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鹭战战骇骇的缓慢走在我身旁,呼吸急促着,却又一句话也不敢再说。我心绪万千的移动脚步,这个偌大的路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夜的寂静中回响着。

    没有头绪,真的没有头绪。那个小孩是自己走开了吗?但他明明只是个连跌倒了也不能自己爬起来的小孩埃要知道从自己发现他,然后被抛了出去,再到张鹭往后看,那一连串的动作不过才30秒钟而已。那个小孩凭什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不!即使是一个体能极好的大人恐怕也难以在这段短的要命的时间内离开我们的视线吧?!

    我摇摇头想要将疑问甩掉。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条似乎没有止境的路上,还有更骇人听闻的事情就在前方无声的等待着---

    夜更冷了。这真的是九月天吗?我怀疑的拉了拉外衣,不禁加快了脚步。“我们真的遇到鬼了?”张鹭还害怕的抖着。

    “鬼才知道。”我不耐烦的说。突然看到一阵淡淡的灯光从不远处的人家传过来。我抬头望过去,只见右边的居民房里有一户人家大门敞开着,门口堆满了花圈和诸多纸人。那个厅子里人影憧憧的,大多都穿着白衣服,有许多人在暗自哭着。看来又是谁死掉了?这么晚了还在办丧事,看来是要闹夜。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非常普通的丧事和已往自己见过的有些不同,似乎少了点什么!

    张鹭显然也看到了,她小声的咕哝道:“奇怪了。这家人为什么没有放哀乐?”我的脑子轰隆一响,呆住了。不错,这家人的丧事为什么竟然没有哀乐?是怕吵着邻居?不可能,中国人的习俗是很讲究对死者的礼貌的,就算是有再大的原因也不会有人对办丧事的家庭抱怨。那么是有什么理由让这家人不愿或者不敢播放哀乐呢?

    我不由的往屋子里多望了几眼。大厅的最里边就是灵台了,上边供奉着死者的照片。看的出来是个2岁多的小孩子。小孩子?刚才自己遇到的不也是这么大的小孩吗?我打了个冷颤走过去想要看清楚一点,天哪!越看越像,那种无邪的微笑,那么可爱的脸庞和神态。他,赫然就是刚才自己就要碾到的小孩!

    我的大脑就像被雷击了一般瘫痪了。恐惧散开在内心里,那张照片中的眼神冲我笑着,上弯月的小嘴竟然会沁透出那么强烈的诡异气氛。

    “你怎么了?”张鹭一边用力推着全身僵硬的我一边细声问道。

    “进去看看。”我望了她一眼。

    “去那里干什么?”她拉住了我:“不要做莫名其妙的事。”

    我淡然说:“不是没有原因,你仔细看看那张灵台上的照片。觉不觉得那个小孩似曾相识?”张鹭满脸迷惑的望过去,突然也震惊的呆住了。“是是马路上的小孩吗?”她恐惧的结巴起来。

    “不能确定,所以准备进去看仔细一点。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向那户人家走去。张鹭立刻跟了上来:“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好怕!”

    黯淡的白织灯被风吹得不断摇晃。灵堂里的白衣人也在这种摇烁的灯光中显得不真实起来。我俩走了进去,对着主人鞠了个躬,然后拿了一柱香点上,在灵台前拜了几拜。我不断的打量着那张照片。没有错!我现在完全可以断定,刚才遇到的就是这个小孩。但是他已经死了啊!那么自己看到的又是谁呢?难道真的是鬼?

    张鹭害怕的拉着我的衣袖,示意我快点离开。但我还是不能置信的对主人试探道:“真是可爱的孩子。太可惜了。他是独生子吗?”根据自己的想法,如果这孩子是双胞胎的话,那么整件事都好解释了。但这家主人竟然没有答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他们不怎么搭理自己,我无趣的带着一肚子疑问走了。

    “你们不知道,我和夜不语前天晚上回家时又遇到鬼了!天哪,已经是第二次了。那个家伙果然是霉星!”张鹭这个大嘴巴开学的第一天,一大早就和她的混蛋四人组在那里咬着耳朵。

    沈科大笑起来:“你是说你们走大南路的时候差些碾到一个已经死掉的小孩?而且还进了灵堂去瞻仰了他的照片遗容?但我记得那条路上最近都没有办过什么丧事啊!”

    “你说什么?”我一把抓住了他:“你是说最近那里都没有丧事?”

    “不可能!”张鹭也尖叫起来:“那天我和夜不语明明看到了,而且还进去过。小科,你这家伙可不要故意吓我们!”

    “我哪里是这种人嘛。不信你可以问问王枫和徐露。她们都住在那一带。”沈科看着满脸紧张的我,突然惊讶起来:“难道小鹭说得都是真的?”

    我甩开他飞快向门外冲去:“张鹭,我生病了。今天帮我向班主任请假。”

    心里隐隐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如果沈科说的没有错,那么前晚遇到的丧礼也就莫须有了。可是自己和张鹭明明就参加过那个丧礼,难道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但张鹭也清楚的记得那一晚所发生的事情啊!

    带着满头的胡思乱想,我很快的到了前天举办丧礼的地方。那里竟然是一家普通的杂货店。店主是个干瘦的小老头,在他的强烈推荐下我买了不爱喝的汽水,不实用的笔记本和根本用不着的一大堆垃圾。在他滔滔不绝的语言攻势下好不容易才找到空子的我,喘着气装作很不经意的问道:“老伯,您家里还有几口人?”

    那老头淡然说:“就我一口了。老婆子前年就去了。下边又无子无孙的,都不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还可以撑多久。”

    “那么最近这里有没有人借你的店子办丧事呢?”我呼吸急促的问。既然这个店主没有任何家人,那么前晚办的丧事就不是他家的了。

    “这怎么可能嘛。借给死人办丧事,我以后还要不要在这里做生意了。”那老头像听到了莫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

    我皱起眉头不甘心的问:“那么前晚这附近也没有人做过丧事吧?”

    “没有,没有。好几个月没有了。该死的都死了,就剩下我们这些要死不死的了。”

    竟然会有这种事!我大为沮丧的离开了店子。一点头绪都没有。难道前晚真的见鬼了?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没有?”有人在身后拍了拍我。转身一看,竟然是张鹭、沈科那校园四人组。

    “没有任何线索。前晚的确没有人在这里办丧事。当然前提是那个杂货店的老头没有说谎的话。”我头痛的说。张鹭色变道:“那么我们遇到的真是?”她硬害怕的把那个鬼字吞到了肚子里。

    “不说这个了。你们怎么也跟了过来?”我盯了他们一眼。

    “我们是校园五人组嘛,而且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不插一脚呢?”沈科笑道。

    “校园五人组?嘿,果然”我头大起来:“那么你们的请假理由是?”

    “拉肚子。”张鹭笑着。

    “肚子痛。”王枫说。

    “便秘。”沈峰苦笑。

    “人家是营养失调。”徐露装出了严肃的表情。

    “真是有够简单的理由,那你们帮我想的是什么?”我问。

    他们四个对望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张鹭笑的涨红了脸说道:“这件事不重要哪。总之明天你就会知道的。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前晚的事情好了。”

    死死的盯着他们的笑脸,我莫名其妙的有一种会被捉弄的感觉。不过那个丧礼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某个人的玩笑,还是一种启事或者警告?我又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