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哈哈哈,好!”井玉堂双目赤红,势若疯狂,“真没想到,两个气动期的小辈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你们,***都给我去死!”他已经撂不下狠话了,他也很想说那就让你们看看我的真实水准之类的话,不幸的是,刚才那就是他的真实水准了。他或许轻敌,但从头到尾还真的没怎么留手。

    张翼轸只是瞪大了眼睛,极为玩味地看了井玉堂一眼,仿佛在说:你早干什么去了?

    聂信淡淡地,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地说:“请!”就是这一个字,足够了,他对井玉堂的态度,完全都在这一个字里说完了。那种藐视,那种必定能取得胜利的信心,尽在于此。而井玉堂被这一个字的回答,搞得完全丧失了理智。

    忽然之间,井玉堂身形一动,居然舍了张翼轸,直扑聂信而去。聂信近战几乎完全无能,除掉了他,之后从容收拾张翼轸才是正理。

    张翼轸心里碎碎念:妈的,这又不是打网游ot了,boss扑向远程dps……

    可聂信的反应倒也符合网游传统:ot了,向主t跑。聂信拍出一记灵移符,刷地出现在了张翼轸的身后。而张翼轸哈哈一笑,碎星式火力全开,阻截扑来的井玉堂。井玉堂一声尖啸,一道强烈的灵力从口中射出,直接将两人笼罩其中。

    叮!——那是罂金铃的声音,聂信终于开始用这个防御的好东西了。聂信全力催动罂金铃,出的却是这样一声细若游丝、仿佛欢愉的呻吟般的振响……聂信都以为,是不是这法宝有什么问题,可罂金铃的威力在那一刻就展现开来。仿佛有一道淡淡的金色波纹以聂信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荡开去,聂信和张翼轸身上的压力骤减。罂金铃出的金色波纹,将井玉堂喷吐出的灵力挤压、扭曲,绞碎成不知道什么东西了,虽然仍然完完全全地射在了聂信和张翼轸的身上,却没什么威力可言,好像只是一阵大风吹过似的。

    罂金铃的声音,则让井玉堂一阵头晕目眩。作为夜战高手,以“风蝠”为名的他对声音的敏感程度是别人难以想象的。无论是人耳能听到的还是其他的波段,罂金铃出的这次声音波纹攻击,他都吃足了。也幸亏聂信修为层次不高,而且力战之下灵力储备也不算很充足了,不然,井玉堂恐怕当场就得被震晕。

    不能这么下去了,井玉堂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脑子里的混沌都甩掉似的。他此刻已经深刻意识到,再这么下去,恐怕他真的要折在这两个小辈手里了。

    既然知道罂金铃好用,那聂信哪里还有不用的道理?他立刻继续催……叮,叮两声鸣响,两道金色的波纹荡漾开来。

    井玉堂冷哼一声,既然有了准备,哪里还能轻易让聂信得手?更何况,聂信居然为了罂金铃的威力能够挥,朝前走了几步,距离张翼轸稍稍有些远了。井玉堂扑了过去,他跃在空中的时候,两柄刺剑全力施为,射向了张翼轸。张翼轸暗叫不好,但也只能先挡开刺剑,聂信这边却是要救援不及了。

    聂信似乎有些无措,他想要向前,向后……却最终只是朝着右侧迈了两步,就被井玉堂抓住。井玉堂也是恨极,左手扼住了聂信的脖子,将他吊在空中,右手凝成爪形,就准备朝着聂信的脑袋轰去。可聂信此刻的表情却不是害怕,而似乎是觉得很好笑。这诡异的笑容,让井玉堂的右手停了下来。

    “小子,死到临头,很好笑吗?哈哈,终于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啊。”井玉堂哈哈大笑道。

    张翼轸此刻就站在不远处,却没敢做什么反应,他一动,聂信可就真的要死了。

    “……你……都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绕了……那么……那么多圈……才……才开始……开始出手么?”聂信艰难地说。他的脸涨得通红……修行者的肺活量虽然不至于让他那么快就窒息,可被别人掐着脖子,总不会觉得好受。

    “哦?”井玉堂愣了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不成?”

    聂信用右手打了个响指,一丝极为细微的灵力波动传了开去。

    井玉堂又是一愣,而下一刻,神奇的逆转生了……一道焰柱从他的脚下冲天而起。

    聂信开始的时候围着两人的战团绕了那么多圈,不仅仅是在观察,也是在布置这个小花样。这也是他和张翼轸约定的战术,将敌人逼到某个特定地点,然后用安放好的灵炎击连续轰击。只是战局有些出乎他们意料,更没想到的是,最终聂信自己当了这个诱饵。

    井玉堂的运气也真不好,在这个地点,聂信一共放置了三灵炎击,连续射出。第一还好,只打穿了井玉堂的脚底板,让他不由自主地朝着边上跌出一步。而第二,好死不死地打在了他胯下那最要紧的位置上……一阵奇异的疼痛瞬间遍及全身。他的手一松,聂信跌在了地上,立刻就灵移符一拍,闪身出去了。而第三灵炎击接着轰出了。此刻全身处于疼痛酥软状态的井玉堂压根没有反应,整个灵炎击全部的威力尽数轰击在他的胸口。他整个人被打得向上一跳,虽然不是被打飞,可区别也不大了。

    聂信并没闲着,他闪身出去之后,手里就扣上了血焰狂龙符。既然井玉堂暂时处于几乎休克的状态,打固定靶可就不必客气了。聂信毫不在乎连续使用血焰狂龙符会抽空自己全身灵力,反正现在这个机会那么好,要是再干不掉井玉堂,那他们两个绝无幸存的可能了,灵力留着送终么?连续六枚符咒射出,聂信不支地跪倒在地,但他的眼神是清冷而骄傲的。他和张翼轸,居然真的把一个修士打到这种程度

    ,他们能不能真的干掉他,就看现在了。

    整个空间仿佛都被染成了血色,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被点燃了,一条条火龙毫不犹豫地扑向了井玉堂……

    张翼轸同样看到了机会,决不能让井玉堂在这个时候跑了。他腾身而起,从井玉堂上方掠过,手中飞星剑又一次展开了弈星式。一道道灿烂的蓝色剑光如雨点一样笔直落下,甚至飞星剑本体都已经脱手射出,就是为了将井玉堂钉在原地,尽享火龙盛宴。如果井玉堂知道自己最终的结果,或许他会宁可飞星剑此刻就透胸而过,给自己个痛快,但飞星剑却仅仅穿过了他的膝盖,让他刚刚支起的身子再次跪倒在地。

    火龙一条条轰击在井玉堂的身上,但爆炸却没有立刻生。不断叠加的灼热的灵能将整个空间染红,而随着火焰威能的不断叠加,颜色却在不断变化……红色转为蓝色,蓝色又转为白色,这才终于爆裂开来。

    爆炸开来的威力,让聂信都有些恍惚:咋又开始进行核试验了啊?

    聂信已经一丝灵力都没有了,爆炸的轰击波将他吹得飞了起来,好在张翼轸还多少留着些力气,在空中将他接住,远远遁出爆炸范围。要不然,打败了敌人的同时摔个狗吃屎,可是要大大破坏胜利的喜悦感的。

    等爆炸的轰击波终于停歇下来的时候,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在坑洞中心,井玉堂半边身体完全不见了,另外半片,则被飞星剑钉在地上。爆炸的威力虽大,却影响不了飞星剑这种级别的飞剑,别说损毁,剑上连一丝烟熏火燎的痕迹都没有。

    张翼轸手一抬,飞星剑咻地飞回他的手中。两人看到强敌授,却好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坐倒在地。这一战太不容易了。两个气动中期的修行者,击杀筑基中期修士一名,不管他们两人是否武装到牙齿,花了多大的代价,也不管这个修士到底有多水,这都是个相当了不起的成就。他们两人这一战,几乎将所有的有利因素都利用到了极致,战场选择、战术设计、在战斗中的拼命挥、互相之间的默契配合等等,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或许都是完全另外一个结果。而他们在战斗中消耗掉的东西,加起来的价值估计就能让井玉堂爬起来再死一回:他从来没那么富裕过。灵炎击现在仅存三十三枚,不是不想用,而是两人都没灵力去激了。血焰狂龙符,这一战里就消耗了半卷。孟先生手书的血焰狂龙符,价值是这类符咒普通货色的三倍以上,仅此一项,就抵得过井玉堂的半柄刺剑了。张翼轸在战斗中也没少**,差不多是强行靠着灵药镇压伤势,补充灵能,不然他焉能坚持到这个地步?聂信也是如此,如果没有灵药,他现在的灵力积累,最后时刻能够射出一枚血焰狂龙符就顶天了。可怜井玉堂取巧惯了,本来就穷,加上还得周济同为邪修的一些友人,身边的药物比较少,**都磕不赢带着全部家当的张翼轸和聂信,药力相差太多了。

    可无论如何,他们终于胜了。进入云梦泽不到一天,两名气动期修行者,一名灵息期修行者,以及现在再加上一个修士接连死在了他们手里。眼下他们两个还说不上信心爆棚,可有了这种战绩,心底的骄傲不言而喻。

    ----------------------------大家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