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母越说越是理直气壮。

    是啊,谁能比得上她家小意痴情?

    订婚的时候,就对傅言风好得不得了,退婚后,也心心念念不忘他。

    要不是因为小意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个男人,凭她的条件,哪里又找不到一个对她好的男人?

    象那个温谨言不就对小意着迷得不得了吗!

    反观傅言风,如此无情。

    就算退婚了,那好歹也曾经有过段缘份,做事怎么样也要留几分情面才是,可他却没有半点人情味,先是把温谨言踢伤,然后又找小意的麻烦,把她送进了拘留所里……

    一想到这事,丁母就心塞的不得了!

    而随之而来傅言风的回应,只有令她更加郁闷。

    “当初答应与丁家联姻,我曾经说过几个条件,如果你不记得了,可以回去问你丈夫或是大伯。我从来不需要丁菀意付出任何感情,因为我也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情意,那不过是一桩交易。我在生意上帮扶丁家,而丁菀意需要对外做好一个未婚妻需要做的,仅此而已。后来我提出退婚,也对丁家做足了补偿,丁家的男人口口声声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傅言风冷冷的笑了一声,“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丁菀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挑衅,还险些伤害到我的妻子和儿子……包括今天你的到来……难不成,丁家这是对于当初的承诺反悔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对于出尔反尔的人最是痛恨!”

    他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吓得丁母打了个机灵,连忙道:“没有没有,我们没反悔。”

    “那你到底来做什么?”

    丁母咬牙道:“我们小意被你们送到警局关了一夜,回来精神就出了问题,现在恍恍惚惚的,谁跟她说话都跟听不到似的!说到底,事情是因你们而起,你们总不能当没有这回事吧?!”

    话说到这种地步,连顾迩都听出来了,这是拿丁菀意的事作筏子,来威胁言风,从而要好处呢!

    她看向丈夫,猜度着丁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之前温谨言也说过,丁菀意精神恍惚,难不成,她是真的出了问题?

    可是,丁菀意倘若是真的精神出问题,她母亲不送她去治病,怎么还有心思带着亲戚到这里来找他们的麻烦?

    傅言风回应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转头便道:“原来是打着丁菀意的幌子,来要好处……你说说看,想要什么?”

    真实意图上的那层遮羞布被揭开,丁母羞耻的满面通红,她虽然来的时候就告诉自己脸皮要厚,既然决定这么做了,就不能再抱着面子不放,得到真正的好处才是实际的。然而,事到临头,面对着傅言风毫不留情戳穿真相的言语,她还是羞耻难言。

    丁母嘴唇动了动,喉咙的干涩令她没能清楚的吐露出话语来。

    倒是跟她一起来的,她的亲妹妹着急不已,见她酝酿半晌都没能说出目地,急的替她言道:“傅先生您这么通情达理,那我们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小意如今这样,也只能指望家里,咱们肯定要给她好好治,不能委屈了她,可这长期治疗下来,负担确实很重。所以您是不是能对咱家的公司稍微提携提携?象邻市分公司盛世家园的那个项目,是不是能留给咱们家的公司,也算是对小意补偿一二了?”

    原来,这才是她们的目地。

    顾迩露出恍然之色,心下油然生出悲悯,且不说丁菀意的所做所为如何,但只她有这样的父母,这样拿她换取利益的父母,就实在令人痛苦了。

    她蓦然想起自家那对父母,如果他们还在世,大概早就找回来了吧!

    若不是傅言风与他们有仇,单凭着他的身份,要说那对夫妻不会变成吸血鬼,她都不相信!

    人们总是说没有不疼爱孩子的父母,可是实际情形却并非如此。

    不疼爱孩子的父母真的并不少见!

    她暗暗叹了口气,忍不住道:“你们的意思是,只要傅氏集团把那个项目给了丁家做,那么丁菀意的事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丁母的妹妹眼睛一亮,立刻接道:“当然当然,咱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只要能拿下这个项目,挣了钱,咱们也能好好的给小意治病了!咱们对你们只有感激不尽的!”

    言下之意,只要答应她们的条件,她们就不会再上门找麻烦!

    顾迩的目光越来越冷,她和傅言风四目相视,已然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我们不需要你们的感激,你们的要求,我们也不会答应!事实就是丁菀意企图当众行凶,伤害我和我的儿子,我们把她送交酒店的保安,是完全合情合理的。至于之后她因为伤害保安,导致对方重伤,被送到警局,那完全是她个人的责任!这件事,与我们完全没关系,我们也没有理由给丁家赔偿!”

    顾迩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她是同情丁菀意的,但一码归一码,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

    如果丁菀意最后被起诉,而她能够证明自己是被强行喂下致幻剂,或是被蒙蔽欺骗之下服下致幻剂,那么,她与傅言风也不会插手,干扰司法公正!但如果事实正相反,她无法拿出证据,那么就应该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

    傅言风对她的说法是完全赞同的。

    事实上,他根本不相信丁菀意现在真的神智不清。

    据杨特助的汇报,昨晚在事发现场,她可是精神得很,都能破口大骂了,足以证明她的精神状态即便有问题,问题也很小。

    而被送去警局之后,如果她状态异常,警局的人根本不可能放着不管。

    既然如此,那说明她就算是真的有事,也是被保释回家后……

    傅言风冷冷地看着丁母,有这样一个母亲,就算是丁菀意出问题的地点是在丁家,他也不会觉得意外!

    他认为顾迩的话没毛病,但丁母和她的妹妹却不这样想。

    事实上自从顾迩一插话,丁母就直觉事情不好。

    现在果然听到了拒绝的答应,她顿时怒了。

    自己都这样拉下脸皮了,这个狐狸精却一口就拒绝了!

    她还真以为自己是盘菜啊!

    仗着傅言风给她撑腰,就不知道自己姓氏名谁了,什么玩意儿啊!

    只是丁母心里如此腹诽,却并不敢说出来,哪怕对方就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她现在也得罪不起啊!

    但心里到底憋得慌,丁母僵硬的扯着唇角,试图作出个笑的表情,不阴不阳的道:“傅太太,话不好这么说,我知道,身为女人,你肯定是对傅总曾经与小意订过婚而对她不喜,可这事实就是事实啊,就算你不高兴,言风他也不可能都听你的……”

    傅言风听到这里,直接打断她:“为什么不能?且不说她身为傅氏的大股东,当然有权利在这种事情上做出决定。就算她不是股东,凭她是我太太这一点,也完全可以说话算话!我们家里,我太太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

    正在等他出面的丁母被这话气得半死,本来以为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妻子挑衅自己的权威,可偏偏傅言风却非要反其道而行之!

    她被噎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但要说就这么离开,她又怎么都不甘心。

    这时候她的妹妹已经扬声道:“傅先生,你这样不合适吧?不管你对小意有没有感情,但你们订过婚,曾经是未婚夫妻的事,那是板上钉钉的,就算后来退婚了,那也是你提出来的,丁家和小意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现在,小意遇着事了,还事关你太太,你一味的打压咱们小意,就为了让你太太高兴……这任谁听了,也得说你们傅家太无情了!”

    人情威胁不成,就用舆论来威胁?

    顾迩嘴角抽了抽,十分无语。

    她认为自己还是讲道理的,奈何人家听得根本不是道理,只管顺着于自己有利的方向歪缠,那她说什么都没有啊!

    如果说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了,来恳求他们,那顾迩还真拿不准自己能不能抗得住。

    但现在这样……她还真不惧!

    “事情到底是怎么样,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如果你认为把事情宣扬出去,自己能更有底气,那你只管去!”

    顾迩看向丈夫,微微一笑:“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傅言风笑了,握住她的手,“你说的自然是对的,可惜她们来的目地纯粹是为了要好处,哪里听得进去你说的话,依我看,还是不必多费唇舌了。”

    顾迩点头:“也好。”

    傅言风直接转向那两人,不客气的道:“我的话两位都听到了,那么就请吧!”

    他如此直接赶人,丁母难堪极了,哪里还有脸再呆下去,起身便要向外走,倒是她的妹妹十分不甘,还准备在这里理论一番。

    傅言风轻蹙了下眉头,向保镖递了个眼神,顿时两位保镖便去到她的身侧,“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