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

    连渺渺先生都说伤得很严重,那就真的不轻。

    苏湾湾听了渺渺先生的话更是心急,以前她只是把惜禾当作一个婢女,现在,三年了,不知不觉她已把惜禾看得如此重要。因此急着往楼上跑去:“以前什么伤痛她没受过?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会没事的……我先上去看看她。”

    霁晴儿出身在大户人家自然是知道察言观色的,因此也跟着苏湾湾往楼上跑去:“娘娘等等我,晴儿也去!”

    渺渺先生见两人上去,惆怅地大大的叹了几口气,皱纹遍布的脸上竟有说不出的忧愁、愤懑。用袖子抹了抹眼泪,也跟着往楼上走去。

    打开门,只见惜禾冷汗直冒,双眸紧闭,整个人显得那样苍白无力,惹人生怜,若有若无的声音在空中漂浮着。“公子……公子……惜禾……惜禾……呜呜…呜呜。”

    苏湾湾见她这般难过以为是伤口太疼,于是想要细细地检查一下她的全身看到底受了什么伤,可刚触碰到她的身子她便反射性地往床里面缩,眼里还不断地有泪水流出来,声音里夹杂着极大的恐惧:“不,不,不,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

    苏湾湾急忙把手缩回去,却听到后面渺渺先生制止的声音:“丫头,你别去碰她!”

    苏湾湾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并且这股预感让她变得越来越焦虑,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恐慌,惜禾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不会因为受了点伤就变得如此……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不,她不能往那个方向想,不能,一定不是的,一定不是的……她毫无预兆地双眼一红,侧着脸问渺渺先生:“惜禾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渺渺先生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的痛苦之色比方才在楼下时更重。

    她也顾不得从眼中流下的泪水,直直地盯着渺渺先生,良久,她声音颤抖地问道:“爷爷,告诉我?好吗?告诉我惜禾怎么会变成这样?……爷爷,求求你……”

    渺渺先生倒吸一口凉气,仿佛他接下来说的话将会极其恐怖,也极其难以启齿。

    “我见惜禾去了宜城几日未归,因此便寻思着去宜城寻她,谁知……到了宜城才发现宜城早已变成一座死城……我在城中找了她三天三夜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后来看到她放的zi色信号才终于在一个山洞发现她,可,去时已晚……”他眸中的痛苦更甚,直直地望着躺在床上的惜禾,“惜禾已经被人侵犯了,天杀的,那人真是个禽兽啊!惜禾丫头当时受着那么重的伤!……他都还下得去手……他不是人哪……”

    听了这些话,苏湾湾心里已不仅是难过、同情、愤怒,她泣不成声直直地跪在惜禾床前,她想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却又因不敢而缩了回去,“惜禾……惜禾,傻丫头,究竟是谁把一个好好的你弄成这般?”

    霁晴儿虽然不明白侵犯是什么,可也明白发生了大事,于是也跪在苏湾湾旁边替她抹去眼泪侧着抱住她:“娘娘不哭,娘娘不要哭了……娘娘哭的话晴儿也会难过,娘娘不哭了…”

    苏湾湾勉力笑了笑,把霁晴儿散落的鬓发替她理到耳后:“娘娘不哭,娘娘要为惜禾姐姐报仇……娘娘要把那个坏人找出来!”

    抹干了眼泪可还是忍不住抽泣,她转头问渺渺先生道:“爷爷,那要怎么办才好?总不能让她一直这么躺下去吧?她还受着伤呀……”

    他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毫无办法可言……事到如今,只有惜禾丫头自己能救自己,她的伤好好养着没有大问题,可心里的伤……若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纵使渺渺先生名动天下也难以妙手回春啊…”

    是啊,心里的伤……一个女子最为重要的不就是贞洁吗?若是不能给自己最爱慕的、喜欢的那个人……还有什么意义。她见过惜禾是用一个怎样的姿态去爱慕过姜玉,那种简单而不打扰、单纯却不单调的倾心……如今,那些珍贵的东西必是蔓延过惜禾的心田,转眼那些柔软又化成一把利剑直直地插入她的心脏,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爷爷,那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这个样子躺在床上么?爷爷……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半晌,渺渺先生道:“有,不过对惜禾而言,这很不公平。”

    她突然一惊:“爷爷,到底是什么办法?难道是……”

    “丫头,你想得不错……忘掉一段不堪的记忆最好的办法就是尘封它,碧落山上有一种碧落草,服之可忘掉一个人最不堪的记忆……不过,这种药草因生于碧落山,极难采摘,且毒性极强……”

    苏湾湾怔愣了好大一会儿,“爷爷,你说惜禾愿意忘记这一切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么?万一此后她想起来……她会不会……”

    渺渺先生定定道:“丫头,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对惜禾而言,她可以好好活下去,就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吗?以后若是她怨我们,爷爷也劝你这样做……如果让她带着这样痛苦的记忆活下来,就算是醒了她也是行尸走肉。”

    她慢慢站起身来,“爷爷,你说得对,无论怎样,惜禾都应该活下去,用了碧落草,便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还可以爱慕着师兄,还可以单纯地、傻傻地恋着一个人……”

    又对霁晴儿道:“晴儿,今天发生的,以后等惜禾姐姐醒了,千万不要告诉她,好吗?”

    她重重地点了一个头:“嗯,娘娘,晴儿知道娘娘是为了救惜禾姐姐。娘娘放心,晴儿不会把这些事说给惜禾姐姐听让她难过的,晴儿今日什么也没听到。”

    “晴儿乖。”

    “爷爷,那我这就出发去碧落山寻找碧落草了。”

    “碧落山凶险无比、遍布奇阵,还是我去吧。”

    “爷爷年事已高,不能再奔波了,况且惜禾若是醒来,总会有个需要的,爷爷医术高明知道应该怎么办的。”

    “丫头啊,上一次你生病恢复得不是很好,你可一定要注意身体啊。万不能再受伤了啊,明白吗?”

    “嗯,爷爷,湾湾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与惜禾说了一些告别的话后苏湾湾便离了天一去了景王府。上次去碧落山是有玉王带着,但她现在与玉王处于两不相容之期,是万不能去找玉王的,平原雪就算在王都她也不想去找,因此便只能去找景王了。这么说来,景王果然是一个好备胎……

    让人通传后不一会儿便进到了景王府。苏湾湾行礼道:“景王殿下吉祥。”

    景王正在处理公务,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说罢,今日来有何要事?”

    “湾湾有一个不情之请,求殿下答应!”

    他剑眉一挑:“你不要忘了,十三弟的事,你输了,你还欠着我三个要求。现在又来求我?苏湾湾,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来偿还?本王从来不做赔本买卖,所以,等那三个要求还完以后再来找本王吧。”

    “湾湾知道殿下离即位程国君不远了,虽然不能帮殿下做些什么,但是锦上添花也不失为一段好事,殿下觉得呢?”

    他剑眉星目,颇有兴趣道:“苏湾湾,你这是何意?”

    “世间流传着凤凰一出,天下归一的神话,传言虽不可尽信,可殿下,就真的不想要凤凰图么?”

    他连着道了三声好字,颇为赞赏:“伊川先生快人快语,这个忙,本王就帮了。不过,本王不清楚,十三弟在你身边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凤凰图,你又为什么甘愿把凤凰图给本王?你是不是想耍什么诡计?毕竟,伊川先生名扬天下,本王也不可不防。”

    苏湾湾无奈地笑了笑,难道在世人眼中,伊川先生就是一个爱玩诡计的人么?不过,世人怎么看她,也那么重要了。她嫣然一笑:“不管我有没有什么诡计,有没有什么阴谋,反正,现在凤凰图就摆在殿下面前,就要看殿下怎么选?你觉得呢?景王殿下。”

    他眉开眼笑,大笑三声,走到苏湾湾面前:“啧啧啧,伊川先生果然名不虚传,知道要拿什么东西要与本王交换。可是,本王又如何知道这凤凰图有没有在你身上,万一你诡计多端,耍了本王怎么办?”

    她嘴角漾起邪邪的笑容:“除了那句凤皇一出,天下归一的传说,殿下可又没有听过别的什么关于凤凰图的?”

    景王一怔,这些年他一直暗中派人调查凤凰图,除了这句传说外,其他的均未调查到。

    苏湾湾看他怔愣的表情便知他不知道关于凤凰图的事情,于是慢慢地站起身来,与他齐平,定定地走到他面前,挑眉一问:“不知景王殿下有没有想过凤凰图会是一个人呢?殿下一直派人苦寻凤凰图,却没想过凤凰图是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