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元听了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胡闹。”

    说完就朝院外走去。

    刚走进大厅,就看到尚氏白着小脸,眼眶通红,再看到他后,立刻扑了上来。

    “老爷。”

    这一声叫的千娇百媚,莞尔动听。

    这尚氏原本就是祁景元正妻的庶妹。

    比正妻小了近十岁。

    祁亦鑫母亲病逝后,尚家觉得祁家姐妹没有亲娘疼爱,异常可怜。

    就将这尚氏抬进来做了续弦。

    能娶个貌美的续弦,又能和远在苏州的首富保持关系,祁景元自然答应。

    原本他对这尚氏也是宠爱有加,特别是生下唯一的男丁后,对她更是百依百顺,没了其他妾氏的位置。

    可这些都是在他没见到娜古乐之前。

    在见到娜古乐之后,祁景元心里便没了其他人的位置,就连尚氏,也不能跟其比拟。

    将娇妻搂在怀里,顺着她的美背,轻声安慰:“别怕,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怀里的女人在他怀里摇头,哭着说道:“不是子虚乌有的,昨日您才将三小姐安葬,昨夜是她的头七,家里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尚氏一抬头,就看到祁景元一脸的不悦,立刻住了口。

    面上露出更加委屈的表情。

    “好了,这几日你也辛苦了,肯定是没有休息好的原因,等会让大夫给你开点安神的药。”

    “可是韩姨娘还有二小姐也都听到了。”

    “那就让大夫都给你们开着安神的药”

    祁景元的语气变得有些不好。

    昨日他在娜古乐的床上翻云覆雨,什么都没有听到,之前也发生过内室争宠,编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祁景元觉得肯定是三女儿的葬礼结束后,第一晚他就住在娜古乐那边,其他姨娘吃醋了。

    他那三女儿性格温和,孝顺,就算死的有些不明不白,她也不会回来找他的麻烦。

    这么想着,他将怀里的尚氏安抚至椅子上,给她倒了杯茶。

    “来,喝点茶,压压惊。”

    尚氏乖巧的接过,刚抿一口,就听祁景元说道:“咱这丞相府里,就靠你这个主母掌管着,你作为我的妾氏,自然要管理好我的内院。如今遇到一些小事,你就这般慌张,那府内的下人不是要更慌张。”

    说着,抓起她的一只手放在手心,轻轻揉捏。

    “我知道你怕,可你又怕什么呢,亦彤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虽不是亲生,却也是你姐姐的,这么多年,你对她这般好,她怎么舍得吓你,其实不过是心魔作祟。”

    祁景元的耐心异常好,特别是对着这个比他小了整整十八岁的妻子。

    说到对祁亦彤好,尚氏面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勉强的点了点头。

    “老爷,臣妾知道怎么做了。”

    祁景元满意的点点头,手里捏着她这柔弱无骨的手,一股异常涌上心头。

    在看那娇羞的面容,他将手收回。

    轻咳一声:“这几日也辛苦你了,晚上我忙完事情,去看看你。”

    这话说的尚氏一喜,这看看的意思就是要在她院子里留宿吗?

    想来,老爷都好久没有往她院子里去了。

    这么一想,脑子里立刻浮现了娜古乐那惊为天人的面容。

    哼,骚狐狸。

    在大白天都敢穿着暴露,勾去老爷的魂。

    有了祁景元的这番安慰和教导,尚氏的心情好了许多,没有了刚来时的慌张。

    昨夜她听到窗外的声响醒来,唤了几声外面的守夜丫鬟,都没有一丝声响,紧接着就是祁亦彤的声音,给她吓得连一声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

    旁边还有大夫给她扎了针,说她是受到过度惊吓,一口气憋在胸口喘不上来,导致的昏厥。

    这些都是她不想听的,大夫走后,她就问身边的丫鬟,昨夜在外面守夜的是谁。

    其中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一下子跪倒在地,语气都带着颤音:“夫人,是奴婢。”

    这丫鬟是她的二等丫鬟,平时做事也是极其老实。

    平时这丫鬟也给自己守过夜,每次都是自己一有点动静,她就立马惊醒了。

    问了她昨日是怎么回事,她却说自己睡的很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直到第二天一早去请她起床才发现她昏厥过去,其他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尚氏不可置信,问她昨夜难道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那丫鬟摇着头。

    这可把尚氏又吓了一跳。

    昨夜那动静很大,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动静呢。

    原以为是这几日自己装哭装的太累了,没想到过了一会,韩姨娘带着祁方怡就来了,哭哭啼啼着说昨日三小姐回来了,在她房外一直说她好饿,想吃东西。

    而祁方怡则说三小姐给她要什么东西。

    这么一弄,可把尚氏吓坏了,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可现在看到,这事是真的。

    并且是所有的守房丫鬟都没有听见,就连在偏房的丫鬟也都是没有听见,这可就有点邪气了。

    尚氏揉了揉脑子,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就如同老爷说的,这府里她可是当家主母,哪里有当家主母先乱了阵脚的。

    回了自己院子,打发了丫鬟,让她们去仁和堂抓一些安神的药来,给韩姨娘和二小姐送去。

    当要些药出现在韩姨娘院子时,气的祁方怡一巴掌拍在圆木桌上。

    满脸怒气,吓得那些丫鬟婆子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她这是什么意思,明显就是随意打发我们,今日请安时她院子里的丫鬟不是说她昨夜也受了惊吓,昏厥过去,我们去的时候,她也是满脸的恐慌,怎么半个时辰过去,就变成了我们全部因为祁亦彤的事劳累过度导致的幻觉。”

    韩姨娘显然比她要稳重的多,坐在了桌子上,看着桌子上的安神药愣了一下神。

    “你还是别喊了,生怕外面的人听不到似的。”

    说着看了眼屋子里低着头奴仆们,摆手让她们全部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二人。

    “你这性子,还是改不了,以后是要吃大亏的。”

    “这事不是能忍不能忍的事情,若这是真的......”说到这里,她朝四周看了一圈,小声说道:“这可是邪门的事情,随时丢了小命都有可能。”

    这话说的韩姨娘脊背发凉,唾骂一句:“你这丫头,胡乱说什么,大白天,哪来什么邪物,别在这里自己吓自己。”

    “我哪里是胡说,本来就是,祁亦彤那小贱蹄子可是饿死的,仅仅十六岁的大好年华,她这属于横死,肯定有冤屈。”

    “哎呀,你还说。”

    韩姨娘被她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这急躁性子,早晚得吃大亏,难道你就不想想为何尚氏半个时辰就转变的这么大,难道你以为她不怕吗?我们吓昏了,她同样也被吓昏了,就刚才我们见她那模样,可是被吓坏了,你说我们吓坏了第一个想要告诉谁?”

    祁方怡想了想:“爹爹。”

    “对,我们第一个想要告诉的就是老爷,难道尚氏就不能这么想?我们身份卑微,老爷又被娜古乐施了妖法似得迷得不行,我们没有机会见到他,无奈才去找的尚氏,可尚氏就算再怎样不受宠,见老爷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觉得老爷会相信这种事情?”

    被韩姨娘这么一说,祁方怡的脑子总算转动起来。

    皱着眉问道:“你是说,压下后院闹鬼的事情是爹爹的想法?”

    “哎我们还是太愚笨,尚氏那骚狐狸精着呢,虽说现在娜古乐霸宠,可你见她因此生过气没?或许私下气的恨不得摔了所有东西,但在我们面前,她一向是大肚的模样,说起来,她比我还小上五六岁,那心机却深沉的可怕。”

    祁方怡冷呲一声:“心机深有什么用,爹爹还不是天天往妙曲院跑。

    韩姨娘则是哀叹一声:“你且等着吧,等你爹爹厌倦了娜古乐这小妖精,尚氏那女人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

    芯子院内,祁亦鑫坐在亭子里由旁边的丫鬟扇着凉风,慢悠悠的喝着茶。

    见不远处那嬷嬷小跑过来,她便站起身,问道:“如何了?”

    那嬷嬷倒是个心细的,将亭子两边的丫鬟都摆手打发了出去,只有祁亦鑫身边打扇的贴身丫鬟。

    “回夫人,昨夜里,那三个都吓昏厥过去了。”

    祁亦鑫听了点了点头:“既然暗线已经埋好,那就出引子吧。”

    那嬷嬷听了,面上挂笑,连连说好好好。

    白天,院子里显得风平浪静,祁亦鑫冷笑一声。

    等着嬷嬷将事情办好。

    自从怀孕后,祁亦鑫越来越奢睡,由着丫鬟回屋休息。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到了用晚善的时候,因为是孕期,她的吃食与其他人有些不同。

    因此,尚氏便派过来一个做饭嬷嬷,将食材送到了小厨房这边,供她慢慢调养身子。

    过了一会,她再次醒来。

    身边多了两个丫鬟,扶着她起床。

    她又忍不住问道;“李嬷嬷。可是办妥了?

    李嬷嬷笑着走上前:“夫人放心吧,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