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断一截袖子,包住了受伤的胳膊,那只臭狐狸托着大尾巴贴在墙上,不断地舔着嘴唇,意犹未尽。

    “我真怀疑,你到底是狗还是狐狸,尽出损招!”我有些愤怒,身上的伤全都是拜它所赐。

    它也不恼,笑道:“跟一只狐狸讲道理,你不觉得你蠢么?”

    “我不是蠢,只不过不想赶尽杀绝。”

    “你就逞能吧,手都被废了,十三针使不出来,还有啥本事儿?”臭狐狸摇头晃脑大笑不已。

    “那你就试试看,看我敢不敢把你踩在脚下!”我怒目而视。

    “你自找的,撕成碎片也怪不得我!”臭狐狸嘶叫一声,一个猛虎扑食,带着一股风,瓷砖都被踏碎了。

    我察觉到一股杀气迎面而来,像蛇一样冰冷,像狼一样血腥!

    嘭!

    巨大的震动,响彻整个楼道。

    那臭狐狸瘫在地上,吃力地望着我。

    我一脚踩在它毛茸茸的肚子上:“我说了,我会把你踩在脚下!”

    “这只眼睛?疯子你到底是人是鬼!”它发出绝望的惨叫声。

    它没有想到,我会用头去撞它,头部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周身三十六死穴就占了十几个。

    所以,它根本想不到我会拿命去赌。

    我脾气很倔,人都有底线,谁要触犯,我铁定和他死磕到底,不死也让你掉成皮,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蔫人出豹子”吧。

    它望着我的阴鸷眼,瑟瑟发抖。

    我的额头像撕裂了一样,鲜血流到了嘴角,我舔了一口,有点咸。

    “臭狐狸,你死期到了。”我笑道,但嘴角一弯,嘴唇就裂开,伤口就出血。

    “不!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我奶不会放过你,我们东北胡家世世代代会与你为敌!”它做着临死前最后的挣扎。

    “我不会心慈手软了,这些鬼话你留着跟你奶讨论去吧,因为不久我就让你们祖孙团聚!”我肆笑着,一脚踩烂了它的肚皮,像自行车爆胎一样。

    “这一脚,算玉娇的!这一脚,算沐云雅的,这一脚,算那些无辜枉死的冤魂!”我一边踩,一边囔囔。

    但这只臭狐狸死到临头,竟然还笑得出来。

    不久之后,这只狐狸就咽气儿了,七窍全是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晕乎乎的,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疯子,没什么能耐,身板又比别人小,却透着一骨子的倔。

    我望着臭狐狸的尸体,心生一计,于是拿出刀子,开始剥狐狸皮。

    剥狐狸皮得从头部开始,顺着喉咙割下去,才能保证狐狸皮得完整。

    “你是谁?”背后的沫云雅醒来,一脸的茫然无措。

    “你叫沫云雅是吧?”我一边剥皮一边问。

    她四处张望两眼,慢慢地挪过来。

    噗嗤!

    狐狸肚子被我划拉开来,里面的内脏七晕八素地滚出来,流了一地。

    “呀!”沐云雅一声尖牙,顺手抄过一只订书机朝我砸来。

    “明明身子比我还小,力气却那么大。”我抹了嘴角的淤血,脸上已经没一块好肉了。

    她干巴巴地望着被掏空的狐狸,一屁股砸在地上,呕吐起来。

    “小姐,别慌,告诉我你都做什么恶梦了?”我问。

    “你怎么知道我做恶梦了?”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珠子。

    “我咋不知道?你还梦见一只狐狸对不?”

    她使劲儿地磕着小脑瓜子。

    这就是夺舍的症状了,那些野路子先入梦磨人,消磨人的精神意志,然后借机夺取肉身。

    “你摸摸看肚脐眼,鼓不鼓,疼不疼?”我问。

    她疑惑地用小手轻糅慢摁,嘟着小嘴说道:“没事啊。”

    那就好,看来这只臭狐狸“夺舍”没多久,就像大树连根一样,时间越长,树根扎得越深,一旦挪动,对本体伤害越大。

    “那你是谁啊?我怎么在这里?”她用食指搭在小脸蛋上,耷拉着脑袋。

    “我叫林初七,你可以叫我小七。不管你信不信,咱们越到大麻烦了。”我甩过脸笑道:“先搭把手帮我把狐狸皮扯出来。”

    她愣愣地点头,迈着小碎步走过来,捏着鼻子,眉头紧皱,小手拽住了狐狸尾巴。

    这时候,一个黑乎乎,圆滚滚的东西从狐狸肚子里滚了出来,沾满了粘液。

    “那是什么啊?”她捏着鼻子,努努嘴。

    “老鼠。”我答道。

    那沐云雅脑子一嗡,吓得甩起狐狸尾巴,东拉西扯,整张狐狸皮被她扯了出来,倒栽了一个跟头。

    “咋样?还好吧?”我拉起她,这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愣愣地摇头。

    我收好狐狸皮,带着沐云雅出了楼道,但此时大楼已全面断电,电梯关闭。

    “你跟紧一点。”我走在前面。

    漆黑的楼道有些狭窄,楼道的窗户被阴风敲打着。

    “小七!”她缩着脑袋,一脸苍白。

    我苦笑一下,毕竟小家碧玉。

    “你要不介意”我伸出手,但还没等我说完,她紧紧地攥住了我的手,劲儿大,有些生疼。

    “我会不会抓疼你了?”她耷拉着小脑袋,一副楚楚可怜。

    我尴尬一笑:“没事儿,你不用怕,万事有我。”

    我牵着她踩着阶梯下楼,楼道口有些阴风,嗖嗖地刮着我的后脑勺。

    走了不知道多久,沐云雅停了下来,面露难色地看着我:“咱们这是在第几楼?”

    “我算算。”我思量了一下,咱们是从第七楼下的,见到了十个窗户,应该是下了十楼。

    “这栋楼有地下室么?”我问。

    她咽了口唾沫,手指颤抖着指着墙壁上漆红的数字,七楼!

    “糟了,咱们碰上狐狸楼梯了。”我暗道不好。

    狐狸生性多疑狡猾,在与猎物厮杀之前,往往预留一手,比如看到猎人伏下陷阱,会在周围留下特殊的恶臭,警告同伴。

    而这“狐狸楼梯”就像一座看不见的迷宫,碰上的人会晕头转向,始终徘徊在一层楼道。

    这种情况与民间的“鬼打墙”相似,鬼打墙是指一些发生交通意外的鬼魂,遮住了阳人的眼,在同一个地方走不出去。

    鬼打墙也有分好坏,一些枉死鬼,不希望看到有人再在这里出车祸,所以弄了堵“墙”挡在前面,但一些恶鬼,怨气未平,想拉垫背的,施了障眼法,酿成车祸。

    狐狸楼梯,其实是狐狸踩的一圈脚印,咱们不小心顺着它的脚印,不断地兜圈,走不出去。

    “小七,咱们现在咋办?”沐云雅吓坏了,浑身哆嗦着。

    “别急,只要咱们闭着眼睛,心无杂念,一边下一边数,数到第十三格,就能跳出这个迷魂阵。”

    沐云雅闭上眼睛,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抬地下楼梯。

    “咱们开始数了。一!二!”我靠着扶梯,一边迈一边数数。

    我感觉到她的小手有些冰凉,瑟瑟发抖。

    “十三!”我豁开眼睛,松了口气儿,但眼前的数字却让我的心再度凉了半截儿。

    因为,那是十三楼!

    这栋大楼一共十三层,咱俩刚才明明的往下走的,怎么会上顶楼了?

    我的腿已经快废了,新疾病患,腿脖子硬成一块。

    “小七?”楼梯拐角处传来了声音。

    “谁?谁在叫我?”我晃动手电筒。

    不远处有一团白色的影子,是个人影蹲在角落。

    咋看着这么眼熟呢?我心里犯嘀咕,一步一挪地走过去。

    那手电往前一打,那人抬起惨白的小脸蛋。

    “小七,你怎么丢下我就走了?”沐云雅蹲在墙角,蜷缩着,一脸委屈。

    我心里顿时一凉,脊梁骨被狠狠地戳了一把,这个人是沐云雅,那我手上牵着的是谁?

    嗞嗞!

    手电筒突然开始不安分地闪烁起来,沐云雅站起来,指着我的身后问道:“小七,这个女人是谁啊?”

    “小七,她是谁啊?”背后的沐云雅耷拉着小脑袋,一脸诧异。

    我立即松开手,我听二爷讲过,修炼道行高的狐狸能够不用找替身,自行修成人形,聊斋里面的那些狐媚子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你们其中有一个人说谎了。”我瞪着她俩,再没有搞清楚身份之前,她俩的话,我谁都不信。

    “小七,你忘了么,咱们刚才还一块扒狐狸皮呢。”角落的沐云雅先开口了。

    “不错。”我点点头,当时只有我和她在场。

    “小七,别听她的,你额头上的伤,是我用订书机砸的,而且我爹是搞房地产,你是药济堂请来给我爹治病的。”另一个沐云雅说道。

    我笑了一下,突然一个暴跳起来,大喊一声:“老鼠!”

    角落处的沐云雅吓得拽着我的胳膊瞎囔囔。

    “现身吧,臭狐狸,真假已经很清楚了,你们狐狸好吃老鼠,只有真的沐云雅会怕,这个是做不了假!”

    “聪明。”那“沐云雅”嘴角露出讥笑。

    “再告诉你一件事,沐云雅被夺舍,不可能知道我是药济堂的人,说得越多,错的就越多!”

    “难怪二姐会死在你手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倒是我小看你了。”说着,她双手抓住脖子,轻轻往上一抬。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这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生生拽了出来。

    说:

    感谢打赏的朋友们,还有投票的朋友们,小七写文慢,慢工细活,你懂的o(_)o哈哈~

    砸些不要钱的票子,支持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