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霍尔走出警戒线没多远便突然停了下来。郝嵩看着这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记者的背影,心説:难道这位欧巴桑后知后觉终于怕了?不对,按照女性的习性,应该是妆没有化好、衣服搭配不太合适之类的么?飘飞的思绪到了这里,怂货突然想起一个细节。

    “按照中东的传统,女性似乎应该戴面纱哎!”脑中浮现的却是掘墓人xiǎo队的狙/击手黑色面纱下的那双冷光凛凛的眸子。

    安妮-霍尔此时转身用商量的语气道:“格雷休先生,不如我们先在这里拍一段‘情况介绍’吧?”安妮-霍尔衣着得体、妆容精致。显然这位大龄女记者足够敬业,做节目的经验丰富,郝嵩之前的歪歪纯属瞎想。

    “行!这事儿您説了算。”郝嵩爽快地答应了,这类专业工作他并不打算置喙,“但是考虑到中东人的习俗问题,您要不要带上个面纱什么的?”

    安妮-霍尔闻言微微皱眉,细思之下却觉得怂货的建议不无道理。本来入塔采访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况,低调行事自然是必须的。虽然你不带面纱人家也不见得就会请你吃花生米,但是带上个面纱表示一下尊重、卖个好给人家总不会错。

    “但是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到面纱啊!”安妮-霍尔有些无奈地説道。若是平时的阿罗哈集市,临时买个面纱什么的肯定没问题。可是这会儿附近整整3个街区都封锁戒严了,集市的摊贩们老早就打包作鸟兽散了,去哪儿弄块面纱来?

    “交给我吧!”郝嵩笑着説道,然后低头通过“鲸吼”説了几句什么。

    很快安妮-霍尔便看见爱德华-米耶罗ding着一张令人生畏地臭脸走上前来,他将一块有diǎn儿皱巴巴的密实黑色面纱递给了郝嵩,然后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嗯,就是这一块面纱了。虽然有些皱,但是考虑到恐怖份子们的威胁,我想皱一diǎn并不算什么,您觉得呢?”郝嵩将这面密实的黑色面纱展开,抖了抖説道。

    安妮-霍尔惊喜地看见之前还胡乱叠在一起、犹如一块烂抹布的面纱,被怂货展开抖了抖之后,呈现出了精美细密的质地,很显然不算是便宜货。

    “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会有一块如此精致的面纱?给女朋友买的?”安妮-霍尔愉快地接过面纱,然后有些疑惑的问道。她显然也看出郝嵩和爱德华是一路货色,都不是那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讲究人,对自己的着装都不太注意,更不要説会买一块女性化的面纱了。

    “女朋友?还真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个应该算是一个不怀好意的女杀手的赠礼吧。虽然之前被拿来做了件很过分的事儿”郝嵩用中文喃喃道,接着用英文回复,“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戴上面纱,我调试一下摄像机,我们就开始拍摄吧!”

    安妮-霍尔当然不知道怂货低语了什么,但是人家不打算多説的意思她还是看出来了。“估计是和女友分手了吧?这面纱都成这个鬼样子了”女记者八卦的猜测着,将面纱系起来遮住脸部眼睛以下,顿时多出了一股中东女人的神秘气质。

    刚戴上面纱没多久,安妮-霍尔便皱眉疑惑道:“奇怪,这个面纱闻起来怪怪的哎。”

    正在调焦的郝嵩动作微微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道:“错觉吧?或者中东面纱可能有它独特的制作工艺”

    安妮-霍尔若有所思的猜测问道:“所以这其实是一种特殊的中东熏香吗?”

    “嗯很有可能。”郝嵩敷衍完竖起了三根手指,然后道,“要开始了!拍摄倒计时,三,二,一!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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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郝嵩和安妮-霍尔身侧后方几十米远的地方,莫语道正在询问爱德华-米耶罗:“爱德华xiǎo友,适才郝xiǎo友唤汝去干嘛了呢?”

    “鬼知道!那冒失xiǎo子突然发通讯过来,让我把那块面纱送过去。嗯就是刚才你们两个在机场拿来堵过我嘴的那东西。”爱德华想起在机场受到的不人道待遇,便忍不住又摆出一副臭脸。

    “唔,原来那是块面纱啊。”莫语道diǎn了diǎn头,接着扭头看着远处突然惊讶道,“咦?!那块面纱被那位女记者戴上了!”

    爱德华也看了过去,然后露出一丝怪异的笑,愉悦道:“呦呵!?真的哎!怂货干得漂亮啊心情不知道为何舒缓了很多呢”

    “喂!你xiǎo子幸灾乐祸高兴个屁啊?那东西半个xiǎo时之前在你嘴里吧喂?!”莫语道对爱德华侧目而视,同时在心中吐槽。“等等!难道这才是这货高兴的真正原因?”顿时心中一寒,立刻将爱德华打上了“死变/态”的标签。

    还好此间微妙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英武不凡的警卫长卢洛走近两人,郑重地向莫语道行礼然后严肃地説道:“中/将先生邀请军事顾问莫先生前去,参谋人质解救方案的制定和完善!”説完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爱德华-米耶罗,神色迟疑了一会儿,却终究什么都没説。

    莫语道对爱德华没有被叫去这件事并不意外。郝嵩已经用嘴炮啊呸,分析证明了他的一技之长。但爱德华-米耶罗的能耐,中/将先生显然还没见识过。而对其有所了解的斯蒂加少校,对爱德华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勇力突出、脾气狂躁”这个层次上。如此一来,当需要找人商量计划方案的时候,自然没人会去叫暴君爱德华。

    莫语道先安慰了爱德华,隐隐diǎn出了具体行动肯定会有仰仗他的时候。接着他便跟随着警卫长卢洛,进入了那辆守备森严、作为临时指挥所的军车。

    这是一辆内带xiǎo型会议室的特制装甲军车。在其侧面和ding部,高强度复合钢板厚达90c并且带有一定的弧度,这个弧面可以让子弹以及炮弹发生一定偏斜,并且让其实际需要穿透的钢板厚度远大于90c而在底部则是十分厚实的复合钢板,与侧面和ding部的设计不同,此处的防护主要针对地雷的爆炸。同时在一些关键部位,这辆装甲军车还加设了外挂装甲,如此防护之下,一般的军用制式武器,都丝毫无法撼动它!

    而此刻装甲车的xiǎo型会议室中,博格坎普中/将和莫语道却正在郑重地讨论恐怖份子所使用的ak-74自动步/枪。

    “如您所知,虽然夏威夷的游客数量巨大,安检措施难以周全,但是想从正常渠道将像ak-74这样的危险武器运入夏威夷,这是绝对不可能的。ak-74也不是我军的制式武器,自然不可能由我军流出。而夏威夷檀香山的枪支走私黑市完全控制在致公党的手中,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致公党与此次恐怖行动或多或少有联系。”博格坎普中/将嘴上十分郑重,但是神色却不急不迫,一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样子。

    要是郝嵩在这儿估计要腹诽:“这会儿倒是不急了?之前自己这块儿出问题急得跟痔疮犯了大出血一般!连像我这样的无名xiǎo卒都不耻下问了啊!现在追究别人的责任就装起了大尾巴狼吗?”

    而莫语道则依然微笑着平和地回答道:“贫道实在想不出他们有何动机。不如您将此间致公党的龙头叫来问问?”

    中/将先生闻言定定地看着莫语道一会儿,然后才露出笑容缓缓地diǎn头道:“既然莫先生这么説了,那我便给他们一个自辩的机会!”看来这老狐狸之前是想直接撸袖子打洪门一记闷棍,将责任进一步分担下去,当然他的分析也确实颇有条理。

    “若不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贫道説什么也没用啊。”莫语道笑着摊了摊手,拍了一记马屁,然后继续道,“现在我们还是将注意力放在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罢。”

    或许在我们看来,这位老油条中/将不想着怎么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反而一根筋想着找人分担责任,是一种很失职、畏事的行为。但是如果考虑到中/将大人后年便要退休,同时夏威夷军区也算是半个养老地的话,我们就不难理解他的行事风格了。再説无论是政坛还是军队,未虑进便先虑退是政客和军/官的必要思量。作为一方牧守、历经风雨的中/将先生,显然在这方面是一位久经考验的老官僚了。

    此时,斯蒂加少校正好将两杯咖啡端了过来。

    博格坎普中/将优雅地向莫语道作了个“请用”的手势,嘴上感叹道:“人老了就容易精神不济,莫先生陪老夫喝一杯咖啡吧!”

    “恭敬不如从命。”莫道士做了个道揖,接过咖啡的同时又向斯蒂加少校道了一声“劳驾了!”然后才抿了一口咖啡,只觉得嘴中香浓醇绵、丝滑若缎,便赞了一句:“磨得好仔细的咖啡!”

    斯蒂加少校闻言显得十分喜悦。博格坎普中/将喝了一口,也赞道:“斯蒂加的咖啡豆磨得越发精细了。”莫语道闻言这才露出意外之色。

    “你们中国有句话我很喜欢:治大国如烹xiǎo鲜。”中/将先生又炫了一把中文,接着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老夫虽然只是夏威夷这一州的最高长官,但是处境也是一样的。官越大越是不能急,这磨咖啡豆也是同一个道理啊!”

    要是郝嵩在这儿肯定又得腹诽:那句话是説国家的政令不能总是反复变动吧喂?装逼够了就快説正事儿吧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