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个日夜的大索,皇帝终于被找到,虽然两人颜容憔悴,委顿不堪,却总算平安归来,一时所有人悬着的那颗心都回到了原处。

    正院之中,皇帝经过医治,仍有些头昏目眩,他却不愿躺下,只是披衣在榻上歪着。

    皇后进来时,只见他面‘色’发白,瘦得有些脱形,禁不住悲泣一声,一时伏倒在他怀里。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肩,“别伤心了,朕没什么大碍……”

    皇后闭着眼,感受这久违的温馨,不知怎的,她觉得皇帝的‘胸’怀些僵硬,不复往日的温存,甚至……有些客套和生疏。

    “你怎么了……身上还疼吗?”

    皇帝勉强一笑,有些敷衍道:“身子有些乏,实在是‘精’力不济……”

    皇后含着泪‘花’微微一笑,体贴地起身道:“那我就不搅你休息了。”

    她由宫人簇拥而去,走到‘门’外,却见一个医童捧着个紫金‘药’笺,正在等着禀报。

    皇后一看那颜‘色’便知,这是太医院医正的专用方子,她随口问道:“这是万岁用的方子吗?”

    ‘侍’童懵懂答道:“是侧院那位姑娘的……”

    皇后扫了一眼侧右的小院,面‘色’一时变得异常难看,她径直走过院‘门’,上了肩舆,面沉似水,再没什么言语。

    琳儿上前将她搀正,小心陪笑道:“如今万岁平安回来,娘娘您总算放下了一颗

    谁知皇后听了,不由冷笑一声,“我的一颗心回来了。.ap..万岁倒是有些失魂落魄,刚见面就给我摆脸‘色’呢!”

    琳儿一惊,强笑着娓娓劝说道:“娘娘您千万别生气。万岁也是一时心烦,有什么不妥的。看在夫妻一体的份上,您多担待些吧!”

    皇后摇头道:“本宫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可万岁却不知被谁‘迷’了魂,吹了枕边风。”

    她眼光凌厉,扫了一眼不起眼的侧右小院。若有所指道。

    那里是皇帝专‘门’让另几位太医诊治宝锦地地方。

    林儿一楞,随即想起了住在那里的伤患身份,“她没有任何赐封和名位,万岁不过是尝个新鲜,这次一起患难,所以才格外优容些,娘娘不必太过担忧。”

    皇后叹息一声,低低道:“我比你更了解皇帝---医正的医术最好,他居然先指给那小丫头诊脉。自己凑合些其他***,都宠到这个份上了,还什么不必担忧?!”

    琳儿一听也是大惊。她微微思索片刻,却是眼珠一转。凑到皇后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皇后也不点头。也不责骂,只是低声问道:“你有把握吗?”

    “管库房地就是我结义妹子。保管一点痕迹不‘露’。”

    琳儿肯定道,眼中升起一道噬血的残忍。偏院之中,随驾地***们表情不一,聚在一处商量了一会,这才提笔开了方子。

    琳儿袅袅而来,手里提了几只金线锦囊,里面有些小巧沉坠的物事,“这是娘娘给你们的赏疵”

    医正颤巍巍着白胡子,有些惶恐道:“这怎么敢当。”

    琳儿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娘娘的赏赐,还没有人敢拒绝呢!”

    医正唯唯称是,却听琳儿哼了一声,低声问道:“万岁的伤势到底如何?”

    “万岁只是被山石砸了一记,有些内伤,又在水中浸泡过久,缺水缺食地,才导致伤势加剧,只要好好调养,必定无恙。”

    琳儿松了一口气,又朝着一边净室望了一眼,眼中透出狡黠诡谲的意味,“那位‘玉’染姑娘呢?”“她倒是皮外伤,虽然看着凶险,却只是流血过多,一时半会醒不来的。”

    “那要用些什么‘药’呢?”

    “人参、首乌、紫河车各类……”

    老医正如实道,却见琳儿笑容一冷,声音不禁越来越小。

    “她不过是一介宫人,也配用这些名贵‘药’材吗……”

    琳儿仰着脸哼笑一声,老医正有些犹豫,正要说些什么,却见琳儿叹了口气,道:“也罢,她毕竟陪着万岁共患难一场,也不能放着她不管,要用什么贵重材料你就到库里去取……不过有一条我可说在前头,用了这么些贵‘药’,她可一定要痊愈,不能让宫里的银子平白撒了出去也听不见个响声!”

    老医正闻言急忙道:“姑娘尽管放心,太医院众人虽不能说是杏林圣手,这样的伤却还是力所能及,若是用这么些‘药’都不成,臣等也别挂什么金字招牌了。”

    琳儿眼中‘露’出一丝诡异的笑,随即隐没不见,“这可是您亲口说的……”经熄了,它弥漫了满室,让人只觉得安静宁睡,对病人大有裨益。

    守侯的小***在前面的杌子里瞌睡得上下眼皮打架,此时送‘药’地‘侍’童来了,小***打着呵欠接过,随即放在小几上,轻唤宝锦道:“‘玉’染姑娘……起来吃‘药’了。”

    宝锦勉强睁开眼,劈手接过‘药’盏,凑到‘唇’边正要喝,想了一想,又皱眉道:“太苦……你去前头取些糖来好吗?”

    小***不疑有他地离去,宝锦随即从梳妆台上拿过一支银簪,用尖头放入‘药’中,过了半刻,见没什么变化,舒了一口气,正要喝下去,却听窗纱上剥落有声,仿佛有人在轻叩。

    此时小***取了糖回来,宝锦找了个借口,将她支了开去,起身勉强开窗,只听支呀一声,有人轻巧跃了进来----

    “别碰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