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知道恢复一日一更的状态,大家应该会习惯吧……似乎有点扛不住了……

    在秦川城墙,卫三一脚踏上墙跺上,放眼望去,四野里一片苍茫,踢了踢墙跺上的石粒,卫三回头对裨将问道,“城中兵马整顿可已妥当了!?”

    如今的卫三,早便不是卫家的那个卑贱的奴仆,从卫宁准许他从军开始,大小诸功不断,便已经爬到了雁门都尉的官阶。

    卫宁曾经要让他回归本姓,却被卫三毫不犹豫的拒绝,依旧使用这样一个简单的数字符号,一是为了对卫家的忠诚,二便是为了缅怀曾经战死在黄巾手中的兄弟。

    谈及忠义,卫三却是这个时代真正当得卫宁赞扬的人之一了。而这个乱世中,卫宁也不知道,到底会有多少本可能有机会绽放光芒的人,埋葬在乱世的尸山中,又或是埋送中世家大族权利阶层这道天堑之上。

    裨将得到卫三的询问,当即出声恭敬道,“毋丘将军如今正在盘点秦川百姓,收捕旧地官吏及潜逃守军……当不了多少时间……”

    “也罢……奉公子军令,如今便还剩天水一城,我军便稍在城中休整一番吧!”卫三点了点头,回转身来,这才领了部曲下得城墙,回头想了想,又道,“我使你差人暗中潜入天水,可曾办妥!“将军放心。有卫五先生亲自调度地探子,该不会出何差错!”裨将又小心翼翼的接口回报道,“不过……将军此前不是说卫侯属意金城么?怎会又是攻打天水……?”

    “既然是老五训练的人……我自然是放心!”卫三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凛冽。隐隐然便有上将之威势,“呵呵,有些事情,可不需多问为好!便看那姜能否知我卫侯善意了……若不长眼,哼……!”

    天水功曹姜是卫宁点名拉拢的,事实上,早前卫宁确是本意是攻打韩遂金城老窝。却临时改变主意。让卫三转道南下,从当初逼迫韩遂内战,而转而进行彻底的歼灭,实际上,也正是因为徐荣,赵云地活跃太过出色了。

    卫三虽不知道那个姜到底有什么本事值得自家公子重视,但却也不敢不听吩咐,如今攻克秦川,全军暂时休整。却也是为了给派遣信使暗中入城,与姜一些考虑的时日。

    心中已经做好打算,倘若姜能够弃暗投明便也就罢了。如若不从,卫三便只能强攻了。破北地,克安定,陷秦川,三城攻伐,势如破竹无往不利,却也给了卫三充足的信心。这三城的守备力量却是异常虚弱,除去了北地本身是属于李催治下。李催既死。大军所过,自然是望风而降。而安定秦川的陷落,却终究是因为韩遂兵马大多被牵扯在了长安,咸阳一带,三万雄军所过,两城皆不过一两千兵马,又能有什么作为?

    秉持卫宁的吩咐,大军一路征讨皆少与羌氐之民争执,而多派探子细作潜入凉州,如武威,金城,陇右等郡,煽动军民,反抗韩马。

    效果虽然还不出众,但卫三知道,只要自己能够将整个凉东防线建立起来,使得韩遂不能西归,那么凉州的骚乱,便会喷井爆开来。

    凉州越乱,便对河东越有利,日后夹大军西征,便可逐个击破,吃下整个凉州。看破了这一点,卫三自然也是兴奋地浑身血液贲张,若河东取下凉州,他与毋丘兴地大功,也必然是万万不会被抹杀掉的。

    “将军!毋丘将军差小人,请将军前去商议大事,有河东来使!”不及卫三走下城墙,便见一毋丘兴的亲兵满头大汗而来,高声呼道。

    “哦?河东来使!?”卫三眉头一挑,惊疑道,“莫非又有公子军令!?”

    卫三自然是不敢怠慢,对左右吩咐,让其加固城墙守备不可松懈后,便下来城墙从近卫手中接过马缰,跨上前去,一马绝尘向着秦川郡守府而去。

    大军攻下城池,街道早便戒严,是以卫三纵马驰骋,却也不必担忧扰民伤及他人,一路飞驰,很快便到了秦川郡守府内。

    踏入大厅,卫三微微一愣,惊讶脱口而出,道,“司马先生!竟会是你亲来?莫非卫侯有大事吩咐!?”

    来人一身青衫,老沉和善,在河东集团中也多是以忠厚而闻名,便正是司马朗了。

    司马朗自从投奔为卫宁侯,先被聘为府中书攥,而后又加任从事官,郡中别驾吏,皆因才能很快便跻身了河东高层。也正是如此,卫三看得是司马朗这个在河东军中有重要地位的人亲自前来,却是真正惊讶非常。

    这可是战地前线,还有深入敌后孤军之险,心筹卫宁便是肯定有什么大事情前来宣传了。

    卫三出身乃是卫宁家奴身份,虽然凭借本事爬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但暗地里,却还是有不少人不屑,即便是司马朗这个忠厚之人,虽谈不上与其余人对卫三暗中蔑视,但也谈不上有多尊重。

    终究卫三是卫宁的心腹,司马朗笑了笑,道,“本官受卫侯所托,自然是有紧急之事了!”

    这个时候毋丘兴看司马朗打了一个眼神,会意的屏退了所有人,大堂中,便只剩下卫三,司马朗,毋丘兴三人。

    这个时候司马朗终于才从袖口中摸出一卷黄绢,上面镏金镶龙纹,这文告的身份不言而喻了。

    司马朗看着两人疑惑地眼神。微微一笑道,“我此来,正是为了宣读此诏。卫侯亲自入宫求得此圣旨,便命我亲自前来了……”

    说道此处,司马朗话风一转。道,“还请两位将军送我入天水城中,宣读此诏!”

    卫三憋不住,便是脱口而出,“莫非是公子求诏封赏那天水姜?”

    毋丘兴显然不知道卫三所说的姜何人,司马朗看了看他疑惑地眼神,却是心中微动。卫三能够知道他不过也是临命才知道的东西。那么在卫宁身边的地位却远非区区一个家仆可以比拟地了。

    司马朗虽然在河东集团中是一忠厚君子形象,但并不代表他不懂察言观色,当即便一改适才对卫三的冷淡,笑道,“卫将军所言甚是……不过此诏也并非是为了你区区一人而来,却是为了整个凉州而宣!呵呵!”

    毋丘兴自然知道自己还没有彻底被容纳进河东高层,这一战实际上也是卫宁对他的考验,卫三出身卫宁近侍,知道的东西比他多也当是理所当然。自然也不会有所嫉妒。

    当即笑了笑,毋丘兴便道,“以末将所观……卫侯之意。恐怕是为赏一人,而使其余翘以盼吧……”

    司马朗微微一愣,看着毋丘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能短时间内边能察觉出卫宁的计划,却是有些本事,若此战胜利后,以卫宁赏罚分明,毋丘兴能够上位。那是必然的事情了。

    司马朗不禁暗叹。此来一趟,却是惊喜连连了。

    “毋丘将军所言不错。此诏卫侯所求,加封姜为天水太守。若受皇命,便是将天水拱手让与我军,若不受皇命,则大军便杀鸡儆猴,以镇凉州其余诸郡!所以……是接是授,皆需两位将军从旁协助了!”司马朗微微一笑道。

    “这好办!我本来便派遣了老五暗探潜入天水,原本是等候那姜答复再做定论,如今既然先生有圣旨在手,大可即刻兵南下!”卫三两拳相握,高声道。

    “唔……我军连破三城,已经颇为疲倦了,若不稍加休整,恐军有怨言……”毋丘兴却不似卫三那般激动,虽然卫三为主将,但卫宁却也知道卫三性子,授了毋丘兴劝谏之权。

    “原本可是如此……不过如今贵在神,若拖拖拉拉,被那韩遂反应过来了,却是为时晚矣……”卫三摇了摇头,道,“如今圣旨在手,便该奉公子令,全军虽疲惫,我可挑选军中精锐之士,先行护住司马别驾南下,毋丘将军可引后军缓缓赶来!”

    “……那便如此吧!”毋丘兴转念一想,也是如此,倘若秦溃兵南下禀报了韩遂,让他看出端倪,抢在河东军前回援,那便是对卫宁计划功亏一篑了。

    司马朗不懂军事,也不答话,等两人计较商议已定,这才微微一笑道,“只等卫侯平定凉州,两位将军便是记了功了!”

    卫三与毋丘兴相视一下,乐呵呵地接受了司马朗地恭喜。为武将者,哪个不愿意能够干下一番功业,比起河东军赫赫有名地黄忠,典韦,赵云,徐荣等人皆在雍州那打着仗来,他们两个还未扬名的却同样深入凉州这块丝毫不比雍州小地土地。若论起功劳来,那群大虫吃下了雍州,而他们两个不提彻底吞并了凉州,但少不得也是大功一件了。

    两人计较了一番,当即便从军中选取体力还有多余的精锐之士,赫然还有八千之数,可见边军战力确是远比中原军队强悍了许多。

    卫三亲自领兵,便让毋丘兴并剩余两万人马,休整一日随后赶来。便兀自护送着司马朗携圣旨南下天水,宣召去了。

    却说韩遂领兵到得咸阳,也有两日。本是坐定要等马腾和卫宁拼个你死我活再出来捡便宜,在他看来,就算马腾兵马不过万人,也可以依托长安坚城,让卫宁大军损失惨重。

    而对面早早便驻守地河东张燕兵马。却是让韩遂一阵惊喜,在他看来对方不过万人,一他数倍于张燕的兵力又并上凉州勇士的武勇,击破对方也没有什么难度。张燕的阻截,却反而给了韩遂回绝援救长安地借口。

    于是。韩遂便让兵马小心防范渭水对岸地河东军偷袭,自己便乐得清闲。

    但,终究是马腾的一封书信让他改变了心意。

    这一封暗中偷过对方封锁而来地信,分明便有了马腾臣服的意思。

    斟酌了再三,韩遂自踌自己压兵不进,不正是为了图谋马腾的实力么?事实上,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意就这样让马腾麾下的凉州兵就这样死在河东军手中。马家军的战力。确是让他垂涎已久,既然马腾已经有了明确地臣服之意,那么韩遂地主意便霎时改变了,以他对马腾的了解,说出地话,便决然不会撕开,更别提,经过了与河东军地数次大败,马腾实力急削弱。他韩遂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

    既然已经将马家军视作自己的禁脔,韩遂自然也决然不会愿意让他们就这般死在长安城中了。

    当即便抽调兵马攻打对面地张燕行营,以救援长安可这一打。才让他知道,为什么在他印象中生猛无比的马家军竟然也连连在河东军手中吃了无数大亏。

    对面的那支军队,显然不是河东军最强横的部队,却依旧和他麾下地兵马打得难解难分,即便他这支军队也并不是凉州军的最强,却也足够让他心惊胆战了。

    再加上,他要救援长安,那便必然要度过渭水。可正是如此。半渡而击的道理谁都能懂,河东军几乎日夜紧盯着渭水。只要他地兵马会出现,必然伴随无数火雨流星,还没过河,便死伤大半。即便能够有少量兵马抢过河岸,也被无数河东兵蜂拥而杀,或赶回河中,或砍做肉泥。

    这便让韩遂的脸色非常难看了,事实上,他却也从没想过关东地区的兵马竟然也能如此强横?原本以为马腾几次战败都不过是因为马轻敌而缘故,但一想到他短短一日内强渡数次,接近三千兵马的伤亡才知道,轻敌,何尝也不是他?

    对面不过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贼老大,便将他挡在了渭水河畔,那若是换作如徐荣这般的沙场名将前来指挥,是不是自己的伤亡便要剧增数倍了?

    可随着时间越焦急,又一道马腾的密信送来,让韩遂看到了希望。

    正如信中所说,若马腾从长安背后偷袭,两面夹击,致使张燕兵马混乱不堪,若能渡过渭水,韩遂便有绝对信心将对方击溃。

    两军约定时日妥当,韩遂便只佯攻吸引对方注意力,只要对方打击力度稍猛,便退回河畔。事实上后军却是休整养精蓄锐,等候即将到来地渡河大战。

    他却不知道,他和马腾自以为得计,却早被另外两人窥破虚实。

    实际上,在前后两拨令马也是悄然潜入张燕大营以及暗中潜伏地韩暹处。

    所谋者,不单单是长安马腾,同样也将他韩遂囊括了进来。

    得到了马腾军令,成阳是夜便领军偷偷潜出了长安西门,沿路而行,并未见有河东暗探,心中稍安。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次领兵出战,职责重大,不敢怠慢,抢在约定时日之前,喝令麾下两千兵马加快赶路。好在是早便养精蓄锐多久,从长安到渭水河畔,不过三十里路程而已,若足狂奔,即便损失点体力,也能在敌后等待日落这段时间加以修养。

    连续奔驰了二十余里,便快要近渭水之东河东兵马扎营处,沿路依旧没有丝毫探马游走,成阳自是轻松了许多。

    本是下令让全军休息,等待天黑,便要劫营。大军一声令下,便寻了隐秘处安营扎寨,筹备饱餐果腹。

    却正当人人疲惫不堪,精神松弛的瞬间。

    这里才有一个真正地猎人,等候近半个月的时间,张开了手中的强弓,瞄准他的猎物。

    这自然便是徐荣早便布置留下的韩暹三千兵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