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更没有可能从年轻人嘴里知道他的身份从而通知他的家人,因为这个时候年轻人已经昏厥了过去!

    救人到底?

    这无疑意味着穆风辰可能再度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意,从而无法掩藏自己的形迹,甚至很可能因此而留下蛛丝马迹暴露了身份!

    毕竟这几天他闹腾的动静已经够大了,如果再加上刚刚这一场有据可查的以暴制暴,估计又会引起兰嫣然的注意。

    当然,穆风辰之所以有这样的怀疑,是因为他并不知道人家对自己的底细早就一清二楚!

    抽身而去?

    穆风辰却狠不下心来,虽然面对敌人的时候他可以冷酷无情的痛下杀手,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天生冷血暴虐的人,如果真这么走了,他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尤其恩重如山的师父如果知道了,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冷漠无情!

    当机立断,穆风辰眼神坚定的站起身来,冷漠的扫视了一眼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暴徒,嘴角浮起一抹森寒,转身背起年轻人迅如闪电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穆风辰双臂枕肩,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双眼微眯,貌似在打着瞌睡,但是他的神经却是紧绷的。

    急救室的门就在这时候突然开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推着年轻人鱼贯而出。

    穆风辰连忙迎上去,仔细看了看年轻人的脸色,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他可以断定,年轻人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剩下的只是休养而已!

    帮着护士把仍然在沉睡中的年轻人安置在病床上,穆风辰心下却犯了踌躇,不知道自己是应当走还是应当留!

    穆风辰不是怕垫付医疗费,也不是想得到感激,而是因为思来想去,他都觉得自己处在两难的境地。

    如果就这么一走了之,对穆风辰而言倒没有什么,但是万一那干暴徒再贼心不死,打听到年轻人的下落后跑到医院里下毒手的话,自己岂不是救人又害人吗?

    他可没有忘记,昨天晚上自己把那些追杀年轻人的暴徒全给废成了垃圾!

    这个仇,对方找不着自己,肯定会算在年轻人和他家人的头上。

    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穆风辰可不是那种让人家替自己背黑锅的孬种。

    但是如果继续留在这里,虽然可以暂时保证年轻人的安全,可是自己很有可能会惹上无谓的麻烦!

    再大的麻烦其实穆风辰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他却担心因此而引起某些有心人,或者是警方的注意,从而暴露自己真实的身份!

    现在他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不想再重复以前的老路。

    只是穆风辰忽略了一个问题,两位神秘的师父为什么安排他会沙阳市,并且入职墨氏?

    看了看沉睡中的年轻人,穆风辰暗暗叹了口气,犹豫了再三,还是重新坐了下来,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无论什么结果,我认了!”

    主意既定,穆风辰也不再胡思乱想,干脆听之任之,只要年轻人的家属一来,自己就在第一时间抽身而退好了!

    把年轻人送进急救室之后,穆风辰着急联系他的家人,迫不得已之下翻了他的口袋。

    好家伙,着实把穆风辰给吓了一跳。

    年轻人口袋里虽然一毛钱的现票儿也没有,但是光那五颜六色的各种信用卡,贵宾卡就不下二十几张。

    “好家伙,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头肥羊!”

    穆风辰两眼大睁,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上,不是他没见过世面,而是这小子年纪轻轻实在太奢侈了,也太嚣张了吧,没事儿你他娘的拿那么多卡干什么?

    怪不得有人追着砍,靠,这么嚣张没人砍才怪呢!

    心里暗暗嘀咕,穆风辰郁闷的摇了摇头,心中不由得长叹不已:“都是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的人,际遇咋就相差得如此之大呢?”

    胡思乱想之际,床上的年轻人突然**出声,穆风辰精神一振,连忙凑上一步,而这个时候年轻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年轻人有些茫然的扫视着周围的情景,似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穆风辰伸手按下了病床头的紧急呼叫,微笑道:“你醒了?”

    一愣之下,脸上顿时浮起一抹由衷的惊喜和感激,年轻人一下子瞪大了双眼,失声惊叫道:“恩人?!”

    穆风辰连忙按住挣扎着要起身的年轻人,低声道:“别动,伤口如果再崩裂的话就麻烦了!”

    一动之下顿感浑身酸痛难忍,年轻人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情知穆风辰所言不虚,于是不敢再妄动,只是一双手却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轻声喘息着道:“恩人,我宋文斌怎么报答你才好?”

    淡淡一笑,穆风辰不以为意的道:“举手之劳本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如果要感谢的话,那就不要再提这档子事了,行吗?”

    宋文斌一呆,愣愣的道:“这怎么可以?”

    穆风辰看见他已经苏醒过来,料想大白天的,那些暴徒还没有胆量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上来砍人。

    毕竟这是法制社会,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把戏是不敢置于光天化日之下的,于是淡然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告辞了。另外我在未经你允许的情况下翻看了你的手机,已经通知了你的家人,相信他们一会就会赶过来!”

    年轻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紧紧抓住他的手死也不松开,一迭声的道:“不行,恩人,我不能就这么让你走!再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怕他因为用力过度再度崩裂伤口,穆风辰见微微一抽之下没有抽出手来也不敢再有所动作,但是也没有矫情,笑了笑道:“你也太客气了吧?我叫穆风辰。”

    “辰哥!”

    苍白的脸上真情流露,宋文斌的眼睛湿润,感激的道:“大恩不言谢,我宋文斌这条命是你救的,以后你只要用得着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