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该怎么办?”事到如今林德也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侄子被判刑吧,气归气事实上这事他也心里清楚肯定是得服软。

    不过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先是地沟油厂卖给了李扬,虽说也溢了一点价不过他始终不舍。现在信心满满的想在猪场那边搞养殖,正是要大干一场的情况下这李扬又来横插一手,这人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就盯着他老林家的钱看,林德都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他家祖坟了。

    陈胖子那边来了消息,李扬那家伙在市里喝酒没空,约第二天下午直接在市里见面谈这个事。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是在犒赏那些人了,林德更是生气:“这小子,无法无天了,太可恶了,现在找他谈居然还端起架子了。”

    “人家是秉公执法,文宾哥又不是无辜之身,身上不干净被人逮到那是正常的。”林文敬是哭笑不得,像林文宾干的那种买卖随时都有被抓进去的可能,有得谈还好一点,没得谈人家秉公执法的话那才真是欲哭无泪,到时候判个几年丢进牢里去一辈子都毁了。

    “老二,这事杂办啊!”林伟有些着急,脱口而出:“还是赶紧把文宾弄出来吧,派出所那地方就不是人进去的,你那地亏多少钱算我的。”

    “说什么屁话,我是不舍得那些钱么。”林德没好气的说:“文宾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我给他把的屎尿可不比你少。这钱是不多,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你说人家都欺负上头了你还得服着软去求他们,多丢人现眼啊。”

    “那也没办法,哎,谁叫文宾不争气呢。”林伟摇着头,心里清楚这个弟弟火暴的性格当下不出声了。

    “明天我去和李扬谈吧!”林文敬琢磨了一下,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自己去和李扬谈比较合适。

    老爹脾气太暴肯定是三言两语谈不拢和破口大骂,到时候毛都没谈成肯定会闹得更僵,李扬那家伙本来就销帐跋扈的真惹恼了他把林文宾往监狱一丢就为时已晚,怎么后悔都没用了。

    至于大伯林伟就算了,老实本分的去了也没什么用,估计去了屁都放不出半个还怎么谈啊。

    “不行!”林德果断的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自己儿子是个老实孩子,哪斗得过那种地痞无赖。

    “放心吧爸,我有分寸。”林文敬努力的劝说着,毕竟心里担心猪场那些古董的事东窗事发,也开始琢磨着该怎么坑李扬父子俩一次,虽然说他们是上好的冤大头,不过不坑他们一次的话没准老爹会被活活气死。

    谈判这种东西这老哥俩去了只能坏事而已,性格上一个过之一个不及,要是互补一下的话还好。现在最主要的是弄清李扬的目的,再把林文宾给弄出来,至于亏点钱就无所谓了,因为林文敬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阴损的计划。

    终于在林文敬的百般劝说之下林德无奈的同意了,林伟这老实人在旁边一个劲的抽着烟什么都没说。

    再三保证不会吃亏以后林文敬收拾了一下背包就出了门,虽然是大晚上的不过农村孩子一般都没那么多管束,只要不出去闹事的话在外过夜也是正常的。出门后林文敬先拨通了陈大海这个死胖子的电话,用林父的名义约他出来吃个夜宵,毕竟谈判这东西有越充足的准备就越有底气。

    陈胖子会不会有所内疚林文敬不知道,反正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就行,心里有底的话明天和李扬谈才不会吃亏,最起码得弄明白李扬父子为什么突然看上了猪场那块地。

    陈胖子答应了,他家住在小镇一个老旧的家属小区里,门口就有海鲜大排挡。林文敬先到地方要了个包厢,包厢的窗户刚好可以看见小区门口。没多一会陈胖子就穿着大裤叉和白背心走了出来,低着头一副贼眉鼠目的样子,一点都不自觉那一身的肥肉是何等的显眼,就算他表现得多么的低调但那一身的肥肉还是出卖了他。

    他走来的时候东张西望的,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怕被李扬知道,还是怕林德叫人埋伏在这暴打他一顿,标准至极的做贼心虚。

    陈胖子进屋的时候楞了一下:“文敬,你爸呢?”

    若大的包房里只有林文敬一人和一桌的海鲜,林文敬已经把啤酒和碗筷都准备好了,笑咪咪的说:“我怕我爸那火性太大就把他劝回去了,陈叔,这顿饭就我和你吃。”

    “恩恩。”陈胖子明显松了口大气,看来他是真的怕林德把他暴揍一顿,别看他体形大不过都是虚胖,真动起手来的话林父看着瘦小不过结实有劲,肯定能把他揍个满地找牙。

    两人坐下来,冰冻的啤酒在夏天一喝十分的凉爽,满桌子的海鲜让出国一个多月的林文敬是谗坏了。见陈胖子似乎有些拘谨也不理他,索性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陈叔啊,这一桌子菜特别的新鲜,趁热吃味道更不错哦。”

    “恩恩!”陈胖子夹了块龙虾肉,吃到嘴里索然无味似是嚼蜡,平时胃口倍佳的他这会有点吃不下。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里有所愧疚,他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看看林文敬,一点长辈架子都不摆甚至显得有点小心翼翼。林文敬先埋头苦干了一番,满足了口舌之欲这才掏出烟来丢了一根过去,陈胖子惊讶的问:“文敬,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早就会了,谁说读书成绩好的人就不抽烟了。”林文敬已经点上了,吞云吐雾了一下笑咪咪的看着他。

    改变了造型,换上了一身比较贵的衣服,现在的林文敬看起来不是之前那个书呆子了。陈胖子明显很不适应,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问:“文敬,那,那你爸是怎么说的,这事我就是传个话而已,可不是我唆道李扬去抢你爸的买卖。”

    陈胖子也苦恼,油厂的事周边的人已经觉得他不地道了,现在李扬他爹又看上了猪场,这家人简直黄鼠狼一样阴魂不散,他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

    “呵呵,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爸很生气这是肯定的。”林文敬直勾勾的盯着他,直到他心虚的低下头去这才说:“陈叔,好歹你和我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油厂这事已经板上定钉我们就不说什么了。不过猪场那块地我爸刚买下来正想重新创业,他这么大岁数了还有几年可以折腾,你不觉得这时候李扬又来横插一手很过分么?”

    “这,这也是他爸的意思啊。”陈胖子一急,脱口说:“李扬那家伙游手好闲的哪肯干正事啊,油厂这边他都没过几次天天都泡在市里花天酒地的,要不是他爸开的口他哪有兴致啊。”

    “你说得对,李扬那样的人得等我爸生意做起来,做得顺风顺水的时候才来抢这才是他的风格。”林文敬鄙夷的笑着:“再有个可以使唤的人帮他看着生意,这人为了保留自己的股份引狼入室,里应外合的一举把我爸逼走,这样干才省时省力比较符合他李大少的身份。”

    “文敬,我也是没办法。”陈胖子苦笑了一下:“陈叔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离了这买卖,更何况你婶还在乡里上班得看人家的眼色。这李扬来头那么大,我和你爸凑一起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李扬要乱来的话谁都没他办法,不答应他的话他三天两回的来找麻烦这买卖还怎么干啊。”

    这倒是真的,上辈子就因为老爹的暴脾气把李扬得罪透了,被这家伙折腾了半年把家底都折腾空了。

    冷嘲热讽收到了成效,林文敬话风一转:“陈叔,猪场那边明明搁置很多年都没人要,为什么现在李镇长突然开口?难不成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在那边勘察出什么金山银山不成。”

    “这事凑了巧,也赶着老林倒霉啊。”陈胖子倒是知道内幕,这时候也没多想就说了出来,其实细想的话不算什么内幕,顶多就是当局者迷而已。

    镇里想搞农业生态,响应什么特色循环乱七八糟养殖之类的,有个大老板想在这边投资办一个孔雀的养殖厂。地方不需要很大,所以还会兼顾农家乐的项目,按照台面上的话说就是打造生产销售一条龙的农业产链。

    一开始找不到合适的地方,镇里乡村多有山的地方倒是不少,不过大多比较偏远得修路什么的投资太大而且配套也不行,地租再便宜但投资太大的话也不理想。按理说猪场那山是最合适的,不过因为搬运队和房管局撕逼得不清不楚李建设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当然了他绝对不会放弃这个项目,因为他看好这项目的前景打算和人家合伙一起干。

    原本猪场那边的山头他不想要的,可目前地盘里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即使有也早就被人家占有了想把人逼走也不是容易的事。不过这时候林德横空出世,以私人的身份买下了猪场那块地的使用权。这真是缺觉就来枕头,李建设瞬间就是眼前一亮,当然了他不方便出面就派了儿子李扬过来和林德谈。

    “这不争气的东西啊。”陈胖子说到这叹息了一声鄙夷的说:“李镇长其实给了他六万块钱,考虑到你爹已经准备动工了肯定有些损失,所以准备花多两万买你爹手里的使用权,谁知道这小子最近赌钱输了又花天酒地那么厉害手里特别的紧,上门说给两万块钱,这样仗势欺人你爹那脾气肯定受不了,直接把这家伙给轰了出来。”

    这家伙真叫人无语,看来李建设这个当爹的还算明白人,不过生的这儿子就不怎么样了,没准住的地方上下三层左邻右舍全他么的姓王。

    听完真有点无语了,李建设开的价钱还算不错,不过经李扬的手被克扣的那么厉害,这家伙是不是传说中的败家子不知道,但肯定是个会坏事的二世祖。

    林文敬一听大概是心理有底了:“知道了陈叔,那明天我去和李扬谈这事,到时候方便的话不知道能不能约上李镇长一起吃个饭?”

    “这个啊,有些为难。”陈胖子欲言又止,毕竟李扬瞒着他爹私吞了四万块钱,哪可能在谈钱这个问题上让他爹在场。

    “没事,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再去和李扬谈吧。”林文敬也只是逗逗他而已,心里大概有了主意,再一次盛赞李扬真是个上好的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