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她高兴地叫出声然后蹦跳志来欢愉地像是一只春天的小鸟扑向父亲的怀抱。

    但是父亲却并没有抱起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扑到自己的腿上像是一只小动物那样死死地挂在上面。

    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问道:“是谁让你进来的?”

    小丫头仰起头似乎被父亲难看的脸色吓住了瑟缩了一下随即鼓起勇气说道:“我是爬窗户进来的。”

    “爬窗呢?”父亲的声音扬了起来他抬头扫视了一眼半掩着的窗台转身对着外面声音平和淡然地问道:“今天在书房轮值的是谁?”

    门外传来一声带着颤抖的回答:“是李雷和沈毫……”

    “依照规矩惩办。”我听到父亲用不耐烦的声音说道回过头看到依然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儿又转过头去扬声呼唤道:“叫后房的人过来把小姐送回去。”

    外面连接几声称是各自按照吩咐去了。

    马上有人上前想要将小丫头从父亲的腿上抱起来但是她死活不肯放手挣扎了半天终于“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父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亲自躬身拍拍她的头顶抱起她将她将给身边的人送回了嫡母的房间。

    从头到尾父亲只与她说过一句话。

    进了书房父亲的脸色阴沉地可怕我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的时候却听到上面传来父亲的声音:“不必介意这些话。”

    当我错愕地抬起头时现父亲已经转过身去了。他真地说过那一句话吗?还是仅仅是我的错觉?

    之后我依然会在固定的时间到书房里面也还是时常会见到她的身影。

    好像这个书房对她形成了一种奇异的诱惑力让她屡教不改让她持续不断的试图侵入到这个空间里面来。虽然在父亲这座冰山地面前她所有的努力一直都是徒劳无功。

    慢慢地我与她熟悉起来。

    其实我能够感觉到父亲很不喜欢看到我亲近嫡母还是弟弟妹妹而实际上嫡母她也不喜欢看到我和母亲所以在我地记忆里对于嫡母和弟弟只是在逢年过节的家宴上面隔着遥远距离地一眼。遥远到我甚至无法精确的回忆起他们的容颜但是只有她却日渐深刻。

    虽然她对我一直是一种不友好的姿态。我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得罪了这个家里的娇小姐总而言之她对我有着一种非比寻常地愤恨好像我是抢了她童年最好的糖果的罪魁祸时常会想尽各种方法来捉弄我每一次我在雪里被父亲罚跪的时候她都会跑去幸灾乐祸地冲着我做鬼脸。

    日常地生活之中我和母亲的日子并不困难也许是因为父亲从来没有踏进过母亲的房门所以对于这个有也如同没有的侍妾靖昌郡主勉强能够让自己保持视而不见的主母风范而下人们在父亲的严厉训斥之下也从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只是我不明白父亲他为什么从来不增近我们的院子好像看起来对我们漠不关心却又时常关注府中的下人我们地起居饮食。

    在书房里面我偶尔也尝试着在他面前谈论起母亲。

    我现当我在他面前提起母亲的时候他并没有生气或者厌烦他会用很专注的眼神看着我仔细地听着我讲的每一句话。但是他自始至终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赞许或者反对的话语也没有因为这些话而改变态度踏进过母亲的房门一步。只是在每次我说起母亲的时候他都会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用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专注的神情。

    父亲这种异样的沉默偶尔也会让我觉得慌乱不安却又寻不到丝毫的端倪但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流水般随和自然。

    我的生活就是这样维持着波澜不惊的姿态继续着。

    成年之后我按照父亲的安排像众多的贵族子弟那样入宫当了侍卫。

    对于当侍卫还是走上沙场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虽然关于这个话题是轻涵经常抱怨的焦点。

    后来我回忆起种种变故情不自禁地想如果没有入宫当侍卫也许也就不会遇见她遇见纠缠我一生的牵挂。

    对于这个假设我说不清楚是幸运抑或者是不幸。

    反正不可动摇的现实就是我遇见了她并且让她占据了我的全部思绪。

    一切都已经生不可动摇也无可挽回。

    我曾经以来自己的日子就是那样平淡地过下去了。介理在隆微四年的那个春天我的人生却开始不受控制的走向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方向。

    决定性的变化始于那一天那个闪烁着惊雷和暴雨的夏末天气里。

    自从年前被刺客所伤父亲一直闭门不出辞去了所有的军职大权。

    虽然南陈战场上战事正酣但是父亲依然赋闲呆在家里。

    在五月的那一场比武中轻涵的一剑让我身受重伤也许被那冰冷的一剑刺伤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内在心弦的一角。

    我不得不告病在家中。

    对于我这样让他失望的表现父亲却奇迹一样没有任何的气恼也许是因为那段时间他忙碌的出奇忙碌到没有时间来对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表示失望了。

    我的伤势在不久之后就会痊愈无碍但是我却没有回到宫中不仅仅是因为想要逃避那两个身影而且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在那个盛夏的天气里母亲无法再依靠在横栏上出神地看着远方了。

    她病倒了。

    请来了诸多的京城名医和宫中御医每一个前来看过的医师都给予出一个让我绝望的诊断结果。

    母亲甚至根本不想看医生每一次请来医师的时候她都是冷淡轻漠如同躺在病榻上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甚至在精神最好的时候她也只是冷笑着看着我说道:“让他不必再白费心思了。”然后会冷冷地转过头去。

    她以惊人的度憔悴下去让我束手无策让我惊惶恐惧让我不知道用何种方法来挽回这注定逝去的一切。

    直到那个夜晚。

    那个被惊雷和暴雨充斥的夜晚。

    那一天她忽然把我叫到了床边然后她看着我眼神之中有留恋有慈爱也有说不清楚的复杂。

    她的脸色苍白憔悴眼睛却明亮的出奇其中隐含着奇异的色彩好像是在怀念着什么又好像是在期盼着最后的解脱。

    然后她看着我用虚弱的声音轻笑着说道:“你去把我梳妆匣子里面底下的暗格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过来。”

    我满是惊异的依照着她的吩咐去做了在这个院子里居住了二十三年我竟然从来不知道母亲有着这样的秘密。

    暗格里面的是一卷画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