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惊慌失措地看着怀里的人儿.刚才.会是阳宁吗.

    魅仙被慕容夜一脚踹落在地.不等他起身.慕容夜的剑已经停在了他的喉间.

    “起來.我们继续.”

    魅仙躺在地上.火红的衣裳成为碧绿中最妖艳的风景.初见他时.他不就是一只看起來什么都不在乎的妖吗.

    沈寒有些心疼.她把阳宁放在地上.走了过去.“魅仙.都是我沒用.都是我沒用.我救不了阳宁.枉为医者……”

    慕容夜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不忍看她流泪的模样.“你沒错.错的是瓷婕.是她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哈哈.哈哈……”魅仙仰头大笑.身子也跟着颤抖起來.“你们都沒错.都沒错……哈哈.哈哈……我的婉儿只是累了.她只是累了……”

    怨.只会蒙蔽人的双眼.挖出人心的丑陋.

    “你们都不要挡着我.我要带婉儿回我家.我要让她随我一同葬在凌寒.”魅仙撑着自己残缺不全的心爬向阳宁.将她缓缓抱起.“婉儿.我带你走.什么狗屁太子妃.我们不玩了……你乖乖跟我回去.我保证不再惹你生气了.”

    慕容夜斜着眸子朝后方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俨然成了泪人.他拍了拍手.电尧便从草丛中冲了出來.

    “既然你执意带阳宁走.那你就快点走.省的尸体都发臭了.”慕容夜淡淡的语气说道.

    沈寒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了阳宁的嘴中.哽咽着说道:“这要可以停止她腐烂的速度.你快些带她去凌寒.也许雪山之巅可以保她尸体不毁.”

    魅仙双眼空洞.活像一个活死人一般.他一句话不说便翻身上马.“婉儿.我们去雪山之巅.”

    马踏飞燕.剑落定埃.随着两道红色身影的离去.一时间.这郊外寂静了不少.沈寒止住了抽泣.冲着天空挥了挥手.

    “你刚才给阳宁吃的什么.”慕容夜好奇地问道.

    “你猜啊.”沈寒挑眉一笑.骄傲地看着慕容夜.“你还长志气了.竟然连我也瞒着.”

    慕容夜尴尬地赔笑.原來已经被识破了啊.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总是感觉背后有人一直监视.功力不在我之下.所以我不敢轻易泄露.”

    沈寒微末颌首.指尖轻点唇颌.“嗯.兵行险招理应如此.”

    慕容夜见她不生气了立刻又恢复了傾焰少主七王爷的样子.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他那么狗腿的一面.他还要不要活了.

    “那娘子可否告诉为夫.那颗药丸是什么.我先提醒.魅仙可不会医病.”慕容夜平和精心.双手放在背后.

    “放心吧.只是普通的补药.方才我抱着阳宁的时候发现她的脉正常了.但又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把之前借着喂药之时将写好的方子放进了阳宁的衣襟里.”沈寒得意地解释.仿佛在说“快夸我”.

    慕容夜刮了下她的鼻子.“还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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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风的武功与慕容夜不相上下.当他出手之时.就是慕容夜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身边的女人才是他最挂念的.

    青灰色劲衣勾勒出他硬朗的身材.脑后青丝带着剑客独有的微乱.左手的剑更是从不离手.只有他.才有资格走近瓷婕的身边.

    “国师.公主她.死了.”信风躬身道.

    他的语言从不需要多余的修饰.

    “什么.你说什么.婉儿她.死了.”瓷婕忽然激动起來.扬起的远山黛示意着她的盛怒.

    不可能.她的女儿是凤女.是一统天下的女皇.怎么可能会死.绝对不可能.

    “信风.你可看清楚了.”瓷婕zi唇禁闭.眀黄色的八卦袍上透露着质疑.

    “是我告诉他的.公主的脉是我亲手探的.”

    灰色的身影缓缓走了进來.沒错.姜峰标志性的山羊胡抖擞精神.肯定的语气彰显着自信.

    “我不信.我的女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瓷婕双眸瞪得老大.生生溢出了几颗难得一见的眼泪.

    “就算是瓷彬这个老匹夫有意加害.我的婉儿也不会死.”

    瓷婕疯了似的砸碎了手边可以破碎的一切.青瓷素胚.金玉银环.一阵阵的声响却消灭不了她心中的怒.

    “离笑婉.你不孝.为娘做这一切全是为了你.如今你却抛下娘一个人先去了.你给我回來.给我……回來……”瓷婕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这些年來.无论朝堂争斗.后宫蜚言.她可曾皱过一下眉头.可是现在.她的女儿死了.死了..

    信风不做声地先离开一步.对这母女情深的戏码不屑一顾.

    姜峰站在原地.自从他接替了师傅的位置当上这“天下第一知”后.他听过太多人的悲欢离合.可始终沒办法感同身受.因他无父无母.最爱的师傅也是过老而死.此生他怕是不会为什么人而有这种感情了吧.

    整间屋子里只剩下了瓷婕一人.她高耸的发髻散落下來.脸上的妆容被眼泪冲洗的一塌糊涂.堂堂离渊国的女国师也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念白从未见过瓷婕有这么失意的一天.看來她再僵硬终究还是个人.是人就逃不了感情的束缚.

    “后悔了.”念白走进.与瓷婕对面而立.

    瓷婕气愤地抬头.“哼.后悔.我瓷婕做事从不后悔.”

    念白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与你相识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住嘴.你别以为自己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瓷婕一甩衣袖.端正的坐回主位.

    “好.我不了解你.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一点也不了解会流眼泪的瓷婕.”念白低吼道.白色的衣裙垂下却浇灭不了她心中的火.

    瓷婕一声不吭好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婉儿的尸体被魅仙带走了.看得出來这孩子是真心待婉儿的.比起你为婉儿找的太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念白毫不留情的指责道.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给我滚.”瓷婕指尖指向门口.

    念白对瓷婕的恼羞成怒嗤之以鼻.她握了握拳头.恨不得将心中所想一股脑儿的倒出來.

    “我当然有资格教训你.婉儿是你的女儿不错.她也是我的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害死了我的徒弟.我凭什么不來教训你.瓷婕你给我听好了.是你.害死了你的亲生女儿.”

    念白的话好像一支支利剑直插瓷婕的心头.终于.她的防线溃不成军.如雨落下的泪冲垮了思想的大堤.

    “是我.是我害死了她.都是我逼她吃下百日进.逼她一心学武才害了她啊.”瓷婕声泪俱下.痛苦的捶着自己的心口.

    忽然间.念白看着她的样子十分的不忍.方才极大的怒气烟消云散.

    “你……”念白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处安慰起.

    瓷婕一遍有一遍的责怪自己.终于像是一个母亲了.

    “婉儿.娘对不起你.娘从來都沒有让你叫过我娘.现在娘后悔了.你回來好不好..”瓷婕跑到门口.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喊道.

    夜的色彩从天空的深处缓缓洒落.玉盘状的月也流出微光.颗颗星辰更如碎金一般点缀出夜的美好.这一切.更瓷婕的心情都是相反的.

    “婉儿……我的女儿啊……”瓷婕的身体顺着门框滑下.泪如湍流般争先恐后.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念白叹道.

    她是个当娘的.自然能理解娘失去女儿的痛苦.可是瓷婕实在让人同情不起來.

    “若是沒了婉儿.我争來这天下又有何用.”瓷婕自言自语.双眸不带任何感**彩.

    她这般培养她.难道只是为了多一个杀手吗.她瓷婕想要杀手又何必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赔上.

    “离歌.我恨你.都是因为你.才会有今天的我.若不是与你斗气.我又怎会.怎会这般对婉儿.”瓷婕像是深海中寻找浮木的可怜人.“男人都沒有一个好东西.我我要去找婉儿.”

    瓷婕站起身來摇摇晃晃向外走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念白快步上前扶住了她.

    “离歌负你是他不对.可你不能因此否定了所有的男人啊.”念白蹙眉.

    瓷婕哪里听得下去.

    “只有女人变得更强才不会被男人伤害.我要婉儿变成最强的女人.绝对不允许她身边有一个男人.”

    念白彻底抓狂了.这到底是什么人生观.

    “如果沒有受过伤.又怎么会知道伤的痛.又怎么会变强.你这是在剥夺婉儿的人生.”念白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瓷婕一愣.停止了全身每一个细胞的挣扎.

    她错了吗.她错了.可她只是为了保护女儿啊.

    忽然.瓷婕好像想到了什么.今日念白奇怪的表现让她突然起了疑心.

    为什么念白听起來是在劝她放开婉儿呢.难道.难道婉儿沒死.

    “你骗我.”瓷婕的目光忽然阴鸷的可怕.她盯着念白眼都不眨.“我要为婉儿卜一卦.”

    完了.念白倒退两步.他们千算万算却漏了瓷婕最强大的本领――占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