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大国如烹小鲜这就是说煮快了要坏一锅料慢了料便要煮老、煮出毒来。

    所以不论他怎么努力夙夜不怠继位近十年即使在他渐渐掌握了这江山的半壁实力后依然会偶有力不从心的疲惫感习惯性地回头却才想起那人早不再了。

    风微尘静静摩挲着手上如冰晶般泛着剔透光芒的剑就像那个人的眼眸或者说是她前生的眼眸。

    知人善用是一国之主最必须具备的品质你可以不够臣子睿智、不够英武但不能不会用人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年少的他偎依她怀中学到的第一课。

    他基本上算是做到了吧连一直欲杀他为她复仇的封敬之也被他以计收服。

    可她是他最大的失误她第一次叛离逼迫了他的成长彻底信没有权力便是没有权利可那时的自己太年轻在无意中再次与她重逢后虽然得到了她的心但是在剪除她的势力与血梅党争斗的过程中太过冒进。

    总觉得她是那样强大的人却忘记把她那种看似柔韧实际却如玉一样宁碎不屈的性格算进去到底关心则乱。

    爱一个人并不意味着愿意舍弃一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与价码是他太过轻敌。

    但这一次他有耐心……想起青宝那双看似精乖实际却总隐着惫懒提防的眸子他纤指一勾鲜艳的血丝沁在剑上剑锋染了淡淡的绛红竟泛出浅光来。

    “公子爷。宫内传来六诏的消息。”影卫无声无息地出现将卷轴搁在桌子上

    打开卷轴看了看风微尘原本清冷地凤眸梭地阴了下去。轻冷地笑了:“看样子那人倒真是要下狠手了。到底是皇姐调教的人仔细不能便宜了外人。”说罢他写了几个字又让影卫送了出去。

    “公子爷你三更起身下午还要去大帐。打个盹吧。”柔柔雅雅的声音响起风微尘淡淡点头走到软帐边坐在床边地人一身淡蓝色的掐银丝纱袍与声音一样秀雅清美地脸身形纤细软缎子的丝垂在胸前。

    双手一张风微尘便放软了身子直接依在他怀里闭了眼。末了附了句:“月儿以后不要这么大老远地赶来。”

    月儿怔了怔心里微微苦。他低低道:“是月儿不该擅离职守。”大概离公子爷不需要他的时间不会太久了……总是带了深沉与诡异的美。

    瑟瑟地树叶声响起。“要爬上去的话你还是在这里把我踹下山干净点。”她拒绝再承受这样的心理煎熬随时风一吹她就会掉下去。

    “放心你腰上不是缠了树藤么。”空空笑起来她越喜欢这个人了。

    “不!”青宝坚决拒绝刚才这个死丫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荡了过去在成为野兽毒虫的夜宵和直接在半空中昏死然后粉身碎骨她选择了不太凄惨的死法。

    空空轻笑起来手一攀身子轻巧的串上更上面的一个石窝递手下来:“上来。”

    所谓的石窝不过是悬崖绝壁上一个浅浅的坑哪里可能容下两个人能有个弧度让人趴就不错了。她一咬牙还是把手递上去用人不疑。

    果然上了石窝她才现看似石窝的片石后竟有个仅仅能容人爬过石穴从对面根本看不见。而因为片石的遮挡只有站上来才会现那个石穴。

    “这个是我自己现的连阿姆都不知道。”空空很是得意:“如果走寨子里的人走地道。外人还没到寨子前就死了不知多少次。”

    后来青宝才知道如果从苗人常走的道路攻上来。不但要经过百毒林、黑鬼沼泽、还有各种苗人的陷阱和饲养地蛊人阵总之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彼时她正郁闷地走脚并用爬过逼窄石洞并考虑是不是点个火折子以免空气不流通窒息。爬了约莫半个时辰她终于大汗淋漓地钻出了石穴。随即愕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这是山腹里地城镇整座山大约被挖空了三分之一苗人很聪明地选择了山体支架点最稳固的地方建立起这个地方即使大地震只要跑的快大约也不会有太大的伤亡与损失。

    一个个的如同蚁穴一样地洞窟遍布山壁闪着幽幽的光除了山壁上的道路更有支架的道路从半空而过。细看竟是绳索桥安全而稳固上上下下的滑索正运送着各种东西。

    世界真奇妙。不看不知道。

    片刻后她才收回感叹。跟着空空悄悄地低头沿着一条壁上小道走。混在来往的苗民间一时竟也无人注意。

    转了几转行到小道黑暗的隐蔽处空空扒开一道小门:“从这边过去。便是黑牢了……。”

    “妹子你就这么想去黑牢看看么!”一声冷喝响起青宝和空空同时一僵。

    身后忽然亮起一片火把。

    她们果然在黑牢里看看了青宝躺在干草上跷着二郎腿盯着空气黑牢还真是黑牢整个房间都是一片漆黑除了墙壁上小小泛着微弱绿光的一块石头伸手不见五指。

    这样的黑暗压抑是对人心理最佳地考验与凌迟四周只有一些不知道什么动物在啃食时出的西索声还有浓浓的腐臭像是尸体地味道

    她很好奇苗人究竟怎么堤防犯人不在送饭时偷袭逃跑难道他们夜能视物?

    “空空咱们也算是一场相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么?”青宝淡淡地开口。

    黑暗中一阵沉寂连人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但青宝有耐

    “阿落我知道你是女地你是我空空地朋友。”许久之后在青宝快打瞌睡时空空的声音突然出现。

    青宝摇摇头她这是在说我当你是朋友知道你是个假货可是你丫地也别随便探听我的事我能尽量保你没事。

    果然还是个雏儿青宝唇边勾起个弧度她的话已经透露出足够的信息。

    空空在苗人里有不低的地位即使顶着近乎背叛的罪名还能让苗人不得不听她的话把她和自己关在一起想来她这牢房环境搞不好是牢里最不错的了。

    不过让青宝心里微暖的是空空是真把她当朋友要求和她一起住大约是怕苗人乘机做了她或者把她拿去养奇怪的蛊。

    不知道被关了几天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她每每醒来都是一片漆黑森冷但好歹还有一些饭菜和水每次都是空空吃过才给她虽然那个女孩子总是别扭的样子青宝却知道她在帮她试毒这让她忍不住心里微微感动。

    冰冷黑暗之余其他人而言或许会让人心里崩溃但对于青宝而言却是一种温暖在粤地小庙她便长间昏迷便是这样的黑暗里它让她想起了玄莲唇边忍不住有淡淡的笑苦涩却温馨。

    “真是的这样的地方你还能笑的出来。”温醇的声音响起青宝一震看向忽然亮起的一团银色的火焰映照出一张如水墨勾勒出的脸黑凤翎般的睫毛在那张脸上落下浓重的阴影。

    “原来是绿衣兄你是来救我们的么。”不论什么时候看到美人总是愉快的青宝微笑招呼。

    “跟我走吧。”唐幽淡淡道。

    “等一下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是唐家大房的外头养下的私生公子唐幽、还是云南王六诏世子英葛夜安素或是翰林院承旨、大学士莫如幽呢?”青宝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又或者苗疆叛军领?”

    而且为什么他想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