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乌威正在准备再次攻城的时候。城头卜却,酬烟。原来,守城的哥昂人在城上用湿柴草打起了火堆。柴草燃起不见火苗,只冒起浓浓的白烟。此时,山间霎气浓重,风徐徐向匈人阵营方向吹去。很快,烟雾笼罩了城堡前数哩方圆的范围,匈人在几步之外便不清同伴。

    乌威一时愕然。

    如此局面,该怎么攻城?

    还没等到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斯罗恩堡方向响起一片杀声。前方来报:城上缱下无数士兵,似乎正在列阵。乌威大惊,哥昂人故意放出浓烟。难道就是为了反击?他急忙传令,命各部收拢集结,固守阵营,小心防范敌袭。又命一支小部队上前探查,摸清敌人动向。

    乌威只听得前方杀声忽起忽灭,疑神疑鬼了好半天,才有上前探查的人马回报。他们在浓重的烟雾中摸到城下,见城下缱下的人聚集在几处,一动也不动,也没有声响出,实在猜不透这些人在那儿干什么。有人大着胆子向人群中射了一箭,奇怪的是,既听不见有人惨叫呼疼,也不见有人闪避。这人一直摸到城墙下,走得近了,再看时,才觉城上褪下的竟是一些草人。

    乌威听得又气又怒。哥昂人竟然玩这个小花招,让自己白白浪费了一个多小时。如果俄提洛大单于由于时间已晚,来追究还没有攻破斯罗恩堡的责任的话,那自己岂不是白白赔上一条性命?天愈来愈黑,乌威的心中焦躁。哥昂人放出的烟雾固然让已方看不清城上的布置,但乙方攻城部队哥昂人也看不清。说不定这是个机会,自己用个声东击西之计就能破城。他派出了两路人马。一路在左虚张声势,高声呐喊,另一路是休息了大半天的锐兵劲卒,悄无声息地向右边城下摸去。

    这一路精兵,悄然来到城下不远处。只听得城上有军官在高呼“快到那边去,匈人要主攻那边的城墙了上面人影憧憧,似乎都在向城左跑去。不过一会儿,右边的城上已经没有了人声。

    匈人一直摸到城下,城上似乎没有人现他们,还是一片沉寂。匈人心中暗呼得计,由于是偷袭,也没带云梯,于是就地扛起原先攻城时折断的梯子,搭在城墙上便向上爬。没有梯子的,便搭起人梯上城

    上了梯子的还刚刚走到一半,猛听得头上一片锣响,上面成排的士兵现身,利箭如注,朝云梯和人梯上射去。领头的匈人千夫长见偷袭被人看破,咬牙大吼道:“继续上!我们已经在城下了,再冲一步他的叫声嘎然而止。地上,草人堆中突地跳起一个人,一刀砍在他的喉咙上,将他后面的话塞回了气管里。

    这时,那些“草人”们竟一个个活了。他们腾跃而起,将毫无防备的匈人一个个砍倒在地。正在登城的匈人见头顶上箭矢长矛叉杆飞钩狼牙拍一起招呼着,脚底下活过来的“草人”左冲右突,砍杀着后援的同伴。他们哪还敢再打下去,只得跳下云梯,狼狈逃走。那些搭人梯的,更是从同伴身上滚下,急忙忙向后跑去。“草人。们直追出百步开外,砍杀了近两百名匈人,听到城上锣响,才回到城下。城上又缱下绳索,将他们拉上城。

    带领“草人。的,就是特雷伯王子。他哈哈笑着对前来迎接的霍青道:“霍克先生果然妙计,来个先假后真,乌威这下损失不回去该挨骂了

    霍青亦笑道:“消灭一点人是小事,关键是匈人这下不好好准备,是不敢再强行攻打了,我们就有了后撤的时间。现在,除了城上的一千多人,其他部队都已经在十哩外了。你先带着城上的人撤退,我和尼兰达在后警戒。事不宜迟,立即行动。”

    城上正在紧张撤退时,乌威正跪在俄提洛面前,再次被骂得狗血淋头。偷袭的一千人,是匈人本部最精锐的一支,被砍断了喉咙的千夫长,是俄提洛的爱将。这让俄提洛如何不感到愤怒。幸有俄提洛身边诸将说情,才让乌威逃过当场掉脑袋的命运,饶是如此,乌威的背上还是多了几条深深血痕。最后,俄提洛抛下一句话“如果明天清晨我还不能站在斯罗恩堡上的话,我必在此看见你的人头!”

    到了生死关头,乌威再也不敢大意了。此时,乌云稍散,露出半个月亮。山风渐劲,弥漫在山间的烟雾渐渐散去,只有斯罗恩城上还是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清楚。

    乌威这一次调集了整整五千人。他没有急于攻城,先命抛石机和重弩射,石块、弩箭如雨一般飞向城头,中间还夹杂着火箭。一连狂轰了半个小时,城上没有一点动静。乌威心中虽然狐疑,但刚刚上过一次大当。他再也不敢冒险。又轰了一个小时之后,五千匈人如漫过大地的潮水一般,涌向城下。数十架云梯搭在城墙上,匈人举刀攀越而上。乌威看着无人阻挡的匈人前锋,心中哀叹:又上当了,城上显然已经没有人了。不过,他还是暗中在感谢长生天保估,自己这条命保住了。

    七月底,匈人大军终于越过了斯罗恩堡。前方四五十哩地,再也没有坚固的城堡群拦路,他们一直进军到苏伊耳盆地才停下了脚步。

    苏伊耳盆地是舒太德山区最大一块盆地,方圆三十多哩没有高山,全是低矮丘陵。依卑河上游最大的支流一穆萨河从盆地间穿过。这里是阿拉里克王的王庭所在,现在,盆地正中央的一个小山丘上,建起了一座城堡,阿拉里克王将之命名为王庭堡。这座城堡完全仿照帝国城堡类型,高耸的城墙和石塔,满墙密布的箭孔,预示着这又是一座难以攻克的坚固堡垒。匈人联军见了。个个心下黯然,又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拔城。这座城堡的西方十余哩外,穆萨河流出的山谷前,哥昂人又建了一座小堡垒。这座小堡垒横跨穆萨河,※木桥连威丑了,心中暗笑六泣座堡垒虽弛”讣酬固,但与王庭堡相距甚远,中间还有几座高坡,匈人只需在高坡上驻扎一支军队,便足以阻隔两个城堡之间的援助。

    俄提洛将大军分作再处,自己带少部份兵马驻于山口,保护后路。主力大军前出,越过穆萨河,包围了王庭堡。穆萨河的水很浅,对大军的运动丝毫没有阻碍。

    兵力部署已毕,俄提洛没有下令立即攻城,传令大军暂且休整。连续打了一个多月,士兵已经有些疲惫,况且在攻打斯罗恩堡时,鄂斯人和匈人本部人马的损失不士气不高,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自从越过斯罗恩堡之后,舒太德山中的天气渐渐好转,趁着天气猜朗,让士兵们晒晒身上的霉味也是好的。

    战事稍稍沉寂,匈人一面休整,一面加紧从山外运送物资,准备下一阶段的艰苦作战。在东方,小约夫洛进行了一场顺利的伏击战。杜罗根守备军团五千人,在靠近沃克索山脉的丘陵地中毫无察觉地堕入陷井。火焰天使骑士团借着人多的优势,在小河两旁布下处处伏兵、疑兵,再加上列那在军中传授的陷坑、伏弩等诸般埋伏,让赫伯内斯四处碰壁。没打过什么仗的杜罗根守备军团,风声鹤唳,混乱不堪。而火焰天使骑士团的战士们经过了耐特城一场苦战的考验,学会了如何战斗。虽然装备不如军国正规军,但勇猛顽强弥补了装备上的不足,让杜罗根军团吃足了苦头。最终,杜罗根军团的五千人马溃散,能逃走的不足千人,赫伯内斯落入陷坑,被起义军活捉,然后吊死在一棵歪脖树上,为战死的起义民众复仇。

    趁着这场大胜小约夫洛率骑士团一路向西北横扫过去。杜罗根守备军团正在分兵追剿拜克城下溃散的起义军,哪知从背后又杀来另一支起义军,加上赫伯内斯军团长已死,无人统一指挥,各路追击部队被小约夫洛一一击破。十天之内,火焰天使骑士团连胜数场战役,叶尔尼东北部全部重新落入起义军的手中。

    在沃克索山中,伤病已重的苏福尔听说火焰天使骑士团的胜利。随即任命小约夫洛为各天使骑士团的大天使长,负责统率各骑士团与魔鬼作战。在出山的途中,苏福尔蒙神宠召,结束了他短暂的辉煌岁月。散落在各地的起义军和逃难的民众们,听说了火焰天使骑士团一连串的胜利,感到拯救者终于出现了,他们络绎不绝地从藏身地点向沃克索让。脚下汇聚。短短半个月内,小约夫洛的手下已有二三十万人,起义军的势力重振。

    这个消息让欧兰愤怒异常。在攻下耐特城以后,斯拉沃军团尾随着起义军进入叶雷温山,前方敌人时隐时现,军团一路向南追击,但一直没有抓住前方的敌人。过了一个星期,欧兰才觉自己尾随的并不是耐特城的那支暴民部队,而是叶雷温山的逃奴军,那支暴民部队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了。没等欧兰猜测出他们上哪了,便已经听到了杜罗根军团溃败,赫伯内斯军团长身亡的消息。

    叶尔尼的局势又反复了,欧兰将军只得下令撤出叶雷温山。而一直在前面出没的逃奴军,此时竟回过来不断骚扰退却的斯拉沃军团,更让欧兰暴跳如雷。可惜叶雷温山是逃奴军的天堂,他们的行踪变幻莫测,斯拉沃军团既抓不住,又摆脱不了,撤军的度有如乌龟爬。尽管帝国朝廷连连派人催促,欧兰将军撤出叶雷温山时,也在半个月之后了。

    出了山,斯拉沃军团再向北进。只可惜来时很快,再回去时就慢得多了。自从调到帝国东部镇压起义军来,斯拉沃军团就几无休息之日。克鲁伯防守战过后,与起义军展开决战,又北进包围拜克城,然后解围南下攻打耐特城,再进山追击,就算是帝国最精锐的边防军团之一,斯拉沃军团的战士们也吃不消了。虽然没有强有力的对手,但不停歇的作战行军让他们疲惫已极。再加上朝廷的军粮供应又有些接济不上了,欧兰已经是有心无力,恶劣的局势拖垮了军队。

    在这一个月里,小约夫洛重新夺回了拜克城,并向南推进到科科勒行备边界处。在科科勒被打散后潜藏的起义军余部,趁斯拉汰军团还未直到之前,纷纷再举义旗,靠山的占山,靠城的据城,科科勒的形势又成了一片混乱。斯拉沃军团将近一年的战果,又化为乌有。

    沃克索山脚下的一战,给了帝国宠臣们当头一棒。想迅解决东部的事情,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阿列士四世已经放出风来,教庭要审查一下军队中的信仰是否坚定。对此,阿列士四世专门晋见了皇帝,提出要在军中安排教庭派出的教士,专门为士兵祈祷胜利和平安。皇帝的脸色很难看,把几个宠臣叫来记斥了一通,要求他们必须在今年内解决掉叶尔尼的起义军。

    几个宠臣头疼欲裂。现在,斯拉沃军团已经是无能为力,而杜罗根守备军团已经丧失了战斗力,调南下的西中央特别区守备军只怕也不够用,几位宠臣想来想去,只能是厚着脸皮去求北方边境上的另一支精锐部队。

    恩帕罗老着脸皮来到圣苏菲大教堂,与阿列士四世密议一番。终于得到了他的肯。不过,宠臣们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虽然阿列士四世没有再坚持在所有的军队中安插教廷人员,但在禁卫军中,他坚持的事情得到了落实,一批教廷派出的教士进入军中当上了随军神父。

    同时,帝国派出的使者来到南鄂草原,与留守的匈人右贤王莫吞谈判。莫吞指着地图上几个军事要点,要求帝国出让。宠臣们也不得不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