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徐老蔫同自己的兵卒同僚,二人在这里抖机灵的时候,从城内滴滴答答的来了一大群骑士向城外走去。兵丁们看到这批人,立刻半开路障,满脸堆上讨好的笑容,仿佛就如同见到了自己的祖宗一样。而马上的骑士视而不见的往城外走去,这些人正是龙天羽同他的手下们。

    有的看官可能会问,为什么兵丁们会对龙天羽他们这么讨好,这其实很简单的道理。徐水县城能有多大?一大群马队入城,如果说徐水县的大大小小的地头蛇们毫无知觉,这就简直是胡说八道了,也许他们不知道龙天羽等人的详细身份,但对于住在驿站之中的八名东厂番子是马队主人的护卫一事,他们是门清的。徐水县的官员们虽然碍于官场规则,和朝中某些同僚们的提示,并没有出面同龙天羽拉关系,走人情,却不妨碍这些人同自己的手下表明,这帮入城的马队是绝对不能够招惹,万一谁要是招惹这帮瘟神不高兴了,只能自求多福。

    正当马队出城的一刻,徐老蔫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癔症,吐了口口水到行进到他面前的马腿之上,两边原本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兵卒们,见到这状况松弛的心立刻又绷紧了,用担心的眼光看着徐老蔫,虽然大伙儿平日里可能同徐老蔫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可毕竟还是份属同僚,再加上总是本乡本土的熟人,总是不希望被外乡人给欺负了去。

    果然骑在马上的骑士,见状勃然大怒,一鞭抽去,打在徐老蔫的身上,把他整个人抽的原地转了两转,接着从马背上拿出一根绳索,套在徐老蔫的身上,也不等他说话,纵马轻出,托着徐老蔫再地上滑行了一段时间,才恨恨的吐了口唾沫,在其他骑士的哄笑之中悻悻的准备归队离开。就在此时场面混乱得时候,后面又来几匹马,见到这一幕,其中有一名黑皮肤的骑士越众而出,当着众人的面斥责了刚才撒野的骑士一顿,随后下马将倒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徐老蔫扶了起来,好生慰藉一会儿,最后从身边的从人身上拿出了十两银子,递给了徐老蔫作为赔偿损伤的费用。这下边上的兵丁们没了旁的心思,之恨刚才受苦的不是自己,也没怎么伤,白花花的十两银子就到手了,这顿苦楚可没算白挨。

    有聪明的看官自然明白,这是龙天羽特意安排的一场戏,打人讲究技巧,别看原地转了几圈根本没事,地上拖动,也就是皮肉之伤,有些擦痕罢了,他的目的就是当众给钱徐老蔫,因为他怕徐老蔫是小市民心态,穷人暴富,到时候露了钱财让有心人看到却是不美了。要说杀人灭口么,龙天羽也不是干不出来,只是毕竟是一条性命,能不杀就不杀了,先留到这儿,过几天风声过去之后,再派人威胁押送他们全家去辽东过活也就是。

    话再说回来,今天龙天羽兴师动众的出城可不是单单只为了徐老蔫的事情,哪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的事儿,说起正事,他是要去慰问东厂番子们,实施他的通风报信的计划,而且要向所有关心他行踪的人表示,自己并没有离开徐水,就在城中。

    很快一伙人来到了城外十里的驿站之前,早有人进去通报了周卫石一行,自己目前的顶头上司来看自己了,东厂番子们身上的伤就算没有好利落,也只能勉勉强强的从床上爬起来,到外面列队迎接。既然是前来慰问,龙天羽自然不会端什么架子,面带春风,一个一个的喊着番子们的姓名,嘘寒问暖,送钱送物,把一众东厂番子都弄的有些糊涂,怎么过了没几天原本满脸冷色的龙天羽居然变的如此热情起来。

    在边上虽然满脸堆笑,但其实一直冷眼旁观的周卫石,心里立刻揣测起龙天羽此举的涵义起来。照他的想法,龙天羽的举动很明显是在收买人心,应该是昨天残暴的一面被自己看到之后,心情平复下来,发现如果让自己传扬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利,因此才有了今天的一幕。想到此处,周卫石的心中冷冷地笑了笑,很好,如果真是如此,这恶魔倒是给自己提供了一个接近他身边,进而找机会除去他,解救妹妹的机会。

    面上的笑容更加浓密了几分,带着些许阿谀的神情,周卫石用有些惭愧的语气,开口同龙天羽说道:“管事大人,真没想到您是这么体恤下情。说起来今儿个咱们的伤都是平日里我们艺业不精造成的,要不是您怜悯,连续赶路的话,恐怕我们哥儿几个的性命都保不住了。要说我们这伙儿人当初接差事的时候,还都想着这差事可不是什么好路数,现在看来大伙儿当初的想法都是不正确的,您就如同我们重生的父母,再造爹娘,今后只要您言语,风里风里去,火里火里游,我周卫石要是多一句话,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边上的东厂番子们,见到周卫石赌咒发誓,**裸的拍马屁的摸样,不禁都有些面面相觑,这还是哪办事认真执着的周档头么,怎么马屁拍的呼呼的,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呢。不过有哪聪明过头的随机立刻想到,也是啊,别看黑皮小子似乎灰溜溜的出京,可你看送行的人物各个都是大有来头,这就证明了眼前的黑皮小子大有开发的潜力,周头儿也是未雨绸缪,说不定过段时间,人就成了显贵高官,现在留着几分情面,日后有个三灾六难的也好能开口说些话,求个帮衬不是,嘿,要不说人怎么是头儿呢,果然好算计,只是,只是周头儿这拍马屁的手法实在是低劣生硬了些,让人觉得没有什么味道。

    龙天羽笑眯眯的听着周卫石表忠心,他根本没有把眼前这位大汉赌咒发誓的话语当做一回事,但他确实对眼下的这位东厂档头很感兴趣。按照常理,任何普通人见到了昨天那种有逆常伦的吃人事件之后,面上多少会带着几分不自然又或是流露着些许厌恶,这才合理。可眼前的周档头,不但没有这种摸样,而且更让人觉得有些古怪的是,他根本就装作昨天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如此平静是为什么?周卫石这个人,从这两天手下为铁卫们送钱送物的过程里面套来的资料了解,应该是一名很严酷,很有些本事的档头,绝对不会是一名昏头昏脑的糊涂特务,很显然,按照龙天羽的想法,一个人如果行为同常人有所区别,定然是别有所图,又或是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才是,不过现在龙天羽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通过时间的推移,这位档头就算有什么别样心思,也很快能够暴露出来的。

    在周卫石的连声招呼之下,一众人拥着龙天羽进了驿站之中。来到屋里面,早有杂役送上茶水,带着笑容,大马金刀端坐在厅堂主位之上的龙天羽,看了看站在大厅中央的几名东厂番子说道:“好了,今天我来的目的就是慰问慰问你们,大家伙儿快去歇息着,明儿个我们还要赶路呢,我身上挂着差事,唉,也是身不由己啊,可不敢在徐水停留太久了。”

    大爷,听到这话,几名东厂番子虽然面上不敢流露出什么神色,但是心里面立刻开始骂娘。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知道这黑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来嘘寒问暖不过是为了赶着大家明天继续上路,可腹诽归腹诽,骂娘归骂娘,谁让人家是上司,就算这上司只是临时的自己又有双重身份,可毕竟是上司不是?说出来的话大伙儿哪里敢不听呢。哀叹了一声,东厂几名番子齐齐看向了周卫石,眼神里带着期望,希望自己的头儿能帮着说几句话,最好能多休息几天,等伤养好了再走,免了皮肉之苦。周卫石咳嗽了一声,几名东厂番子们都不敢久留,向龙天羽和周卫石行了一礼,转身下堂而去。

    看到这副场景,龙天羽心中一动,果然不是简单的人啊~!要知道人管制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从刚才周卫石的一声咳嗽之中可以发现,他对于手下的下属有绝对的控制力,这需要很强的控制能力和人事能力,一位有才能的人不管何时他的心里面必然是傲气横生的,这种人是绝对不可能被人轻易降服的,因为他们都有成熟的思想和理念。

    当然龙天羽来这里并没有降服周卫石的打算,他不过是想通过东厂番子们透露一些消息给潜藏中的敌人,把这些人钓出来,消灭掉,仅此而已。他哈哈一笑,看着周卫石说道:“周档头,这可就要辛苦你了,要知道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还请你同手下的弟兄们多多解释一二,这么着,在出京跟着我办差的同时,大家伙儿的粮饷就按照平日里的三倍走,也算是慰藉了大伙儿据车劳顿的辛苦,不知道周档头意下如何?再有,这次归辽么,路途还远着呢,今天我就是来协调一下咱们今后的路程,好让双方有个磨合,类似这种弟兄们受伤的事情不要再出了,免的到时候大家伙儿都不好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