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李白,你吃东西能不能文雅一点啊,没人跟你抢啊,瞧你吃的样子,就好像要去投胎一样!”我朝着李白投去埋怨的目光,说道。

    李白根本没有理会我的话,他斜了我一眼,咕囔道:“龙……龙哥,你也多吃一点,指不定这是我们最后的晚餐呢,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对不?”

    说罢,李白又拿起两个腌到发黑的咸鸡蛋塞进嘴里,顿时咸的他直掉眼泪,不停地跟韩雯雯和舒婷婷要蘑菇汤喝。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小子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怎么胆子还是这么小啊?!”虽然我没把李白的话放在心里,嘴里埋怨着他,可是这里却是有些不安,不由得抓起面前的獐子肉吃了起来,那味道怪怪的,有点膻。

    李白擦擦嘴角那光亮的油水,朝我说道:“龙哥,那可不一样呢,以前我们要对付的都是些恶鬼怨魂,就连红潭山那邪灵尊者也不过是个人而已,可是这豆块块村的原始森林不一样,里面居住的可是神灵呢,那可是神呢,你觉得我们这几条小命经得起人家折腾吗?!”

    “你小子可别再唬唬了,是神是鬼还没有定论呢,再说了,就算是神灵,这样肆意妄为地诅咒村民杀害百姓,那跟寻常的恶鬼怨灵又有什么区别!”对于李白这种消极的思路我必须严厉抨击,否则出师未捷‘气’先落,那就不妙了。

    消灭完眼前这顿美餐之后,我们一行八人便收拾下行装准备挺进原始森林,豆皮块村的男女老少都来跟我们送行,有些人眼睛红红的,有些人还不住地将吃的东西塞进我们手里,李白和韩雯雯他们面皮有点薄,感动的稀哩哗啦,那场面让我产生一种错觉,我们不是进山找死的,我们分明就是进部队上前线的。

    铁牛从小在豆皮块村长大,练得一身好猎术,就在这刚刚踏进原始森林不到半小时,他便一箭射中一只过路的灰兔子,这灰兔子个头比寻常兔子大一圈,眼睛一个红一个绿,铁牛这种兔子叫墓兔,是专心生活在墓地四周的兔子,据说把兔子的绿眼睛取下来,透过它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也就是相当于开阴阳眼。

    可能是习惯吧,铁牛示意我们稍等下,他拎着墓兔跑到左侧不远的地方,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返回来,回来的时候,那只墓兔已经不在他的手里。

    “咦,铁牛老弟,那只兔子呢,你咋丢了呢,太可惜了吧?”李白装着大辈份,朝着铁牛埋怨道。

    铁牛咧了咧厚厚的嘴唇,憨厚地说道:“李白哥,你可别瞎扯了,那墓兔的肉可不能吃,会死人的,但是用它来引诱山狼野猪却是方便的很,刚才俺把墓兔架在俺偷偷架设的陷阱上面了,等回后来,说不定还能套到一只山狼呢,狼肉可比獐子肉鹿肉好吃多了。”

    虽然我们和铁牛才认识不到两天,但是此行进山讲究的就是生死与共,铁牛最是年轻,可能还不满二十岁,见谁都唤一声哥和一声姐。李白这小子也是大条子性格,很快他便和铁牛称兄道弟起来,勾肩搭背的,两人看起来好的就像要穿同一条裤子一样。

    我本来想调侃这两人一下,舒婷婷却拦下我,她还说这种情况叫‘btsb’。我从小在巫山接受的是正统的中华道术,压根就没接触过英文,连ab这种简单的词汇都是进行江东大学后才学生的,一时没懂舒婷婷说的是啥意思,于是我就问雯雯啥是巴义米特巴义,韩雯雯白了我一眼,说我没文化真可怕,可她也没告诉我那是啥意思。

    “你啊,真是该好好学习下英文了呢。”舒婷婷走到我的身旁,她朝我眨眨眼睛,调侃地说道,“不然以后可是会吃亏的呢。”

    “切,我又没打算跟黄毛洋鬼子打交道,咱就在中华大地上转溜,能听什么亏!”我不满地朝着舒婷婷说道。

    “啊……”

    正当我满脑子猜测着舒婷婷说的那句古怪英文的意思,一阵惨叫声突然响起,而且这惨叫声还是从我们的队伍里响起的。

    我立即摒弃脑袋里无谓的东西,转身寻声望去,却见在后面押阵的一个保镖正遭到袭击,而袭击他的并不是什么凶猛的野兽,而是一个巨大的奇特的植物。只见那植物身形有一人多高,上半部膨大如笼,笼口四周有一圈细密好似是牙齿状的凸痕,笼口上面还有一个盖子,那保镖已经有大半个身体被这植物吞进笼子里,仅露出上半身在挣扎,朝我们拼命地呼喊求救。

    “我的天啊,这是啥怪物啊,这么大个头?!”在看到眼前这个古怪的植物后,李白鼻梁上的眼镜都差点掉下来,惊呼道。

    还没我们冲上前解救那个保镖,铁牛一个箭步窜上前,从腰间拔出锋利的柴刀,一个扫地滚便将那古怪植物的根部给砍断。只听扑咚一声巨响,那吞噬保镖半个身子的笼子掉落在地。铁牛二话没说,抄起柴刀便刺了进去,三两下便将整个笼子给剖开,把那个保镖给解救出来,那手法相当的纯熟,一看就是有经验的。

    死里逃生的保镖向铁牛表示感谢,铁牛只是咧嘴憨憨一笑,随后将锋利的柴刀重新别在腰里,而被他剖开的那个巨型植物的笼子还在不住地抖动着,一股股清澈的液体自笼子内壁泌流出来,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李白蹲在那被剖开的古怪植物面前,朝我问道:“龙哥,这是啥东西啊,你认识不,咋长这副模样,还吃人哩!”

    其实眼前这株奇特的植物并不奇特,相反我和它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认识,那会儿我在巫山山顶的小房间的阳台上还摆放着这样一株植物,它的名字叫猪笼草,而在我们驱魔道士的口中,它却有一个相当亲昵的别称,叫‘捉妖草’。

    什么蚊虫蜘蛛啊,这些东西只要经过它们四周,立即会被它散发出来的香味所吸引,等这些小昆虫爬过来一探究竟时,瞬间就会被整个吞进笼子里。只是我没想到这原始森林里的猪笼草竟然长的这么大,我巫山小屋阳台上的那盆猪笼草才不过巴掌大小而已,而且这猪笼草对我来说还有其他更加重要的意义呢。

    “它叫猪笼草,是一种食虫植物,而在某些地方,有人称它是‘捉妖草’,属于危险系的植物。”还没等我给李白解释,韩雯雯却已经主动地将猪笼草解释给李白听。

    李白顿时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盯着面前蠕动的笼子,惊呼道:“我的天啊,这猪笼草啥时候长这么巨大啊,这哪里是食虫啊,分明就是食人,这玩意该不会是成精了吧?!”而后李白又看向雯雯,伸出大拇指,好奇地问道:“雯雯,你知道的可真多,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韩雯雯见李白这么一问,先是一征,而后朝着李白啐道:“听着就好了,问那么多做什么!”说罢,她便不再理会李白,而是朝我瞪了一眼,转身便扭开脸蛋,好像是有意要避开什么一样。

    看到这一幕,我顿时乐了,谁说韩雯雯把以前不重要的事情都给淡忘了,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吗?想当初韩雯雯初来巫山那会儿,她很怕生人,总是躲在韩文清的身后。因为韩文清想要让老头子帮雯雯化解阴毒,总这么怕生人可不是办法,于是我就用猪笼草逗她开心。

    之前她还有点害怕,当她看到猪笼草能够把她最害怕的蜘蛛给吃掉后,顿时高兴的直拍小手,也就是那时起,她才开始唤我‘龙哥’。想想那时候的情景,再对比下眼下的状况,还真是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俺不知道你们说的是啥,但是俺知道这东西还有一个名字叫神灵使者呢。”铁牛限于文化水平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待我们说完之后,他才插嘴说道。

    李白一听这猪笼草咋还叫神灵使者,顿时来了兴致,赶紧询问铁牛这是什么意思。

    铁牛指了指前方一条深沟,说道:“你们看,那条沟就是外森林和里森林的分界线,叫死沟。这种东西就生长在死沟两旁,俺们村打猎的时候不准深入森林,也就是不准进入里森林。不过有时候俺们追击猎物的时候会脑子发热,可是一旦看到这种古怪的食人东西,俺们就知道已经来到死沟附近了,不可以再前进了,所以俺们村里的人都叫它神灵使者。”

    “我的天啊,原来这玩意还有这种作用啊,名字倒是不错,就是皮相差了点。”李白盯着地面上蠕动的巨型猪笼草调侃道。

    原来我们此刻还没有进入里森林,怪不得先前一路走来都无比的轻松,巨型猪笼草的出现给我们有些麻痹的脑袋一阵激灵,巨型猪笼草的砍断并不意味着危险的结束,而是危险才刚刚开始的信号,后面的路更加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