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王爷没来,愈画良心里高兴,尤其是阿柳还给他炖了老母鸡。

    倒是嘴唇上的伤口,烫的疼。

    阿柳找勺子给愈画良吹吹喂他,愈画良夺过勺子道:“我自己来。”

    “让阿柳来侍奉画良吧。”

    愈画良听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要是愈画良拒绝他,他则又要眼泪汪汪的,闹的愈画良心烦。

    愈画良乖乖张口让阿柳喂他,阿柳笑道:“画良好吃吗?”

    “好吃,好吃!”愈画良猛点头,阿柳的手艺的确不错,有种妈妈的味道。

    墨材看着他俩,自己端着一碗面条吃,愈画良看他还吃素面,就把他叫过来,给他加了一个鸡腿。

    “吃吧,吃完还还有,就坐这吃,外面多冷啊!”愈画良关心道。

    墨材感动地眼泪汪汪,阿柳道:“是啊,阿柳这般,画良还待我如此,墨材劳苦功高,更不应该受委屈。”

    “不不不,墨材就一下人。”墨材纠正道,和他阿柳的身份...还是不一样的!

    吃过饭,愈画良闲的没事,又手痒了,他叫墨材找出纸笔,想起来今天七王爷叫他去的唤林庭景色不错。

    阿柳帮他研磨,墨材被抢了活显得格外的闲。

    七王爷貂毛紫袄,脸色略显惆怅,周围风景皆失色,淡墨铺垫,亭子景致,每处细节愈画良都记得清楚。

    亭子上有些花纹,桌上是的茶壶上也有花纹,以及杯子上七王爷的衣服上。

    愈画良给松树调上墨绿,梅花点缀暗红,以水晕开仿佛开在雾中并不真切,画面中只将七王爷的脸清晰描绘。

    仿佛让看得让只注视七王爷,阿柳一看,吃醋道:“画良什么时候能为阿柳也画一副?”

    “哈哈,阿柳喜欢什么花?”愈画良问他。

    阿柳眼中一凉:“那子良喜欢什么?”

    愈画良大量他半天道:“阿柳适合蓝绣球花。”

    “蓝绣球?”阿柳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种花。

    “等下画给你看。”愈画良卖关子道。

    墨材见桌上画,仿佛眼睛都被画吸进去了,根本移不开眼睛,而且七王爷忧郁的脸庞特别让人心疼。

    他大赞道:“少爷!绝作!”

    阿柳附和:“画良哪一副不是杰作!”

    愈画良听阿柳这么说,知道他是在给他带高帽子,但以前的愈画良作画什么样,他还真的没见过。

    不免有点好奇:“阿柳啊?”

    “怎么了画良?”

    “我...以前画的到底怎么样?”愈画良问道。

    阿柳笑道:“同现在一样好。”

    愈画良看他,这肯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问他不准,还不如问墨材,他又问墨材道:“墨材,我以前画的到底怎么样?”

    墨材一边裱画一边道:“我是十岁跟着少爷,那时候少爷十五,一直没见少爷画过。”

    愈画叹气,看来也就是愈鸣能知道了....

    阿柳拽着愈画良道:“阿柳说的是真的!”

    随后他从怀拿出一块白手帕,上面勾勒的竹子极为漂亮。

    而且这么久了阿柳还保存的很好,愈画良接过手帕一看,虽然手帕上只有一节竹子几只竹叶。

    但犹见画者功底雄厚,并不比他这个从小学画画的人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什么时候画的?”愈画良问道。

    “三年前初见,画良给我的,画良都不记得了。”阿柳又开始委屈。

    墨材替愈画良说话:“少爷,前阵子病了,以前的事糊里糊涂的。”

    愈画良一看,以前的愈画良肯定没少练习,他也许不是外传的那么废材。

    倒是是什么原因,让他不从不在人前展露才能呢?尤其这些亲近的面前。

    就算是以前的常子浩再鄙夷他,他也忍的下去....

    恐怕以前的愈画良是很喜欢画画的,但是一直在压抑自己,他是有什么难处吗?

    “少爷,你想了解你以前的事,还是问问孟大人吧,以前你们总在一起。”

    墨材提醒愈画良,难道会跟敛笙有关?

    愈画良把墨材拽过小声道:“我之前自杀真是因为阿柳?”

    “是啊,少爷,那阵子你整日酗酒,说什么非阿柳不娶,那天你去求完老爷后,就跳下去了。”墨材叙述道。

    愈画良回头看看笑面如花般的阿柳,还真是为情自杀的痴情断袖...

    阿柳不想看着愈画良跟墨材贴那么紧,他道:“画良?”

    “嗯?”愈画良回头看他。

    “画良不是要给阿柳作画吗?”阿柳脸红道。

    愈画良笑着点头,墨材给他准备好笔墨。

    愈画良拿起笔,阿柳的容颜仿佛早已印入心中,他拿笔细细描绘,将阿柳刚刚脸色微红的模样画的活灵活现。

    阿柳一看,不肯相信这竟然是自己,竟然那么好看,愈画良想他,本来长的就清秀。

    在他的笔下画的更加柔和,像极了女子,随后他在空白处,画上绣球花,在上色后,阿柳仿佛伸出花海之中。

    花羞人更美,虽然用来形容男子不合适,但也确实找不到更恰当的形容词。

    等画干后,阿柳举起一看:“哇,这些花真漂亮,仿佛真的开在阿柳身边一样。”

    “嗯,漂亮吧。”愈画良问道。

    “太美了,这是什么花,太美了,是不是死后才能见到?”阿柳看着画沉醉道。

    愈画良轻轻拍拍他的头道:“你说什么傻话呢,这花多着呢,等夏天了我带你去看。”

    阿柳一脸幸福的点点头,墨材面无表情的从阿柳手上接过画,默默裱了起来。

    哦...这恋爱的腥臭味!

    晚上睡觉的时候,阿柳非要贴着愈画良,墨材伺候完这二位洗洗后,就赶紧出去了。

    这两位你侬我侬的,他一点也不想看见!

    这晚,愈画良睡的不好,他起来时脸色不好,略显得憔悴,阿柳心疼道:“画良怎么了?”

    “没事...”愈画良打了个哈欠,把衣服穿好,今天要跟着七王爷去十里亭作画呢。

    墨材一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叶方来告诉一声,这就走了。

    阿柳给愈画良煮了粥,他坐在愈画良对面道:“画良,要不让阿柳跟着你去吧。”

    愈画良摆手道:“那怎么行,这是七王爷府,不是愈府,不能这么任性嗷,你就乖乖在这等我回来就好了。”

    阿柳心里不安,在他临走时还拽着他的衣角,愈画良回身把他一抱道:“放心,你要闲着无聊就画画竹子。”

    好不容易劝服了阿柳,上了马车后,发现七王爷也是一脸倦容。

    两人相视而笑不免有些尴尬。

    七王爷关心道:“子良怎么了?没睡好?”

    “还好...”愈画良笑的腼腆。

    七王爷一副“哦,我懂了”的表情,弄的愈画良无地自容。

    他一脸紧张解释道:“我跟阿柳什么都没有!”

    “子良,无需跟本王解释,本就无关本王,子良这么解释,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莫不然就是在乎本王。”

    愈画良听后一愣,他解释个什么劲,不过七王爷最后那句是什么意思?

    再看七王爷笑的意味深长,他的目光便止不住的往下瞟,落在七王爷被袖子遮盖一半的手上时,他不免惊讶。

    七王爷的两只手,都被布条抱着,而且很厚的一层布还能渗出血,可见伤的不轻。

    愈画良担心道:“王爷....你的手?”

    “小事,烫伤而已...”七王爷说的不痛不痒,但是愈画良明白,都烫成这样了,可定很疼,看着就疼。

    他道:“王爷,找过大夫看过吗?”

    七王爷看着自己这双手道:“子良不必担心,已经上过药了。”

    愈画良还想着,要是没看过大夫,他还打算推荐王大夫呢,虽然王大夫曾经想拿针扎他,但是他开的那些苦药还是挺有效的。

    七王爷看他这么担心自己的样子,心里的不舍愈发强烈,今天是给他的最后试探。

    希望他能如他算愿吧。

    十里亭,是离城后门十里的一处亭子,这亭子后有一处寺庙。

    这庙名万安庙,庙里求姻缘最灵,惹的城里城外十里八乡的都来求姻缘。

    若是姻缘成了,信男信女,就会带着红布条往寺外树上挂,一来二去人多了,就挂的满棵树都是。

    远远望去像是长着红叶的书,这事传遍了城里城外十里八村,这挂红条就不止是姻缘了。

    什么求子的,求财的,凡是有所求都往树上挂,这一来二去,十里亭附近的树上,便都挂满了红布条。

    远远望去像是一片枫树,走进的话,便漫步红树当中,颇有意境。

    下了马车,愈画良眼前一亮,不远十里亭果然像是长了一片枫树,白雪茫茫一片,红树格外亮眼。

    愈画良走进一看,这红布上竟然还有字...

    七王爷远望着一片红树道:“缘事不烦月事佬,十里红菱解相思。”

    愈画良听着有趣:“缘事不烦月事佬?哈哈哈月老估计也不心烦。”

    “谁知道呢?”七王爷道:“既然都来了,子良也与挂上红菱如何?”

    “嗯,那太好了。”愈画良不客气。

    七王爷便和他往万安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