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左耀想了想,这么说来也算错怪胡三,不过无论如何,特旅不能这么干,自己没有更好的军事知识,没有更好的训练方法,那么至少他要想尽办法提高特旅士兵的身体素质才行,营养方面一定要跟上。(看小说到网)不然,这永远是一支杂牌,真到用时,他们不经打,自己就会死得很难看。

    伙房师傅刘叔四十几岁,却很出老,看起来起码快六十的样子,这个时代的算普遍现象。只见他一阵小跑来到饭堂:“旅帅!”

    “刘叔!这顿就算了,你现在就去准备,晚上的时候,我要每个人都吃上新的稻米!今后也是,你可以找镇上的李家粮铺商议,就说军营里买,他们不会随意要价的。”

    刘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早先他还以为自己犯了错,要知道他在这里干活一月包吃不说,还有二两月钱,比那些大头兵还高一两,就他所知的县官月俸也不过十余两,这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活。

    急忙答到:“是!”

    “还有,找镇上的张屠户,和他商量一下,不跟他买肉,买二十头猪来,他要没有,你就叫他去县城弄,弄到以后你找人手养,以后,菜要好菜!明白?”

    “明白!明白了!”刘叔那敢不明白啊!

    “旅帅,这是不是太过了?”周大听的不可思议,这时养兵呢,还是待客呢!

    嗡嗡声顿时想起,排着队的,吃着饭的全都纷纷议论开来,有高兴的,有不信的,就是没有不在乎的。

    张左耀突然走出饭桌来到饭堂中间,清清嗓子喊了一句:“弟兄们!”

    等所有人都停下议论,把目光汇聚过来,张左耀才开口继续说:“你们给我当兵,将来有一天可能是要上战场的,让你们吃着这样的饭,算是本旅帅的错,没有照顾好大家啊!”

    说着张左耀真心的鞠了一躬,到不是做给谁看,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按那天的计划,不出两年,也就是在孟知祥死之前,南浦一定能有发展,自己也能立起一定的家业,不过树大招风这是定律,到时候自己未必保得住特旅在南浦的驻守权。

    而调走的话,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换地方,这还好,一点,反正自己只要在南浦能积起一点家底,到哪里都应该混得开。还有一种就是上战场,后主继位以后,蜀地进行了几次扩张战争,虽然规模不大,但特旅被征调的可能还是很大的,那时候,这里辛苦训练的不知有多少要留在战场上的。

    真诚这东西不可言传却可意会,自然有人听得出张左耀是真心的:“旅帅言重了!这里虽然练兵练得多,日子也是最好的,听老兵们将,旅帅发饷还是全发,当兵不就为了这个!”

    “是啊是啊,旅帅没亏我等!”有人附和。

    “大家能体谅,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保证,今后的伙食一定越开越好!”张左耀对于所有人笑了笑,话锋一转:“不过,这次就不算,下次再给弟兄们加好菜也是有条件的哦!”

    “刚才也听见我叫刘叔买猪了吧?”张左耀眯起了眼买了个关子,只有周大等了解张左耀的老兵知道,这是旅帅想到什么比较奸诈的东西时特有的表情。而士兵们不知道,他们只是茫然的点点头。

    “这猪肉是给大家准备的,可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张左耀慢悠悠的迈开步子:“第一,按什算,队正和什长没来评,每十天做一次训练检查,最好的五个什,下一次比拼之前,就可以每晚加一个荤菜!”

    周大的眼睛一亮,立即领会到张左耀这个办法的好处,这是用食欲激起大家的好胜心。另一方面也给了更好的生活。

    “第二,每十次,也就是差不多三个月计一次,甲队和乙队,如果讲来扩编出丙队也算在内,哪个队里总计吃到最多的猪肉,我额外奖励每人一吊赏钱!”

    新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毕竟一起生活了大半月,那会没有一点磕磕碰碰,前天张左耀就听说有人打架,被罚了一天禁闭,哭丧着脸出来发誓再也不打架了,而此刻原本就有些较劲的已经在蔑视对手了,不能打,还不能把你比下去?

    新兵们继续吃饭,而张左耀则洋装没有胃口,叹息得离开了饭堂,其实吧,他是不想亏待了自己的胃,虽说从来没有讲究过,但那不知名的黄汤,他暂时还不想尝试。

    回到镇子上,张左耀直接钻进了客栈小竹楼,几个小菜立马端上来,楚夜跟着翻了白眼,这那是没胃口。

    美美的吃饱饭,在老板的赔笑声中出了小竹楼,张左耀可是这里的老主顾,又是南浦最大的官,老板能不招呼好吗?

    不过,对于张左耀出了小竹楼后的去向,楚夜又大惑不解了:“大哥,这是去哪里?“

    “哦,去趟李家,去看新兵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耽搁了这么久,也该想想办法了。”张左耀一边走,一边答。没有发现楚夜的眼神有点奇怪,有那么一丝怀疑,仿佛在说:是吗?不是去找人家李娘子?

    一路行向李府,镇上的行人纷纷向涨左耀见礼,张左耀知道,人们都是感激他没有给南浦带来恶运,修葺房屋的工作已经结束,其他的事情暂时也做不了,不过即便如此,张左耀在南浦的名声已经不错了,大家都知道这个新来的牙门将领不坏。谈不上多尊敬,但起码好感是有的,自然也就客气了。

    咚咚敲了门,门童是个十四五岁的孩童,一见是张左耀,便一溜烟跑进了院子,不一会,李官家便出来了,客套两句,张左耀说明来找李珺怡,这便进了李府。

    “奴见过张旅帅。”李珺怡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

    不过在张左耀,这是一种职场的虚伪,现代生活里,他见得太多了,反而觉得有些厌恶,当然不是厌恶李珺怡,而是这种习惯,不过此刻当然不能表现:“打搅李娘子了!”

    “那里!请坐,不知张旅帅有何见教?”

    “呵呵,岂敢岂敢啊,李娘子操持李家井井有条,我一粗人,何来见教一说!”

    啰嗦半天,好容易扯到了正事,张左耀当然不是找人聊天的,更不是像楚夜想的那样来泡妞。

    “李娘子,实不相瞒,这次来拜访,确是有事相求。”张左耀有些尴尬,毕竟一直以来,李家出钱出力,而自己暂时什么都没做,现在又来求人。

    李珺怡职业的微笑着,微微抬手:“旅帅请讲!”

    “是这样的,南浦既为军镇,其他的都还好说,兵器坏了要打,皮甲坏了要修。没匠人是不行的!……”张左耀看着李珺怡说明来意。

    无论打仗也好,守城也罢,特旅的装备是必须解决的,上一次领装备还是张忠杰发的,结果刀都只有二十把,而现在,自己是万不能参与县城的政治斗争,自然也就指望不上别人。

    “张旅帅是要李家帮忙寻匠人?”李珺怡问,

    “就是为这个,还请李……!”

    “张旅帅!”李珺怡打断了张左耀话,欠身表示歉意:“不是李家不想帮,这匠人一事,莫说不好找,即便好找,李家也不敢贸然出头,要知道私铸兵器的罪名可不小。”

    张左耀一听这话,知道李珺怡是拒绝自己,可他皱着眉头想不明白,自己来求,李家帮忙自然是会开条件,张左耀也没希望一次就谈拢,但此刻李珺怡却如此坚决而快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别说什么罪不罪的,李家这样的世家,弄几个铁匠皮匠决不是没有门路,交到张左耀手上,他军镇铸兵器,有什么不可以,张左耀甚至想过,以李家的实力,如果能借南浦军镇的名义出兵器,李家有意的话倒卖出去做军火买卖他都支持。可没想到,人家谈都不谈,直接回绝。

    李珺怡看了张左耀一眼,张左耀能感觉到一个商者洞察别人心思的那种锐利,浑身不自在,还好,她就这么看了一眼,开口说到:“张旅帅可能还没消息吧!中原的动静可大呢,这蜀地怕是又要不安宁了!”

    “中原?唐?”张左耀大惑不解。

    “李家做的是粮食生意,十月中,李家东面酒肆的掌柜带来消息,禁军将领近来有调动,并且大肆收购粮草;言尽于此,张旅帅好自为之!”李珺怡显然不愿意多言,也许只是看在毕竟有合作的份上透露一二。

    “啊?”张左耀目瞪口呆,他自然明白这番话的意思,收购粮草,自然是大军出征的先兆。打哪里?

    看长兴三年的天下局势。

    南面几个政权中,楚国哪位继承父亲楚王马殷建立的大好基业,对唐只称臣,而不称王的马希声。抱着他每天杀五十只鸡而做的佳肴死去;然后他的弟弟马稀范遵循父亲的遗愿兄终弟及,刚刚继承楚地大业,是没有精力挑起什么争斗的。新唐的目标不会是楚。

    吴国弱小且一直逢迎新唐,也不会是吴。

    吴越比吴更弱小…….

    结论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刚刚并立两川的孟知祥。

    至少张左耀明白,所有人都会如此猜测,包括李家。也许这世界只有他知道,后唐的士兵没有入蜀,反倒是蜀王孟知祥的任命被送了来。

    不过张左耀依旧惊讶,依旧惶恐,因为如果是如此,历史就又提前了,真就是自己那么一次冲击城门,就这么严重?

    那么,唐王的儿子是否会提前发动兵变逼宫,孟知祥是否会提前称帝,是否会提前对李仁罕动手,自己还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