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是老祝、花妮划船单调的划浆声“吱呀”作响空气越来越是凝重。冯剑、艾凤玲坐在船头上他们从邵盼头等人的肢体碰撞中已觉察到对方磨刀霍霍将要动手了。突然邵盼头咳嗽了一声冷冷道:“老祝呀!俺娘出殡前的那天夜里咱家地洞里钻进三个刺客你还记得不?”冯剑一凛心道:“他提这事干啥呀?”老祝咬牙切齿地骂道:“东家!我咋能忘了?就是那三个小王八蛋!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邵盼头道:“老祝!你想知道那天在地洞里的三个刺客是谁吗?”老祝精神一振急切地问道:“东家!那两个小娘们不是叫您卖到窑子里去了吗?那个半大小子却没找到。您知道那个半大小子的下落?这几年我只要睁开眼想起那晚的事就恨得牙根痒痒。我要是抓住那个半大小子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把他碎尸万段也不解这心头的仇恨。”邵盼头冷笑道:“老祝!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老祝吃一惊停止划浆左顾右盼阴森森地叫道:“是谁呀?”渔船上的人无不惊讶万分面面相觑相互提防船上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邵盼头桀桀怪笑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肉跳。他指着冯剑!声音尖利道:“你夜闯地洞害得我父子身受重伤;害得老祝人不人、鬼不鬼;害得史者立瞎了双眼!到了你该遭报应的时候了。”那日洞中情景老祝、老绵羊、花妮、周世昕当时在场都经历了那场恶斗事情虽说过去了许多年如今回想起来仍然是历历在目却不知那日洞中与他们恶斗的半大小子就是冯剑!大家齐声惊呼道:“是他?他就是那个蒙头的半大小子?”无不震惊。怪不得邵东家这些年来处心积虑要置冯剑于死地原来出殡那天邵家父子身受重伤老东家至今昏睡在床人事不醒竟然是冯剑所赐。这几年要不是太太慧云极力袒护总是借机把冯剑支派到外地商铺柜上帮忙就是有八个冯剑也被邵盼头杀了。家丁们议论起来都觉不解这时才恍然大悟。

    老祝就因洞中遭遇才修成带把的太监对冯剑更是恨之入骨。他两眼瞪得血红怒吼了一声操浆冲冯剑拦腰打来。冯剑大惊船体狭小急切中无处躲藏情况万分危急。就在这紧要关头只听艾凤玲娇斥一声随即身形一晃闪在冯剑身前叫道:“冯剑退后!让我来对付他们。”只见她右手一抬手中多了一柄冷光闪闪的短剑。艾凤玲挥舞着短剑不敢正面迎击而是反腕上削侧击船浆。浆剑相撞出低沉的“嗡嗡”声化解去船浆的大部分力道。船浆受到一击失去准头从艾凤玲身旁滑落击打在船帮上震得老祝两臂麻船浆险些脱手。艾凤玲得理不让人翻转手腕紧贴船浆往上顺势一削剑尖直刺老祝手腕。老祝大惊失色赶紧撒手自救才免遭断指之祸。船浆落在水中把湖水击得四溅。艾凤玲见他手中船浆撒手容不得他有半点喘息机会随即右脚尖绷起往前一挑正踢中老祝腿弯。那老祝一个踉跄立脚不稳翻筋斗栽下湖去。花妮见老祝落下水去不敢怠慢抡起另一根船浆朝艾凤玲迎头劈来被艾凤玲眼疾身快腾挪闪过。老绵羊捞出落入水中的船浆与花妮并肩作战也朝艾凤玲当头劈来。艾凤玲身体灵巧短剑上下翻飞巧妙化解对方攻势。对方虽说有两人合斗艾凤玲到底顾忌她利器在手又防船体摇晃脚下不稳。老绵羊、花妮虽斗出一身臭汗却始终冲不过来。艾凤玲虽然利器在手被对方两柄船浆死死封住倒也拿他们无奈双方刚好打个平手。周世昕弯下腰去把落入水中的老祝拖上渔船。老祝失足落水被水浸透直气得怒冲冠。他顾不得抖干身上的水渍叫道:“花妮!你闪开点空!”怒吼了一声象一头情的公牛朝冯剑猛地扑了过去。

    冯剑见双方动手作势奔向邵盼头!邵盼头见他虎视眈眈怒目而视倒也害怕下意识地躲藏在老绵羊身后。原来船上地方狭小被老绵羊、花妮两只木浆封得严严实实冯剑站在全面防守的艾凤玲身后瞪着眼干着急却冲不过去。就在这时老祝被周世昕拽上船来叫道:“花妮!你闪开点空!”花妮才跟艾凤玲打了一个回合见他要捉拿冯剑赶紧往后一闪身子。老祝从花妮身旁钻出一个饿虎扑食把猝不及防的冯剑扑倒在地。艾凤玲大惊返身救人剑尖刺向老祝脖子。老绵羊见老祝落入险地喝道:“老祝!赶快撒手!”救人心切抡船浆劈向艾凤玲!艾凤玲眼疾手快侧身躲过短剑却去势不衰直逼老祝。老祝抬头见短剑刺到脖子上眼看着就要多一个窟窿不禁大惊失色赶紧松开冯剑就势一滚险险躲过利剑幸免杀身之祸却因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又从船帮上滑下水去。

    艾凤玲见冯剑无恙松了口气返身又斗老绵羊!冯剑爬起身来再也不敢大意只是见艾凤玲勇斗两人干着急却插不上手只好蹲在船头观战。周世昕见老祝再一次掉入水中赶忙又把他从水中拽了上来。老祝两次入水洗澡此回上船湿漉漉地蹲在船头上冻得嘴唇青紫哆嗦成一团。原来这时已是寒冬季节湖水刺骨寒冷老祝虽说身体强健也经不起这番折腾!再加上厚重棉袄被冰水一泡紧紧裹在身上动弹不得。老祝身子快被冻僵了再也无力上前拚命只会蹲着筛糠了。邵盼头见已方四人却斗不过一个纤弱少女不觉恼羞成怒怒骂道:“娘里个歪屄!四个大老爷们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我的脸面都叫你们给丢尽了。”越看越恼蹙眉喝道:“老绵羊、花妮!你们俩退后。真***无用四个男人打不过一个小娘们说起来都丢人!都给我闪开我赏他们一枪!”老绵羊、花妮听了尴尬难堪唯唯倒步而退闪在两旁。艾凤玲见邵盼头掀襟掏枪要打知道已到生死关头那容二人让出空隙?艾凤玲不退反上欺近花妮身旁左手五指如花击向对方面门。花妮退后站立不稳没料到对方敢往前冲猝不及防被艾凤玲抓得满脸是血惨叫了一声丢下船浆捂着脸缩在一旁。艾凤玲一着得手擒贼先擒王直奔邵盼头而去。老绵羊见她迫近邵盼头横浆挡在身前两人各持兵器又打成一团。冯剑也知这时性命攸关见花妮捂脸蹲下露出空档便不顾一切扑向邵盼头!这时邵盼头已掏出手枪对准冯剑就打。就在这紧要关头只见周世昕踏步向前挡在邵盼头身前吼道:“冯剑!你死到临头还不投降吗?”说着劈头把冯剑拦腰抱住两人便在船上角力起来。本来邵盼头将要搂动板机见两人撕打在一起恐误伤周世昕只好持枪观望。

    周世昕、冯剑摔了一阵都没把对方摔倒。突然周世昕附冯剑耳边轻声喝道:“快松开手!”冯剑一愣。霎时周世昕挣脱冯剑刚站稳脚步冯剑现上当上去迎头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周世昕的右眼上。周世昕“哎呀”一声捂着眼踉跄着往后就倒。邵盼头不假思索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搀扶周世昕也本能地往身后探出双手扶地。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生了:周世昕双手往后一撑右手恰巧打在邵盼头拿枪的手腕上手枪被打落船上蹦了两蹦便滑入水中不见了踪影。周世昕见邵盼头手枪落水右手捂着乌青流血的右眼吓得口瞪口呆惶恐解释道:“东家!我不是故意的把我的枪给您使!”邵盼头气得“哼”了一声悻悻道:“不用。我掏枪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对付这两个小把戏还用得着开枪吗?你们给我一起上抓活的。不信咱们五个打不过他们两个。”拾起花妮丢下的船浆亲自上阵冷笑一声照准艾凤玲两脚一浆扫去。艾凤玲与老绵羊激战正酣见邵盼头挥浆打来匆忙中两脚奋力一跃跃在空中。谁知邵盼头用得是虚招见她突然跃起早在意料之中。邵盼头船浆半路转向往上挑去。这一招又毒又辣令人防不胜防。艾凤玲大惊失色刚要抽身躲避老绵羊又抡浆劈了下来。艾凤玲顾了这头却顾不了那头她侧身躲过老绵羊的那一浆匆忙中奋力挥剑向下一按剑浆相击出“铮”地一声。艾凤玲手中短剑被浆击飞在空中划了个圆弧落入水中。艾凤玲侥幸逃得一命已吓出一身冷汗却失去了护身的武器。邵盼头把船浆一扔冷笑道:“就你们两个小把戏还能逃出我的手心吗?你们四个给我一起上抓活的。”老绵羊、花妮等见艾凤玲短剑脱手心中大喜丢掉手中船浆扑向艾凤玲、冯剑!艾凤玲、冯剑见邵盼头手枪落入水中心中也喜虽说已方短剑也被磕飞到底没有了现代火器的威胁心中反而踏实。赤手相搏正是一身蛮力的冯剑的拿手好戏。冯剑蹿上前去早把花妮劈头揪住两人摔倒在船舱中撕打成一团。艾凤玲也跟老绵羊斗在一起拳脚相搏不分胜负。所幸船上地域狭小对方虽说人多势众邵盼头、周世昕、老祝却冲不过来。艾凤玲倒底是个女人力气大不如对方赤手相搏渐落下风只靠躲闪化解老绵羊攻势不一会便累得气喘吁吁。船上地域狭小躲闪不易艾凤玲数次差点被老绵羊拿住险象环生。幸亏冯剑百忙中及时施以援手才化险也夷。双方对垒急切间僵持不下。

    突然邵盼头问道:“老祝!那天在地洞里和冯剑在一起的那个小娘们长得漂亮不?”老祝冻得瑟瑟抖见东家问话想起孙倩靓那迷人的脸蛋儿又爱又恨答道:“东家!说……说实在的那小娘们长得是……是漂亮!特别是那个年纪轻的她……她是我见过的天底下长得最……最俊的女人了。”邵盼头又问道:“比这个小娘们长得俊不?”老祝不假思索地道:“比……比她长……长得俊多了!这个小娘们长……长得忒黑。”艾凤玲忍不住了娇斥道:“别拿我跟人家比。”稍一分神被老绵羊伸手薅住头揪了过来。冯剑正斗花妮见状大惊百忙中飞起一脚正好踹中老绵羊的左腿。老绵羊一个趔趄被艾凤玲趁势一肘捣中胸脯肋骨顿时断了三根。老绵羊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松开两手跌坐在船板上。花妮见老绵羊有难撇开冯剑和艾凤玲撕打在一处周世昕也与冯剑打在一起。邵盼头甜滋滋地道:“老祝!冯剑和那两个小娘们躺在床上都在干啥呀?”老祝冻得已说不出话来了茫然问道:“都……都在干啥?在床上还能干……干啥呀?”邵盼头继续引诱道:“冯剑搂着那个长得俊俏的小娘们!是不是在床上亲嘴呀?”老祝精神一振连连点头脱口道:“对对我……我想起来了冯剑是搂着那个年纪小的长得特别俊的在床上亲……亲嘴。”艾凤玲本想不听邵盼头、老祝的对语却句句入耳搅得她心绪不宁。艾凤玲本就脾气不好此时早已是怒气冲天大声喝问道:“你们说得这都是真的吗?”邵盼头见她接腔知道已经中计不由心中大喜摇头晃脑得意地说道:“这还能有假吗?句句是实话。你不信问问他们他们几个当时都在地洞里亲眼看见冯剑正搂着那小娘们亲嘴。”冯剑急忙喊道:“艾凤玲!你别听他胡说他这是在挑拨离间。”艾凤玲怒喝道:“不用你管!”邵盼头继续道:“那个年轻的小娘们长得真是花容月貌漂亮无比。老祝!说起来冯剑真不是玩艺他不光搂着那个小娘们亲嘴还动手动脚他们在床上赤身祼体搂抱在一起正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丑事真是……”

    艾凤玲顿时火冒三丈她撇下花妮冲冯剑劈头就是一个耳光打肿了他半张脸。冯剑被打得一愣又气又怒捂着脸不知所措诧异道:“你为啥打我?”话音刚落便被周世昕趁势扑倒在船舱里。花妮、老绵羊一起动手把气得浑身抖的艾凤玲摁倒在地撕下渔网捆了个结实。这边周世昕、邵盼头也把冯剑捆成一团丢进船舱里。花妮直起腰来累得气喘吁吁瞅着月光下怒目圆睁的艾凤玲朝邵盼头竖起大拇指佩服道:“邵东家!还是您有办法。”邵盼头不屑道:“对付这两个小把戏我略施小计既可。”老绵羊肋骨折断胸口剧痛却还没忘记风流。他两眼色迷迷地望着俊俏的艾凤玲又恨又爱央求道:“邵东家!这小娘们长得挺俊的赏给弟兄们玩玩吧!”花妮正在擦试脸上的污血一听这话不由精神一振也垂涎欲滴眼巴巴地望着邵盼头跃跃欲试。

    邵盼头会心一笑刚要开口周世昕突然笑了起来讥骂道:“老绵羊!你没见过女人咋的?看你那个**熊样玩女人也不挑个地方这么冷的天你就不怕冻掉**?”邵盼头也咧嘴笑了爽利地道:“就是!天忒冷了。把她带到同启那儿找间屋子把她赏给你们几个玩玩。”老绵羊无奈只好咽了口唾沫。老祝央求道:“东家!我都快冻死了把冯剑的衣裳扒下来给我穿吧!”邵盼头道:“好吧!反正冯剑肥胖皮厚一时半会也冻不死。”老绵羊不耐烦道:“还留着冯剑干啥呀?碍心碍脚丢进湖里喂鱼算了。”周世昕接腔道:“这样忒便宜他了!该把他剔骨熬油点天灯凌迟处死才中。”邵盼头两眼冒出怒火咬牙切齿道:“就是!该活剥了他我才解心头之恨。”周世昕献策道:“邵东家!到了南阳岛上您跟同司令、宋副司令端坐在大厅上喝酒叙旧我亲自操刀碎割了冯剑给东家您出这口恶气咋样呀?”冯剑听了顿感毛骨悚然对周世昕恨之入骨。老祝已冻得受不了了扑到冯剑跟前道:“先把他的衣裳脱下来给我穿。”

    正要动手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哨响只见月光下从四面八方驰出无数只小船把他们的小渔船团团围住。一艘快船飞驰而至船头站着一人长袍短衫大声喝道:“是何方朋友?敢在湖中打架斗殴?”邵盼头朗声叫道:“是宋副司令吗?”那人仔细一看恭手笑道:“我说是谁这么大胆原来是邵东家您呀!”无事不登三宝殿“!您咋有空进湖来了?”邵盼头笑道:“我犯酒瘾了来找你和同司令喝上两盅。”宋副司令道:“难得邵东家有如此雅兴那就请上船吧!”邵盼头奉承道:“宋副司令文绉绉的叫我这大老粗都不敢上你的船了。”宋副司令开怀一乐谦逊道:“邵东家也学起奉承人来了?这不是讥讽我吧?”邵盼头笑道:“哪能呀!我说得都是真心话你想到哪里去了?”待两船靠拢邵盼头跳上他那艘快船两人握手寒暄谈笑风生。周世昕大声叫道:“宋副司令!求你点事:俺们这里有一个人落水了能不能找身衣裳换上?”宋副司令笑道:“好吧!”对一人吩咐道:“肖云松!把你的大氅脱下来先给那位落水的兄弟披上。”邵盼头道:“千万别叫那两个狗男女跑了!”宋副司令冷笑道:“进了南阳岛就是只水鸟也飞不出去!”说罢和邵盼头挽手谈笑吩咐手下调转船头小船破浪飞驰而去。肖云松拢过船来解下身上的大氅递给周世昕道:“回到岛上再送他一身新棉衣穿。”周世昕接过大氅催促老祝快把湿衣脱下来。老祝抖抖索索地把湿衣脱下穿上肖云松的大氅。自有人跳上渔船押着冯剑、艾凤玲!凯旋而归直奔南阳岛而去。

    船行迅早有一座小岛映入眼帘邵盼头知道南阳岛到了。小船靠岸宋副司令与邵盼头携手上岸。南阳岛南北狭长东边有一小小港湾泊满渔船。岛上房屋错落有至人烟臻集店铺林立竟比6地上的市井还要兴旺。只是此时半夜时分街上空无一人显得萧瑟荒凉阴森可怕。宋副司令带着邵盼头来到议事大厅两人坐下宋副司令道:“邵东家!同司令身体不好早就睡下了我吩咐人弄此酒菜咱弟兄先喝两盅!”邵盼头大喜道:“”远来为客“!宋副司令是地主我自然听从你的安排。”宋副司令笑了道:“请你稍等!现成的湖中黑背鲫鱼肉质鲜嫩立马就炖熟端来。”吩咐手下赶紧炖鱼待客。邵盼头关切地问道:“同司令得的是啥病呀?”宋副司令皱眉道:“我也说不清楚!同司令最近时常咯血咳嗽四肢无力恐怕是伤寒病。”邵盼头道:“请医生诊治了吗?”宋副司令不屑道:“请了不少医生净是些庸医!到了这里个个吓得尿湿了裤子也说不出啥道道来。”邵盼头道:“俺们哪儿吴坝小庄上有个姓郑的医生!还是在北平上过医学院的看病倒是挺拿手的。”

    宋副司令一愣试探着问道:“郑医生如今在哪里?赶紧把他请来给同司令看病!”邵盼头叹了口气懊悔道:“死了有好多年了!”宋副司令心中窃喜故作失望道:“死了?这人是咋死的?太可惜了。”邵盼头踟蹰道:“唉!就在那年春天大雪封门偏偏半夜里着了一场莫明大火把郑智强一家全烧死在屋里了。”宋副司令显得沮丧不已喃喃叹道:“同司令的时运真不好呀!”两人各想心事。须臾厨子把黑背鲫鱼炖得热气腾腾肉香四溢盛在盘中端了上来。两人打开酒瓶对酌喝起酒来。三杯酒刚刚下肚突然肖云松闯了进来惊慌道:“宋副司令!大事不好邵东家逮住的那一男一女跑了!”邵盼头大惊霍地站起身来急忙问道:“他们是啥时候跑的?”宋副司令伸手把他按在凳子上坐下笑道:“四周水汪汪一片谅他们也逃不出这百里湖泊。”转脸训斥道:“你们是咋搞的?连个把犯人也看不住!”肖云松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把那俩狗男女押上岛后就关进地牢了。紧接着我又安排跟邵东家同来的人吃饭、住宿。刚才我去地牢里查岗才现狱卒被人砸死两个犯人不知去向!”宋副司令惊讶道:“还砸死了人?”肖云松不安地点了点头。宋副书司令思索了一阵吩咐道:“肖云松!安排人手驾船四下里堵截务必把这两人给我抓回来。”肖云松应道:“是!”转身跑出去了。宋副司令紧蹙眉头暗暗思忖:“关押在牢房里的犯人大门紧闭铁锁把门咋会跑了呢?还砸死一个狱卒!岛上肯定出了内奸!这内奸会是谁呢?”

    且说冯剑、艾凤玲被押上南阳岛随即投入地牢。地牢里漆黑一团浊气四溢令人作呕。黑暗中冯剑埋怨道:“不叫你来你偏要来这下好了又多搭上一条性命。”艾凤玲也气咻咻地道:“你也别瞎抱怨这是我自愿来的又没怪你你倒充起好人来了。”冯剑责备道:“你这人也真是的做事总不考虑后果。”艾凤玲吼道:“我又咋啦?邵盼头在湖上倒是真想害你我没猜错吧?你不感激我反而瞎抱怨起来哪有你这样的?”冯剑冷嘲热讽道:“你这是”瞎猫遇上死老鼠——碰巧了!“那年你贸然劫持王立宝!差点把命搭上值吗?”艾凤玲叫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就这么点短处也当不得你总提呀!”冯剑讥笑道:“这能是揭你的短吗?你办事就是莽撞没有头脑。”艾凤玲愣了半晌幽幽道:“知不道咋的!我总觉得俺哥哥的死和王立宝有关。”冯剑嗤之以鼻冷笑道:“还说你哥哥是他杀的你有证据吗?你凭啥说他与你哥哥的死有关?”艾凤玲气咻咻地道:“凭啥?就凭他坏事做绝祸害乡里!这杀人放火的坏事他是绝对做得出来的!”冯剑鄙薄道:“你这是啥歪理呀?王立宝和你哥没仇没冤他凭啥烧死你的哥哥呀?”艾凤玲争辩道:“他和俺哥哥是没仇没冤难道说他与吴坝的郑智强也没仇吗?你并没放火杀人为啥郑智生对你苦苦追杀?你姐姐是邵盼头害死的为啥他媳妇慧云总护着你呀?这世上的事你能说得清吗?”冯剑语塞也奇怪道:“我也觉得奇怪慧云看我的眼神总是叫人琢磨不透。我从萧县回到阎陈庄慧云总是把我支派出去不知是啥用意难道她现我想杀邵盼头了?故意把我支派出去的?”两人都感到费解。

    过了一阵艾凤玲醒悟道:“我想起来了?她把你支派出去是一箭双雕呀!”冯剑奇道:“啥叫”一箭双雕“?”艾凤玲冷笑道:“她把你支派出去不但你杀不了邵盼头邵盼头更杀不了你。八成是慧云现你想杀邵盼头或者说现邵盼头想杀你才想出这个法子来的。”冯剑百思不解自语道:“那天在地洞里我怕他们认出我来故意用衣裳包住了头邵盼头是咋知道是我的?”艾凤玲道:“知道你包着头的还有谁呢?”冯剑疑惑道:“在地洞里只有俺们三个没有旁人呀!”艾凤玲问道:“就是跟你在一起的那两个女的吗?”冯剑道:“是呀!就俺们仨呀没有旁人!”艾凤玲肯定道:“准是那两个女的透露出去的。”冯剑断然否定:“绝对不会!倩靓和倩杰不是那样的人!”艾凤玲心里酸溜溜的讥讽道:“哎哟!你护得倒挺严实的!还”不是那样的人!“你挺相信那两个女的!别忘了:”人心隔肚皮!“”冯剑心目中把孙倩靓看成仙女一样他绝不相信孙倩靓会出卖自已却又无法解释邵盼头是咋知道其中的真相。

    须臾!冯剑奇怪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慧云为啥对我好呢?”艾凤玲冷笑道:“看你长得俊呗!”冯剑正色道:“咱说正事!你瞎胡扯些啥呀?”艾凤玲幽幽道:“我说的就是正事!我问你:在地洞里你们是咋回事呀?”冯剑诧异道:“地洞里?啥咋回事?”艾凤玲气呼呼地叫道:“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你抱着人家又亲又摸的还敢不承认?”冯剑差点没把鼻子气歪怒声斥责道:“你真是个糊涂虫呀!连他们的奸计都识不破!邵盼头那是在挑拨离间。要不是你打我耳光咱俩能叫他们逮住吗?”艾凤玲耿耿于怀不依不饶道:“”无风不起浪“!人家既有此说你肯定干过那种丑事!你跟旁的女人好就是不中!”冯剑哭笑不得喟叹道:“我冯剑长得又矮又胖从小能吃能睡啥也不担心就担心娶不上媳妇!真没想到驴屎蛋也有热的时候还有个女人把我当回事!看来这辈子打不了光棍了。”艾凤玲不悦嗔怪道:“谁把你当回事了?也不嫌脸红。”冯剑无可奈何道:“咱俩别咯气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是想法子逃命要紧。”艾凤玲想起老绵羊、周世昕在渔船上说出的话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她紧紧依偎在冯剑怀里惧怕道:“这里是地牢咋能逃得出去?咱俩恐怕是要死在这里了。”冯剑也感到命运渺茫不由得胆颤心惊心急如焚。冯剑喘着粗气道:“凤玲!咱俩不能在这里等死呀!”艾凤玲惶恐无计问道:“这是地牢逃不出去的!”冯剑道:“不管咋说咱先把身上的绳子解开!”说着冯剑靠到艾凤玲身边用牙齿咬开她身上缠绕的渔网;艾凤玲轻舒酸麻的两臂也摸索着把冯剑身上的渔网解开了。冯剑待麻木的胳膊缓过劲来低声道:“摸摸有啥可手的东西不到时候拚命总比空着手强呀!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艾凤玲探手一摸竟然抓住一根短棍大喜道:“冯剑!这里有根木棍就是忒短了。”冯剑道:“虽是短棍总比没有强呀!”说着也摸索起来。冯剑一探手竟摸住一个圆乎乎的东西上面有洞扣之有声正是个死人骷髅!他心里不由一振赶紧撒手!禁不住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冯剑声音颤栗着问道:“你拿的那根木棍是不是中间细两头有些粗圆乎乎的?”艾凤玲用手一摸果真如此奇怪道:“是呀!你是咋知道的?”冯剑掩饰道:“是我猜的!那根棍子忒短了拿着它也没啥用你把它扔了吧!”艾凤玲瞠目道:“扔了干啥呀?”冯剑不敢告诉她真相。艾凤玲到底是位少女虽然泼辣大胆要是知道身旁有个死人难说不吓出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极其令人恐怖。艾凤玲扑进冯剑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子微微颤抖。未几只听“吱呀”一声牢门被打来了一丝灯光照亮了地牢一个熟悉的脸庞映入冯剑、艾凤玲眼帘:来人正是右眼乌青的周世昕!周世昕焦急地轻声叫道:“冯剑!冯剑!”冯剑、艾凤玲一见是他恨得咬牙切齿。艾凤玲附冯剑耳边轻声道:“邵盼头带来的四个人中数这个人最坏。”冯剑道:“我得给他来个冷不防!弄死一个够本弄死俩咱赚一个。”火光转眼即熄地牢中重新被黑暗笼罩。说时迟那时快冯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暗中劈头把周世昕揪住按倒就打。

    周世昕抱头蹲在地上任凭他打并不反抗忍痛呼道:“冯少爷!我是周世昕!”冯剑边打边叫道:“知道你是周世昕!打得就是你这个***。”周世昕道:“我已把狱卒砸死了你俩赶紧逃命吧!再晚就天亮了来不及了。”冯剑一听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住手诧异道:“你把狱卒砸死了?”周世昕探手把他拽了上来语无伦次地催促道:“对、对我把狱卒砸死了你们俩快走!”冯剑不解疑惑道:“你为啥救俺?”周世昕急切道:“赶紧走吧不是一句话能说清的。”冯剑、艾凤玲求生心切不由他们不信此时哪敢怠慢相互拥抱着赶紧从地牢中钻了出来。三人来到地面上周世昕带着他们拐弯抹角来到大街上急促地吩咐道:“冯少爷!你们往东走岸边到处都是停泊的渔船。千万记住要往东走。”冯剑大惑不解问道:“为啥要往东走呢?”周世昕责备道:“我糊涂的冯少爷!往南是咱来的方向同启现你们俩跑了肯定要往南追。再说往东不远就是独山岛到了独山岛上就啥也不怕了。”艾凤玲追问道:“俺俩跟你无亲无故你为啥舍命救我们两个?”周世昕急促道:“你们啥也别问了我这是受人之托!”冯剑大奇问道:“受人之托?托你的那人是谁?”周世昕一挥手不耐烦道:“你们赶紧走吧!我得马上回去省得叫他们现了。”说罢匆匆而去转眼不见了踪影。艾凤玲不解道:“他为啥救咱们呢?”冯剑叹道:“又是一件说不清的事情!别管这么多了好歹拾了一条命赶快走吧!”冯剑、艾凤玲顺着巷子摸索着往东行走。须臾两人来到了岸边果然到处拴着随波飘动的渔船。两人跳上一艘小渔船解下缆绳摇浆往湖中荡去。