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程落菱在厨房里忙活着晚饭,柏亦北依旧斜倚着玻璃窗指东道西、指手画脚。她一点儿都不气,反而一直都笑意盈盈。

    对于她的逆天反应,他虽说疑惑不解,却也没放在心上。她是上蹿下跳的孙悟空,怎么可能翻得出他如来佛的手掌心?

    青菜出锅盛盘,把火熄灭。她端着盘子走过来,与他相对而立,冲他莞尔一笑。

    突然,她仰头,急切的大喊:“你看上面那是什么?”

    他本能的仰头去看,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一片雪白就铺天盖地的撒下来。瞬时,他成了一座洁白的雕像。

    事后他才知道,她为了报复他,在他经常矗立的上方,挂了一个白色袋子,里面装了大量的面粉,并且巧妙的设计了一个简单且触手可及的机关。

    今晚他就栽在了她一笑再笑的好脾气里。

    等他从惊愕里回过味的时候,她已经笑得喘不过气来了。他一动不动的瞅着她,看她笑得爽朗、笑得得意、笑得开怀。

    他从未见过如此烂漫的笑容,灿烂的犹如一朵正盛的桃花。

    这次偷袭成功,在气势上程落菱总算是扬眉吐气了。栽了跟头的柏亦北变得极其谨慎,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回眸都会引起他的注意,怕她又引动什么机关,做出恶作剧来。

    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她忍不住的想笑。所以,总是接二连三的逗逗他,骗骗他。知道上当后,明明面露气恼之色,却要强硬隐忍。他羞恼而隐忍的模样,总使她笑声朗朗。

    实战上输了阵的柏亦北,总会在斗嘴上扳回面子。被堵得说不出话的程落菱,总是气鼓鼓的。

    不过,在一个无意中,他发现了他的弱点。

    这段时间他几乎是个名副其实的宅男,一天到晚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天里,康凯和沈风会来上那么一趟两趟,每每三人都会躲进书房里嘀咕上一两小时。

    她从不过问,他们凑到一起是谈工作呢?还是在密/谋什么。她不是个多话的人。

    晚餐结束后,他都会坐到客厅里看会儿电视,这期间咖啡是必不可缺。所以,收拾完厨房的程落菱会第一时间为他奉上一杯。

    她发现他一不看新闻,二不看球赛,每次都是放影碟看电影,而且只看刘德华的。

    刘德华是他的偶像?他也是追星族?他这个追逐者,貌似有点老吧?

    刘德华这个大明星对她来说,有些老了,远了,算算看,应该属于“爷爷”级的明星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对这个“爷爷”级的明星一无所知。

    刘德华自然纯真、流畅动容的表演如出本能。或许,演技这个词在刘德华身上只是个漂浮而简单的概念,他本身的出现就是一种成就。

    只要他站在那里,就拥有了蓬勃的气质;只要他站在那里,就成为了千万人注目的亮点。

    这点,她觉得,柏亦北几乎与刘德华如出一辙。

    因为凭着对刘德华的那几分熟知,送咖啡的时候她也会瞄上那么一两眼,今天也不例外。

    她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眼睛习惯的看向电视机。电视里正播着一部她叫不上名的电影,只是她扭头看到的刚好是刘德华与一位女星的激/烈/拥/吻的镜头。

    脸一下子红了,赶紧回头,欲要离开。可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间,发现了柏亦北的不对劲儿。

    他深靠在沙发里,低着头,放在胸前双手正无聊的玩着“二鬼摔跤”,眼睛朦朦胧胧的注视着手指间的“战况”。

    这都不是他要关注的,她现在所关注的是,眼前这张俊美玉琢的脸庞,此时为何泛着浅浅的红晕?

    为什么呢?生病?发烧?心里的疑问,在不经意间一股脑儿的全从嘴里秃噜出来。

    “你不舒服?”

    “没有啊。”他纳罕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

    “那你的脸怎么红红的?”她更不解了。

    不问还好,一问他原本只是浅红的脸,一下子成了深红,眼睛似有似无的瞟了眼电视。

    他看电视的眼神只是一闪而过,可她的眼睛就是专门挖别人“墙角”的。他是一闪而过,她却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一愣,接着就立马回过味来了,嘴角一歪,笑的诡异。这丫原来是害羞啊,真这么纯洁?

    她蹲下身,仰着头,眼睛故意盯着他的眼睛,咯咯咯的坏笑着打趣:

    “啊啊啊,大叔,你不会真这么逊吧?只是抱/抱/亲/亲而已,这,你也会脸红?哈!大叔!你老……不会真的还是个纯/情/处/男吧?”

    这是她第二次这样糗他了,他眸中的那团恼羞,稍纵即逝。猛地往她身边一凑,笑眯眯的说:

    “我是不是纯/情/处/男,媳妇儿,你要不要来亲身验证一下?”

    “好啊,妾身正有此意呢。”她说的万种/风/情。

    程落菱的脸皮不算厚,可以说是个薄脸皮。所以,他以往一用亲昵的“媳妇儿”调侃她,她就羞的要死。这一次她反其道而行之,就是拿准了,他比她还害羞,他比她还脸皮薄。

    他一怔,颇有些意外。

    “当真?”他不相信。

    “当然当真。”

    她一跃,坐到了他的腿上,整个上身都压在了他的前胸。眼睛热辣辣的盯着他的脸,两只手却动真格的解着他衬衫上的扣子,还不忘继续打趣:

    “相公,你倒是帮忙/脱/啊?不要像根木头似得,好不好啊?”她挤/着眉,弄/着眼,说出来的话更是嗲里嗲气的。

    嗲的她自己都要吐了。

    他一把攥住她使坏的小手,头扯得远远的,斜视的眼睛里含满了惊诧与迷惑。

    她这是怎么了?鬼上身了?

    程落菱见他看她,对他摆出一个妩/媚的勾/魂笑,嘴唇翘得高高的,直向他的脸逼/近。

    柏亦北一阵寒意,就差打哆嗦了。他把她扶正,抱起来把她放到了沙发上,起身远离沙发,这一系列动作,仅用了两秒钟,神速啊!

    “身体如有不适,还是早看医生为好,免得以后烙下什么病根。”说完,迅速逃离了是非之地。

    她在沙发上打着滚儿的大笑,笑的山崩地裂,笑的地动山摇。

    日子这么滴过着,虽然他还是一团她解不开的迷,虽然他真正开怀大笑的时候几乎没有,但只是这样就足够了。

    她不敢奢望更多,只盼能和他这样平凡的走下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