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阿娘你快看啊!虎子瞅俺了呢!”

    “嘿!虎子这才生下来多久?那能这么快就能睁眼瞅你!”

    一大清早儿,牛家婆子便带着大丫儿、二丫儿来到了辛家的木屋子里。这时候儿,牛家婆子正坐在辛家的炕头旁。她在昨个儿一回到家里头,便又和牛犊子琢磨起自家二丫儿,与辛家娃子的娃娃亲来。

    现如今,二丫儿已经是三岁大的女娃子了。倒是正好比辛家的娃子大三岁,正巧应了女大三抱金砖的説法儿。而且牛家婆子也对这娃子这么突然的,又活了过来很是惊奇。

    当她在昨个儿晚上,被窝子里头问自家男人的时候。牛犊子却总是支支吾吾的,説不出个所以然来。虽然牛犊子説不清,但还是听到了些什么。可是牛犊子説的又实在是有些太玄乎了些!这老林子里有啥子物件儿,能比熊瞎子还要大的?到后来,她也就觉得这是牛犊子在吹牛皮呢!除了爱吹牛皮,就是嘴里头有口酒虫子!

    还有那早早儿的给牛犊子偷换下来,扔在家里头的那湿漉漉的裤子。一看就知道是牛犊子尿的!在一想辛家三哥回来时那一脸子的伤口,怕是当真遇到了些风险。她自家的男人,她还是知道的。牛犊子肯定在当时被吓的尿了一裤裆,最后是三哥把问题给解决了。问着问着,牛犊子也便不理她。自己个儿闷着头,就这么睡了过去。怕这一天的,也是真的累着了。她也就没在问什么。

    鬼灵精的牛二丫儿,此时正趴在辛家的炕头上。她正歪着自己的xiǎo脑袋,看向被辛家婶子抱在怀里头的娃子。她在昨个晚上,就听她的阿娘不停的在她跟前叨叨。説辛家婶子生下的这个娃子,以后就是她的男人了啥的。

    虽然牛二丫儿并不明白,阿娘所説的就是她的男人是啥意思。但她还是根据自己个儿的理解,这个辛家婶子生下来的娃子,将来就像她的阿娘和阿爹一样在一起过活。

    牛家婆子一把子,将头探到娃子跟前的牛二丫儿又拉了回来:“你这丫头片子,就是没个老实劲儿!”

    鹃子抱着怀里依旧睡着的娃子笑道:“牛家姐姐,这有啥子!二丫儿这不是没咋见过这么xiǎo的娃子么。”

    牛家婆子笑嘻嘻的,却自己个儿探过了头来。倒是让被她拉到了一旁的,牛二丫儿撅起了xiǎo嘴儿。牛家婆子看着被辛家xiǎo嫂抱在怀里头的娃子:“辛家xiǎo嫂,这娃子还真是虎头虎脑的!难怪辛三哥要给他取虎子这名儿了!还真是一头xiǎo老虎!”

    鹃子听着牛家婆子的话,笑着diǎn了diǎn头。她是在今天一大早儿起来的时候,从她家男人的口中知道了虎子这个名字。虎子,就是自家男人为娃子取得名字。她在听了这个名字时,也是很高兴的。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老林子里头叫虎子这名儿的也是不少的。

    但她却总觉得,自家男人仿佛有啥子心事似得。自家男人在看着娃子,给怀里头的娃子取名儿的时候,他不知怎的总有一股子説不出的不对劲儿。但还没等她开口问的时候,牛家姐姐便突然带着大丫儿、二丫儿就这么来了。自家男人也在跟牛家姐姐打了声招呼后,去了牛家姐姐家找犊子哥去了。

    “咳咳!咳咳咳咳!”

    抱着娃子的鹃子,又渐渐的咳了起来。牛家婆子见辛家xiǎo嫂又咳了起来,赶忙伸出手来轻轻拍打辛家xiǎo嫂的后背。

    牛家婆子拍打着辛家xiǎo嫂的后背,心里也难免有些个担心起辛家xiǎo嫂的身体来。辛家xiǎo嫂已经咳了好几次了,怕是还没从生娃子后的虚弱劲儿里缓过来。在加上辛家xiǎo嫂生虎子的时候,当真是太凶险了!差diǎn儿都要上了牛背!还有虎子这一死一活的悲喜交加,当真是都能磨死个人!

    牛家婆子看着辛家xiǎo嫂那因为咳嗦,而有些涨红了的脸关切的道:“xiǎo嫂!好些没?”

    鹃子忍着咳嗦轻轻的diǎn了diǎn头:“咳咳好些了没啥事的咳咳”

    牛家婆子:“要不,要不等过些天。让辛三哥去牛市坊里找看病的郎中来瞧瞧吧。”

    鹃子微微的摇了摇头:“没啥子事儿的,估摸着就是身子虚了些罢了。俺xiǎo时候,就常常身子老有些xiǎo病啥的。也都是有些个咳,不碍事的。”

    虽然牛家婆子听着辛家xiǎo嫂这么説,但她还是难免为辛家xiǎo嫂的身体担心。辛家xiǎo嫂可不比自己个儿壮实,这瘦弱的身子骨儿当真是不咋适合生娃子。但辛家xiǎo嫂那股子为了生娃子的劲儿,当真是让同样身为女人的牛家婆子敬佩不已!

    “咿咿呀呀”

    还在为辛家xiǎo嫂,轻轻拍打后背的牛家婆子。突然间便听到了辛家xiǎo嫂,怀里抱着的虎子的叫喊声。这娃子当真是贪吃的很,一大早儿倒是吃了不少的还是不够。

    咳嗦平复下来的鹃子,一听就知道虎子又是饿了。赶忙又拉开了衣襟,将乳儿靠向了要吃奶/子的虎子。在鹃子让怀里的xiǎo虎子吃奶的时候,不怎么老实的虎子又扒拉开了,围在他脖子上的皮褥子来。

    一道淡淡的白色胎记,就这么随着xiǎo虎子的扒拉露了出来。这胎记却是正好长在了xiǎo虎子的左胸口上。牛家婆子看着xiǎo虎子胸前的,那道淡淡的白色胎记。却也是好奇的很。这胎记竟然还有些个模样,好似一只没长开的xiǎo兽般。但也只有像她靠着这么近了,才能够仔细的看到这白色胎记的精细模样。

    “阿娘,虎子这道白印子是啥?”

    在辛家xiǎo嫂给xiǎo虎子吃奶/子的时候,牛二丫儿却又是凑到了近前。她也正好看到了xiǎo虎子胸口上的,那道淡淡的白色胎记好奇的问道。

    牛家婆子用手指头轻轻戳了下,自家闺女的xiǎo脑袋瓜子:“嘿!就你会看!这能有啥子,不就是个胎印子么。你整天和你姐姐睡在一起,你姐屁股蛋/子上,不也有块xiǎo红印子么。”

    “阿娘!”

    有些害羞的牛大丫儿不满的叫道。xiǎo丫头也是七岁了,和个xiǎo大人似得。听了自家阿娘就这么没遮拦的,当着辛家婶子説起自己屁股蛋/子上的那块xiǎo红印子胎记。当真是有些害羞。牛大丫儿説着,倒也不忘搅拌炉火上大架子锅里头的肉汤。

    “嘻嘻!姐姐害羞了!”

    “那有!”

    “嘻嘻!你有!你就有!嘻嘻!”

    牛二丫儿在和姐姐大丫儿説着,便出溜下了坑穿上了鞋子跑到了炉火旁。就这么着,又叽叽喳喳的和姐姐大丫儿笑闹了起来。

    牛家婆子帮着,正在给抱着虎子吃奶/子的辛家xiǎo嫂。将虎子露出来的地方,又重新轻轻的的给盖了个严实。倒是正在吃的xiǎo虎子,似乎还有些抗拒的摇晃了下自己的xiǎo脑袋。

    牛家婆子在给xiǎo虎子遮盖好皮褥子后,她却忽然间又想到了些什么似得。但随即又轻轻的摇了摇脑袋。肯定是她自己当初看错了。在辛家xiǎo嫂生下娃子后,她和福婆子、牛犊子都是看过当时没了活的虎子的。她当时好像还在看娃子的时候,也看到过娃子的胸口。但那时却没有这个白印子胎记啊?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也是,当时娃子本身就惨白惨白的。这白印子胎记怕也给遮掩了下去,是自己个儿没怎么注意罢了。

    “嘎吱”

    木屋子的门被打了开来,刘家婆子与刘雀儿进了屋子。

    “哎呀!雀儿妹妹!你这身花衣裳真好看!”

    牛二丫儿有些羡慕的跑到了,刚进屋子里来的刘雀儿跟前。牛二丫儿説着,便对着刘雀儿一阵子的打量。倒是看的穿了一身,崭新花衣裳的刘雀儿害羞的紧。刘雀儿虽然和牛二丫儿一般大的年纪。但却比牛二丫儿晚生了些。两个xiǎo姐妹,打xiǎo儿便常在一起玩关系好的很。因为刘雀儿性子柔和,有些个鬼灵精的牛二丫便老是拿她来开心。

    但今日牛二丫儿却当真是觉得,雀儿妹妹的这身花衣裳好看的很!她在今年里还和阿娘、姐姐去过一次牛市坊。也只有牛市坊里头的女娃子,才有穿这么好看的花衣裳的。但没想到,今天雀儿妹妹竟然也穿了件这么漂亮的花衣裳。

    刘雀儿有些害羞的xiǎo声道:“那,那有。”

    牛二丫儿:“怎么没有了?就有!就有!”

    刘家婆子不再管,雀儿和她的二丫儿姐姐笑闹。自己个儿走到了炕旁,瞅着正被辛家xiǎo嫂抱在怀里头吃奶/子的娃子道:“娃子取了啥名儿?”

    牛家婆子:“取啦!辛三哥给取的!叫虎子!”

    刘家婆子看着不停吃着阿娘的虎子笑道:“还真是狼吞虎咽的主儿呢!”

    牛家婆子:“是虎头虎脑!”

    刘家婆子听着牛家姐姐的话,diǎn了diǎn头道:“是,是虎头虎脑的。”

    “二丫姐姐”

    刘雀儿xiǎo声的悄悄问着,在身边还不时摸一下她花衣裳看的牛二丫儿。

    牛二丫儿摸着雀儿妹妹的花衣裳,有些个爱答不理的回道:“啥事?”

    刘雀儿:“阿娘她们是在瞅,辛家婶子生的xiǎo娃子么?”

    牛二丫儿:“嗯,是啊。她们啊,在瞅俺的xiǎo男人呢。”

    刘雀儿歪着脑袋不解的道:“啥子,你的xiǎo男人?”

    牛二丫儿解释説:“就是,就是以后要当俺男人的xiǎo男人呗。俺阿娘説了,等虎子大了,俺就要当他婆子。那他不就是俺男人了么?现在虎子这么xiǎo,当然是xiǎo男人呗。”

    牛二丫儿説着,又摸了摸雀儿妹妹的花衣裳。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这花衣裳咋这么滑溜呢?!咋和俺和姐姐穿的不一样呢?”

    刘雀儿:“二丫儿姐姐”

    牛二丫儿仍旧还是爱答不理的回道:“又咋地了?”

    刘雀儿弱弱的道:“俺俺还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