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矿道共有三十三名矿工,唯有叶非花一人完成任务,并且是四倍完成任务。就像水里投下了一块石子,叶非花的表现在第六矿道引发了一波震动。

    一众矿工皆以为叶非花遇上了上佳的矿脉,除了羡慕叶非花的好运气,也不曾多想别的。就是雎鼎和拉普,也是这般认为。只有叔渐和勾缓看得分明。叶非花专注的态度以及采矿的效率让两个人吃惊无比,用两个人的话说就是“如果挖矿也是一个行当,那么,叶非花就是这个行当的大师。”

    在叶非花的悉心指点下,无恙和云淡淡的元精产出也是逐日增加,每日实际产出距离目标产量也是越来越近。

    叔渐、勾缓二人与叶非花同处一个矿洞,自然也是受益匪浅。

    只有禾香农,情形一天比一天狼狈。

    这一天,临近收工的时候,叶非花放下铁镐,看着鼓鼓囊囊的小袋子,脸上展出了一丝笑意。

    叔渐和勾缓也停止了忙活,两个人神色愉悦,显然对今天的产出也是颇感满意。

    “叔渐大哥,费莱回宗门了吧?”叶非花突然问道。

    “是啊,昨天就回去了。”叔渐答道。

    叔渐拾掇了一下铁镐,接着说道:“这次还得多谢小哥!要不是小哥仗义帮忙,费莱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呵呵!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倒是叔渐大哥为了帮费莱筹得四公斤元精,这些天跟众位兄弟没少费唇舌。说来费莱最应该感谢的人,还是叔渐大哥。”叶非花笑道。

    “哎……”叔渐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费莱好不容易熬到服务年限到期,却不被放行。我与费莱相交多年,眼看他坐卧不安,度日如年,实在是于心不忍啊。幸好各位兄弟还卖我几分面子,我厚着脸皮跟他们开口了,他们一个一个的凑一点,硬是给我凑了将近四公斤元精。雎监事也是爽快人,虽然不够四公斤元精,但雎监事还是挥手放行了,差了的那一点,估计雎监事自个儿掏腰包补上了。”

    叶非花低头沉思了一下,继而长舒了一口气,笑道:“我觉得啊,第六矿道的这些兄弟,都是义气兄弟,有情有义,包括雎监事和拉普从事。”

    “呵呵!是吗?”叔渐笑了笑。

    叔渐张口还待再说,就在此时,矿洞外突然生起了一阵骚动。

    叶非花怔了一怔,旋即脸色一变,几个箭步就冲出了矿洞。

    此时,一众矿工全都来到了扁平洞穴,围作一堆,议论纷纷。

    雎鼎懒洋洋地靠在一根石柱上,嘴角带着一抹讥笑。

    禾香农站在雎鼎正前方六米开外,忿忿不平。

    象离和步逢拦着禾香农,正在极力劝阻着什么。

    看到这个阵势后,叶非花立马明白了,禾香农和雎鼎又起了冲突。

    “农哥,算了,换一个矿洞就换一个矿洞,说不定换了矿洞,元精产出得更多。”步逢低声劝道。

    “是啊!是啊!”象离连声附和。

    象离拽了一下禾香农,说道:“农哥,走吧!我帮你把家伙搬过去。”

    “太欺负人了!你们别拦着我!大爷我今日不讨一个说法,我把名字倒着写!”禾香农怒声叫道。

    “讨一个说法?就凭你?”雎鼎轻蔑地看着禾香农,嘲笑道:“在第六矿道,我就是说法!我现在倒是好奇了,你这只蚂蚱还能讨什么说法?”

    “你不是很牛逼吗?今日就让大爷我见识见识!看看你到底有多牛逼!你要是把我这只蚂蚱打服了,以后我屁都不放一个,看到你,我绕着走!”禾香农说道。

    禾香农说着便往前跨了几步。

    象离和步逢连着退了几步,两个人根本就拦不住禾香农。

    在第六矿道一众矿工的意识里,雎鼎一直以来都是强大的代名词,就像一座高山,无法逾越,从来没有人敢于向雎鼎发起挑战。现在看到禾香农这个架势,一众矿工不由瞠目结舌。尽管一众矿工知道蚍蜉撼树的必然结果是蚍蜉粉身碎骨,但是,看到终于有蚍蜉向大树发出了挑衅,一众矿工还是骚动了起来,既有亢奋,也有期待,但更多的则是抱着看热闹的那种幸灾乐祸的心态。

    “猫哥……”这时候,云淡淡来到了叶非花身边。

    云淡淡看着禾香农,眼里满是忧虑。

    叶非花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这一次……由得鸡爷吧!”

    刚好象离和步逢也看了过来,叶非花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二人不要再拦着禾香农。

    这一次,叶非花之所以没有阻止禾香农,也示意象离二人不要再出手阻拦,只因为叶非花知道,雎鼎心有想法,禾香农心有訾怨,两个人之间必有一战。与其拖得越久积怨越深将来爆发更大的冲突,还不如早日做一了结,在目前可控的范围内尽量将矛盾彻底解决。

    此外,禾香农一直想和超级高手对决,于目前而言,这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两个人只是存心教训一下对方,既不会像训练那般不痛不痒,也不会有生死相搏的那种顾虑。

    最后,一众矿工都说雎鼎同阶之中无敌手,更可与金丹修士一争锋芒,叶非花本人也是非常好奇,很想借此机会评估一下,看自己和禾香农如今的实战能力到底提升到了何种程度,还有就是看看雎鼎是不是真的像别的矿工所说的那般,厉害得不得了。

    禾香农扭头看了叶非花一眼。看到叶非花安静地站在矿洞口,没有任何表示,禾香农已知道了叶非花的心思。

    当下禾香农神色一凛,又向着雎鼎跨了两步。

    “蚂蚱,我忍你很久了!今日就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雎鼎懒洋洋地朝着禾香农走了过来。

    “你大爷的!我也忍你很久了!今日不是你干倒我,就是我把你干趴下!”禾香农瓮声瓮气地说道。

    “把我干趴下?”雎鼎指着自己,显得非常惊愕,继而嘴巴一咧,笑了,笑得张扬无比。

    雎鼎来到黑水矿区后,还从未有人胆敢跟雎鼎说这样的话。不料这样的一句话如今竟在雎鼎主事的第六矿道的一个矿工嘴里说了出来,并且等阶比雎鼎还低了两个小阶段,对方的那种无知无畏,真心让雎鼎感到很好笑,也真心让雎鼎感到很无奈。

    “蚂蚱,也不用你把我干趴下。一个回合之内,不把你服服贴贴地拍在地上,以后第六矿道,你就是老大,我听你的。”雎鼎轻蔑地笑了一下,随后走到近前,展开蒲扇般的手掌,照着禾香农劈头盖脸地扇了下来。

    雎鼎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但是落在无恙和云淡淡的眼里,却是疾若闪电,雷霆万钧,无恙和云淡淡不由神色一凛。

    至于别的矿工,也是纷纷变了脸色。

    雎鼎的动作很快,可是,禾香农的动作更快。

    只见禾香农身形一闪,已在电光石火间与雎鼎错身而过。

    几乎同时,雎鼎石塔一样的身躯微微趔趄了一下。

    叶非花看得分明,雎鼎的手掌尚未扇落下来,禾香农已是后发先至,从雎鼎的手掌下穿了过去,继而一脚踹在了雎鼎的膝盖上,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一旁的无恙和云淡淡也隐隐看清楚了,两个人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有别的矿工不明所以,只看到禾香农竟然躲避了过去,一个个全都鼓起了眼珠子,眼里尽是不可思议。

    此时,雎鼎的心头似有千万个大问号奔涌而过。

    雎鼎做梦都没有想到,禾香农的等阶比自己低了两个小阶段,竟然一个闪躲便轻巧地避过了自己天崩地裂的一巴掌,这还不打紧,禾香农竟然就势作出了反击,并结结实实地踹了自己一脚,让自己吃了一个大亏。

    禾香农得势不饶人,主动发起了进攻。

    但见禾香农拳打脚踢,就像一头狂暴的狮子一样,绕着雎鼎,快速游走,不断攻击雎鼎的腰部和膝关节。

    面对禾香农疾风骤雨般的迅猛打击,雎鼎当场就懵了。

    直至腰部遭到了几次重击,雎鼎方才反应过来。

    不过,由于禾香农身形飘忽,游走得实在太快,雎鼎眼花缭乱,根本就无从发起有效反击,只能被动地抵挡化解禾香农的攻击。

    “砰砰砰!啪啪啪……”

    扁平洞穴里,除了拳脚相接的沉闷声响,一片死寂。

    一众矿工张口结舌,全都呆住了。

    禾香农和雎鼎的攻防节奏极快,完全超出了一众矿工的想象。一众矿工只看到场间一团迷蒙的光影在极速地旋转,游走。光影所过之处,岩石崩裂,泥块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