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那天...”慕汐瑶低声抽泣的将事情的始末,断断续续的道来。

    萧宁越听,心中的怒火就越是多了几分。

    “...就是这样,刚刚看到那传旨之人,我还以为姐姐的危险已经过去了,没想到...”

    “没想到,她就躺在了这里,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是吗?”萧宁声音低沉的说到。他本来应该冷静下来,努力让事态不再扩大。可,心中总有一道声音在说:

    冤有头,债有主。只要是害死她的人,都要死...都应该死...都需要为她偿命...找到罪魁祸首...找到帮凶...找到所有的所有...杀光...杀光...

    “吼—!”

    萧宁心中烦躁,双目怒瞪突出,眼角渗出了滴滴血珠。他颤抖着身子,走向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刘员外,将他背心上的那柄长剑,缓缓抽出。

    他一步一顿,握住剑柄的手,不听指挥的挥向慕汐瑶,又狠狠停住。“你走!我...我怕一不留神,就把你杀了!为她抵命!滚!”

    “表哥...!”慕汐瑶不可思议的看向那向自己恶言相向的萧宁,“你...你怎么了?!”

    “滚啊!带上,带上她!去安全的地方!我...我快控制不住了!”萧宁低垂着头,使劲的忍住自己心中对慕汐瑶的杀意。她是我的表妹...我不能...她也是受害者...她有苦衷!她有苦衷!那霜儿呢!为什么被吊在绳索上的,不是她是霜儿!为什么!

    “表...”慕汐瑶轻轻起身,小心翼翼的靠近萧宁。

    “我叫你!滚!”萧宁的左手狠狠一挥,直接将她扇翻在地。

    “表哥?!”慕汐瑶满腹委屈的坐在地上,右手护住那被扇得通红的脸颊,心中充满了惊诧。为什么?表哥从来没打过自己,今日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了?!

    萧宁痛苦的闭上了双目。

    自己将表妹打了...她长这么大,自己第一次打她...可是,表妹!如果我不打你,我手中的剑,就会伤害你。

    他微睁开双眼,看向那右手手臂,鼓起的肌肉,以及那上面,布满的密密麻麻的血纹。若是有心去看,才能发现,那不是在皮肤上裹着的。而是从体内渗透而出的。自心脏,最后蔓延到全身。

    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左边脸庞,已是有血丝渗出。

    表哥?!

    慕汐瑶瞪大了双眸,看着萧宁那可怖的模样,眼角溢出了泪珠。

    你...你是想让我们安全么?好...我这就带

    姐姐出去...我们,等你...

    她趁萧宁还在控制那血丝的走向,悄悄的起身,轻轻抱住霜儿那渐凉的身体,一步一踉跄的,走向了人群外面。

    大伙都没有出声,只是用劝慰的眼神看向慕汐瑶,自觉的让出了道路。

    即将走出人群的时候,她再次回首,担忧的看了那台上的萧宁一眼,才又踩着菜市的石子路,缓缓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人群有些蛐蛐哄哄的。他们怕了,都想离开了。

    “谁...也,不准...走!”

    最担忧的人已离开,萧宁也不再压抑那奇异的血丝,愤怒的情绪,低吼出声。

    “为什么?!”

    “我们只是看热闹的!你没有权利让我们不走!”

    “就是就是!”

    “你也是个公子哥吧!我警告你!千万不要视大梁律法为无物!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嗯?!”

    这话一出,萧宁那充满了怒火的双眼,狠狠的瞪向那出声的方向。

    大家都被吓的噤声了。

    “是你说的?”

    一阵风过,大伙还在找台上的人,殊不知他已是瞬移到了台下人群中。

    又一阵风,大伙眨眨眼,台上的人又在了,而且除了那人和老大夫外,还多了一个人。

    有人眼尖,大叫一声:“是最后出声那个人!”

    而此时的萧宁,邪笑的将那人的衣领提起,让他双腿悬空,拍了拍他的脸,如恶魔一般在那人耳边低语:“是你...想用大梁律法来唬住我?”

    “我...我...哇!妈妈!救命啊!”

    一阵腥臭,那人竟是被吓得尿了裤子。

    众人纷纷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我很讨厌,也很恨别人用大梁律法来威胁我...”萧宁低声道,“你知道吗?大梁的天牢是我劫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叶书秋关了我的女人!我要报复他!”

    “可...可这不关我的事啊...”那人吓的鼻涕横流,下身失禁。

    噗的一声,竟然将那黄白之物也给吓出来了。

    菜市的恶臭,更是浓郁了几分。

    台下的有些人,直接是给熏晕了过去。

    “是不关你的事,可是,你却说了!”萧宁的性子,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微眯的双眼,渗透出点点危险的光芒,“既然你觉得律法可以保护你...那我们就看看...我需要做到哪一步,律法就出来保护你...哈哈哈...”

    “你...你要做什么?!啊————!”

    一声惨

    叫,那人的脚腕以下,被萧宁用剑,齐刷刷的切了下来。

    人未死,血仍流。

    “看来伤得不够重,律法没有来保护你...那我们,继续?”萧宁邪笑着,将剑比向了那人的双膝。

    “不...不要,不要,啊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那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膝被萧宁切落,却无法昏死过去。“你...你...魔鬼...魔鬼...!”

    “我是魔鬼。”谁曾想,萧宁竟然承认了,“可是,有你们魔鬼么?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却让你们当做玩物一般,即使是无辜的,也没有一个人上去劝阻!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那么的被吊死...你可知?你们可知?她的腹中,本来还有我的孩子!我萧族的唯一继承人!而现在!没了!全没了!呵呵...呵呵呵...”

    台下的人,有的沉默,有的惊讶。

    原来...那个女子,竟然是萧族的少夫人?!可...

    “现在,谁知情的,来告诉我一声。她腹中的孩子,是怎么没了的?”萧宁的眼中,充满了冷漠。看向那些人的目光,不似人,却似猪狗,只等磨刀霍霍,任人宰割。

    “不说?那我数三个数。你们不是喜欢看热闹吗?行啊。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也让你们也尝尝没有了的滋味。我数到三,没有人答应,我就杀一个人。”他冷笑。这些人,不尝苦果,不知悔改。

    众人垂首沉默。

    “一。”

    “二。”

    “三。好,时间到,你们不说,那别怪我有言在先了。”萧宁将手中那残缺的人扔到一边,那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撞向石地。

    呯。

    很轻。

    只是那地上,红白之物,撒了一地。

    “就你了。”萧宁看向那众人之中,瑟瑟发抖的一对年轻夫妇。那女子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你怀里的孩子,给我。”

    “不...不行!”那女子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将婴儿紧紧抱在了怀里。

    “我没了孩子,我也看不惯你们有孩子的样子。”萧宁的心,渐渐走向了深渊黑暗,“你们幸福的样子,就让我想起不好的过往。”

    “你...!”

    “哇——”

    “孩子!我的孩子!”

    “真吵。”萧宁将那哭泣的孩子抢过来,拎在手中,高高举起。“再见。要怪,就怪你生在了一个没用的家庭吧!”

    他狠狠的将婴儿往下一掷。

    “孩子!不!”

    “哇!”

    “行了

    ,世界安静了。”萧宁轻轻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向别处。

    而那对小夫妇,都在互相责怪,最后不欢而散,再也没生活在一起。

    “说吧。”现在的萧宁,居高临下的看向另一对小夫妻。他们的怀里,也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

    “说...说什么?”那女子与之前的一样,用惊恐的眼神看向他。

    “看来你没听讲,算了,你们回去再生一个就是了。唉...你们还能再生,而我却...”萧宁自嘲一笑,捂面颤抖大笑。

    “不...不行!”

    “我告诉你!”那丈夫站了出来,“我知道!”

    “夫君!”

    “没事。你是不是答应过我们,只要我们说了,就放我们离开?”那男子先安慰了女子一阵,然后又坚定的问向萧宁。

    “我说过吗?我好像没说过。”萧宁那无赖的模样,让男子的心,刹那凉了半截。

    “不过你说了,我可以酌情考虑。”

    “好!我告诉你!就连关于那个人周围朋友!当时来了多少人的情况,我都告诉你!交换条件是让我们安全离开!”那男子看似坚定,手心却在冒汗。

    “我...可以让你们离开,但他们,凭什么?”萧宁微微一笑,“答案是你给的,我只能将条件让给你们俩,你们选吧,是选择与所有人共存亡,还是选择你们两个,单独离开?”

    “我...”男子一愣,看向了周围的人。他的周围,不乏一些自己平日很熟识的邻居与朋友,都是因为今日的热闹才出来看,没曾想...

    “夫君...”

    “我自有考虑...我选择...和我娘子,单独的,安全离开!”男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呸!章立早!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老子总算是看透你了!”

    “去你丫的!还想跑!老子就是成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xxxxx!”

    在选择面前,终于是暴露了所有人的人心。

    那女子紧紧的抿住了双唇,看向平日那对自己一家还和蔼可亲的街居临坊,气的满脸通红。

    “说吧!”萧宁哈哈一笑。

    “那人叫刘员外!全名刘权德!在这里和他的十七姨太与有关系的,共七十八余口!分别在这些这些地方!主要谋事者已经被你给刺死在绞刑台上,其他的,其他的...”

    “他们都在吧?”

    “在的。”

    “好,你可以走了。我说话还是算数的。谁要是阻拦你,我杀谁。”萧宁的声音很冷漠。

    “谢谢。”章立早向萧宁深深鞠了一躬,带上了他的娘子缓缓离开了人堆。

    那些人还在谩骂,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阻拦。

    待得章立早离开后,萧宁又转身回了那刘权德躺着的地方,低声喃喃:“便宜你了。”说着就一剑挥下,割掉了他的头颅,戳在剑尖,走向了距离最近的,与刘权德有关系的一户人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