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显庆十四年的那年春天暖风卷走了冬天的严寒带来春日充满生机的阳光也带来了崭新的又一轮选秀。

    那一年也是我和她相遇的时候。

    我记得那一天温暖的阳光正透过柳树枝丫的缝隙撒落下来我坐在树下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看着那天蓝色底幕之上已经抽出点点新绿的柔嫩枝条。

    一阵带着微微寒意的风吹了过来吹到我的脸上有点疼!

    我伸手一抹怎么又出血了?刚刚被那几个人打伤的地方我用袖子擦了擦但血还是止不住地流我心里有点慌也许应该回宫里让人去叫太医来看看。

    正在犹豫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就好像这个春天枝头上的黄鹂在鸣叫甜甜的直透到人的心里面去。“你是谁啊?”

    我抬志头来就看到了不知道何时来到树下的她。

    那是一双弯弯的像是月牙一样的眼睛带着早春阳光一样温暖的笑意当她看清楚我脸上的血迹的时候似乎是被吓了一跳那双闪亮亮的眼睛立刻睁大了。

    然后她贴近过来伸出手去触碰我额头上的伤口。

    我伸手一挡她这才想起了什心似的连忙从衣襟里拿出一方手帕。然后又伸出手来:“你先不要动你的额头上在流血啊。”

    鬼使神差的我真的没有动弹让她将那方洁白的手帕按在了我的额头上。

    距离这么近我隐隐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气她银色缎子的里裙随着她地动作闪烁着水样的光泽。

    她是谁?我禁不住疑惑地想着。

    她就这样走进了我的生活。如果说那抹线绿色的身影是我幼年时候的第一道闪电那么她就是照亮我童年的一丛火焰。带着无尽的温暖和热量。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今年入宫待选的秀女之一听到了这个毫不意外地身份我地心里头还是有一种失望。

    我已经不是那个年幼无知的孩子也没有那样空闲的时间去钻花园篱笆的空隙了。

    但是我依然能够时时见到她的身影相比于沈绿衣的近乎隐居避世一样的低调她在这个后宫地出现像是一阵旋风。卷起了层层的风波。

    在这一届秀女之中她是晋封地最快的一位刚刚结束秀女宫规训练时候还是一个才人侍寝的第二天就被晋封为嫔而且我的父皇还将“妙”字赐予她作为封号。这一个简单的字眼道尽了她所有的奇异之处。

    后宫有无数的美人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个女子不美她们或者妩媚或者妖艳或者温柔或者婉约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就像是这早春地阳光一样简单明了透澈晶莹她就像是春天的一只小鸟简单欢愉地飞进了这个深远的宫廷自在而且随意。给被各种礼节规矩压制地死死的宫廷带来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在初入宫廷地那段日子里她得到了不逊于沈绿衣的专宠但是她带给后宫的却不是像沈绿衣一般仅仅是单纯的谣言和嫉妒。她所带来的是一种恐慌是一股隐藏在最深处地开始涌动的暗流。

    沈绿衣不过是个亡国女子所拥有地一切不过是那张美丽的容貌。

    而她出身于坤州的门阀大族书香门第是大齐历史悠久的名门贵女。她在父兄都供职在军中近几年更是屡立战功连我的父皇都青眯有加多次下旨褒奖。

    而她又恰到好处地有了身孕。

    当时宫中谣言纷纷大家都在暗中传言父皇对于如今的四皇子很是不满虽然他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如果妙妃这一胎是儿子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册立为太子。

    我无法分辨这谣言的真假但是我知道父皇确实是对齐泷很不满尤其是在他六岁的时候偷偷一个人跑到偏僻的园子里面荡秋千结果被一个莫明其妙的小宫女打了一顿之后连接病了几个月。

    被一个小宫女打了一顿?!

    虽然这个传说之中的宫女翻遍了整个宫廷都没有找到但是这件事让自诩威武无敌的父皇极为震怒不是因为那个小小的宫女而是因为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我依然记得前去看他的时候他从病床上伸出手来紧紧地拽住我的衣袖一边哭一边说道:“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抢我的球?我只是想要和她一起玩而己……”

    其实父皇他不知道真正让齐泷躺在床榻上几个月的不是那一顿殴打正是父皇他自己的喝骂和怒火……

    这样的谣言传的甚嚣尘上的时候我就知道接下来注定会生的一切。

    月满则亏水满则盈。

    这样的定理那个时候的我没有力量去阻止也没有力量去挽回。

    入了这个深宫每一条宫规都在昭示着宫中的女子从此再也与外界毫无关系。所有人都会言之凿凿的说道一旦入了宫就是皇家的人再也与前朝的纷争无关。但是事实上每一个后宫女子的起伏沉落都是由前朝那根看不见的线在隐隐牵扯着。那里所生的一切对于她们命运的摆布力度甚是过帝王的宠爱。

    她怀孕之初蜀国的战事进行的正酣她的父兄都在战场上而这一次领军出征的主将就是王奢皇后的亲弟弟。

    在她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传来的是她父亲被俘之后叛国投敌的消息纷纷扰扰的将这个宫廷搅得不得安宁虽然父皇下了严令不得将此事传递入她的耳中介理消息还是意料之中地进入了她地耳朵。

    接下来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流产和失宠。

    我冷眼看着她的起伏沉落就像是一个匆匆经过她身边的过客。就像是路过她身边的一道风一阵雨无论我的内心是灼热还是冷寂是关怀还是轻漠都无法在她的心底里留下丝毫的痕迹。

    虽然我们地距离不过是几道宫墙但是这几道宫墙就是万里之遥我和她只能够隔着这样地距离相望我只能够站在她的生命之处。

    我曾经以为。我和她之间的所有瓜葛不过是那春日阳光下的匆匆一面那柳树枝子下的一方锦帕却没有料到这次简单而又不简单的流产会是一个将我和她连接在一起的机缘。

    那一天我正依靠着栏杆上百无聊赖父皇身边地近侍前来将我传唤了过去。

    我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站到了她的面前。这是在正式的场合我们两个的第一次见面。

    看到讨论金黄色里面有不少书友对齐泷最后的举动不了解在这里说一下大家觉得齐泷最后拼着自己一死葬送了齐皓和倪源是为了大齐的天下其实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齐泷根本没有为这个天下地未来考虑他的举动纯粹是因为自身出从一个充满报复心的受害者的角度出。

    苏谧向他提议看一看孩子的时候齐泷说不忍心一半地原因是他已经决定赴死了另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之后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脱不了权臣相争被当作傀儡工具的下场所以不忍心见。

    其实从根本上来讲齐泷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这时候地心理状态有些类似与那句“在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甚至可以说这个大齐的天下这些后宫地妃嫔是他齐泷的天下是他齐泷的女人的时候才有存在价值而如果不是他齐泷的那么他甚至宁愿他们都毁灭掉算了。

    他杀倪源因为倪源背叛他伤害他他杀齐皓也是同样的理由他对齐皓其实是有一份真挚的兄弟感情的这一点从齐皓的篇外也能够看出来所以格外不能够容忍他的背叛。而至于他没有杀倪廷宣不是他不想杀而是因为大殿之上赐酒的时候如果专门把他传唤过来或者殿外赐酒的话举动就有些太特殊了倪源是一个绝对谨慎小心的人当时如果不是没有想到齐泷会陪着他一起喝酒不是让他先挑酒的话那杯酒他是不会喝下去的。而另一个原因是他并不知道倪廷宣和苏谧之间的事情耶律信没有告诉施柔儿文书的详情虽然依照施柔儿的聪明也不难猜到内容。但是倪家有人索要莲妃这个讯息在施柔儿所知道的范围之内就是属于战胜者索要美女类似于共享战利品这样的方式。破国的妃嫔被战胜者垂涎本来就是那个时代很平常的事情相比于和亲王私奔来说这种罪名对于苏谧没有丝毫的伤害本身也不是她的责任所以施柔儿没有告诉齐泷这件事情。

    至于泰天水怎么到了齐泷的手里是他暗中从毒手神医遗物那里搜索得来的。当然他当初弄这个的目的不是为了对付倪源而考虑对对付太后和王奢的。毕竟当时王奢出征在外权顷朝野。其实也就是灵机一动并没有想到后来真的能够有这么大的用途。

    苏谧小时候吃过解药相当于对这种药物完全免疫了胎儿是母体的一部分所以同样不受影响苏谧当时昏迷的那两个月其实是精神所受刺激过大和潜意识的逃避心里所导致的不是因为中毒。

    苏谧以前在宫廷的时候刻意避孕是因为怀孕之后就不能承宠害怕影响自己的宠爱。但是回宫之后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自然不会把避孕药当零食吃。当然也有书友疑问她为什么不打掉这个孩子不要这个婚内得来的孩子这一点从苏谧的人生经历就可以知道她在潜意识里面是极其渴望亲情渴望亲人的而且孩子是完全无辜的所以就算她犹豫过考虑过但最终是下不了手打掉自己的亲生孩子的同时当前的政治形势和现实也使得她有一个孩子更加有利。

    最后汗……在慕轻涵的篇外里面会有交待苏谧最后在神武门看到的人不是小倪而是小慕。看成小倪只是她受刺激之后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