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七人离开绿洲回到了安乐集废墟前立马默默的看着这昨天仍是人声鼎沸的繁华之所。所谓百年建设一夕毁苦苦经营了近百年的安乐集就因为鞑靼人的贪欲在那短短一晚付之一炬除开我们少有的几个人连那安乐酒楼的老板也在劫掠中魂飞渺渺。若不是地上这片烧成焦灰的废墟向众人倾诉可能没有人会记得这里曾经还有一个影响方圆百里的大集市曾经那么的欣欣向荣。

    “唏律律”

    展羽淡然的扯动缰绳转过马身背上那长逾一丈的矛铲在阳光下奕奕生辉“走吧!消失的总归已经消失了宗巴彦已经没有安乐集这么个地方。”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它只存在于这里。”

    藏龙有点悲戚的看着废墟无奈笑道“本来我们还准备和希文联手秘密的对付那些鞑靼人的没想到鞑靼人竟然先下了手把我们的老巢一锅端了!”

    柴劭冷笑一声“也好这样我们就了无牵挂可以放手一搏了!”

    阿克巴扬了扬手中的石狮子怒骂道“***混蛋整个集市竟然没留一个活口。要是被老子看见鞑靼人老子非血洗了他们不可!”

    展羽淡淡回头看了看北方“走吧!鞑靼人有部分大军正驻扎在赛音山达我们找个机会摸进去让他们付出点代价!”展羽的“代价”两字说得掷地有声肃杀之势在其眼中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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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音山达在鞑靼人广阔的势力范围内很是特殊因为它是东南部众多戈戈壁中唯一建起来的城市。蒙语赛音山达的意思是“好水池”可它偏偏又是鞑靼人势力范围内最干燥多尘的地区之一。沙漠包裹着这戈壁小城如同黄色波涛里的一叶孤舟让人遐想联翩。

    这个城市虽然仅仅只有方圆不到两里但是纵横格局却是按照元朝大都的格局而建殊为壮观。而且虽然东南戈壁只有这么一个算得上城市的地方但它的传说却是不少有些还颇为凄美。

    据说当年此城的主人本是汉人为了思念中原的故乡才想到筑建此城当时他花费了十万只牛羊的代价换取周围诸部能算得上“石头”的构筑物一点点的累积起来直到该人百年之后才算大功告成可为一城。而之所以要在此处建城据说就是因为这里有一处众戈壁中甚为少见的庞大绿洲浩浩荡荡有着方圆十里之巨!塞外之人亲切的称之为“好大的水池”赛音山达由此得名。后来沧海桑田戈壁渐渐扩张绿洲消失在风沙之中但是赛音山达却因为它那巨大的石城结构保存了下来成为大漠诸族竞相争夺的战略要地因为它正是南下中原的必经之路补给中转站。

    后来成吉思汗征伐降服了宗巴彦、曼达赫、库苏古尔、哈坦布拉格等沙漠诸部后就把这里改造成为了一座集军事和商业为一体的枢纽城市作为南下的基地极盛一时。在元朝的时候也有人称呼赛音山达为“赤那巴林”意即“狼之要塞”。

    一路听着藏龙侃侃而谈我也重新认识起这广袤的塞外草原来。从古至今中原都喜欢把塞外诸族称为“蛮夷”不外乎就是认为其嗜血好杀、文明不够开化再加上多年来互相征伐才有此语。可越是在这苍穹之下游弋越是让人觉得漠北的文化也绝非寥寥几语可以说清。

    曾经有这么个说法那就是世界上称呼中华“neta”的另一解释。北方戎狄(塞外诸族狄历、丁零、铁勒、高车、柔然、突厥、匈奴、蒙古的一种泛称)及其戎狄的后人们打着狼旗东征西战在西方大地上留下了许多关于这“狼”的故事和传说以及记载中原人述称为“狼头犯边”西方人却道是“赤那”(“neta”)来了!戎狄用自己的语言把旗帜上的狼叫做“赤那”那么西方人自然就会把这些打着狼头旗的人叫做“赤那”戎狄的西方名称“neta”即由此诞生!而经过多少年的演变neta这个词渐渐和中原“秦”、“茶”、“丝”等音译渐渐混合特别是陶瓷“neta”一词。由此可见汉人把塞外诸族一味排斥于外是多么的不明智。

    心中思绪万千我们也终于走出了可以谓之为“死亡之海”的东南大沙漠群。

    我掸了掸身上薄薄的黄沙回头遥望着身后的茫茫戈壁“幸好藏兄你们对宗巴彦了若指掌不然我们几个都要交代在这风沙之中了。”

    我的这番谢语并没有夸大从安乐集北上赫然全部是一片浩若海洋的广袤沙漠在这里面什么神功、什么武林绝学都是屁话没有人能在这巨大的自然绝境中调皮一切都只能遵循老天的安排你才有活下去的希望。藏龙他们依着经验有手里小号日晷、指南针以及天上烈日的偏转方向晚上星辰格局带着我们连续走过了十八个绿洲才堪堪走过来。期间要不是他们提醒我和欣然、展羽多次都有陷入流沙、被黄沙掩埋的可能。甚至沙漠里子夜一过温度就急剧降低到零下十度要不是他们带了必须的燃火、暖身物品可能我还没事欣然可能就受不了了。

    藏龙呵呵一笑“我们也是和草原诸族学来的想我四人也曾经几乎饿死、渴死、冻死在这戈壁之中要不是被人救起可能现在你们看到的就是‘宗巴彦四鬼’了!”

    展羽朝我笑了笑“原来我们这些所谓的高手在这自然天地之间还真的什么也不是。”

    欣然心有余悸的点点头“我爹和我说过人在山林海洋、沙漠高原里才会真正的认识到自己的渺小看来这话丝毫不差要是还在这戈壁滩里待上几天我可能会疯掉的。”

    柴劭的身体已经慢慢复原了只是体质更显单薄一些。它微微抬起头来看着远处的天空“我们离那‘狼之要塞’已经不远了希望可以在那里遇到这次屠镇的元凶!”

    藏龙闻言黑下眼来怒哼道“血债血偿草原历来就是如此。”

    “咚咚咚咚!”

    巨大的牛皮鼓声震得天响排山倒海般的马蹄声出现在我们侧方。

    我捏紧了手中长枪骇然道“如此声响怕不有上万骑兵!难道鞑靼人现我们了?”

    展羽苦笑道“应该不是就算敌人知道我们会去寻仇也不会这么给面子派上万的骑兵来‘迎接’我们。我想应该是我们运道不好遇到了出外打劫的骑兵分队。”

    骑兵慢慢靠近藏龙凝起双眼极目远眺忽然大笑道“天不亡我!竟然是支宾罗族‘血鹰’骑兵!”说罢扯起阿克巴纵马而过冲向来军。

    看到两骑朝自己疾驰而来大军一个将官跃马出列叽里咕噜的喝停了两人。

    阿克巴乖乖的停下了脚步也不回答那人的喝问满脸喜色的从腰间拽下一块铁牌远远的丢给了那将官。

    过了片刻藏龙回头朝我们灿然一笑“成了来人竟然是支宾罗族族长之子看来我们报仇的希望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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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克巴是宗巴彦支宾罗族的一员其天生神力在族中也是小有名气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取得大军统率的认同。看到我们几个是从安乐集出来的大军统帅出乎意料的想要马上召见我们让我觉得事情可能不是鞑靼人假扮马贼这么简单了。

    走进中军大营两边旌旗凛凛、戈矛陈列威武的血鹰骑兵略带轻蔑的看着我们充满了不屑。

    帐帘撩起一个年轻的将官从营帐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阿克巴“终于找到你这小子了!当时接到线报安乐集被截杀一空我还以为你死了咧!幸好你跑出来了。”

    阿克巴憨厚的挠了挠脑袋指了指我们“要不是几位好兄弟可能我真的已经被那个什么完颜宗岳给干掉了。”

    年轻将官失声大骇道“什么?完颜宗岳?快跟我进来和大帅仔细说说!”

    阿克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身躯小他不止四五圈的年轻将官拉进了大帐。

    帐边一个副官模样的人无奈笑了笑伸手一迎“各位贵客都是大帅的朋友也一起进来吧!”

    欣然拉着我的小手紧了一紧我笑着安慰她道“没事了。”

    大帐极其简陋想来战时各方都不会注重这些细节。

    正中狼皮大椅上一个鹰视狼顾的彪形大汉正拿着张地图和那年轻将官絮叨着什么时不时也向阿克巴询问两句。过不多时才回过身来用一口流利的汉语道“各位贵客光临本帅未能出辕门远迎实在失礼不过鞑靼人就在身侧危险时刻都会生只有委屈各位了。”

    帐外并没立寨又何来的辕门?我想想心中好笑不过还是拱手道“哪里两军对垒理当事事以大局为先将军不必客气。”

    大汉凌厉的眼神扫了我一眼蓦然一亮走上前来伸出右手“若我没有猜错阁下就是阿克巴说的那位韩兄弟了?”

    我随意的和其握了握手“正是。”

    突然一股巨力从手中传来就欲袭向我手上经脉。心中一动原来是试探我!

    我依然带着笑容也没有运气自然的握了两下就抽离其手掌。

    大汉哈哈大笑“果然英雄出少年!”说罢他很亲切的和展羽等人也握了握手不过再没运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