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秦阳低着头.瞬间无话可说.

    齐慕繁的高效率.的确让他受宠若惊沒错.

    可是……

    就在秦阳还纠结不堪的时候.直升机穿云过雾.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秦阳老家所属管辖市的机场.

    看到周边陌生的环境.秦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齐慕繁这家伙.直接就把直升机开到他家门口去.虽然这不现实吧.但是齐慕繁给他的惊吓.从來都并不正常啊.

    秦阳毫不怀疑.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然而事实上.他是真的想多了.国内的航空并沒有开放私人航线.所以齐慕繁自然不可能牛逼的走什么捷径路线.

    在这个管制颇多的社会主义国家.要是你不走寻常路的话.不用怀疑.下一秒肯定就被当做危险分子首先剪除了.

    这个世界.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一动一静.都有着自己专属的规律与法则.

    而要长治久安和风生水起.那么就得适当和成功地运用上规律和法则.

    最成功的上位者.不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而是在暗流涌动之中.永远可以明哲保身、笑傲不朽.

    “你知道回家的路吧.”齐慕繁问.

    “恩.”

    有齐老大这个土豪在.秦阳自然不必经历机场到车站.车站到县城医院之间的各种转车.

    在机场外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便直接朝着目的地而去.

    九曲十八弯的盘山公路.汽车一上一下.仿佛过山车似的來回循环.齐慕繁看了看身边面色明显苍白的秦阳.吃了那么晕车药都沒用.对于他能够安好地从这个山沟里出來.齐老大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沒事儿吧.”

    “沒事儿.”秦阳捂着肚子.面色苍白的摇摇头.

    “小伙子这么大人了还晕车啊.你身边这小伙一外地人走咱们这路都沒事儿.你这……身体确实不行啊.”司机调侃着.从一旁拿出个橘子丢给秦阳.

    “吃这个.晕车吃这个最好使.”

    “谢谢.”秦阳点点头.

    “这个季节咱们这的橘子可还是个骨朵呢.你们啊.也是遇上了.这可是今儿一大早我好不容易从乡下的地窖里弄來的.尝尝吧.可甜了.”说着.顺手也丢给了齐慕繁一个.

    从市区机场直接到县城的路.那可是丝毫不近的.对于面前这两个大金主.司机自然大方.

    “小伙子.这是回老家.”司机继续喋喋不休地开始询问.

    “是啊.”

    见秦阳强撑着一脸苍白跟司机说话.齐慕繁皱了皱眉.淡淡地扫了一眼司机的工作证.“一边开车一边说话.这是你们出租车公司的规定么.”

    “不……不是.”司机一惊.这才立刻住了嘴.一心一意地开车.

    自來熟的司机.有时候虽然容易博得乘客好感.可大多时候也会招致厌恶的.

    秦阳看了一眼齐慕繁.正想说什么.

    齐慕繁忽然将剥好的橘子塞在他手里.

    “他不是说吃了会好点么.”

    “……”翻江倒海的肺腑仿佛停滞了一瞬.秦阳浑身一怔.

    他想说.以前不是沒有试过晕车吃橘子.

    可喉咙.像是忽然间被什么东西噎住了般.

    终究是什么也沒说.秦阳缓缓地将橘子塞进嘴里.

    这一次.这橘子吃在嘴里.好像忽然间有了一些效果.

    不同于北方已经开始酷热的天气.秦阳位于偏远西南地区的老家.空气中还带着一阵阵的湿凉.

    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时分.秦阳正用方言问着医生奶奶所在病房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响在了他的背后.

    “哥.”

    秦小雨拎着饭盒.刚走进医院大门口.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侧影.一时间颇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小雨.”

    秦阳一怔.笑着转过身.

    “你怎么回來了.”

    激动.兴奋.难掩喜悦的秦小雨二话不说地冲上前.一把就搂住了秦阳.

    齐慕繁刚要发作.秦小雨就已经将人放开.改成了挽着胳膊的姿势.

    “不是早上才打的电话么.你……”说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一脸担忧地看着秦阳.那围着纱布的脖子和打了石膏的右腿.无处不诉说着他此刻正作为一个伤患的事实.

    “你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脖子和腿沒事儿吧……”

    秦阳一怔.开口就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借口:“沒事儿.意外而已.过段时间就好.”

    说着.话锋一转.

    “你倒是跟我说说.奶奶的病是怎么回事.他们告诉我说.人最近都两次进医院了.在医院趟一个多月了都还不见好……”

    秦小雨皱眉.明显是想起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看到兄长的喜悦.很快被其他的情绪冲击的烟消云散

    “要是真是大事儿的话.我肯定早通知你了.给你打电话那人就是吓你呢.咱们那帮亲戚你还不知道吗.一有事儿.不管大小.就很不得把这个扯进來.那个拖过來……哥.其实我一个人可以处理的.”

    本该是柔弱的女孩.因为家境的特殊性.早已经养成能够独自撑起一片天的自强性格.

    对于这样的妹妹.秦阳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是有些伤感了.

    他终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兄长.护不了她无忧的生长天地.

    “我这已经回來了.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还是明说吧.”秦阳叹了口气.

    “真的沒事儿.就是鼻息肉而已.你知道咱奶奶的鼻子一直不太好.上次她鼻子好几天都流那种黑色的脓血.那血带着很重的异味儿.我们担心.就送她來医院了.检查发现就是鼻息肉长得有点多而已.然后鼻中隔有些弯曲的厉害.就做了场小手术.本來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咱奶奶年纪大了.又是个高血压.那恢复本來就慢.出院了之后又下地干活.所以术后感染了……可是.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儿啊.”

    秦阳一听.路上始终提起的一颗心.这才慢慢地放回了肚子里.

    还好不是什么绝症.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晚期.

    可即便是这样.这些小毛病还是不容人忽视的.

    年纪大了.再小的事儿都是事儿啊.

    就算小雨在电话里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他也还是不放心的.

    只是现在.他已经回來了.

    亲眼看到的.和在电话里听说的.那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给你打电话的那些人什么心思.实话告诉你吧哥.我最近跟那帮亲戚闹开了.”

    “闹.”秦阳一怔.

    才放回肚子里的一颗心.再次提了起來.

    自个儿妹妹这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他是知道一些的.可要和亲戚闹起來.那也实在不像是她能干出來的事情啊.

    她一向是个有分寸的姑娘.

    “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不是……”秦小雨叹了口气.

    正想说.这才注意到这是人來人往的医院.场合实在不对.

    而她这一反应过來.终于发现了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被彻彻底底忽视的齐慕繁.

    “你好.”齐慕繁淡淡地点头.

    考虑到对方是小女生.又是秦阳的妹妹.他也不计较之前那亲密的举动了.摆着一张完美的笑脸.难得主动的问好.

    “你好.”秦小雨怔了怔.这才注意到齐慕繁的口音.下意识地看向秦阳.“哥.他是你朋友.”

    “是……是啊.”秦阳面色一僵.整个人忽然有些不自在起來.

    这样的状态下.他该如何解释齐慕繁和自己关系.朋友么.

    你见过哪个正常的同性朋友.会横跨大半个国家.只为了陪朋友回家啊.

    就算这个朋友是个伤者吧.那也不见得会有什么例外啊.

    “齐慕繁.”

    齐慕繁笑了笑.朝秦小雨伸手道.

    “我是秦小雨.”受宠若惊地伸手回握.即使明知道对方只是礼貌而已.秦小雨还是情不自禁地激动了.

    “我可不可以叫你齐大哥啊.”

    “你随意就好.”

    “呵呵……”秦小雨满足地笑了笑.一边领着两人朝病房走去.一边开口问着齐慕繁.“齐大哥.你跟我哥关系应该很好吧.你这是特地陪他回來.”

    小女孩说着.那带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便若有若无地扫过两人身上.

    根据她腐女的嗅觉.这事儿绝不单纯.红果果的基情啊..

    可一想着自家兄长那性格.似乎又不太可能.

    好想问到底是不是哦.可是她不敢.

    小魔女.难得的惆怅了、苦闷了……

    “沒.他是顺道出差來的.”齐慕繁沒回答.倒是一旁的秦阳立刻出声了.

    “是么.”扫了一眼两人.秦小雨只笑而不语.

    不管是不是.这都不影响她暗自么不是.

    腐女的思想.那是伟大而卓越的.

    虽身在这鼻塞落后的地方.可秦小雨骨子里却是个面面俱到的包打听.

    该了解的.不该了解.多年來的博览群书.也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说她是个捣乱的小腐女也好.说她是个文绉绉的学霸也罢.

    秦小雨这朵奇葩.骨子里.终究是和秦阳南辕北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