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嫣一如既往的温顺委婉,可朱由校却敏感的现了她的莫名疏离。再看看张李氏面对自己时,那躲躲闪闪的目光,朱由校心中便是一阵伤感。

    “是朕太大意了,太想当然了。”无人之处,朱由校用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头,苦恼道:“又有哪个女人,愿意帮丈夫养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啊?再说,还牵涉到嫡庶之争,皇位归属。”

    可一想到那个孩子,朱由校便是一阵心疼。这孩子,生母利欲熏心,只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完全是把他当成一个工具。而嫡母,却又对他起了防范之心。

    “这孩子,命怎么这么惨呢?”朱由校苦恼道。“这让我这做父亲的,怎样才能保全你呢?”

    “要不,”朱由校突然眼前一亮,“让他在海外为王……?”

    朱由校被自己这异想开天的念头吓了一跳,随即,却又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在前世,华夏的外交总是孤立无援的,从来没有一个真正的铁杆盟友。所谓的不结盟、不争霸,那只是一个无奈的选择。

    在东亚、东南亚等传统势力范围,那些小国家一边离不开华夏的支持,可一方面又对华夏延续千年的宗藩政策保持着警惕,害怕华夏强大后,再次把他们变成附属国。就连势力最强的日本,对华夏的外交政策也保持着这种戒心。

    而在其他地区,华夏更是没有任何一个外交支撑点。因此,金元外交,援助外交便成了华夏外交的第一手段。而受援国背信弃义,则成了华夏外交人员心中永远的痛……

    “可如今呢?”朱由校美美的想着:“这是个丛林法则盛行的时代,这是一个地理大现的时代。世界秩序尚未形成,大量土地仍是无主之地。想想那富饶的美洲大6,再想想那孤悬南半球的澳洲……”朱由校的口水终于流了下来。

    “看来,朕还是要努力,努力,在努力啊。”朱由校坏坏的想着,“要不,打下疆土后,儿子不够分怎么办?嗯,还要鼓励老百姓们努力生产,增产报国……”

    朱由校正想着美事,突然却被一个声音惊醒,“皇后娘娘驾到……”

    “陛下,”张嫣一手扶着肚子,步履阑珊的走了进来,一到近前,便想躬身施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啊,你这是做什么?”朱由校唬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拦住,对着张嫣劈头就是一阵训斥,“朕不是早就不让你弯腰行礼了吗?怎么还……”

    感受到皇上斥骂中的殷殷关切之情,张嫣微微有点动容,便笑道:“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陛下,你就别生气了。”

    朱由校那里是生张嫣的气,只是恨她不知道爱惜自己罢了。见张嫣服软,便不再追究。一边扶着张嫣落座,一边殷勤的问道:“梓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可有要事?”

    张嫣对着皇帝甜甜一笑,“臣妾只是遵循陛下旨意,每天按时散步,活动身子而已。”见皇帝还是一头雾水,便接着解释到:“……臣妾走到这边,有点困了。又听宫人说,陛下在这里,便过来看看。”

    对妻子这番解释,朱由校哪里肯信。“朕让你经常散步,这倒不假,孕妇产期多运动嘛。可这里是乾清宫前院啊?你平时那里来过?”朱由校心头疑云大起,却不便直言想问,随着张嫣语气敷衍了两句,便不再言语。张嫣也一时无话,夫妻二人便相对沉默起来。

    张嫣只觉得心头一阵委屈。自从皇帝见了那个孩子,便像着了魔似地,时时刻刻都想着那孩子不说,还一有空闲,便跑到孩子身边,盯着孩子的一举一动。

    看着他们父子相得的样子,张嫣心里难受,便找了个机会,把孩子移除寝宫。可不成想,孩子走了,皇上也跟着去了,独剩下自己一人,孤零零的守在宫里。

    如今,自己亲自过来见皇帝,本想着皇帝能对自己关爱一番。“可哪成想……”张嫣鼻子一酸,眼泪终于掉下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见张嫣突然流泪,朱由校吃了一惊,连忙软言相慰。

    “没什么,”张嫣自知失态,连忙取出手帕,擦了擦眼睛,用自己最平淡的语气答道:“刚才,赵选侍来了。”

    “她来做什么?”朱由校皱了皱眉头,见张嫣眼角通红,好像受了莫大委屈似地,便叹了口气,伸手把张嫣拥入怀里,问道:“怎么了?是她给你气受了?”

    张嫣余怒未消,用手推了朱由校一把,想挣脱出去。可朱由校那里肯放,猿臂轻舒,把张嫣抱得更紧了。

    见挣脱不开,张嫣更觉得委屈,便眼圈一红,泣道:“陛下,连你也来欺负我。”话一出口,更是觉得伤心,便扑在皇帝怀里,痛哭起来。

    朱由校更是摸不着头脑,想起张嫣有孕在身,连忙软言相慰,又许下诺言许多。可张嫣却还是不肯罢休,伏在朱由校怀里,任凭眼泪纵横。

    朱由校无奈,只好问随侍皇后的宫人,“……赵选侍都跟皇后说了些什么?”

    能跟在皇后身边的,都是张嫣的亲信,对自己主子受的委屈,早就心中不满。见皇上问,这几个宫人便七嘴八舌的讲了起来……

    “赵选侍说娘娘存心不良,想抢她的孩子?”朱由校睁大了眼睛,却好奇地问道:“你们就任凭她在那里胡说?”

    “……她是大皇子的生母,臣妾怎敢和她计较。”听皇上这么一说,张嫣气急不过,便抬起头来,端的是梨花带雨、美人带嗔,“可怜臣妾一片好心,一直对她尽心照顾,却被她这样无端猜忌。”

    “你是皇后。”朱由校脸色微沉,向张嫣指出了一个事实。

    “皇后哪及得上皇子?”张嫣却不领情。

    被张嫣这一顶撞,朱由校一阵无语。沉吟了半晌,才缓缓说道:“曹化淳,你去传旨。赵选侍对皇后无礼,命她闭门思过,等大皇子成亲就藩之时,方可出来。”

    曹化淳连忙应允下来,却知道皇后一旦产下龙子,赵选侍和大皇子必无翻天之日。

    见皇上为自己撑腰,张嫣也悄悄地松了口气,却又出言相劝,让皇帝小惩赵选侍一番后,仍让她照看大皇子。

    朱由校却摇摇头,“……你既然不想照看大皇子,那就在宫里找一个老实稳妥的嫔妃照看。至于赵选侍,那是绝不可能。”

    张嫣心中暗暗叫苦,却向皇帝进言道:“陛下,这大皇子,大皇子的叫着,终是不妥。你何时才给孩子起个名字啊?”

    朱由校一愣,却也感到好笑,便笑道:“就叫他‘长生’吧。一辈子平平安安,长生百岁。”

    张嫣巧笑嫣然,“那大名呢?”

    “等你生下嫡子后再说。”朱由校一推六二五,给张嫣一个好大的面子。

    ps:大皇子生日是正月十五,求大名。按明皇室命名法则,朱慈?。注意,第三字为火字旁。

    另,皇后将于三月三临盆,求名字,男女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