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清楚,他前进一步,她可能就会后退一步。

    就像小时候邻居家的猫,你远远看着它的时候,它也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地看着你,好像你们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一旦你想要走近它,它立马拱起腰防备着后退。

    不过没关系,谁让他年轻,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愿意和顾清欢这只猫耗下去。

    清冷的月光斑驳了光秃秃的枝桠,路灯的光亮显得苍白,顾清欢身上的光芒比月光还要亮,她是他的太阳,他的信仰,自远处一点一点击败他面前的黑暗。

    他起身,带着放松和责备迎上去:“怎么不接电话?”

    “出门急,忘带了。”

    她显然没有想到他在楼下,大半夜的,连个围巾都没戴。反倒解开自己的羽绒服拉链,围着她。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别人担心!”

    夹杂着他味道的温度袭来,顾清欢皱眉:“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点。”

    她生气:“你才多大,喝什么酒?!”

    “下次不敢了。”秒怂。

    其实,可以喝一点。清欢意识到自己过度保护了。

    她叹了一口气,不再追究:“明天小年,陪我回趟家吧。”

    他乖巧地像只受宠的小狗。

    “那我让小橘提前准备点礼物给阿姨。看完阿姨,你也要陪我去趟渝城。反正春节前的拍摄已经结束了。”他没有要和她商量的意思。

    顾清欢拒绝:“和我妈商量一下,今年春节我们去渝城姑姑家过。”

    “真的吗?我今天才刚和可人说我们已经三年没回渝城过春节了。”他求之不得。

    可人?才一晚,就叫得那么亲,开始分享彼此的过往了嘛。呵~男人

    顾清欢脸色拉了下来:“别高兴那么早。我们得到除夕才能回,还有两场宣传要跑。”

    “少我一个也不会怎样。”

    “不要任性。”

    “好吧。”

    那晚月光如水,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但藏在暗处的镜头总能捕风捉影地编造出精彩的故事。

    他们不管故事中人的诉说,只追求满足旁观者的好奇心。

    新的一天很快到来。

    两人避开邻居,一大早就敲响顾家的门。

    爸爸妈妈打开门的那一刻,困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哎呀,我的宝贝‘儿子’回来了。外面冷,快进屋让阿姨抱抱。”

    顾清欢被冷落,莫名其妙成了拎包保姆,她气吼吼地放下东西躺进沙发抱怨:

    “妈,我才是你亲生的。”

    林妙兰也是真偏心地理所当然:“什么亲不亲生的。还想吃我们景行的醋啊,没门。”

    陆景行粘着她,嘴巴像塞了蜜。

    “阿姨,最近身体还好吧?”

    “阿姨,我可想念你的红烧鱼了。外面烧得连你的一百分之一都比不上。”

    “阿姨,想我了没?反正我是每天都想你。”

    顾清欢学着他谄媚的样子,恨不得变身猫妖,伸长指甲,撕破他那张嘴脸。

    他反倒恬不知耻、委屈巴巴地告状:“阿姨,清欢姐瞪我。”

    他也只有在家长面前才会违心地喊她一声“清欢姐”,也往往不怀好意。

    林妙兰护犊子,将清欢从柔软宽敞的沙发上驱逐到冰冷坚硬的木椅上:“你就不能让着弟弟一点,景行在外拍戏多辛苦。”

    “是是是,他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