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讲,今天的签约吴洪力想独自出席,他想那签约书上签的是他自己的名字。可惜事与愿违。

    卓越总裁虽然说的很含蓄,但他不是弱智,那意思无非就是说,他只是个经理不够格。

    无奈,这就是位极人臣的无奈。你做的再多再好,得功劳的永远都不是你。这怎能让他甘心。

    心情好了,话就多了。吴洪力郁闷不愿开口,柏亦东又主动问:“柏亦北最近怎么样?”

    吴洪力说:“没什么大的动静,不过他接了旧楼重建那个案子,这几天都在忙那个。”

    柏亦东笑了下:“哼,他竟然愿意接那个烂摊子。他既然愿意接,就让他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能拿下这个案子。”他吐了口烟,愤愤的又问:“那个女人呢?,上次的事儿就坏在了那个女人的手里。”

    吴洪力说:“还是老样儿,上班下班。但是摸不准她住的地方。”

    柏亦东立即问:“怎么回事?”

    “我派人跟过她,可王诚那小子太精,我的人每次都被他给甩了。再后来,我派的人总是莫名其妙的发生车祸,不是残就是死。”

    柏亦东问:“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吴洪力摇头:“查不出来。怕引起大/麻烦,我就让我的人撤了。柏总,我问下,老董事长最近在柏园过夜吗?”

    柏亦东眼睛一横,说:“你的意思是说……我听我妈说,自从那个女人出现,我爸就几乎没在柏园睡过。”

    “这就对上号了,我怀疑制造车祸的人应该是老董事长。如此重视那个女人,想来只有老董事长了,毕竟老董事长现在还稀罕着呢。而王诚只听老董事长的话,现在他不光每天接送那个女人,简直就是她的贴身保镖,分分钟的不离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为什么有人阻止找到她的住处,养小/三这种事儿虽然现在很普遍但到底不是什么光彩事儿。”

    柏亦东摸着下巴眯着眼,想着吴洪力说的有道理,于是他说:“那就先让你的人别跟了,不说老爷子,就王诚那小子就不是个吃素的主儿,真把他惹急了,倒霉的永远是咱们的人。”

    吴洪力点头说:“好。”

    签约仪式定在两点,一点五十的时候,吴洪力的助理敲门提醒。柏亦东和吴洪力都整了整仪容,然后一起坐电梯去大厅。

    “叮!”电梯打开,柏亦东和吴洪力还有他们的助理们鱼贯而出。这时,卓越集团的张总裁也从旁边的电梯里走出来。

    柏亦东笑着迎上去,率先伸出手,张总裁也礼貌的伸手跟柏亦东握手。两手松开,柏亦东稍稍弯腰,右臂一挥,说:“张总,请!”

    张总裁脸上也挂着笑,胳膊一扬说:“一起。”

    两位总裁被各自的跟随簇拥着,沿着红毯并排向签约桌走去。红毯两边站满了宾客,见两位总裁走来,都鼓起掌声。

    两人上台,柏亦东站到话筒前,挥挥手,掌声停止。然后就是公式化的开场白:“首先,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这个签约式。能与卓越集团达成合作,是我们‘凌雲国际’的荣幸,非常感谢卓越集团以及张总裁的信任。卓越集团是……”

    接下来就是把卓越集团一顿猛夸,这顿称赞时间可不短,有小半个钟头呢。当然了,柏亦东的赞美并不太过浮夸,从他的言辞中不难看出他对卓越集团做了详细的调查,也为这次签约仪式下足了功夫。

    柏亦东走了过场,张总裁当然也不能免俗。人家夸了你,你也得夸夸人家不是?所以,在柏亦东讲完后,这位张总裁也把“凌雲”以及柏亦东大大称赞一番。用一个词概括,互相吹捧呗。

    二十分钟后,张总裁做出了最后结束语:“我相信卓越与凌雲这次合作是一次美好的开始,接下来卓越和凌雲一定会继续牵手,继续合作的。”

    宾客们还没来得及鼓掌,一个清越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是吗?张总裁很有信心啊!”

    所有的人都循声而望。

    踱步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天说要明抢的柏亦北。他不是单枪匹马,也不是众人拥簇,他的身后只跟了康凯和借调楚文轩的助理小郑。

    派头虽小,但柏亦北一个人释放出来的气势,就容不得他人小觑。

    两个保安过来阻拦,康凯和小郑连口都没开,直接将人推开。柏亦北更是脚步都没顿一下,一直向中心走去。保安一看这架势,知道是惹不起的主儿,也就不敢再拦着。

    张总裁的助理想挺身而出,却被张总裁用眼色制止。

    柏亦东一看是柏亦北,立即就咬牙切齿手握成拳。他虽然不清楚柏亦北的目的,但他知道柏亦北来这儿就没好事。他真想冲上去把柏亦北狠狠地揍一顿然后赶出去,可眼下众目睽睽他又不能无端挑事,所以只能狠瞪眼。

    吴洪力看到柏亦北也是很惊讶,猜不出柏亦北为什么而来。但有一个想法很一致,那就是,柏亦北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来了也绝没好事。再看,柏亦东和张总裁都没阻止,他就更不会当那只挨枪子儿的出头鸟了。所以,他不但不往前凑,还稍稍的往后退了两步,远远地只看不说。

    柏亦北走上台,站到柏亦东和张总裁不远的地方。

    张总裁看着柏亦北不急不怒,微笑着问:“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柏亦北两手插兜,看着四十多岁的张总裁笑了笑说:“张总裁功课都没做足就要签约,就算签了也是废纸一张。”

    其实,柏亦北错怪了张总裁,不能说张总裁功课做的不到位,只能说他们的信息太过稀少。

    “凌雲国际”陌生女突占主位;失宠四少逆袭力压柏太子;柏震衡六旬老翁溺宠花季少女;这些如果爆出去,哪一个不是独占头条?

    可是这些在“凌雲国际”传的都烂了丑了的新闻,外面媒体却一点不知。是真不知,还是有人做了手脚,这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柏亦北不是有心往外放消息,估计石市人都不会想到他已回归“凌雲”。虽然前两天的新闻大肆曝光他的消息,但毕竟时间太短,涉及面太窄。

    他比不了柏亦东,“柏太子”这个称号已经享誉国际,已经穿透人心。尤其柏震衡退居二线之后,只要有人提起“凌雲国际”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柏太子”柏亦东。

    这也是张总裁对柏亦北一无所知的原因。

    张总裁听了柏亦北的话依旧很平静,如果一个陌生人无头无尾的一句话就让他慌乱无措,那他也就不会站到总裁这个位置上了。虽说很镇静,但心里的疑惑还是冉冉升起。

    张总裁的眼睛眯了眯,看柏亦北的眼神射出了浓浓的研判味道。这人的目光深沉从容,这是独属上位者多年历练的眼神,这种眼神哪怕你离他再近,也很难猜出他的想法,甚至会被这双眼睛透出来的明锐,削割的无所遁形。他敢大摇大摆的闯进来搅局,自然有让人轻视不得的地位。否则柏亦东也不会只是干瞪眼不出手了。

    张总裁内敛笑了笑,说:“恕在下愚钝,能否请阁下明言?”

    柏亦北看着张总裁:“我是谁?我说了什么?咱们先暂且不表。我能先问张总个问题吗?”

    张总裁很爽快,直接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柏亦北很认真的问:“请问张总,商人以什么为本?”

    张总裁毫不犹豫的答:“商人当然以利益为本。”

    “那好,一个项目两个方案,张总会如何选择?”

    “当然是选利润大的那一个。”说完,张总裁怔了怔,回过味来了。随即又说:“你的意思你现在有一个更好的方案?”

    “是。”柏亦北很自信。

    柏亦东终于明白过来了,柏亦北这东西的意思什么都不是,就t想吃现成的,心里的怒火再也压不住,就想立马跨过去挥拳怒打。

    只不过他没成功,因为张总裁抢先一步开了口。

    张总裁毕竟在商场纵横多少年,商场上的沉淀和熏陶,不会轻易坦露自己真实的情绪。他淡淡一笑,说:“商人以利益为本,不假。但,与利益并存的是诚信。我们和‘凌雲国际’虽然还没有正式签约,但已经有约在先。如果我听你三言两语就终止合作,那我们卓越还有什么诚信可言?还怎么在商界立足?”

    柏亦北淡然一笑,他避开方案不说,而说了一句隐喻颇深的话:“张总裁想和‘凌雲国际’签约,如果没有‘凌雲国际’董事长的首肯,那任何人签的字岂不是都是给了张总裁一张空头支票?”

    这话听着有点让人听不懂,可张总到底是驰骋江湖几十载,那脑袋历练的已经是又敏锐又滑溜。

    虽然没有人提,但他肯定,眼前这个男人一定和“凌雲国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时,他的助理凑到他耳边密语了一句,他不由的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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