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华却不象一个马上要结婚的人,满脸的忧郁。

    我们当然免不了先对他的新房子赞叹一番,毫无目的的问问装饰材料的价格,纯粹礼节性的。

    一位姑娘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董华拉着她的手对我们说:“这是我的女朋友,未婚妻,你们就叫她小雪吧。”然后又把我们给他的未婚妻介绍了一翻。

    大家就在仍旧蒙着塑料纸的新沙发上坐下来喝茶,聊天。

    我看着董华的未婚妻小雪,她不能算是一个美女,但是小巧的五官,鹅蛋脸,使她看起来就象是水墨画中的仕女,透着一种东方女人的超凡脱俗。

    一个能让大多数男人动心的女人,我想。

    我们的聊天很快进入正题,我就单刀直入的对董华说:“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你遇到的是什么,不过我有个建议,这一个月内,李伟会跟着你,而苗红跟着小雪,我们不限制你们的活动,因为结婚你们还得筹备很多东西,我们会带着相机,录音机和其它一些设备,记录你们周围可能发生的一切,然后我们会研究,想办法,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董华和小雪互相看了看,然后董华说:“可以,我们都请了婚假,暂时不用上班,除了筹备婚事,我们也尽量不出门。”

    我们都叹了口气,我本来认为这样做不是很好,因为可能会打扰人家的正常生活,会遭到他们的反对,现在看来董华还是个开明的人,虽然意见很快一致了,没有费什么周折,但是我们仍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什么。

    李伟和苗红就留下来工作了,我因为有点事要回杂志社,临走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件事,我对董华说:“昨天,你离开杂志社以后,我们那位王聪王先生是不是还对你说了什么?”

    董华说:“是的,王先生追上来问我的生日,我告诉他了。”

    这个王聪在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

    一天的时间很快结束,李伟和苗红带回来几个小时长的录音带和数码摄象机录制的avi影音文件,他们一整天都没离开董华的家,仅仅是坐在那里聊天,喝茶,看来没有什么收获,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把这些东西都交给技术部的小许,让他再分析一遍,看看能找到什么。

    小许是个性格开朗的男孩子,刚从学校毕业,对灵异现象的研究简直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了,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看鬼电影,不管是港台还是欧美拍摄的,只要你能说出电影的名字,他保证可以给你讲出一大堆里面的情节,表示他看过这个电影,我们就在一次杂志社对外公开招聘人才的时候,因为他这股子热情的劲头,把他聘到技术部,专门研究怀疑可能录制了灵异事件的录音带和影片,照片之类的东西。

    小许熟练的把录音带和影音文件导入计算机,开始用那些五花八门的播放器播放文件。

    这种工作是最枯燥的,因为几个小时长的影音文件,你得一直竖着耳朵听,看,生怕漏掉一个可能出现灵异现象的镜头和声音,而到头来,可能仍旧是一无所获。

    我们用了4个小时的时间看了当天的录象,没发现什么,又开始听当天的录音,也不过是李伟苗红和董华他们在一起时无目的的聊天记录,我开始瞌睡的不行了,要不是录音里李伟唱那首任贤齐的《小雪》的声音把我逗乐了,我可能已经睡着了。

    我和小许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李伟的确不适合唱这首歌,跑调不说,好象是压抑着声音偷偷的唱,生怕别人听见一样,歌声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唱的,估计他忘了自己身上带着录音机呢。

    笑过以后,精神好了很多,我去饮水机那冲了两杯咖啡,继续听录音,小许仍旧精神饱满,年轻人就是不知疲倦。

    可能是音量开的太大了,一阵刺耳的电锯声震的玻璃“嗡嗡”的响,我赶紧说:“声音关小一些吧,现在太晚了,别打扰邻居睡觉。要不我们干脆用耳机听得了。”

    小许说:“耳机效果不好,还是用音箱,声音小一点就是了。”

    我说:“房间隔音太差,没办法,资金紧张。”

    然后我的咖啡撒到了地上。

    小许问:“你怎么了?”

    我阴沉沉的说:“把录音带倒回去一点。”

    小许照做了,于是我们又听见了电锯声。

    我说:“肯定是电锯的声音吗?”

    小许说:“很象,难道.....?”

    我说:“我去过董华的新房,在装修,但是木工已经结束了,而且我也没看见房间里有电锯。”

    我忽然想起了哪部电影里的情节,对小许说:“能不能把这声音放慢速度听听?”

    小许说:“当然可以。”他熟练的打开一个奇形怪状的播放器,把上面的一个拉杆调节了一下,找到电锯声音那部分,说:“现在是放慢5倍的声音。”

    我们听到的是一种好象是发报机的“滴滴”声,声音不再连贯。

    我说:“再放慢。”

    小许一下子将拉杆调到了头,说:“现在是放慢20倍的声音。”

    于是我们听到了一种足可以令我们血液凝固的笑声,一个女人的笑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声音里充满了怨恨,恶毒!!

    小许的脸都绿了,我相信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半晌,我说:“这是人的声音吗?”

    小许结巴的说:“我,我不知道,这声音频率太高,人的嗓子不可能发出这么高频率的声音,而且也没有人可以一口气笑这么久,她好象不用喘气的。”

    我本来还想问:有没有可能是什么东西模仿的,听起来象人声,其实不是,但是马上又被自己否定了,怎么听,这声音也是一个女人在笑。

    我说:“把这段单独录下来,我们继续听录音。”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可是睡意早已离我远去。

    一直听完了所有的录音,小许才说:“我们是不是发现了要找的东西?”

    我说:“有可能。”

    一个无眠的夜过去了,早上,我先给王聪打电话,可是无论是他的家里电话,他的移动电话都没有人接,打到他公司,员工说他昨天开始就没来上班。

    然后我又给李伟和苗红打电话,让他们去董华那里之前,先来一趟杂志社。

    我把昨晚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又把那个笑声的录音放出来听,李伟和苗红的脸也绿了。

    我说:“我相信当时你们是没有听见这声音的,或者听见了,你们也没有在意,很诡异是不是??我只是没想到能在第一天就发现这些东西,虽然还不能确定这是什么东西,但看来你们得小心了。”

    李伟和苗红都不说话,他们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出发去董华家里以前,我拍着李伟的肩膀说:“你的《小雪》,唱的不错。”,我这么说是想让李伟放松一下,不用太紧张,看来我的目的达到了,他笑,脸红了。

    真要命,怎么也联系不到王聪,在我最需要他帮助的时候,这个家伙却象蒸发了一样。

    一整天我都在杂志社里,心不在焉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下午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一会,后来梦到了一个女人,她可怕的笑,我发现这个女人居然是小雪,我惊醒了。

    晚上,李伟和苗红又带回来一大堆的录音带和影音文件,今天他们和董华,小雪去了商场采购了许多窗帘,沙发罩之类的结婚用品,我的整个夜晚都和小许在技术部的黑房间里看,听这些东西,看他们买完这个买那个,听他们和营业员讨价还价,时不时的还得忍受李伟那优美的歌声,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喜欢《小雪》这首歌了,不过说实话,他唱的比昨天好了。我和小许眼珠子瞪的和牛一样,耳朵竖的象猫一样,也没发现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