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管?”赵千低声问。(手打小说)

    “兄弟好感觉,花旗左轮,轮子转一转,六颗大籽儿!”沙哑声音笑道。

    “唉。”赵千叹了口气,“明明就是黑帮嘛,还取个安乐会,搞得跟慈善机构似的。”

    沙哑声音愣了一下,明显没听明白浪荡子的现代语言。

    猛然间!

    一道寒光从他手腕上经过!

    速度很快,他甚至来不及扣动扳机,时机拿捏的也相当好,就在他微微发愣的当口,一秒钟没多,一秒钟也没少!

    沙哑声音只觉得手腕处一空,像是什么东西没了……

    咣当,一只握着枪的手掉在地上,血很快蔓延开来。

    呲!

    一把锋利到极点的刀插进了沙哑声音的太阳穴,和断他手腕的动作紧密地衔接在一起,行云流水。

    “就这点胆子,还出来抢劫?”赵千抽出了他的斯特赖德战斗刀,望着那十几张惊呆的脸。

    一个粗矮的黑汉子倒在了地上,右侧太阳穴成了一个血糊糊的窟窿,红的白的一起涌出,更是让那些开始还耀武扬威的喽啰双腿发软。

    “安乐会?”赵千皱起眉。

    这时,一个家伙想跑,却被赵千一步跨过去,勒住脖子狠狠摔在地上,疼得连声儿都喊不出。

    “没完就想走?”赵千一脚踢在那家伙肋骨上,所有人都听见了两根肋巴骨断掉的声音。

    没有人敢动了。

    赵千捡起了那沙哑声音的黑汉子的断手,用自己那个时代被称为“硬汉的高速工具”的全世界最锋利的斯特赖德战斗刀割断了手指……

    喽啰中有人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赵千冷笑一声,手腕一晃,甩出左轮手枪的转轮,看到那只装了一颗子弹的弹巢,不由哑然。

    他明白了,这什么安乐会,连帮派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一个由地痞混混组成的团伙,长期在三口胡同外蹲点,专门吃那些寻欢客的诈和。

    难怪这么轻松就收拾了他们的老大,这些瘪三和那些组织纪律严明的现代黑帮比起来差距实在太大了……

    本来怕他们还有枪,特意做些事来震慑他们,结果是浪费表情了,还弄得满手是血浆。

    “啊!”

    背后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赵千回头,发现小桃花正捂着嘴巴,面色煞白的望着自己。

    赵千很无奈,看来这女人是舍不得自己,出来找人了。

    “过来过来。”赵千朝她招手。

    小桃花明显被地上的尸体吓住了,可看到赵千喊她,又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赵千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小桃花,这风尘女子行事倒还干净利落,知道自己想干嘛,不多惹麻烦。

    “黑面虎!”小桃花认出了地上的尸体。

    “你认识?”赵千看了她一眼。

    “安乐会的扛把子,设了个三合会的堂口,在油麻地很出名。”小桃花已经不害怕了。

    三合会?赵千想了想,知道了。这个时候的香港,黑社会叫三合会,黑社会帮派叫堂口,这种说法源自天地会演化而来的洪门,带有浓厚民族主义色彩的一个洪门组织曾在“洪门”之后加上“三合会”,名为“洪门三合会”,意指天为父,日为兄弟,月为姐妹,取天时、地利、人和“三合”之意。

    从19世纪50年代起,香港社会经济发展形成雏型之后,各行业雇员渐多,尤以西环、上环的搬运工的工作最为频繁,当时的搬运工大部分是海丰或东莞人,双方经常为争夺搬运生意而发生械斗,由于华人警察之中亦有不同籍贯,为维护同乡利益,便对其听之任之,不予干涉。自此,搬运工为保障自身利益,抗拒外人欺侮而纷纷成立各式各样的堂口,有的以相同籍贯为招揽,有的以同业为依归。这是香港黑帮形成的起源,到了19世纪末,堂口之间的争斗已经有帮派争斗的性质,可以这样说,从这个时候开始,香港的黑帮格局已有了个大概。

    这些软脚虾还真是黑帮人士,只不过太不专业了,怎么看怎么像街头小流氓,连绿林好汉都不算。

    “大爷,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都是咕哩(搬运工),就想吃口好的,喝口香的,才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一个喽啰跪下了。

    “您高抬贵手!”

    剩下的人统统效仿。

    小桃花惊讶地看着这一切,这些家伙平时横行霸道的,远远看见他们都绕道,没想到现在一个个这副脓包样!

    赵千没理他们,任由这些家伙跪着,他杀了黑面虎,做掉了安乐会的扛把子,到现在都没一个警察出现,行人也是避之不及,看来这个年代的香港,还真是纯粹的殖民地,只要不威胁到洋人的利益,日不落帝国的殖民政府才不管你华人的死活!

    不过,这倒是个好办法……

    “小桃花,又只有借你的地方用用了。”赵千笑道。

    小桃花的表情比过年还开心。

    ……

    没有那些祭天拜地、烧香献印之类的仪式,凭借杀黑面虎的威势,加上那几把从现代带来的枪,赵千直接就把安乐会收了,改香号为“蝎帮”。

    安乐会只是一个小堂口,地盘也只有油麻地这条街,而这条街除了三口胡同之外基本上都是些做小本生意的铺子。这个时候,香港商业中心集中在皇后大道和上环、湾仔三个地带,前者多是外资洋行及华商进出口商行的所在地,而上环三角码头及湾仔则多是小型商户、摊档、市场、作坊等,还没有象样的工业与手工业。

    清水得不能再清水,所以安乐会才没有被那些有势力的大堂口吞并,他们也不敢来打三口胡同里的局儿的主意,这些女人,指不定谁就和哪个厉害人物牵肠挂肚了,这几十号人凑在一起,就只能撸撸落单寻欢客的扣儿,还得望很久的风,确定安全才下手。

    比如这帮不长眼的家伙看上的浪荡子……

    其实这帮想要吃香喝辣的咕哩挺苦的,赵千在挑选了十五个身强力壮的青年后,剩下的人给了点钱打发走了。

    当然,银子还是桃花姐赞助的,虽然浪荡子一出手就两千两,却是典型的倾家荡产。

    用女人的钱?那可不,还是风尘女子的钱!可惜浪荡子不会在意这个,他不想再蹲在街边打呵欠了。

    这十五个混混得操练操练才行,不然怎么罩得住场子?

    赵千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要在这丛林时代混得风生水起,就得有钱,给自己挖出一座大金矿!

    而第一桶金,就在这儿——还有什么财路,比专业的黑帮走得更顺畅?

    ……

    青洲岛。位于香港西面,澳门半岛西北面,与香港隔了个硫磺海峡,孤山屹立,高不过50多米,四周环水,面积不广,但绿树葱郁,海产丰富,沙鸥成群,碧波滔滔。

    赵千戴着他的光学的雷朋蛤蟆镜,站在沙滩上,面无表情的望着十几个光着膀子在浪里做俯卧撑的年轻人。

    他带着蝎帮的十五个成员来到这座岛上已经两个多月了,每天,他都用地狱式训练操练这些家伙,现在这帮混混已经有了个人样,大辫子没了,也精悍强壮了许多。

    小桃花来到身边,将装着烟丝的石楠烟斗递给赵千。

    赵千接过烟斗,点燃,抽了几口,皱起眉头。

    “在想什么?”小桃花轻声问,她现在是打定主意跟在这个男人身边了,卖掉了三口胡同里的宅子,义无反顾的断了后路。

    “枪。”赵千只说了一个字。

    “我认识一个卖枪的洋人……”小桃花说了半句话就不做声了,低下了头。怎么认识的,还不是在欢场,小桃花清楚自己过去是个局儿,始终觉得身子不干净。

    赵千当然知道她的想法,笑了笑:“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不用想那么多,你付出的,我会还给你。”

    “我不求什么……”小桃花低声道。

    看不到蛤蟆镜后赵千的眼神是什么样子,只是不再说话。小桃花静静地站在他身边,愣愣地望着远方海面上掠过的沙鸥。十五个年轻人依旧在做着俯卧撑,阳光混在浪花里,敲打在他们的肌肉上,啪啦啪啦的。

    沉默了一会,赵千喊道:“陈荣!”

    “在!”一个身高大概一米七五的年轻人猛地起身,朝这边一溜小跑。“舵爷,您吩咐!”陈荣差不多就二十岁的样子,颧骨很高,皮肤黝黑,两个多月的地狱式训练让他变得更加精瘦干练,端端正正地站在这位新的扛把子面前,不敢有丝毫怠慢。

    “交代你的事怎么样了?”赵千摘下了蛤蟆镜。

    “没差,舵爷您的事就是我们蝎帮的事,我们蝎帮的事就是我的事……”陈荣大声道。

    “说重点,我没教过你说废话。”赵千打断了他。

    陈荣立刻道:“阿松伯肯卖了!”

    赵千看着他,等他继续说,可这小子该废话的时候偏偏又不废话了。

    “用的什么方法?多少银子?”赵千无奈的摇摇头。

    “每天晚上,我都安排两个弟兄提着片儿刀去那老家伙的家门口晃悠,还放了几把火,吓得他家里人连门都不敢出,一个月下来,谁也吃不消哇!”陈荣得意的笑道。

    听到陈荣的话,加上这小子阴狠的长相,小桃花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知道,陈荣就出生在青洲岛,那阿松伯还是他同村的长辈……

    “做的好。”赵千点点头。

    “舵爷说过,什么破玩意在利益面前都得趴下,舵爷的教诲我们做小的绝不敢忘,我们蝎帮……”陈荣又开始拍着胸脯废话了。

    “多少银子?”赵千照着这小子的脑袋就是一下,“给我记着,蝎帮不是安乐会,不需要废物,也不需要废话,只需要效率。”

    “是,舵爷。”陈荣立正道:“五百两银子!”

    赵千笑了,比自己预想的还便宜一半,陈荣做事的确有脑子,难怪安乐会几十号人里自己第一眼就瞧上了这小子。

    “滚吧,去给我好好操练。”赵千踢了陈荣屁股一脚。

    陈荣转身离去,回到岸边继续俯卧撑。

    “枪有了。”赵千笑着望向小桃花。

    小桃花心里一颤,突然觉得这个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很亮的男人有点可怕,上一次杀黑面虎她倒觉得没什么,因为毕竟黑面虎也是堂口里的人,堂口之间的械斗她也听得多了,而这一次……小桃花来青洲岛也两个月了,见过阿松伯,挺和蔼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