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窗沿边一阵轻微声响。(手打小说)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敢在窗外偷窥?看我不打落他的门牙?蒋白躲在桌子底下嘴里啃着鸡腿,竖起耳朵细听,待听得声音确是从一扇窗边传来的,不动声色一掀桌子布,掀开一条缝,恰好见得一个人影从窗沿滑下,一时想也不想,拿了地下的鸡骨,“呼”的就朝人影扔过去。待得一扔,马上回应过来,来人穿着喜服,除了顾元维,还能是谁?糟,自己偷吃鸡腿的事这会马上就要被抓个现行了。呜,这当新娘子不给吃东西,不给上茅房,也不知道是谁定下的规矩?没准就像晴姐儿说的那样,这是给新媳妇一个下马威。让新娘子饿一饿,再让她憋一憋,她就什么花招也使不出,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了!

    果然是躲在桌子底下.顾元维一手抄住鸡骨,冲到桌子前,掀起铺在桌子上的红绸布,见蒋白手拿鸡腿倚在桌子腿上,满嘴油旺旺,不由哭笑不得。

    “我熬不住饿,于是就……”蒋白正想开口解释几句,却听得门外的喜娘道:“揭盖头的吉时到了。你们快往前头请了福王殿下过来。剩下的人,跟我进新房。”

    “她们要进来?”顾元维想也不想,伸手从桌子下拉了蒋白出来,用袖子给她擦擦嘴,给她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送到床边坐下,又手快把红盖头给她重新盖上,这才吁口气跑到桌子边,把桌布盖好,遮住下面的鸡骨,一个闪身,又从窗口跃了出去。

    喜娘恍惚听得有声响,待推了新房的门进去时,却见新娘子端庄的坐在床边,双手交握着放在膝上,安安静静的。一时怀疑自己适才听错了,因赶着说了几句吉祥话。又听得丫头在门外给顾元维请安,知道新郎来了,不由笑着迎了进来,把一杆一早准备好的秤杆递在顾元维手里道:“请福王殿下揭盖头!”

    顾元维笑嘻嘻接了秤杆,勾住红盖头一角,往上一掀,这才去细看蒋白。蒋白因刚才偷吃鸡腿被顾元维抓个正着,这会心虚,不敢抬头,只垂眼看着自己的衣角,小脸微微酡红,睫毛轻扇着,紧抿着小嘴,不期然的,却有一股新娘子娇羞的味道。顾元维本来还想打趣调笑几句,一见蒋白这副不同平时的样子,不知不觉的,却看住了。

    看什么呢?难道我嘴巴没擦干净?蒋白心下嘀咕着,一抬头,却见顾元维凝神看着她,眸子灼灼,没来由的,忽然一慌,又垂下了头,抿抿小嘴,只用手绞着衣角。

    眼见蒋白样子羞怯,顾元维心跳加快,动动嘴唇,半晌才道:“小白,你今天很好看!”

    蒋白脱口道:“我照过镜子,从头红到脚,像个红包,哪里好看了?”

    喜娘等人不由哄的全笑了,都道:“福王妃好风趣,和福王殿下正是天生一对!”

    顾元维笑了一会,伸过去拉住蒋白的手,轻轻道:“就算是红包,也是一个好看的红包!”

    顾元维平素说话都是嘻皮笑脸的,忽然柔声说出这么一句话,样子又颇为正经,蒋白不由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眼神真诚,不由糊涂起来,他真觉得我好看?因随口回夸道:“福王殿下,你今天也很好看!”说着话,为了表示自己不是敷衍之词,飞速瞄了顾元维一眼,心下拿顾元维跟一众师兄弟作了比较,忽然惊奇的发现,顾元维正正经经束了头发,穿了喜服,一点不逊色以俊美出名的沈天桐和顾秋波等人,一时又多看了一眼。

    喜娘等人见顾元维和蒋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都偷笑,一时递过酒杯道:“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

    蒋白适才偷吃了两只鸡腿,早口渴了,见得喜娘倒了酒过来,恨不得一口喝光,这会主动把手圈进顾元维的手臂中,接了喜娘手里的酒杯,把头挨在顾元维手臂上,举了杯子凑在嘴边,只等顾元维拿好酒杯,马上就要开喝。却听顾元维道:“喝交杯酒不是这么喝的吧?”

    “那要怎么喝?”蒋白表示诧异,抬头看向喜娘。

    喜娘偷笑的内伤,这会道:“福王妃,这喝交杯酒,圈了手之后,要紧紧偎着手,挨着脸,气息儿相闻,深情对视,慢慢儿的喝完。不是这样像你这样吊着福王殿下一只手臂,举了杯子就喝的。”

    “不是我喜欢吊着他手臂,实在是,……”蒋白渴的不行,恨不得马上能喝了酒,这会抬头瞧瞧顾元维,发现自己还没到他下巴高,要挨着脸喝酒,实在挨不到。一时踮了脚尖,努力把脸挨到顾元维脸边,斜眼看喜娘道:“这行了么?”

    “行!”喜娘和丫头们这会全笑出声来了。

    顾元维也乐的不行,任由蒋白挨着自己的脸,怕她踮着脚酸,悄悄低了头,贴着她的脸,两人在喜娘的指挥下,喝下了交杯酒。

    蒋白一时把杯里的酒都喝光了,犹自不解渴。忙示意喜娘再给她倒一杯。喜娘正执着酒壶,少不得又倒给她一杯。

    顾元维却忙拦住道:“小白,这酒后劲大,不要多喝。要是渴的话,喝茶罢!”说着抢过蒋白手里的酒杯放回桌上,又给她擦脸。

    喜娘等人见得顾无维这会己是照顾上了蒋白,都暗暗点头。

    见得顾元维和蒋白己顺利喝了交杯酒,喜娘等人少不得又是一通吉祥话,然后才道:“请新郎新娘吉时压床单!”

    京城里有这么一个风俗,若是新娘未及笄不能圆房的,新婚第一晚要在床上铺了长辈赐下的床单,一对新人在床单上压一压,躺一躺,表示夫妻已有实,名分已定。这会儿新人压床单,却要请长辈观礼作证。待得尚太后等长辈进来时,喜娘早让顾元维和蒋白脱了鞋子躺到床上去了。两人当着长辈的面在床上打了一个滚,这才下地穿了鞋子。

    尚太后少不得嘱了好几句话,因天也不早了,众人催着她回宫,她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待得众人一走,蒋白早钻进被子闭了眼装睡,心下“咚咚”乱跳。这新婚头三天,新人是一定要睡在一床上的,待会,不知道会不会,会不会……。

    蒋白带来的两个管事妈妈,这会早立在门边请安,又响着声音道:“福王妃,今晚我们就在门外,有甚事只管吩咐。”来时,老夫人和夫人千叮万嘱,说道白哥儿还小,万不能洞房。若是福王殿下要……。唉,只希望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顾元维早脱了外衣上床,伸手去摸蒋白的额头,轻声道:“小白,你睡着了吗?"

    蒋白正在装睡,一时感觉顾元维热热的鼻息拂在自己脸上,痒丝丝的,想打喷嚏,却又忍着,只觉心慌慌的,忽然张口就道:“你不能脱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