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篇第五章黎明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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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宙历七九九年二月的每一天自由行星同盟都海尼森所留下的记录非常的杂乱。大概是由于人们的思想呈现一片混乱而经由这些人之手所产生出来的资料也明显地欠缺整合性。“不愿正视眼前的困境一味逃避现实的市民充塞在酒吧夜总会等娱乐设施里急性酒精中毒的患者及打架闹事受伤的人大量增加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歇斯底里的气氛中。”“连平常最喧闹的街道在这几天也像横倒在水边即将死亡的巨大老象一般安静。市民在沉默当中静听着飘荡过来的幻灭笛声。”“绝望使市民窒息了。空气如凝固般沉重。”“政治及军事上的逆境未必对市民的日常生活造成影响。音乐及嬉闹不仅承受住死亡的阴影甚至异常地活跃起来了。”

    ……结果地域差别及个人差异也相对地扩大事情悬在半空中没有得到解决加了混乱及无序的程度。

    即使还有部分市民们仍一厢情愿地抱持乐观的态度但他们啜饮的乐观美酒中也渗了太多阴郁的佐料。因为具最大战力的宇宙舰队在侵略者之前吃了大败仗都海尼森己在敌人垂手可得之处而其它的星系就等于毫无防备地置身于敌阵当中。

    不过在悲观的谷底流着自我怜悯眼泪的市民心中射进了一道光芒。“奇迹的杨”和他的舰队还健在这件事给了市民们足以与五个舰队匹敌的信赖感。再加上杨的养子尤里安·敏兹夺取了帝**的驱逐舰从费沙平安回来的消息更鼓动了市民们单纯、直朴而不需负责任的英雄崇拜情感。“真不愧是杨元帅的养子!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奇招真是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人材。”

    杨踏上海尼森的地表两小时之后接到了晋升为元帅的人事命令。之前因为杨对放弃伊谢尔伦要塞一事也并非完全没有疙瘩所以这件事着实令他感到意外。不过他和邱吾权总参谋长有着同样的感想-那些人似乎在自暴自弃之余活用了玩弄人事权力的最后机会。

    这或许是杨的偏见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以三二岁的年龄成了同盟军史上最年轻的元帅。过去的记录有三六岁的布鲁斯·阿休比元帅不过那也是在他战死后才颁赠的(注:关于这个布鲁斯·阿休比元帅的事迹,在外传《螺旋迷宫》中有提及)所以杨在人事记录上又更新了一页。但是他心中全无天真欢喜之情。“我也不是清高到无欲无求的境界所以我接受了。不过我希望比克古提督能和我分享这份荣誉。”

    接受元帅任命的杨坐上国防委员会专程派来的地上车往委员会大厦前去。不到半年前当他搭乘委员会公用车时因为身为审查会的被告所以受到的待遇形同半个囚犯而这一次他却贵为上宾。同行的有两人华尔特·冯·先寇布“中将”和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少校”。包括负责留守在外的亚列克斯·卡介伦“中将”等在内国防委员会似乎有意一口气解决人事晋升远落于杨舰队实际武勋之后的问题。

    进入国防委员会大厦的三人一边承接着来自人们期待的视线一边被引入委员长办公室。原先他们都已听说了不过对于爱朗兹委员长的变化-面对巨大的危机时身心呈现活性化的新姿态-他们也不得不感动。但是不知为何他们都有一种嘲讽的恐惧感-这种情况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呢?三人就座后爱朗兹以安定人们精神的视线凝视着杨。“杨提督我爱我们的祖国-真正的我。”

    杨也了解这件事但是他并不会因此而无条件地尊敬他。他的表情很明显地可以看出肌肉微妙的抽*动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先寇布微微流露出笑意。

    杨从不认为爱国心对人类的精神及人类的历史有至高无上的价值。同盟人有同盟人的爱国心帝国人有帝国人的爱国心-结果爱国心常常使人们以挥舞的旗帜不同为理由使杀戳正常化。有时候这根本就是一种强制性的心情通常是不能和理性共存的。尤其是当权力者将其当成个人的武器来使用时其毒害之深实在乎人们所能想像。爱朗兹如果再像特留尼西特的党羽一样开口闭口大谈爱国心的话杨是连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元帅你也爱这个国家吧?那么我们应该可以进一步地彼此协调了。”

    这是杨最厌恶的论调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使事情纠缠不清他也只好温和地点点头。至少以前只不过是个自私政客的爱朗兹好不容易地让自己的爱国公仆意识觉醒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刻意往旺盛燃烧着的火苗上猛浇冷水。“为守住民主主义的成果我会尽我微薄之力。”

    勉勉强强在形式和诚意之间取得了平衡杨缓缓如此说道。即使如此他也绝口不提“国家”这个字眼。委员长满意地点点头。“我不应该说我以政府之名感谢元帅的努力。有什么我能效劳的请直说无妨。”“目前我想当务之急还是就万一战败之后的各项善后工作来考虑吧!如果打赢了暂时就可以安心了。之后不管是采和平外交或重建军备都是政治家的领域不是军人所能置喙的。”“如果我说希望你能跟我约定一定打赢这是很愚蠢的请求吧?”“如果约定了就能获胜那么我也希望常常约定……”

    杨虽然提醒自己不要有被解释成信口开河的语调可是他还是说了。即使保守地说他的话也可以被视为与信口开河相差无几。不过这也是杨的真心话。他不是靠着一张嘴创造世界的越者所以他没有办法只照着自己的意思就对尚未定形的未来做约定。“是这样没错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请你不要介意。因为不管是在任何形式上我都没有拘束元帅的意思……”

    对方既然已采取了这种低姿态杨也觉得多多少少该给对方一些希望。“如果战术层面的胜利可以弥补战略层面的劣势那么方法只有一个。”

    杨说到这里停下来并不是要故意制造戏剧性的效果而是因为他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给喉咙补充水分了。放在杨面前的冰红茶杯已经见底他又不好意思再要求来一杯这时一杯尚未沾口的茶滑到他面前来。是菲列特利加默默地推给他的。杨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她的好意。“我所说的方法就是在战场上打倒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公爵。”

    杨放下杯子说道国防委员长的脸上瞬间充满了迷惑。或许他认为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在他的表情尚未由迷惑转而为失望之前杨一口气直指话题的核心。“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公爵目前还是单身。我的目标就在这里。”

    爱朗兹委员长这一次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满脸不解之色地回望着年轻的元帅。即使是使他的勤劳意识觉醒的守护天使也因为这段话太出人意表并没有给他足够的智慧去洞悉杨的真意。当然杨是打算以理论来加以说明的。“也就是说罗严克拉姆公爵死后若留有妻子尤其是有继承其地位的男孩的话部下们可能会抚育幼子以延续罗严克拉姆王朝。但是他现在并没有妻子及孩子如果他死了罗严克拉姆的体制就结束了。部下们的忠心及团结就会失去向心力而在半空中分解。他们会为了解为谁而战而回到帝国去或许还会为了继承王位的宝座而产生激烈的对立。”

    爱朗兹的双眼那对以前只会专注于派阀斗争及升官财的眼睛顿时充满了理解及赞赏的光芒熠熠生辉。他倍感兴奋不断地点着头。“没错元帅所言甚是!因为有罗严克拉姆公爵这颗恒星的存在其它的行星才会闪闪光。如果他死了帝**就会瓦解同盟就得救了。”

    在爱朗兹的生涯中大概还不曾如此确切、如此虔诚地祈望一个人的死去吧?杨继续说明。“如果我们想办法分散他们不断地予以各个击破的话充满锐气及霸气的罗严克拉姆公爵一定会为了讨伐我们而亲自出马。我们必须制造出这个机会那是唯一的胜机。”“如果部下一个一个被打倒的话他确实不得不出面这真是有道理。”“这是战略及战术之外的心理学问题。”

    杨煞有其事地交抱着手臂。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公爵不深居于皇宫大内而自己亲自上战场面对困难及危险甚至立于阵前指挥。从这些事实中多多少少都可以看出那个有一头金黄色头的年轻人并不单纯是一个一心想统一全银河系宇宙的野心家而且还同时是一个把战斗当成是生命表现形式的战士。如果他只是个醉心于权力的弄权者应该就不会拘泥于取得胜利的方法了吧?莱因哈特视在战斗中打败敌人为最有价值之事。他之所以会成为霸者中的霸者这大概就是原因之一吧?杨思索着。总而言之他会现身-杨有这种自信。然而在这之前和之后的事他却没有完全的信心。只有在战场上将莱因哈特打倒才能确保出现平分秋色的局面。也就是说杨必须和那个光芒四射的战争天才正面作战而为了要把他逼到这种境地在和他正面对决之前还必须连战其麾下的数名勇将并且非胜不可。从战术层面上来说此次战役必定艰苦得非比寻常。光是想到金银妖瞳的罗严塔尔及“疾风之狼”米达麦亚这两个人杨就觉得相当头疼。“唉就尽可能地避过他们两人吧!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这两个人身上会使整体效率降低。”

    杨这样想。由于在他的精神领域中被虐待及自恋的元素都在水准之下。所以他不会中“和强敌作战有助于成长”之类把战争和学生运动混为一谈的观念之毒。总而言之为了逼莱因哈特现身杨之前的每场仗都要非胜不可而且要胜得有效率-说得清楚一些他希望赢得越轻松越好只有这样才能确保真正决战时拥有最大的战力。如果和米达麦亚、罗严塔尔这两位帝**最出色的名将作战就算最后胜了舰队的损失不说还会消耗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无机质的灯光在杨的脚底下制造出一片薄薄的影子。一边不愉快地看着自己身影的移动一边缓慢步出室外的杨脑子里回荡着满是疑问的声音。他对偏狭而疯狂的爱国心没什么兴趣也不会只因彼此服膺的旗帜不同而憎恨对方。他并不想为这些因素和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作战。但是杨的立场会因为这样而得以单纯化吗?在时代巨轮无情的推动下个人的理性能够阻止这种把自己和别人投入战争喷火口的愚行吗?更何况他还有更深一层的疑问。那就是……

    突然有贸然闯入的人影出现在杨等三人面前陷入沉思中的杨惊觉到这件事是因为一边拔起光束枪一边挺身阻挡在司令官之前的先寇布的举动。守候在国防委员会大楼外的一名记者以尖锐的声音报上自己的姓名之后便提出他似乎早已准备好的问题。“杨元帅请您在这里和同盟的所有市民做个约定。约定您必将拯救那些饱受恶魔般的侵略者蹂躏的星系及住民。请您在即将来临的善恶最终决战中让正义获得胜利。请您约定一定获胜以不负全体市民的期望。请您和我们约定或者您根本办不到?”

    杨原已在感情的门扉上上了忍耐之锁了但是这个时候那把锁仍然差点就要迸散开来。当他正想朝着对方吐出如熔岩般灼热而毒辣的话时一个比他冷静得多的声音适时插了进来。“元帅已经很累了而且有关军事机密之事一点都不能透露。如果你希望让我军获胜就请你了解这一点并且请你回去。”

    菲列特利加淡茶色的瞳眸中有着一种让这无礼客人畏缩的威严。先寇布推开了记者。于是杨得以保住他温和的绅士形象虽然不是因为他自己本身的才力……

    第五章黎明前的黑暗

    2

    尤里安·敏兹晋升为中尉。对于这件事至少没有人是大声高唱反调的。尤里安保护着上司-驻费沙事务官汉斯从敌占领区逃出而且又夺取了帝**的驱逐舰如果一个功绩值得晋升一个阶级那么他晋升为上尉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事不过好像是以“自由战土勋章”的授与形式来代替了。

    总而言之太过年轻的英雄的诞生使一部分的新闻媒体狂热不已。某个电子报纸上写着“杨元帅自敏兹中尉幼年时就知道他有过人的才能所以才收他为养子”这种说法无异是过度评价的样本。而年轻的英雄对那些赞赏的人似乎也并不怎么会应对。“我相信我所使用的战术今后在同盟军与侵略者作战时也很有效。所以如果在决战之前我详细透露其中的内容就等于是利敌行为。请各位原谅。”

    这和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所使用的论调有异曲同工之妙对阻截不负责任又穷追不舍的采访波涛有很好的效果。好不容易从采访记者的包围下脱身之后尤里安希望再见见自伊谢尔伦分手之后一直未曾谋面的故人们但是他只知道卡介伦中将为了处理难民的善后工作忙得人仰马翻。而要见杨大概就得回银桥街的官舍去吧?一边乘上道路传送带一边思考着的尤里安突然被一个悦耳的女声叫住了尤里安转动着视线搜寻声来源当他看见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那头金褐色的头时不禁心中怦然不已。尤里安朝着菲列特利加所站着的传送带跨了过去虽然因此造成了许多通行者的不便……。“你回来了?尤里安。你现在可是个大名鼎鼎的英雄了。”“谢谢。提督会很高兴我回来不过我想他大概不太喜欢为英雄所举办的盛宴。”“你想会不会是嫉妒?”

    姑且不论菲列特利加那形状极美的嘴唇她那茶色的眼眸也似笑非笑的。尤里安突然答不上话来他回望着这比他年长的女性迷人的眼睛心肺的机能顿时紊乱了起来“……怎么会?我从不这么想。”“那就好如果你这样想我一定会狠狠揍你。就像这样我的身高和身手一直都是成正比增长的!小时候我就以行动快捷而闻名哦。”

    菲列特利加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成功地吓住了同盟军的年轻英雄。菲列特利加笑眯眯地看着那个整张脸明显地写满难以置信表情的尤里安。“而且我进了军队之后就开始以文静的外表来掩饰自己的本性……这可需要相当大的努力哟。”“看不出来呢!真的。”“谢谢啦!”

    菲列特利加轻抚着她金褐色的秀告诉尤里安杨预定投宿在国防委员会大厦附近的卡普利空旅馆。于是尤里安便得以在二月一三日于极没有景致的军用旅馆中和杨再会。尤里安打开门时迎面就传来杨那令他怀念不已的声音。“呀!尤里安你看看。这就像我的心以及现在的世风人情。”

    顺着杨的指点尤里安看见房间的桌上香肠、蛋、烤鱼、马铃薯泥、肉丸子等数种没个性的食物散放在餐盘上一点美感都没有。尤里安不由得数落着。“吃这种粗食的元帅阁下大概是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吧?”“我有同感!既然升为元帅退休金也该增加了我们到外面去吃一顿象样的以庆祝再会如何?”“好吧。不过一定得看退休金而定吗?”“当然喽!如果同盟政府不继续存活下去辛辛苦苦换来的退休金向谁要?所以呀我是为了老年生活的安定才和帝**打仗的。做人要有始有终嘛。”“不管怎么说先要恭喜您晋升元帅。”“你的中尉比我这个什么元帅要好得多呀!”

    杨改变了语气一边拿起放在大批量生产的没什么特色的沙上的短上衣一边用他温和漆黑的瞳孔凝视着有亚麻色头的少年。“你能平安回来真好。做得真的很漂亮个子也长高了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大人了。”“不我还只是羽毛未丰的雏鸟。”

    尤里安确切地感受到那盈自内心的感动他恳切地回答道。“没有您教我各种事我觉得好不踏实。”“我并没有教你什么啊。”

    穿上短上衣的杨走出房间尤里安勿忙赶在他后面朝极度节约照明的走廊信步走去。“倒是我想请教你呢!你是用什么魔法搭上帝**的驱逐舰的?虽然是军事机密但应该可以告诉我吧?”

    可能杨已看过立体影像电视的报导了他的口气极为愉快。他自己本身对部分不知廉耻死缠不休的新闻人员极感不耐所以尤里安的处理方式看来颇有大将之风不过少年却红了脸。

    杨和尤里安停留的地方是令他们都很怀念的“三月兔亭”。他们的莅临使席位都客满了杨对老侍者献上生意兴隆一如既往之类的贺词老侍者笑逐颜开。“托您的福虽然值此乱世不过无论在那一种社会体制中都不可能没有餐馆及旅馆的。手艺高明的人不管在什么样的社会中都不会失业所以我也不怕战争或亡国。”“嗯我有同感!”

    原本不想让尤里安成为军人的杨热心地猛点头认真地点了以烤牛肉为主菜的餐点。原先是想点些比较奇特的东西但是自从因帝**的入侵而使星际间的交通恶化以来好几种做菜的主要材料都缺货了。“……哪敏兹中尉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谈谈你勇敢的事迹吧!”“请别开玩笑了。我只不过是盗用了提督您夺取伊谢尔伦要塞时所用的方法罢了。”“唔盗用?应该事先争取我的同意吧?退休金加上同意金……”

    听来一点都不像笑话嘛-尤里安一边在心中嘀咕着一边开始说出经过。

    ……对企图从费沙逃出的尤里安来说最让他担心的当然是帝**的动向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会改变态度露出军事支配的凶恶本质开始在各航道设置关卡强制搜查民间船只。“关于这一点应该是没问题的。”

    马利涅斯克充满自信地保证。帝**目前并无意把费沙所有民间航路置于他们的统制下。理由有二。第一从政治上的考量来说他们不愿也不需要去刺激军队占领下的费沙民心所以他们放弃直接统治而是任命原为自治领主副官的博尔德克为总督采行拟似民政。因此他们应该会避免因过严的管理而导致商人们的反感。“嗯有道理。那么另一个理由呢?”

    尤里安追问之下马利涅斯克眯着一只眼睛。“从物理上来说也是不可能的。”

    尽管帝**拥有大量的兵力但是和费沙的人口及经济活动的规模比较起来却又极其微不足道。想将这一切完全置于管制之下是不可能的如果要勉强为之只会使流通停滞经济条件恶化这对帝**有意把费沙纳入袋中的长期占领政策是不利的。

    于是尤里安一行人遂离开了费沙开始了逃亡旅程。当宇宙船离开费沙行星时尤里安一点都不慌乱由于自知不是在和平时代从事和平职业所以不能期望有百分之百的安全既来之则安之。只有凭马利涅斯克、驾驶员维洛克、马逊准尉以及尤里安自己的才能及运气来决定此行成败了。

    虽然此次的行动事先已经有过充分的准备。但是马利涅斯克这心思细密万事设想周到的男人却也疏忽了一点。那就是他的同胞里面有背叛者。博尔德克“代理总督”觉得自己得先对帝**表现忠诚心所以他让自己的手下登上帝**负责航路警备、哨戒的船舰协助帝**临检。以他的立场来看如果能现消失踪影的自治领主鲁宾斯基的行迹不但可以取悦帝**自己的地位也将更形稳固所以也不得不如此热心。而且担任这种监视、举人民的不名誉工作由被占领国的协助者来做远比占领军的士兵有效得多。在尤里安他们离开费沙之前已有三o艘船共过二oo人的非法乘客被现、拘捕了。后来尤里安由帝**驱逐舰的资料中得知其中也包括了同盟军驻费沙席武官维欧拉上校等人。“我似乎太过乐观了。”

    检讨了从其它的船上传来的极机密情报之后。马利涅斯克沮丧地这么说。不过此时距出已过了一个礼拜已经不能折回头了。帝**的警备体制虽然有漏洞但是一加上来自费沙的深知个中巧妙的协助者伪造的通行证也只等于废物了。在他还没有想出对策之前监控员通知他有帝**逐舰接近当中。马利涅斯克难过地看着尤里安。“我没有善尽事宜真是万分抱歉。我们只有在这里结束了。”“请等一下我们还有脱身的机会。”

    当杨不流己方一滴血地占领伊谢尔伦要塞时尤里安才一四岁虽然不是正规的军人但是他从杨的成功例子中学到了两个教训。其一不能从外部攻略敌人时就由内都来制压。其二先抓住敌阵中最重要的人物将其当成*人质。尤里安充分运作着他的思考回路以五分钟建立起作战计划接下来的三分钟则只对部分的同船乘客做说明。“反正我们尽力试试看吧!”尤里安最后下意识地模仿杨悠然轻松的姿态补充说道。与其说是此法奏效了倒不如说是因为已别无它法于是他的提议获得大家的同意。

    命令眼前那艘可疑的民间船停船的帝**驱逐舰哈梅伦4号接获报告企图劫持那艘民间船的偷渡者在一阵格斗之后已被制服了。贝流斯卡号的事务长马利涅斯克恳求帝**尽早引渡危险分子。他们之所以航行于此方向也是为劫船者所逼。劫船者是同盟军的军官及士兵刚刚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下手逮住他们希望帝**赶快伸出援手将他们逮捕。小心谨慎地透过通讯萤幕确认事情的哈梅伦4号的舰长在与马利涅斯克交谈后吩咐他们把危险分子押进驱逐舰内。“企图劫船的同盟军军官是哪个家伙?”

    当散乱着亚麻色的头污脏着脸衣服被撕扯开来的尤里安被拖进来时舰长假惺惺地扬了扬眉毛。“哟!真让人吃惊这不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吗?看来同盟军的人才已快见底了。”

    舰长冷冷笑道。然而他的冷笑却无法持续到最后一个乐章。原应该被电磁石手铐铐住的“乳臭未干的小子”手突然弹开来闪电般狠狠重击他的下颚。瞬间飘上半空中的舰长倒了下来被少年牢牢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同一时间护卫舰长的三个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黑人马逊像铁柱般的手臂打得撞上了墙。第四个士兵闪过了这道黑色旋风正想拔枪还击却被从旁射过来的光束射中了右小腿出了痛苦的惨叫声在地上翻滚着。那一枪是由刚才一直拿着枪对着尤里安的驾驶员维洛克所射的。

    于是驱逐舰哈梅伦4号便轻而易举地被这群勇敢的人所控制了。

    然而这些成功的勇土没有时间为自己的胜利举杯庆贺。为了避免引起其它帝**战舰的注意他们必须再制定策略。尤里安一行人转搭上驱逐舰使贝流斯卡号呈无人状态。马利涅斯克虽然哀叹不已不过到了这种最后关头出只有牺牲贝流斯卡号了。

    在做戏给别人看的对以自动操纵装置航行着的贝流斯卡号出三次警告信号无效之后尤里安一边在内心不断地致歉一边射炮弹摧毁了贝流斯卡号。于是他们藉此瞒过了帝**的耳目在完全进入同盟领土时尤里安把驱逐舰上原有的乘员赶上紧急救生用的小艇放走了。其中也包括那个费沙协助者。这个男人当初透过通讯萤幕的影像认得马利涅斯克的脸维洛克等人对这个帝**的走狗有很深的杀意但是尤里安不愿杀一个没有武器的人。他给了他们足够的粮食和水并将通讯装置加以锁定使其至少在四十八小时之后方才得以和帝**联络上这应该说是尤里安安排之细密吧?之后尤里安他们只等着和同盟军相遇了。

    但是事情至此并未全然落幕马利涅斯克不断主张该驱逐舰的所有权归贝流斯卡号的船员一副不惜心力与同盟军对薄公堂的架势……

    第五章黎明前的黑暗

    3

    在尤里安述说经过之时用餐仍然照常进行不知什么时候草莓派和红茶已摆在两人面前。“唔在情在理是该给马利涅斯克一些补偿吧?他帮了那么大的忙。”

    大概是因为觉得补偿的责任不在己吧?杨大方地说道。但是大方归大方杨却不敢说出更大胆的话来。现在轮到尤里安问了。“把伊谢尔伦要塞还给敌人了吧?我认为您一定另有打算能不能告诉我?”“没什么只是设了个陷阱很简单的事。”

    杨并不是刻意表现自己的谦虚。当他把藉着装设爆炸物以瞒过帝**耳目期望数年后真正的陷阱生作用的内容说给尤里安听之后尤里安耸耸肩。“真是个大骗子哩!如果成功了帝**一定气坏了。您真是坏呀!”“谢谢这是最好的赞美之词。”

    杨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过表情稍微郑重了些。“知道这件事的暂时只有先寇布、格林希尔而已加上你共三个人。虽然不一定有帮助但是或许有必要你要记住。”

    尤里安当然欣喜承诺然而当被问及旅途的收获时他却想起了重要的事情。“我认识了两个值得留意的人。其中一人是直接认识的另一人则是间接的这个人现在应该还在海尼森是提督您的旧识。”“哦?是美人吗?”

    杨的反应稍稍欠缺点正经。“是男人!叫波利斯·哥尼夫您应该知道吧?”“波利斯·哥尼夫……?”

    杨拿着餐刀的手停在半空慌慌张张挖掘着记忆的矿山可是在他手中的矿石没一个刻有这个名字。最后他之所以能在坑道内侧找到记忆之石是因为尤里安具体地告诉他那个人是他幼时一起胡闹的同伴。“……啊那个波利斯啊?我知道了!”“老化的第一个迹象就是想不起一些旧有的名词。”“老化?我才三一岁哪!”

    刻意隐瞒少报了一岁杨用叉子猛叉着草莓派。“因为你完完整整地报出波利斯·哥尼夫小子的恶作剧好像因为有优秀的共犯而得以收到更大的效果哩!”“希望能再见到哥尼夫对了第二个值得注意的人物是谁?”

    杨的刻意扯开话题显得并不怎么自然。不过尤里安并不想再追问下去了。“另一个人是叫德古斯比的地球教司教。不过他自己说他不是圣职者而是个背教者……”“有什么理由让他如此自卑呢?”

    尤里安把从德古斯比那儿听来的话转述给杨听。杨这才知道费沙的自治领主鲁宾斯基及副官盖塞林格之间的父子之争。

    看来演员们在后台里展开你死我活的暗斗-杨这样想着。不过子想弑父却反被父杀的情形不就像中世纪时宫廷的悲剧吗?然而这个司教又为什么这么清楚费沙支配者阶层的内情呢?地球教和同盟的领导阶层似乎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不过他们和费沙的关系似乎更深。地球教爬向四面八方的地下茎已经拓展得那么宽了吗?杨的心思不得不朝该处想。“是的。德古斯比死前所说的‘所有事情的根源都在地球及地球教如果想了解过去现在的内幕就去地球探寻。’”

    德古斯比断气是在从贝流斯卡号换乘帝**驱逐舰哈梅伦4号之后的事。尤里安认为他有一半是自杀。皮肤的颜色明显地显出内脏的衰弱一看就知道是因酒精及滥用药物而引起的。或许他是受着剧痛的折磨不过在尤里安看来他却像是把这些痛苦视为背叛神灵的责罚似地甘之如饴。在把司教宇宙葬时尤里安心中不无感伤。“地球是一切的根源……”

    杨把茶杯放在两只手掌中搓转一边喃喃自语。他似乎小心谨慎地看着那片从精神的地平线上升起的骤雨云。“他是这么说的。人类不能忘记对地球的恩义及负债……”

    尤里安认为这是德古斯比最想说的话。杨则似乎还在观察、分析那片暗黑色雨云的样子不过他对尤里安的话表示同意。“那是正确的。不过正确的认识不一定会产生正确的行动。尤里安我们人类的文明是七ooo年前从一个叫地球的小行星之一角开始的。”“是东方吧?”(注:四大文明古国包括中国,埃及,印度和巴比伦全在东半球.)“是的虽然也有人说在那之前就曾存在有未知的高度文明不过从历史的连续性来看应该说后者才是现在宇宙文明的母亲。”

    在他身体里面属于屡遭挫折的历史学者的部分是这样说的而另一部分身为战略家的思绪同时又剧烈地旋转了起来。他无法将临死的司教所留下的话当成只是妄想下的产物。“可是光是在地球这个行星的地表上政治、经济及文化的中心就随着时间不停在变动。而时至今日人类既然已经在宇宙中进进出出了该中心从地球移开也是不得已的事呀!”

    根据杨的推测地球教徒们是为了把人类文明的支配权夺回地球手中而进行越宗教范围的活动。而那个死去的司教一定是在临死前仍念念不忘自己的使命想使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方法来宣扬这件事使得尤里安从中现了要了解一部分秘密的某些线索。“尤里安我们和那些在底格里斯河、幼拉底河畔(注:巴比伦的源地,在今伊拉克境内)建起城市的人们比较起来精神上不如他们来得丰富。可是姑且不管好坏我们的知识是增加了足迹拓展了。现在我们是不可能回到摇蓝里去了如果地球想藉着阴谋来取回支配权的话那也只能是一种极为恶质的反动行为。”

    可是想归想目前杨还没有相应的对策。“那么地球教的事就放着不管了?”“不也不能放着不管。”

    杨快地翻了翻脑海里的人名录在某书页上画了红线。“就让巴格达胥去调查吧!因为这个男人对这种事应该比战斗更在行。”

    ……于是大约有两年的时间在伊谢尔伦要塞无为徒食的情报组人员好不容易被分配了这个有意义的任务。“就让他和留在海尼森的费沙事务所的人们接触之后再凭他的才能捉住毒蛇的尾巴吧!”“巴格达胥中校……”

    尤里安口中念念有词他不是询问也不是确认只是谨慎地表示了他的不同意。巴格达胥是杨的幕僚之一但是他加入集团的方式却大有问题。两年前号称“救**事委员会”的军部强硬派打算树立军事独裁政权而动非法武装政变时以暗杀杨为目的而被派遣潜入杨舰队的便是巴格达胥。但是他们的意图被识破了巴格达胥出于个人的考虑遂背弃了同志转而投效杨。“没什么其他的人了。”

    杨既然这么说尤里安也就放弃再说什么了。话题随即又转开杨提出了打倒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的作战构想。他把没有说给爱朗兹委员长听的想法告诉了尤里安。“我实在怀疑就算事情成功了那对历史又有什么样的意义呢?也就是说用武力打倒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公爵使帝**甚至银河帝国分裂目前对自由行星同盟而言是有利的。但是对人类全体而言又如何呢?”

    独裁者消失从长期来看这对人类不是有正面的价值吗?尤里安想道但是杨是不会满足这么单纯的见解的。杨拢拢他那头杂乱的黑。“对帝国的民众来说那无疑是不好的事。失去强力的改革领导者之后政治上的分裂如果再严重一些不应该说一定会有内乱产生。这样民众就成了牺牲品了。真是过分哪!我们为了寻求同盟眼前的安泰而做到这种地步。”“可是我们不能拘泥于这一点吧?我认为帝国的事就该由帝国的人来解法。”

    杨听了抚然地说道:“尤里安希望你不要抱着敌国的民众是生是死不关己事的想法。”“……对不起。”“不不用道歉。不过如果你戴着‘国家’这副太阳眼镜来看事情的话视野就会变窄眼光就变得短浅。尽可能地不要有敌我之分的想法。”“是我会试着去做。”“今后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不过黑夜的来临便是天明的序幕嘛。”“这是国父亚雷·海尼森的名言吧。是当他从牛郎星系坐天然干冰宇宙船离开即将踏上一万光年的长征旅途时勉励同志的话吧?”“……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不过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只要是革命家或政治运动领导者这种话由谁说出口都很正常。不过如果是国父海尼森的话总比默默无闻的人来得有震撼性。虽然神格化、偶像化之类的事应该不是亚雷·海尼森所希望的。”

    杨摇了摇头他虽然对国家至上的思考方式极为厌恶及反感。但是对国父海尼森还是敬爱有加。为了守住民主主义体制他做了部分的妥协但是一想起这次胜利的果实将殃及于帝国的民众心灵的一对翅膀就显得益沉重。

    第五章黎明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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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宙历七九九年帝国历四九o年二月底杨威利的舰队开始蠢动。后世称其为“军事活动上的艺术”他在战术上的成功早已广为人知然而其在战略思想方面也有着划时代的表现。再者其整体的行动便是一场规模巨大的佯攻作战最终目的却在它处这种种事迹都让后世的军事史研究家们兴致勃勃详加探讨。

    杨一直认为权限不能用作独裁的手段作为一个民主国家的军人必须受到种种的限制因为这些理由和约束以前杨总是不得不让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事事抢在前头。而目前事已至此从纯军事角度上来说杨好不容易获得了抢先莱因哈特下手的机会。

    相对的另一方的当事者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在事情的前半部看来似乎欠缺精彩的演出。战史学家们对个中道理颇有兴趣人们不禁要怀疑难道像他那种无与伦比的战争天才也有欠缺精彩表演的时候吗?

    莱因哈特在开始建设乌鲁瓦希行星上的军事据点时召集了军队的最高干部们进行中期战略的立案及定案。在这个时候从伊谢尔伦方面而来的奥斯卡·冯·罗严塔尔一级上将及菲尔姆特·雷内肯普上将也率领舰队到达了。帝**的总兵力达到了二ooo万人。只有鲁兹上将留守在伊谢尔伦要塞以确保回廊的支配权。于是在把总旗舰伯伦希尔驶入行星乌鲁瓦希的卫星轨道上所召开的作战会议中远征军的最高干部几乎全部到齐了米达麦亚和罗严塔尔握手庆贺彼此的再会。

    藉着突破费沙回廊以架空伊谢尔伦要塞的长期战略目标已经达成而且伊谢尔伦要塞也已成功地夺回来了他们获得了全面的丰收。但是同盟军中最强大的杨舰队仍安然无恙并且还确保着行动上的自由所以帝**仍无法夸称已经取得最后胜利。

    中期的战略立案在于依现状应该选择两个立案中的哪一个?第一个立案是举全军之力直捣敌国都海尼森。第二个立案则是先攻略并制压其它各个星域以孤立都同时完全确保将来从帝国本土而来的补给线。以上这两个立案就等着莱因哈特做决定。

    在以往的记录中通常在会议之前莱因哈特都已经成竹在胸了。但是这个时候他的脑袋却呈现空白状态。他似乎对所有事都不太感兴趣提督们热烈讨论的声音撞击着他的耳膜。“情况至此一点都不需要再犹豫了。我们应该一举进攻敌人都摘下征服的果实。为此我们已展开了一万数千光年的征服之旅。”

    当然也有人持反对意见的。“就因为我们是长途跋涉而来所以更应循序渐进以免欲则不达。制压住都未必就能使同盟本身瓦解可能会有地区性的反抗这么一来就棘手了。我们握有战略和军事的优势倒不如先控制周边星域使同盟都的权力者们在物力和心力两方面应接不暇最后不得不乞和。”

    活络的议论不知为什么刺激不了莱因哈特的精神结果会议就在没有结论的情况下落幕了。年轻的独裁者只觉头昏脑胀晚餐时也食不知味。

    第二天早上莱因哈特无法起床。他高烧至三八度。闻讯赶来的医生好不容易才使部下们那近于恐惧的不安如春天的冰霜般溶解了医师的诊断是因过度劳累而烧。叫来医师的亲卫队长奇斯里上校也好不容易放下了一颗心。

    想起来有一o年以上的时间一直四处奔波-金黄色头的头枕在枕头上莱因哈特不由得细细想起。他并不是自怜自己身世才这样想的。事实上他手握着战争和政治两根绳索毫不松懈地直往高处爬。和对手杨威利比较之下莱因哈特在勤勉的持续性方面远胜过他所以常常责无旁贷地把需要他下判断的政战两方面的工作放在他随手可及的范围之内。

    或许偶尔该休息吧。当身体不好的时候精神上的活力也会受到影响。就算勉强撑住仍然照常思考、下决断也不可能有健康的成果。再焦急也是没用的。“今天……可能的话明天也请好好休息。这是最普通但也是最有效的治疗方法。”

    接受医师忠告的莱因哈特好好地睡了一觉接近正午的时候醒来他想喝水便按了枕头旁的对讲机按钮。

    烧沉睡这种情形对莱因哈特来说。已经足足有七年不曾有过了小时候他常常烧每次都是姐姐安妮罗杰无微不至地看护他。有时候其实是没什么热度可是他为了享受姐姐把手抵在他额上的那种陶瓷似的冰凉触感而常赖在床上不愿起来。“只有一点热。如果你想睡就睡吧!反正待会儿你就腻不住自己爬下床来了莱因哈特呀……”

    姐姐说得没错。中午前他还觉得温软的床铺很舒服可是当姐姐喂他喝过蔬菜汤之后那浑身充满劲道的肌肉便想舒展舒展了这个时候他就得烦恼该怎么找个籍口才能下得了床……。

    把水晶水壶和杯子放在托盘上送进来的是一个普通的幼校学生不过莱因哈特对他那棕色的头以及绿色的眼珠还有印象。莱因哈特以视线询问这个叫艾密尔·冯·齐列的少年恭敬地奉上一杯水随后深深地敬了个礼。“玛林道夫小姐吩咐我来照顾阁下。”“你懂医护知识?”

    莱因哈特有意逗他少年却一本正经地反应。“我父亲以前是医生。当我从幼校毕业之后也想进军医学校就读。”

    莱因哈特注意到少年使用了过去式。“那么令尊呢?”“三年前战死了。他是巡航舰的舰医在亚姆立札会战时随船舰一起粉身碎骨了……”

    少年的口气显得极为平静。“不过阁下已为我报了仇了。您在亚姆立札会战中击灭了叛乱军……连同家母的一份心意一并在此谢过。”

    一口气喝完了满满一杯水之后莱因哈特以柔和的声音说道。“赶快拿到军医的资格因为我要你成为我的主治医生。”

    感激的情绪使少年的眼珠闪着耀眼的光芒。艾密尔红着双颊对着自己憧憬的对象-年轻而美貌的独裁者誓要努力用功。大概没有其它的情绪可以像“憧憬”之情一般成为一股强烈的原动力驱策着年轻人吧!

    医师和奇斯里上校一起走进室内针对疲劳和烧的关系重述那一段没有独创性的意见之后用喷雾式注射器为莱因哈特注射了退烧剂及营养剂。站在一旁睁着黄玉色眼珠看着的奇斯里上校似乎也表现出了对主人的忠诚。当然如果医生有任何轻举妄动奇斯里就会立刻加以射杀。

    莱因哈特又睡了他做着断断续续的梦。先是姐姐以被纳入后宫前的样子走进他的梦园中。她穿着朴素但洁白的衣服为莱因哈特烤洋葱派……洋葱派的香味消失之后只见在辽阔的星空背景下红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露出了他的笑容。莱因哈特在满怀思念之下不禁脱口说出话来。“如果你还活着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只要让你担任远征军的总指挥我就可以在帝都专心内政了……”

    在尽情地吐露了心声之后莱因哈特从睡眠的国度中醒来了。当他眨眨眼帘以稳定视线同时毫无意义地喃喃自语时薄薄的窗帘对面有人影晃动着并出声应答。莱因哈特想起了床边一直有个叫艾密尔的少年服侍着。“我没事。”金的年轻独裁者回答道不过他现自己额头和脖子上都是汗水便要少年为他擦拭。少年在谨慎地实行命令之后犹豫地说着一些祈祷战争获胜之类的话。“别担心艾密尔。如果能力相当就由运气来左右胜败。我除了有自己的运气之外还有从朋友那儿来的好运。这个朋友不仅给了我好运还把他的生命和未来都交给我了。”

    莱因哈特在这一瞬间闭上了眼睛。是某一种无形的因素使他如此。“我有着两人份的运气所以我不会输给杨威利的你放心。”

    莱因哈特所担负的责任不只是针对一个人。他负起的责任是对二ooo万名远征的将兵和二五o亿个帝国人民。可是在这个时候对莱因哈特而言最重要的是让眼前这位少年感到安心。金的年轻人自己也不懂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银河的历史,又翻过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