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续问了几个路人,他们谁都不知道什么真君观。本醉快更新。

    我茫然地走在街上,像一具行尸走肉。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秦老歪所说的那个真君观,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贺道人来帮我治伤。

    这个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

    接听后,是把我带去询问的那个老警察打来的。他在电话里告诉我,昨天晚上,镇里又发生了一起命案。有一个中年女人被杀,死状和秦老歪一模一样,也是被活剥了皮。他问我这边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我告诉他没什么事,其实我本想把昨天晚上,秦老歪的人皮出现在我家里的事告诉他。但是考虑到即便告诉他也未必对破案起到什么效果,反而会引起恐慌,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临放电话的时候,我顺便问他知道不知道真君观在哪?毕竟他作为警察知道的地方肯定比我多。

    老警察想了想,告诉我在镇外的五里坡附近好像有个道观,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所说的真君观。

    虽然他说的也含糊其辞,但是总算有了线索,也算给了我一点希望。

    我急忙走出了牤龙镇,奔着镇外的五里坡而去。

    牤龙镇周边,山多林多。所谓的五里坡,也是一座小山。

    出了镇子,人流少了许多。再走进五里坡后,狭窄的山路上就剩下了我一个人了。

    可是我马上就发现了一点异常,我隐隐感觉身后像是有人在跟踪。

    等我回头看时,山路上又是空无一人。

    我望了望天,此时正是下午,太阳虽然已经开始西沉,但是也算艳阳高照。这给我平添了不少胆气,这两天被鬼折磨得有些神经质了。即便是有鬼,想必也不敢在大下午的出没吧。

    可是我继续往前走,那种奇怪的感觉依然存在。让我后背发冷,很不自在。

    我心里一动,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迅速钻到了旁边的树林。

    我蹲下身,藏到一棵树后,死死盯着那条狭长的山路。

    果然,过了不久,我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随后有个人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还是个女人。

    这女人中等身材,我只看到了侧脸,脸色很白,眼神直直地盯着前面。

    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她的脚下是有影子的。我放心不少,起码她应该不是鬼。

    等那女人走了过去,我也偷偷跟在后面。

    这女人似乎是在躲着我,原来我明明走的速度不快,她就是远远地跟着,并不超过我。

    那女人走了一段之后,站在路边停了一会,突然撇开了那条山路,斜刺里往山上走去。

    我走到她上山的地方,发现山上几乎被各种树木和山石填满了,而且很多荆棘类的植物。如果人走过去,身上会被扎。但是我看到那女人穿行其中,没有一点犹豫。就好像她不怕疼一样。

    这下我只好顺着原来的盘山山路继续走,去寻找那个所谓的真君观。

    在我快到山顶的时候,还没有看到什么狗屁真君观的影子。我开始怀疑那个老警察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太阳已经西沉,看起来很快就要落山了。

    我有了打道回府的打算,毕竟天黑下来,还留在山上的话,安全因素得不到保障。

    就在这时,我看到在前面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人。

    开始我以为是我见过的那个女人,但是仔细一看却不是。

    这个人懒洋洋坐在石头上,纷乱的头发生长得肆无忌惮,下巴一把络腮胡,看到他的脸一下子就会想起一个词,沧桑。看年纪怎么也有五十多岁。

    他半眯缝着眼睛,有气无力的。

    总算遇上个人,我紧走了几步,向那人问道:“大叔,请问,这附近有个真君观吗?”

    那老头睁开了眼睛,跟没睁也差不多,简直太小了。他眼珠转了转,懒洋洋地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以为他没听清,又问了一句:“大爷,我问您啊,附近有没有个真君观?”

    “丫的叫谁大爷呢?”那人瞪着眼睛回了一句。

    “卧槽。”听了这句话,我惊得差点没坐地上。

    这人的声音纤细,简直太娘了,跟他粗犷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而且听声音也很年轻,不是五十多岁的声音。

    “你找真君观干啥?”那人又问了一句。

    听他说话我直起鸡皮疙瘩,不过听他的意思好像知道真君观。

    “找贺道人有重要的事。”我回答。

    “上面,拐过那片树林就是。”那人不耐烦地说道。

    我听了大喜,急忙说了声谢谢,就往上跑。

    拐过一片小树林,果然看到有一个破落的庙宇。只是远远地看去,院墙上长满了荒草,那庙宇也漆面斑驳,破烂不堪,甚至连个牌匾都没有,怪不得没人知道这里就是真君观。一看就是香火不盛,年久失修的那种。

    我一咧嘴,这地方能有什么道人修行?

    我刚想走近些看看,突然发现在那庙宇的院门前站着一个人。

    借着夕阳的余晖,我一眼就认出来正是那个我半路上看到的女人。她半途改道,原来是走了近路。

    她此时呆呆地站在院门前,如泥塑一般。

    “你也是来拜师的?”我正看得出神,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娘娘腔。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一张沧桑的脸。

    我也不好意思笑,楞了一下,问道:“拜师?拜什么师?”

    那人显然也看到了庙宇前面的那个女人,他咦了一声,拉着我躲进树林。

    “原来你不是来找贺道人拜师的。那你来干嘛?那女人和你一伙的吗?”

    我被他弄的莫名其妙,摇了摇头:“我们不是一起的。这破庙里面还真有人修行啊?”

    “废话。我跟你说,这里面的贺道人,那是真有本事。我昨天亲眼看到他抓了一个婴灵回来。婴灵啊,你知道不?就是婴儿死后没投胎,怨气变成的厉鬼附身。我在这里磨他三天了,他都不肯收我。”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好奇地问道:“兄弟,你怎么称呼啊?看你年纪不大啊,怎么要学这个?”

    “嘿嘿,我叫陈喜。我从小就喜欢玄学,一直都是自学,听说这里的贺道人有些道行,我就来投师来了。大哥你叫啥?”

    我看着陈喜那张沧桑的脸,还管我叫大哥,我心里这个别扭。

    “我叫刘葵。先不聊了,我找贺道长有重要的事。”说着我起身就往真君观走。

    陈喜一把拉住了我:“你先等会。我觉得那女人不正常。”

    我一愣:“不正常?咋不正常了?”

    “你知道那真君观的院门上,有什么吗?”

    “我都没来过,我怎么知道?是门神吗?”

    “门上贴的不是门神,是钟馗。”陈喜说道。

    “钟馗?抓鬼的?”

    “不但抓鬼,还吃鬼。我想那女人身上一定有古怪,她站那好久了,一直都不敢进去。我想她是在等天黑,阴气重的时候,再冲进去。”

    “你是说,那女的是个鬼?怎么可能?她有影子的……”

    这个时候,那女人突然朝天看了一眼,而后又转过头看向我们。

    她扭头的姿势很古怪,身子不动,只把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我看到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惨兮兮地一笑。

    我激灵一下,突然想起来那老警察跟我说的,昨晚死了一个中年女人,还被剥了皮。这女人不会是……

    那女人又转过头,开始一步一步朝院门里面走去。

    院门被她推开了,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看了一眼陈喜,他紧盯着那个女人。

    女人走近院门,就没了动静。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周一片死静。

    我和陈喜在对面的树林里猫着,观察着真君观的动静。

    我现在想,即便那个女人是个正常的人。现在深更半夜的,一个女人摸进了道观,肯定干的也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时间不大,我们看到那个女人已经从院子走了出来。而且在她的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几声啾啾的叫声。

    我身上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这声音我记忆犹新,就在那天晚上。从秦老歪的包袱里爬出来的那个死孩子,就曾经发出过类似的叫声。我还被他抓了一下,染了尸毒。

    那声音似乎就是从女人的怀里发出来的,这么说,女人抱着的是个死婴?

    联想到陈喜说过,昨天贺道人抓到了婴灵……

    “不好,那女人是来救婴灵的。”我脱口而出。

    “啥?”陈喜听了一愣,二话没说就冲了出去。

    陈喜那虎背熊腰的,冲出去就拦住了那女人,大喊了一声:“站住,放下那婴灵。”

    卧槽,这厮本来气势不差,等喊出话来,像个娘们,把整个气场都给整没了。

    那女人面无表情,见到陈喜也不答话,直接一掌扇了过去,动作奇快。

    陈喜躲闪不及,被这一掌拍在了肩膀上。

    “卧槽。”陈喜一声惨叫,被拍出去五六米远。

    这时我硬着头皮也得冲啊,毕竟是来求人的,一点忙不帮也说不过去。

    我刚一露头,就看到那女人怀里的那个死孩子,一道黑影弹射了出来。等它到了近前,我看清了就是从我那里跑出来的那个。此时他身上的腐肉基本都要掉光了,身上很多地方露出了青幽幽的白骨。

    '摸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