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时候,子君就约了姚竞一起吃个便饭,本来还约小霞的,她那天临时换了班就去不了。毕竟好久不见,子君也不好推了姚竞的约,等下了班就自己一个人过去了。

    等到了西饼屋门口,就见姚竞早就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今天姚竞没有穿制服,穿了件蓝白条纹格子短袖t恤,配的是烟灰色的牛仔裤和运动鞋,看起来清新又充满活力,加上人又长得好,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线,自然吸引了不少来来往往的女孩的目光。子君不由一笑,竞哥还真是多年如一日的会搭配,最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有种帅气的感觉。又想起在工厂那会,就他这有点阳光,有点痞的样子,都不知道勾了多少打工妹的心。看来竞哥风采依旧,只希望他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竞哥——”子君笑着走了过去,姚竞也赶紧迎了过来,两人说笑着并肩往天河城那边去了。刚从停车场把车开出来的黄昱又撞了个正着。不自禁地,他开着车跟了过去,男孩很年轻,而且帅气,哪怕他再不愿意承认,他和子君站在一起很合适。而且,不知道男孩子说了句什么,子君望着男孩子一脸的笑容,那笑容灿烂而明亮,像夜空中的星星般闪耀。然后不知她又说了句什么,男孩子回望着她笑,眼睛里的痴意都似要流泄出来一般。

    这和谐的一幕却让黄昱的心里一窒,胸空一阵钝钝的痛!那个男孩是谁?他们那么熟悉,显然认识不是一两天了。他一直笃定她还是单身,不然他哪里还能如此镇定?感觉到自己抓着方向盘的手都握得生疼,他一踩油门,汽车嗖地一声开得老远。

    而另外一边,子君和姚竞回忆了一番当年,然后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个话题。然后两人又边逛边聊地围着天河城转了几个圈。聊着工作,聊着这两年来各个的发展,聊到华灯初上……

    等子君坐了公交车回到小区的时候,都将近晚上九点钟了。小区里很安静,子君习惯性地穿过花园,旁边亭子里一个高大的身影迅速地蹿了过来。子君吓了一跳,正想大叫,却发现是黄昱。子君赶紧抚了抚胸口,“黄总,你怎么在——”

    话还没说完,子君就被男人抱个满怀,清新的气息中夹杂着一股浓郁的酒气。子君挣扎了几下,却被男人抱得更紧,“别动,你让我抱一会。”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疲惫而忧伤,子君心里不由一软,放弃了挣扎,

    “黄总,你怎么啦?”那声音轻浅而微弱,却饱含着关心,“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这是子君第一次看见黄昱这样的一面,哪怕她没有看见他的脸,但想像得出来,脸色肯定很不好。

    女孩轻柔的嗓声,柔柔的,像一支羽毛般地轻抚在他的心间,痒痒的,滑滑的,让他的心尖一颤。心里想了千百遍的话,就那样从舌尖逸出,轻轻的,生怕会吓坏了他怀中的女孩,“子君,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什么?”子君有些没听清,抬眼问道,女孩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哪怕光线昏暗,亦挡不住那熠熠光华。

    黄昱虔诚地捧起女孩的脸,一字一顿道,“子君,你做我女朋友!虽然我年纪比你大很多,还离过婚,”男人说到这里一顿,有些紧张地,又有些自我厌弃,他不想等了,也等不起,“子君,我会加倍的对你好。你信我!”

    夜色迷离,而似乎黄昱呼吸间的那酒意也熏染到了子君,她感觉有些微醉。听着男人虔诚的话,一股酸意涌上心间,他完全可以卑鄙的不在第一时间告诉她,他曾离过婚,可是他没有!这个男人过得有多辛苦她知道。第一次咖啡厅里他镇定从容的外表下,其实隐含着疲惫;第二次天桥底下,他失意落魄却仍然不失其风度;后来的他,那么忙碌却一直小心地呵护她成长。

    当初,周灿牵着她的手,她只感觉到甜,甜到了心底,所以后来,她一次次心酸地忆起那些过往仍舍不得放弃。再后来,姚竞的深情告白,她只感觉到慌乱,也根本没做好准备再接受一个人。而如今,这个男人的话却令她的心里发酸,一时间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泪盈于睫。其实无所谓方式的对与错,只在于时间对不对。也许她现在对他还仅仅是好感,但她不排斥他的靠近,也真正打算好了要开展一段新的感情。

    男人却以为她不愿意,失落地,颓然地,双手轻轻地下滑,她不愿意,她果然不愿意。明明是自由落体运动,那手却贪恋着指间的温度,不忍离去。好半天,他用力地捏了捏垂下了双手,“子君,对不起,是我唐突了。”说完,他猛地转身,却发现一只手被女孩拉住,那软软的,温热的触感渐渐地传至大脑,他摹地一把抓紧她的手,生怕她抽离。他的眼中闪过狂喜,又带着不可置信,“子君,你——”他不敢接着往下说,他害怕自己会错了意。

    “那你要追我啊。”子君窘了半天,矫情地低嚷了一句,又忸怩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好,我追你!”黄昱哪里肯依,又一把将子君抱个满怀,呵呵笑出声来,那声音里的愉悦又闹了子君一个大红脸。她推攘着,想要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我要回家了。”

    “子君,我会对你好的,我一定会对你好的。”男人不肯放手,将她抱得紧紧,带着酒意的,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盘旋,子君都感觉自己要醉了似的。她心里一急,跺了跺脚,嗔道:“我不跟醉鬼说话,我要回去了。”

    “好,好,——”黄昱赶紧松开手,见子君一溜烟地跑上了楼,这是踩着猫巴了吗?黄昱低头呵呵地傻笑了起来。

    子君跑到楼上,感觉心脏跳得太快,都有些负荷不过来了。陶芝见她那双眼迷离,脸色酡红的样子,不禁打趣道,“这是被哪个野男人把魂都给勾走啦!”

    “陶芝——”子君不依地嗔道,一阵风似地跑到浴室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