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欲满楼。凭栏望,等谁西归?//青梅,煮酒一杯。为君,洒下一片相思泪。//案前描眉,了断了心扉,青楼醉,君,又依偎了谁?//花前月下,你我,青梅打竹马。而今,却,不识旧时温柔,让往事吹成了灰。//白眉锁,冷落了深闺。只怪,夜,太凄美。//窗前月,为你落了泪。深闺怨,而今却是昨非!//宣笔勾勒,一画。书生说,姑娘,又念了谁?

    --楔子(一)

    梧桐树,花雨楼,夜雨三更,却鲜有一轮明月高挂枝头。

    远方,黑色的阴霾,在月色的荧光下,隐约一座青楼台,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的,让人迷了眼。

    语蝶坐在阁子里,斜披着一件錦衣,指尖拨弄着素琴,画案上的香炉,烟雾徐徐升起。

    侍女小晴看了看天色,关切道:“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不然着了凉可不好了。”说完,将一件素衣绣袍轻轻的系在语蝶身上,抚平了衣上的皱褶。

    语蝶挑动了最后一根琴弦,抬头看了看天,向小晴问到:“晴儿,少爷,回来了吗?”

    小晴轻轻的摇了摇头。

    语蝶眉头紧锁着,起了身,脸上多了些忧愁:“他又去那里了?”

    说完,走到亭阁边角,扶着栏杆,仰头看着远处,透过黑夜,那里的几个红色灯笼依稀可见。

    小晴走到语蝶身边,见有几滴雨珠溅落,并拉下了珠帘,用手端正了语蝶的发簪。

    看着她眉目间的忧郁,有些不忍的安慰着:“兴许,少爷在外有事,过许就回来了。”说完,咬了咬嘴唇,这些话连她都不相信,何况……小姐呢?

    语蝶听了摆了摆手,回过身:“我们先回去吧。”

    一夜,无眠。只是少了枕边人,冷暖自知。

    第二天,司离带着一身酒气,迈着凌乱的步伐,踏入花雨台的暖阁,而她正泡着他最喜欢的雨前龙井。

    司离一把抓住茶杯,一饮而下,没有丝毫品尝,全然不顾这是她耗费多时而细心泡制成的。

    “夫人倒是好雅兴!”他放下茶杯,一面说,一把拉过她的手,顺势准备把她搂在怀里。

    语蝶脸色微红,躲避着他的碰触,有点微怒着:“别把我当成那些红尘女子,这里可不是怡红院。”

    司离听着眉头一挑,笑着道:“怎么?夫人这是要撵人了?”

    “这是大人的府院,臣妾怎么敢呢?”

    “大人?”司离听了,冷笑道:“难道你就是这样称呼夫君的?”

    “臣妾口误了,还请夫君见谅。”语蝶顿了顿,起了身,向司离欠了欠身行礼道。

    “口误?好,好,好!”司离用力扯过语蝶纤细的手腕,一把抓下语蝶胸口前的凤纹金丝玉佩,狠狠道:“那请夫人把这暂且先借夫君一用,今晚是魁儿生辰,你也不想夫君送那些上不到台面的礼物,丢那份人,是不?”

    “你真无耻,还给我。”语蝶剧烈的挣扎着,挥舞着手腕,准备从司离手中夺下那玉佩。

    司离使劲的捉住她的双臂,任凭她的脚乱踢,贴着她的脸道:“我明媒正娶,八台大轿迎娶你过门,难道你就是这样的泼妇样?成何体统!”说完用力甩下她的手腕,大步的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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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离,我恨你!”语蝶像疯了一样,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看着他身后那刺眼的青丝飘带,咬着牙恶狠狠道。泪眼凝视,一行泪水自眼角蜿蜒而下。

    记忆里那个桃花白衣少年依旧。

    只是,情字却已斑驳。

    ……

    (二)

    烟花,三月,下扬州。

    三月的扬州是美丽的,也是热闹的。杨州知府的女儿洛语蝶,和贴身侍女小晴,换了身男装,从后门溜出,偷偷的去看庙会。

    语蝶头扎青布巾,胸部紧裹着围巾,右手打开一纶纸扇,昂首前行。

    步伐快得让身后的小晴有点跟不上,喘着气息叫道:“小姐……慢点……”

    语蝶停住了身,回首拿起纸扇敲了下小晴的头,笑道:“还小姐?……叫公子!”

    “是,公子。”小晴摸了一下头,咳嗽了一声,粗着嗓子,假装男人的声音道。

    语蝶听了,用纸扇遮掩着嘴,和小晴一起弯着腰笑着。

    这时,身后一个人叫住了语蝶:“公子,你的手帕?”

    语蝶回过头,一个白衣少年站在拱桥上,左手拿一条粉红手帕。

    那正是她的贴身之物,是她最喜欢的一条手帕,上面有三朵她亲手绣的桃花瓣。可是……哪位公子出门带这种女人手帕呢?

    所以,语蝶羞愧的红了脸,站在原处,有点不知所措,毕竟那可是她的心爱之物。

    少年看这她的窘态,嘴角微翘,一双凤目直直的黏在语蝶身上:“哟,谁家的公子啊?长的如此俊俏啊?”

    语蝶尴尬的低着头,踢弄着脚下的石子。

    小晴看着小姐的困境,挺身道:“那位公子,那条手帕是我的。谢谢你的奉还。”说完,走过去,伸出手,准备夺下手帕。却被那少年轻轻一闪,来到语蝶身旁,俯身贴耳,小声轻佻道:“手帕似桃花,原来姑娘美得更是面若桃花啊!”

    语蝶心中气急,一跺脚,拉着小晴就准备走。

    少年却拦住了她们,将腰间的玉佩卸下,用手帕包住,塞到语蝶的手里,调笑道:“小生多有得罪,这就当是赔罪礼吧!”说完大笑一声,抚袖而去。

    等到庙会结束后,天色已不早。语蝶和小晴偷偷的从后门溜了进来,走进闺房,换了衣服。让小晴偷偷的把男装藏起来。

    小晴抱起衣服,手却碰到一件硬物,拿起一看,是那件玉佩。

    小晴拿着玉佩,向语蝶晃了晃,打趣道:“小姐,这个也要仍啊!”

    语蝶抬起头一看,红着脸,抢走。

    “哟,我家小姐思春喽!”

    语蝶听了,脸更红了。没好气道:“还不去把衣服藏起来,要是被爹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得。”

    小晴鼓了鼓嘴,走出了房门。

    这几天,语蝶把玉佩贴身携带着,晚上做了梦:桥头,桃花,白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