃的名字。

    她叫夏灵儿,十分空灵的名字,从楚翎的脸上,魏雪盈看得出来,她会是个多么美丽的女人。

    楚翎站在母妃的墓碑前,久久的凝望着。

    魏雪盈从未见过楚翎露出这样深沉的表情,记忆中,楚翎总是油腔滑调,她猜不出楚翎都在想些什么,而此时,是魏雪盈第一感觉能够捉摸他心思的时候。

    在墓前耽搁了一阵,楚翎这才默默的离开,两个人沉浸在各自的心思中,一人骑着一匹马下山。

    魏雪盈骑着楚翎的踏雪,快到山脚,见着一处清泉,感觉天有些干燥,这就提议:“王爷,在此歇息一会吧,我口渴。”

    一行人在此歇脚,魏雪盈捧着清凉泉水喝了个饱,这就洗了洗脸,扬起袖口擦了擦,顿觉清爽无比。

    楚翎在一旁看着她笑,抬眼,魏雪盈不爽的看着楚翎问:“你笑什么?”

    “笑爱妃可爱。”

    “哪里可爱?”魏雪盈不解,从小到大,倒从来没人说过她可爱。

    有的只是冷酷、无情、狠毒、漠然。

    “爱妃在本王眼中是特别的,明艳动人,没有寻常女子的矫揉造作,说话做事率性而为,难道不可爱?”楚翎懒洋洋的说着,眯着眼睛,将手枕在了脑后。

    他躺在了葱绿的草地上,金色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洋洋洒洒的洒在他洁白衣袍上,若不是认识他,知道他是谁,魏雪盈一定会以为自己在这深山老林中撞见了仙。

    他的美十分超脱,举手投足之间,全然是天生的风流姿态,正如他所说,丝毫没有寻常男子的矫揉造作。

    魏雪盈不知和他说什么好,楚翎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冒出些让她不知如何回答的话来,而她的回答,向来都是沉默。

    半晌之后,楚翎忽然睁眼,勾魂夺魄的双眼看着她,说:“爱妃,你和本王,都是孤独的人。”

    孤独……?

    魏雪盈摇摇头,笑了,她是孤独,但这般的孤独没有什么不对。

    她喜欢凌驾于人的感觉,但更喜欢的是独身自好的感觉,人心原本就是世间最变化无常的东西,她不想知道,也不想让别人懂她的心。

    所以,孤独未尝不可。

    “爱妃,你就从来没有信过本王么?”楚翎又问。

    魏雪盈冷淡回答:“王爷,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说罢,魏雪盈站起了身,去解开了踏雪,她翻身上马,招呼侍卫们全都从地上起来,楚翎也懒洋洋的起来,伸了个懒腰,这就走到了魏雪盈的面前。

    不等她说话,楚翎就上了踏雪,从身后抱住了魏雪盈,鼻尖儿凑到她的发丝间,呵着气,声线无比性感的说:“爱妃,不要对本王那么冷淡……”

    魏雪盈一阵寒战,楚翎此言实在太过恶心,她不禁要回头怒瞪楚翎一眼,这猛然一回头,就呼吸一紧,双唇贴上了什么。

    那是楚翎的双唇,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