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脸依旧泛着稚气,凌海却想起了女孩刚来的时候,那时候的女孩偎依在她母亲的身边,娇小瘦弱,他爸将后母领进来的时候,没有逼着他叫“妈”,只是指着那个小女孩说道:“这是你妹,你小子别欺负她,否则我饶不了你。(手打小说)”

    那时的自己正值青春年少,看见那个女孩弱弱地望着自己,眼睛里有些害地看着自己怕,娇小的身体躲在母亲的后面,突然间脑海里升起一个念头:“我要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林婉张着小嘴,将饭送到嘴里去的样子十分地诱人,若是每天都能见到女孩的这个样子,自己情愿天天做饭给她吃。

    随着中国离婚率越来越高,对孩子地伤害也越来越大,好像这些家庭重组之后孩子的态度和心理都是个很大的问题。自己能心甘情愿地叫那个女人“妈”,怕还是因为林婉的缘故吧,自己和她朝夕相处以至于后来爱上了她,因为自己心中死去母亲的身份谁也不能替代。

    吃完饭之后,凌海把碗带到厨房去洗,他爱护得林婉甚至不允许她受到一丝委屈,今天林婉的母亲因为有事不能过来所以托他来给林婉做午餐,他是很乐意地接受了。如果可能,他甚至愿意天天过来,不过今天的事情显然有点悲剧,估计林婉的心里对他有了一丝抗拒。

    不过无论如何,他在心里还是不会放弃林婉的,虽然他们关系从户籍上说是兄妹,但是他清楚,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洗好了碗,极为厌恶地把手上的油腻给清洗掉,不过这一切都是为林婉所做,所以他做得格外地情愿。转头,少女依旧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少女好像在紧张什么,难道是已经不习惯和自己相处了(其实现在林婉是怕刚才突然挂了方行的电话,怕他生气)。

    “恩……我先走了。”凌海说道,林婉点点头,便向他告别:“好。”

    没有挽留,其实自己在她的心里根本就不是一家人,年龄越来越大,对自己也变得陌生了,突然感觉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转过头去的瞬间,瞥到了林婉旁边的那个花瓶,上面的花朵已经有点发干,估计是过了好久的。

    当花朵渐渐枯萎的时候,是否会预示着什么就会随花的生命一起终结呢。那个花瓶是自己两个月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为的就是每个星期能有一次送花的机会见到她。

    这个街道上来来往往地走过了太多的人,无所谓是衣衫褴褛的乞丐,或者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亦或是那坠入时空中的轮回者……人间有苦,便有人不够洒脱,将自己折磨;人间有梦,于是有人还没清醒,逐酒欢乐;人间有情,却令太多人沉沦,一个轮回一段因果,究竟哪个是你所求?

    林婉不知道,方行不知道,凌海也同样不知道。深陷情沦的人无法解释,知道答案的人则称他为情圣,又或者是情痴。

    方行不是情痴,所以在知道林婉另有所属之后,便能洒脱路过;同样,他也不是情圣,所以他不能忘却,忘却不了林婉的微笑,忘却不了林婉的清新,他也无法达到多情的至高境界:“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林婉他能够祝福,但是这个抢走自己十几年留念的人,他却不能放过。

    至于他究竟知不知道事情的经过,那又何干,他只知道让自己发泄了就行了,别人的事情,他管不着。

    和张驰说了这人与自己的恩怨,张驰也十分气愤,可是听了方行的想法之后他还是吓了一大跳,毕竟把麻袋套到别人头上打一顿的事情,他可从来没有看见过。

    不过在方行同学的规劝下,张驰很快放弃了他的“妇人之仁”,转而和他站在同一战线。

    而刚刚从花店里走出来的凌海,完全没有预料到即将来临的危机,低头看看怀里的花,还在想着把花送给林婉又能见她一面了。

    若是陆启明在这儿,看见凌海嘴角的那丝温馨的微笑,一定会大吃一惊,这还是自己圈子里那个严厉的老大形象吗?

    做为市长的公子,凌海还是懂得经营地,比市委书记那个废柴儿子赵耀辉不知道好了多少,这恐怕也是这段时间赵阳明不断退让自己父亲的原因,毕竟他老了,而儿子又不比凌天南家的争气,那还争什么争。

    这一直是凌海引以为傲的地方,自己的父亲还很年轻,所以他不打算从政,利用几家娱乐场所到是聚集了不少圈子中的子弟。

    可是赵耀辉虽然是废柴,到时却有个有钱老婆,通过金钱倒是笼获了一些人,毕竟圈子里不是每个人都是那么富裕。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一个多月前他被车撞得瘫痪了,自己趁这段时间大肆吞并他的势力,已经隐隐地成为了**之首,再给他一个月时间,等他彻底巩固之后,这种地位就算是他醒来也无法撼动的。

    不过,在这突然之间,从京城突然来了个红色子弟沈浩然,背景强大,人家来这里的意图不明,倒引得某些人的蠢蠢欲动,却将这里面的水挢混了。

    俗话说混水摸鱼,沈浩方是杨辰的小舅子,而杨辰又和赵阳明走得近,其中更有个应晓舞搀合,其中的意味,谁看的清楚呀!

    不过,陆永年好像暗中有点动作吧!虽说他属于自己父亲这一派系的,不过最近行事可是诡异得很呀,恩…自己是应该帮父亲多注意注意,全靠他一个人实在是太累了。

    想着想着,凌海已经拐入了一个小巷子里,因为他刚才在花店里看见了一个东西。兰花……见鬼,澄海市所有兰花的源头不应该都是被自己给掐住了吗,怎么还会出现。

    一个转弯,凌海看着前面并且向前面走着,突然眼睛一黑,像是被什么突然从头上套住。

    “打,使劲点,不用客气!”外面传来了这样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啊!”一个猛烈地拳头打向自己的腹部,凌海哪里受到过如此待遇,顿时叫出身来。

    他想自己是被人套在麻袋里了,不过痛苦没有令他多想,只是希望自己不要被别人沉江或者抛尸什么的,电视上都是这样。

    这便是陷在黑暗之中心里的恐怖,若是没有套上麻袋,在多几个人他也许会更硬气点,人们对于未知是最恐惧的。

    突然,耳朵旁边又悲恐地听到这样一个消息:“打他的脸,这小子的脸挺俊俏的,我让他没脸见人。”

    看着那人在地上被自己打得一颤一颤的,方行心想估计也差不多了,便叫住了张驰。

    张驰这个小子刚才还在害怕,可是现在像吃了鸡血一样,比自己可猛多了,以至于自己不得不提前终止这项活动。

    看着全身红光的张驰,方行心想着这大概是少年时代的漏*点吧,散发着无限的露点。这是和青年的创业者以及艺术家创作的热情是一样的,少年们喜欢这种感觉,但是由于枯燥无味的读书生活这种感觉他们只能在打架中体会到。所以有时候他们会打架,也许真的不是为了什么事,就是为了体会这种感觉。

    曾经的方行,没有在高中时代体会到这种感觉,他的高中一如既往的乏味,倒是在大学的宿舍中,才同室友一起疯狂过,那个时候的感觉,同这时并无两样。

    拍了拍张驰的肩膀,方行说道:“够男人,走,我陪你去吃酒。”

    其实男人们的友谊来得突然,往往一个对性就能成为朋友,但是死党却又不同,朋友能一起酒肉,却有这各自的生活,而死党却将你的麻烦当成他的麻烦。

    夜独醉酒吧是澄海市最大的一家酒吧,历史也没有多长,现在是下午,而它已经开张了,只是人没有多少。

    当方行带张驰走到夜独醉走到门口的时候,张驰拉了拉他的衣袖:“你不会就带我到这里面去吧!”

    身为一个高中生,对酒吧这种地方还是有点好奇的,不过似乎距离他们实在是太遥远了点,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钱进这种地方消费的。

    面对张驰的疑惑,方行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后世他是经常独自一人来酒吧这种地方的,也不是有多小资多寂寞,只是听别人说这里能碰见很多开放的妹妹,是解除处男的最佳途径。

    可是方行来了这么多次,也没有碰见他们所说的开放的妹妹,其实酒吧也不是什么虎狼之地,一见面那就可以上床的女人不是没有,但是少得很。

    看着张驰眼中冒出的光,方行大概了解他心里有多激动了,至少来过这个地方之后,回去对别人也是个吹嘘的本钱,来过酒吧也算个爷们了。

    方行点点头,他今天实在是给张驰太多的惊喜了,学习成绩的猛然上进,还敢用麻袋套着别人打,现在还带自己泡酒吧,这与自己印象中的那个温和少言的方行形象截然不同。

    “我们进去吧,等下就要到下班时间了,估计人也就多了,要是今天你把了个妹妹,那么开房的钱我帮你出了。”方行一张嘴便抛出一个极大的诱惑。

    开房,对于高中生来说恐怕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吧,现在还没有后世那么开放的风气,有能力且有资本去开房的人,多暗地里被骂做败类,其实心里却是有几分羡慕的。

    张驰腼蹋着一张脸,没有说话,方行看了一笑,便迈步走了进去。

    这里的装饰在这年代还算是不错的,酒相应地也比外面贵得多,在里面最低消费是每人五十元,倒也不太贵,方行熟练地点了点酒,倒给人一种老手的感觉。

    “适当的喝喝酒可以怡情,使人忘记烦恼,不过切记不可暴饮,那样只会让人沉浸在更大的烦恼中。”方行浅酌一杯酒,这么地对方行说道,他心里伤心的时候,就会喝上一点酒,不过自从那次在和苏柔一起醉酒之后,就再也没有喝醉了。

    苏柔,又想起那个女孩了,和林婉同属一种类型的,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杯中酒口口香甜,可是在方行的嘴里却有点苦涩,虽说他不是怎么痴情,但是对林婉的那丝愁绪,还是需要借酒来消除的。

    喝了一会酒,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是一些寂寞的男女,当然也有相拥着一起来的同事,估计到晚上,这些人狂野的性格就会出来了。那怕是平时在公司极为文静的一个妹妹,也可能突然跳上桌去狂歌一曲,平日里被压抑得实在是太久了,现在需要好好地发泄。不过,等到了第二天通常都会恢复成原样,作晚的放浪,只不过是梦迹一场。

    随着澄海都市化的进程日益加快,酒吧之类的供别人消遣的场所会越来越多,每天上班、回家、泡吧,已经成为诸多人三点一线生活,他们不分男女,却格外地放纵和宽容自己。

    任何一种现象都有其存在的理由及价值,方行不禁邪恶地想到,如果现在有一包香烟及火机,就把烟盒压在火机上放在张驰的面前,以他这么健壮的体型,会不会有美女过来。

    他估计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不过那样,开房的钱可是省了下来。

    来灌酒的男人或者女人,有的目光不停地转着,明显和自己当初的目的一样,正是来把妹妹的。张驰的头抬了起来,可是又迅速地低下,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似的。

    方行正低着头把一杯酒送到嘴里,突然感觉旁边的张驰扯了他的衣服几下,便转过头来,却看见张驰指了指一个方向,对自己说道:“看看那边!”

    突兀地抬起头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鼻青脸肿的,好像是被别人给打过一样的,方行马上认出来正是刚才被自己套进麻袋的那个,而他身边的人却令自己有点惊讶,竟然是陆启明。

    陆启明和那人正在说这什么,转眼之间,两人就上楼去了。陆启明出现在这里倒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因为自己知道这里根本就是他父亲的产业,后世的时候在电视上都被曝光过的,而陆启明对那人的态度,他应该是什么身份。

    方行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也许过上一会儿那人就会主动地找上门来,因为刚才两人谈论的时候,分明是看着这边的。

    既然是他们来找自己,那么主动权就在自己的手里,自己当然不急,果然,过了一会儿,只见那人以及陆启年从楼上走了下来。

    那人身上的脏衣服已经换掉了,脸上的伤痕也消退了很多,方行想他是不是进去画妆了。

    拿着一瓶酒走到了方行的身边,而陆启明则是跟在后面,张驰此时紧张得不得了,他认为是这人认出他们了。

    把酒轻放在桌子上,那人露出个自认为很真诚的微笑,对着方行说道:“你是方行吧,听说了你的名字,这瓶酒送给你,能交给朋友吗?”

    世界上最荒唐并且能让人发笑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刚才你惨痛地打了一顿地人,现在正满脸微笑地站在你的面前,以低姿态要和你交个朋友。

    张驰抬起了头,有点不可思议,而方行却知道这应该是因为沈浩方的缘故,缓缓地抬起了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句话来的突然看似有点不太礼貌,可是那年青男子却没有什么不满意,而是笑着说道:“我叫凌海,认识一下!”

    “凌海!什么‘林’?”方行问道,这个字现在对于他来说确实是有些敏感。

    “《魔凌万倾》的‘凌’!”凌还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不过还是回答道。

    “《魔凌万倾》,不就是那个死太监!”方行马上说道,这个凌海不管是什么身份,是自己的敌人这都是定下的。

    凌海见方行这么不客气地骂他皱了皱眉头,而旁边的陆启明却忍不住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凌哥这么说话,凌哥可是市长的公子,整个澄海**的老大。”

    十分地激动,却被凌海拦了下来,他十分沉得住气,看来是个有做为的人。

    什么,他竟然是市长的公子!这倒是有点出乎方行的预料,原来他这情敌的来头这么大,不过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没打算搭理他。

    而张驰的脸色,现在却是白得彻底了,做为一个普通的市民,即便是会点武术,但是还不敢在这知府的儿子面前这么放肆的,更何况,自己刚才还和方行揍了他一顿。

    这个该死的方行,先前怎么没有对自己讲明情况,把自己忽悠得陪他一起发疯。转过头来看着方行,发现他的状态依旧淡然,心里这才好了点。

    凌海是个有城府的人,否则也不会在澄海市混得风声水起,方行现在可谓是不给他面子,可是他却更想接近方行。

    不是说他贱,专门好这口,而是因为他看不懂。

    是的,眼前的局势他看不懂了,方行的父亲方成为什么被杨辰看重,突然地调到刑警队,而从其他人的描述中沈浩方又对方行极为友好,能为他那么地出头。他看不懂这一点,难道杨辰有什么后手。

    虽说陷害杨辰的事情和他无关,但是杨辰倒台是他很乐意看见的。现在方行的这副态度,却让他格外认定自己的推断。

    陆永年是个聪明人,想必布局十分精妙,没有人能往他身上联想,自己的父亲是个很好的挡风对象,等到其他人发现时估计都晚了。

    他有种莫名的预感,若是陆永年失败了,必定是败在这一个环节的漏洞上。

    “方行,我是真心想要和你交朋友的,你父亲的任职报告已经上去了是吗,如果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落实。”凌海重新端起了酒杯,对方行说道,言语之中抛出了一个极为大的蛋糕。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拉拢自己父亲吗?可是自己父亲有什么地方能让他拉拢的。

    他明明就是自己的情敌,难道自己要接受他的帮助,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与林婉,可是这算不算是等价交换呢!

    若是自己的事情,估计怎么地也不可能向他屈服的,可是想起自己父亲最近几天的苦脸,他突然地心软了。

    看着凌海那张自己极为厌恶的脸正望着自己,拿着酒杯等待着自己的答案,自己只需拿起酒杯轻轻地这么一碰,父亲的问题说不定就迎刃而接了,和杨辰也没有关系,更不会受到牵连。

    方行拿起了自己的酒杯,缓缓地抬起,凝视着杯中的酒,觉得自己还有个地方没有考虑到。

    那酒杯越来越高,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凌海嘴角的那丝胜利的微笑,仿佛解决了方行之后布局就会变得完美。

    突然,那酒杯在空中突然转了个方向,方行竟然将它送到了自己的嘴中。

    他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是父亲的感受,若是父亲知道自己是由于杨辰才会圆了那么久的愿望的时候,会不会在杨辰落难的时候再接受别人的馈赠呢!

    不会,他了解自己的父亲,父亲就是一个钢,不会因为任何东西变得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