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虽有三楼,但布局以空大为基调。因此苏湾湾便在中间部分搭了两个巨大的舞台,一是作歌舞表演用,一则是作比赛用。

    此刻她站于舞台中间,向四方宾客灵巧一礼:“多谢各位捧场,共襄天一盛会,此次活动的酒水,全算在天一身上,各位武林豪杰、乡亲父老定要吃好喝好。”

    台下一片哗然,“苏老板真大方!”

    “此次天一非常荣幸地邀请到了定王殿下来作为本场活动的裁判。”苏湾湾向平原雪方向微微一礼。

    平原雪看着台下,起身道:“今日苏老板大举盛会,应无亲疏,还请各位不要拘礼。”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定王殿下也来了?苏老板面子可真大。”

    这么热闹的活动,自然有不少平民百姓来看热闹,见得定王天颜,又如此温和,对他的赞誉自然不绝于口:“定王殿下真是亲民啊。”

    “定王殿下真是能体察民生疾苦啊。”

    ……

    掌声不断,表示对定王的欢迎。

    一系列致辞和介绍各方来客后,苏湾湾回到三楼雅座定王身旁坐下。“殿下,方才湾湾可有失礼之处?”

    “若有人娶得湾湾姑娘,想必是不用操心家中大小事务的,有湾湾姑娘一人便足矣。”平原雪打趣道。

    经平原雪一夸,苏湾湾的脸颊也不禁很矫情地红了:“殿下说笑了。”

    “咦?表演开始了,殿下看表演吧。”

    平原雪便往楼下看去,只见一面具男子身着白色棉布长衫,氤氲着一股子羸弱而惆怅的气息。他表演的是一个舞蹈,时而欢快,时而又哀怨。

    平原雪极少见男子跳舞,因此很快也被那人的舞吸引住了,忍不住问:“不知他表演的是什么舞?”

    苏湾湾但笑不语,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平原雪倒也真耐住性子继续等着。

    不一会儿,另一个舞台上垂下一块布幔。出来一貌美女子与先前那男子共舞。

    布幔后方传出一女子凄怆的声音:“相传嫦娥与后羿本是一对恩爱夫妻,几年来,倒也是夫妻和睦,事事顺心。奈何嫦娥实忍受不了苦日子,知后羿处有成仙的灵药,便偷偷拿来吃了,奔向月宫,可成仙之后才发现再也享受不到人间的温暖了。”

    凄怆的音调配上乐舞,一时间勾起了台下看客的眼泪,也顺势收了不少看客的掌声。

    本以为故事到此处便完了,谁知布幔后那女子的声音又响起:“沧海桑田,世事沉浮,转瞬间,后羿已老得不成样子,嫦娥偷偷下得凡尘,谁知后羿老得连嫦娥也认不出来,只得在天地间苦苦寻找。后被天帝所知,天帝感其情深,便派两位天神去寻后羿。列后羿为仙班,复其年少容貌,与嫦娥厮守一生,成为众仙羡慕的一对。”

    舞台上的两个舞者也由中间搭起的彩桥得以相会,终成眷属。

    台下掌声自然不绝如缕。

    “湾湾姑娘倒是可以做一个好商人,嫦娥奔月的故事历来为世人编演,可都难逃悲剧结局,湾湾姑娘倒是首开团圆结局的第一人。”

    “并不如此,其实我心底,还是希望这个凄美的故事能以悲剧结尾,可观众最为重要的。悲剧也好,喜剧也好,不过是一时兴起,不久便会被普罗大众遗忘。或悲或喜,倒也不甚打紧。”

    “本王倒是有一处好奇。不知湾湾姑娘可否为本王解答?”

    讶异地看着平原雪,这种高智商的人难道没有领会其中的意思?还是说我的改编太没有逻辑?

    看来还是要多多磨练文笔哪。

    “为何会说嫦娥过不了苦日子?”

    原来是在纠结这个?

    这一点不清楚也正常,毕竟王爷身居高位,并没有深入百姓日常。

    于是苏湾湾解释道:“殿下想:后羿家定不是什么富贵家,好不容易因为射了九个太阳出了点小名,那段时间肯定不愁吃穿。可是过久了人们对这件事也会淡忘,纵然后羿勇猛,可捕捉野兽为食,但嫦娥身子娇贵,短时期还可以,日子久了自然受不了呀。”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

    ……

    平原雪一怔,道:“原来如此。”真是长见识了……

    嫦娥奔月的故事之后,还陆续表演了几个小故事,不知不觉,一上午的时间悄然而逝。虽然没有看到巅峰对决,但还是觉得此行收获不小。

    毕竟是免费的……怎么也不亏。

    苏湾湾对着众人道:“今日多谢诸位赏脸,因时间关系,巅峰对决改为下午。请各位摆驾醉仙楼,用过午饭后再来观赏这一巅峰对决。”

    众人纷纷称是。

    众人正于醉仙楼吃饭吃得开心,苏湾湾也于雅间陪着定王用饭。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这块地的主人。

    苏湾湾看着姜玉、环佩那并不儒雅的吃相,恨恨道:“你俩加起来也算一个名人了,吃饭能注意以下形象么?”

    ……

    他俩顶多也就是个人名,名人?能当饭吃?

    环佩默默瞅了一眼平原雪见他没有阻止,便不说话继续啃,他都饿好半天了,一上午的时间都在紧张,到时候记不住了可就丢大发了。

    旁边传来浣画关切地声音:“环佩哥哥,你吃慢点,小心噎着。”

    环佩不听这话还好,一听顿时噎住了,连忙接过浣画递过来的水。

    姜玉颇为委屈向着他家师妹道:“身体为革命的本钱,不吃好的话下午还怎么巅峰对决?”

    苏湾湾拿他俩没办法,于是只得找平原雪搭搭话,饭局嘛,一半是饭,一半是局嘛。

    别的不拿手,聊天她最在行了。

    “今日辛苦殿下了。”

    “湾湾姑娘哪里话,本王也是做一个顺水人情。费用全都是天一出,本王拣着便宜了。”

    “嘿嘿。”

    “对了,殿下以后不要叫我湾湾姑娘了。”这样太生疏了。

    “为何?”

    “嗯……就是觉得怪怪的,说起来与王爷也算半个熟人了,这么称呼起来太过生疏。”

    “倒也是,那称呼姑娘什么好呢?”

    “殿下唤我湾湾便好。”

    环佩看着自家爷淡定有礼的模样,几乎无法把那个说“我想,我喜欢上湾湾姑娘了”的人重叠在一起。

    哎……

    爷是不是真的喜欢湾湾姑娘?

    看着像,

    看着又不像。

    也不知爷表过白没?

    操心啊操心。

    还是默默扒饭好了……

    “湾湾?浅水湾湾月儿明……细细思虑,觉姑娘名字甚有深意。”

    “嘿嘿……我自己也无特别之感,只是以前师兄常常赞叹我的名儿好。那时我还笑他不懂装懂。”

    此话一出,平原雪与环佩均看向姜玉。

    姜玉很是苦闷的笑了笑,无奈地摆了摆手,“不是我……不是我。”姜玉知道苏湾湾说的不是他,而是大师兄叶踏枝。

    他已经去世七年了。

    七年了啊,你在湾湾的心中还是那么重要,她把你还是记得如此清晰。你的一字一句,她都记在心中。而我……一个大活人,她却视而不见。

    苏湾湾解释道:“殿下误会了,湾湾说的是大师兄叶踏枝。”

    “能得湾湾如此挂念,你的大师兄对你应该特别好吧?对了,今日如此重大的活动,怎的没见他在场打点照料?”

    苏湾湾心下有些恻然,随即又一笑:“不瞒殿下,大师兄他……已去世七年了……说起来,如果大师兄还活着,也与殿下一般年纪。”

    “对不起,本王引起姑娘的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